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舊情人

第23章 舊情人

尋仙村常年被雲霧籠罩, 原本不叫尋仙村，叫雲霧村，因距離禦劍宗最近，村民常年得見禦劍飛行的修士, 才被改成尋仙村。

後來在尋仙村可以經常見到仙人的傳聞傳出去之後, 很多凡人就找來這裏, 雖然是一個村子, 但實際的規模比一般的小鎮還大。

平時都比較熱鬧，此刻，卻清冷異常，走在村子裏，一個凡人都看不到, 地上青石路, 還能看到一些打鬥的痕跡，卻不完全是修士所為。

萬佳還是被允許出現在楚涼衣十丈之內的地方，經過這天的相處，楚涼衣看她的眼神中, 倒是少了那份之前剛知道她愛慕她的厭惡。

所以進入尋仙村後，萬佳一直不遠不近的跟在楚涼衣身後。

村內并不是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的，可也正是因為如此, 萬佳發現, 村民們也沒有待在屋內。

這是去了哪裏？

按理說, 既然有禦劍宗的修士坐鎮，陷害她的邪修也該有所收斂才是，不至于一整個村子的村民都消失不見。

正想着, 走在前面的楚涼衣停下腳步，看向萬佳的身後。

她的眼中, 濃烈的殺意與恨意交織，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麽，但萬佳是第一次看到楚涼衣這麽複雜的眼神，所以愣了一下，也就忽略了身後正在靠近的人。

“喲，這不是楚掌門嗎，怎麽，還是說，楚掌門決定親自把殺人兇手送到我禦劍宗”

“或者，楚掌門是打探到賈萬師祖要來尋仙村，所以跟來了”

說話的是吳晨的弟子姜萍，在她的身邊，還站着不少人。

比如說吳晨，賈萬，還有與賈萬表現得十分的親密一個男修，兩人手牽着手，更不要說，男修的手中還拿着一把類似桃花劍的劍。

這一幕，刺激得楚涼衣險些站不穩，心緒一亂，心魔就有要出來的趨勢。

曾經，她想牽賈萬的手，都要費不少功夫，現在賈萬竟然主動和一個男修這般親密，那她算什麽，不喜歡她，當年為何要勉強和她結契？

可笑，就因為要幫她渡情劫？

她何德何能，得高高在上的賈萬仙尊幫忙渡情劫啊。

原來，她喜愛的是男修是嗎，所以即便是和自己結契，也不願意和她真正的雙修。

楚涼衣設想過很多種和賈萬見面的方式，獨獨沒有想過這種。

她想過賈萬不愛自己，卻也覺得她不會愛任何人，至少，當年她在賈萬那裏，是和別人不一樣，誰知道，賈萬卻也會主動的對別人溫柔小意，還是一個男修。

殺了賈萬，殺了那個男修……

腦中不停有個聲音蠱惑着楚涼衣，讓她原本微冷的眼眸泛起一層血紅。

層層靈氣包裹上桃花劍，下一刻，失去控制一般的朝着賈萬和那個男修牽着的手劈去。

“你是何人？”

“這把劍為何……”

男修下意識擡手來勢洶洶的桃花劍，卻被那劍逼得後退一步，他手中的劍，隐隐也有裂開的架勢，最後賈萬助了他一臂之力，才穩住身形。

盛怒之下的楚涼，遠遠不是一般分神初期的修為可比。

開口的是賈萬，她看着楚涼衣的眼中盡是陌然與冷意：“道友，你這把劍，哪裏得來的？”。

和她的本命法器，像了個九成，甚至，比她這把劍，還更加鋒利。

賈萬的濟世救人玄天上清劍，雖是把神器，卻也是個殘品，對方的，是一把真正的神器。

“回師祖，楚掌門這把桃花劍，據她自己說，是您當年失蹤前留給她的，作為抛棄道侶的補償，現在看來，楚掌門是在說謊吧，這把劍，是她自己仿造師祖你的本命法器”

上次在無情宗的手裏吃了不少癟，姜萍一直記得，所以，這次抓住機會，就可勁的報複回去。

仗着賈萬在，她也不怕被楚涼衣一劍給斬掉。

賈萬眉頭一皺，是真的不解，她指着身旁的男修說：“我道侶乃天清，濟世救人玄天上清劍乃神器，如何能仿造？”。

衆所周知，修士結道侶契約，只能和一人，每一件神器，都是應天道而生，絕不可能被仿造。

賈萬很清楚的記得，一百多年前她正在閉關，莫名被拉進異界，之後與天清相識相愛再結為道侶，這一待，就是一百多年，如今才找到方法出來，為何外面就多了些關于她那麽多的離譜謠言。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在異界失去一魄，所以也丢失許多記憶的原因？

“姜萍，莫要胡言”吳晨沉下臉。

她此刻的心情，其實比楚涼衣的好不了多少。

師尊回來了，忘記與楚涼衣的一切，忘記賈文童，她本該開心的。

可師尊，也忘記了當年救她的事，甚至連最喜愛的靈食也不吃了，修為更是大跌，從分神後期的修為跌至分神中期，還和異族人結成了道侶。

好像師尊還是師尊，但是是那次閉關前的師尊，師尊的記憶，就停留在那個時候。

事實上，吳晨更喜歡的，還是那個出關後，表面冰冷，但實際上，在自己遇到危險，卻會不顧一切的出手，吃到她做的靈食，就會心情大悅，微眯着眼與她多說兩句話的師尊，仿佛真的很享受靈食帶來的樂趣。

