第56章

第56章

天子看着青年擔憂的眼神,松了口氣,摸了摸青年的發頂:“晚晚放心,他既是定安的心上人,為夫自不會動他。”

葉聽晚:“不是……”

魏景承辦事周到,他沒以為魏景承會威脅漂亮哥哥,只是擔心魏景承再被誤會。

葉聽晚覺得自己還是要說清楚了,“我只是擔心夫君哥哥,不管用什麽辦法,你不要被向小将軍誤會了就是。”

“晚晚這是擔心為夫了?”天子心間甜蜜如絲,輕笑道,“晚晚這般……這般為為夫着想,真是想讓人把晚晚——要不要?”

葉聽晚耳垂有些微紅,倒是習慣魏景承和他說一些情話了,那我們回殿……再做。

“好。”

葉聽晚沒再追問魏景承究竟是想用什麽辦法去試試漂亮哥哥的解藥。魏景承也忙的兩腳不沾地。

葉聽晚聽福海說,告老還鄉的李賀一家的遭遇,這件事他不久前在魏景承的書房裏就聽說的,當時還有點覺得不舒服,畢竟是十幾□□人,魏景承說殺就殺,實在太殘忍。

但是向定安這邊剛剛回京不久,李賀私下串聯定北侯餘黨的密信就被密探截了下來。李賀的女兒懷有定北侯家的骨肉,他本來以為李賀就是一個愛女兒的父親,不舍得堕胎也是人之常情。

午後,禦書房內。

“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啊?”葉聽晚看着天子批完紅的折子,為魏景承憤憤不平!

折子上是監察院呈上來的,有些字葉聽晚看不太懂,但是大概意思了解的,是和李賀遇難之後,定北侯留在北疆的餘黨給李賀的書信的事兒,定北侯的骨血,就是除去魏景承之外唯一和大烨皇室帶血親的,雖是旁支的旁支,但若是魏景承死了,他們便可扶持那個孩子登基,雖然不是名正言順,但謀反也不需要名正言順。

幸好李賀已經被魏景承先動手除掉,而且,魏景承和他解釋過,他給過李賀機會。

葉聽晚看着這封折子氣的頭頂要冒氣!“他們在做什麽春秋大夢啊!難道這個皇位這麽好嗎?竟然賭全族的性命也要搏一搏。”

葉聽晚:“蛇精病!”

一旁,精心批折子的天子,抽出空來安撫青年:“好了,為了一個死人,不至于——晚晚不氣,為夫帶晚晚去畫苑?”

“不要!”葉聽晚把折子合上,放在一旁,看着身邊情緒一點波動都沒有的魏景承:“哥哥不生氣嗎?好氣好氣啊!”

天子打開青年面前的折子,淡淡道:“不氣,已經氣過了。”

葉聽晚趴在天子的書案前,側過臉去看正坐的男人,魏景承也垂眸看他,如墨染漆黑的雙瞳熠熠生光。魏景承看什麽都這麽平淡啊,波瀾不驚的,“好在哥哥洞察先機,否則李賀若真是和北疆的餘黨接應,那豈不是又要鬧出一番大事?”

天子的指腹撫上青年的發,指腹纏繞着一縷情絲,“怎麽會?北疆的餘黨在劉飛死後便不成氣候,李賀之所以想博,那是因為他蠢罷了,為夫怎麽可能任他猖狂。”

“也是,”葉聽晚抿了抿唇,伸出小手握着男人的手指,晃了晃:“哥哥很早就意識到這件事了吧?——晚晚好笨,那時候還誤會哥哥,晚晚給哥哥道歉。”

葉聽晚支着身子,攀上男人的肩,‘吧唧’一口印在天子臉上:“哥哥對不起。”

他的男朋友是一國之君啊,怎麽可能做什麽事兒都仁慈呢?殺人也不全是不對啊,但是魏景承從來胡亂殺人,偌大的國家需要治理,心軟是做不了皇帝的,就像是死刑犯被處死一樣,都是有因有果的。

他覺得自己太笨了。

“嗯?”天子很吃青年主動,任由人抱着自己的肩,墜在他身上,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帶着情意看着他:“晚晚之前道歉可不是這般輕松糊弄過去的。”

天子捏了捏青年的臉肉,指腹拂過青年飽滿的唇珠:“晚晚是不是不愛為夫了。”

“才沒,”葉聽晚送開人,繼續趴在天子的書案旁畫畫,只留下一個後腦勺給魏景承看:“你……我不親,親了你就耍賴!”

天子批折子的書案,專門留出來一部分空間給青年畫畫用,推擠如山的奏折旁,是青年宣紙上畫了一半的山水畫,水墨暈染出來的牡丹花惟妙惟肖,和眼前的人兒一般,美的讓天子意不開眼。

葉聽晚說的沒錯,若是親了,恐怕又要浪費一下午的時間。

魏景承倒是想,但是青年的體力跟不上。

他也舍不得。

天子只得暗暗忍下,提筆又抄起一本:“罷了,那晚晚再陪為夫一會兒,批完這些,為夫和晚晚去花園投壺。”

毛茸茸的腦袋動也不動,“嗯,行吧,我今天一定可以憑自己的本事拿第一!不許讓着我了,我昨日已經和李德練習過了!”