前面的師尊癡迷修行，足夠淡漠，對于門下弟子的生死，從不過問，後面的師尊，雖冰冷，也有意的疏遠她們，但不會漠視生命。

兩者，是不一樣的。

一個境界的修為，差別就這麽大嗎？

雖說境界不同，性子也可能改變，但給吳晨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硬要說感覺的話，那就是，前者她敬重，後者……是心動，她想犯上。

賈萬的這次回歸，吳晨都不知道，該用何種态度來對待她。

此刻，桃花劍已經回到楚涼衣的手中，她眼中的紅散去一些，不過，模樣看起來卻更為癫狂。

“道友？還是第一次從賈萬仙尊的口中聽到道友二字，有趣”

說着有趣，下手卻比剛才還要重，桃花劍充斥着更為濃郁的靈氣和殺意，一聲劍鳴，香氣四溢，再次朝着賈萬的面門而去，這次，是真的下殺手。

萬佳暗道一聲不好，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楚涼衣和賈萬纏鬥起來。

“這位道友，你怕是認錯人了”

“你該死”

楚涼衣招招致命，對于想殺自己的陌生女子，賈萬也不留手。

劍光四溢，四周的屋舍卻沒受多少影響，顯然，兩人在打鬥的時候，已設下結界。

目前看來楚涼衣是沒落下風，但賈萬那邊的人，明顯多過她們。

還有那個叫天清的男修，萬佳有種感覺，他可能不止表現出來的分神中期的修為，更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限制住了。

就像自己一樣，被限制在這具脆弱的肉身裏面。

甚至有可能，天清原本的修為比她還高，因為，萬佳在他的身上，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可惜系統陷入沉睡之中，給她的信息，也只有關于女主的，并不知道天清是什麽身份。

就在衆人以為楚涼衣和賈萬不死不休，連天清和吳晨都忍不住要出手的時候，楚涼衣卻主動放棄與賈萬的纏鬥。

她中了一劍，抓起萬佳就走，身上多了些血腥味。

賈萬也好不到哪裏去，身上的傷，甚至比楚涼衣身上的還多一道。

天清扶住賈萬，看着楚涼衣和萬佳離開的方向，眸色漸深：“這女修，究竟是何人？”。

“不知”

賈萬搖頭，接過天清遞過來的丹藥，詢問的目光移到吳晨和姜萍的身上。

她着實不知，自己怎麽會招惹到這等瘋女人。

雖說修士選擇道侶的時候，不分男女，但她天生少根情絲，與天清在一起，也是因為在異界中無意間拿到了一根不屬于自己的情絲。

賈萬是知道自己的，若必須選擇道侶，一定是男修，且更中意比自己強大的存在。

剛才纏鬥的時候，她并沒有在那個瘋女人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這就證明，她們從來就沒有結過契，那把劍，也只是看起來像她的本命法器，真的對上，才知道，她還是低估了那把劍的威力。

簡直，不像是此界能産生的神器一般，威力，已經比得上天清那個異界的神器了。

姜萍剛被吳晨警告過一次，這次不敢再胡亂說話。

回答賈萬的，是吳晨，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師尊果真忘記了嗎，當年，你出關就急匆匆的從凡界江國水城的明村帶回一女，養在身邊十來年，教其仙術，卻不收其為徒，最後，被她逼着結了道侶契約”

“當年師尊失蹤時，确實把一切都留給了她”

“民間所傳，師尊與無情宗掌門楚涼衣的糾葛，并非全部是假”

“前段時日，師尊在水城中的上古秘境，還曾附身楚掌門身邊的那位弟子”

失去一段記憶的師尊，兩把類似的本命法器，究竟，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可世上，總不會有兩個擁有冰霜之力的師尊。

吳晨陷入沉思。

賈萬和天清對視一眼，在天清眼中看到一絲妒火及殺意之後，頗為頭疼的解釋：“修士不可能同時與兩個人結道侶契約，我和誰結的契，你還不知道嗎？還有，我是同你一起出來的，天清，莫要胡思亂想”。

這麽說，可能是你不在的這些年，有人占用了你的身份？

或者說，你滋生了心魔，自己卻不知道。

賈萬和天清做了幾十年的道侶，哪裏能看不出來對方在想什麽，但這事，賈萬還真沒辦法回答，離開一百多年，感覺多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她堂堂禦劍宗的長老，分神修為的修士，要占用她的身份，得是什麽樣的力量，不可能這麽多年都沒人發現吧。

就算門下弟子們發現不了，那當年的其餘幾個長老和掌門呢，還有魔界的死對頭，總不能也一點察覺都沒有。

可惜，這些人隕落的隕落，失蹤的失蹤，也無從查證。

心魔，也說不通，就算是心魔強大到能脫離她的本體，那又從何處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肉身呢，還有那比她本命法器更強一些的劍，又如何解釋？