天子寵溺一笑:“好。”

天子說罷,禦書房外殿,候在外頭的福海的聲音傳來:“将軍,陛下在裏頭批折子呢,您有什麽事兒也得先等等,別急別急……”

向定安急的出了滿頭汗,從家裏騎馬趕過來,等不及的想把藥方子拿給天子看,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福海攔着不給進門:“公公我有分寸,不必抓住我袖子了。”

福海:“是……那您先等等。”

福海進了殿:“陛下,向小将軍求見。”

葉聽晚把牡丹花的花蕊畫好,聽見外頭的聲音,也沒什麽心情了,魏景承沒找向定安,沒想到人找過來了。

天子心裏自然有數,向定安那厮是個急性子,本吩咐了福海下午不見人,卻又聽見傳喚,怕是向定安真是又什麽事兒。

天子答應青年下午陪他的:“晚晚……為夫。”

葉聽晚猴急的把筆放在筆架上,打斷男人:“哥哥,上次我都沒問你要怎麽解決蠱毒的事兒,小将軍既然這麽着急來了,你這次得見見!”

魏景承雖然不會亂來,但是他可能也只是唬他,說要治病,可能因為嫌麻煩就不治了。

算算日子,從北疆回來,魏景承的蠱毒已經發作兩次了。一次是借口忙國事,自己在禦書房住了兩天。另一次則是用了雙倍的藥,強忍了過去,還安撫他說沒那麽難受。眼下這個月又要過去了。

青年主動提起見人,天子會心一笑,“好——宣。”

福海聞言,這才請人進殿:“将軍您裏頭請。”

向定安甫一進殿,隔着雕花屏風瞅見了書案前的天子,然後男人身後乖乖候着的葉聽晚。輕咳了聲給天子行了禮:“臣,見過陛下,見過……娘娘。”

葉聽晚:“QAQ”沒必要就是。

魏景承掃了一眼行色匆匆的青年,命福海取來了凳子,淡淡道:“坐吧,找朕什麽事?總是這般風風火火的作甚。”

“沒……”向定安落坐,揪着自己的衣擺,局促的看着自己腳下的泥點子,方才應雪把方子交給他,他還在五大營練兵,弄得渾身髒兮兮的,“臣一貫這般,還望陛下見諒。”

“又去五大營了?”天子掃了青年一眼,“你身上的傷可好利索了?”

“都好了,勞陛下挂念——臣今天過來,是想把這方子給陛下的,”說着,向定安起身把方子給天子呈上,他心裏自知只對不住天子的,好容易做些功勞事兒,也就彌補一下自己心裏的虧欠,但也不忘提一嘴這方子的功臣:“陛下走後,應雪就加急把方子研制出來了,臣就想着趕緊把方子拿給陛下。”

“嗯?”魏景承蹙了蹙眉,帶着疑惑掃了一眼青年遞過來的藥方,多年用藥,天子也略懂一些岐黃之術,見藥方與他平時所用的鎮痛湯藥有相似之處,心裏對這藥方的可信度多了幾分。但也沒全信。

“朕也看不懂,”魏景承将方子折好,交給福海,低聲交代了幾句。

向定安心裏定了定,應雪說了有九分把握,他更信這藥方能治天子體內積攢多年的蠱毒了。

“陛下可交由太醫院的孫大人看一看,臣這般愚鈍也幫不上陛下的忙,”天子自幼就比他聰明,做什麽事兒都井井有條有理有序的,這藥究竟有沒有用,魏景承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不過,這件事。”

魏景承知道向定安那厮顧慮什麽:“放心,這件事朕不會走漏風聲。”

向定安傻笑了聲:“嗯。”

向定安心性單純,空有一副壯實了身板,只會打仗。不過崔少時之子确實和這厮早早就糾纏上了,倒也不必顧慮那人會害這個木頭疙瘩。

魏景承:“不過,這既然是你的人研制出來的方子,朕也不能薄待了他,你既然暫時不回南海,便讓人進宮吧,太醫院缺人手,他一個大男人養在家裏總是委屈的,叫人看不起,朕會命吏部給人個官職,日後若你回南海了,便再讓人跟着你走。”

向定安:“!”

“陛下您說的是真的?”

向定安高興的差點失了禮數,“臣替應雪謝過陛下!”

天子道:“好了,你同朕,不必這麽客氣。”

向定安樂的開了花:“是,那臣就先回家了……臣想告訴應雪這個好消息!”

“去吧——對了。”天子思忖少頃,看了看身邊乖乖看着他的青年,“你去京中看看宅子,要住的舒心些的,看好了把樣圖給朕呈上來。”

向定安高興的應下,也顧不得問天子做什麽用的:“好,臣領旨。”

天子看着青年遠去的身影,眸子才散漫了些。

葉聽晚跟向定安的心情差不多,知道魏景承的解藥有了着落,等沒人了便高興的抱着身邊的男人:“啊啊啊啊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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