問題太多，讓賈萬也難得生出一絲不耐，她對吳晨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過去的便過去，我與那女子的事，到此為止，之前的那些，想辦法處理掉”

“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養魂草”

異界的秘密，不能讓更多修士知道，否則，又要徒增殺孽。

回來之時，她和天清的神魂都受了不少的傷，必須在三日內找到養魂草，不然，修為只會跌得更加厲害。

對上剛才那個僅僅是分神初期的瘋女人，她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修為下跌，這對賈萬來說，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

而養魂草這等神級靈草，近百年來，也才出現一株，根據禦劍宗的天書所示，養魂草将在這尋仙村出現。

神級靈草通常神出鬼沒，且擅于僞裝，比一般的神器都還難尋，她不能看着別人捷足先登。

“是，師尊”

吳晨垂下頭，眼眸暗如深淵。

她想要的師尊，何曾這般哄過男子，便是當年，師尊和楚涼衣在一起，對楚涼衣有求必應，她也沒見她哄過她。

最重要的是，賈萬竟然不過問在尋仙村失蹤的那幾名禦劍宗弟子，未免太過無情了些。

吳晨印象中的賈萬，向來話少，從來不會解釋任何事，但若弟子有難，求到她那裏，絕不會像現在一樣不管。

現在的師尊，心裏眼裏，大概只有她身邊的這位男修吧。

上一次穿書，萬佳和吳晨見面的次數其實并不多，一次迫于無奈救了她的命，後來幾次都是因為吳晨做的靈食好吃。

要是萬佳知道吳晨是怎麽想她的，一定被驚到。

首先，她長嘴，該解釋的一定會解釋，不愛說話，完全是因為不了解賈萬這個人，系統給她的提示就只有武癡及高冷幾個字，萬佳只是為了在完成任務的期間讓自己的形象更貼近賈萬一些。

再一個，她不愛書中的任何人，沒解釋的必要，對楚涼衣特別，也是因為她是任務目标，且朝夕相處了那麽久，沒有愛情，別的情，是有一些的。

此刻，萬佳被楚涼衣拉入了尋仙村的後山，過來之時，楚涼衣在高空中沒有做任何防護，落地之後，萬佳一陣頭暈目眩，感覺到很明顯的嘔吐感。

然而，還沒等她吐出來，楚涼衣先噴了一口血，血落在地面的雜草上，雜草瞬間化為烏有，她傷在手臂，之所以吐血，大概是急火攻心。

确定楚涼衣沒有性命之憂，心魔也暫時不會跑出來，萬佳也沒那麽緊張，只道：“師尊，你方才，是想殺了賈萬嗎？”。

楚涼衣拿出幾顆療傷以及清心的丹藥服下，使個術，清理掉身上的狼狽，盯着萬佳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是，佳兒問這個，何意？”。

語氣輕飄飄的，卻莫名的有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萬佳被她看着頭皮發麻，半真半假的說着：“沒什麽，賈萬負了師尊，是該死，是該死，禦劍宗人多勢衆，佳兒幫不上師尊的忙，這不是擔心師尊的安危嘛”。

楚涼衣忽然笑了一下：“可惜，她不是負我之人呢，不過，不論是哪個賈萬，都該死”。

總歸，兩人靈力過于相似，定是有什麽關聯。

不可否認，在探查到那個女人身上的道侶契不是與她的契約的時候，她心中的怒火，消減不少。

此言一出，萬佳差點忘了呼吸。

她竟然瞧出來，那人不是她？

所以，這才是楚涼衣後來下死手又突然收手的原因，恐怕那個時候，她就在試探賈萬。

賈萬因系統而消失，要是再因為她死于楚涼衣之手，那也太過冤枉。

萬佳雖然對這些人沒什麽感情，但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目前來說，賈萬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若是因她而死，她或多或少也會內疚。

沒等萬佳想出個解決的辦法出來，前方百米處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

“救命啊，爹，娘，我不想死，別把我獻給血神”

“閉嘴，你們不死，死的就是全村人，惹惱了血神，今日誰都逃不掉”

“前些日來的仙長死了一批又一批，沒人能救我們的，也沒人能逃離尋仙村，只要讓血神吃飽了便好，讓血神吃飽了便好”

仔細瞧去，竟是尋仙村失蹤的那些村民，正朝着後山的墳地走，此地荒涼，只有雜草，那些伫立在墳地上的墳包，就格外顯眼。

一衆村民之中，有十來個少男少女被綁在最前面，一個個的神情麻木而絕望，唯有年紀最小的一個少年鬧那麽兩下，不過被村裏的人這麽一說，神情迅速灰敗下來，也不掙紮不反抗了。

萬佳若有所思。

血神又是什麽鬼東西，不是邪修嗎？

來這裏的禦劍宗弟子竟死了，難怪吳晨和賈萬會親自過來一趟。

不對，若僅僅只是一個邪修，還不至于驚動吳晨，更不可能讓賈萬親自跑一趟，系統曾經說過，一百年間，賈萬至少有九十九年在閉關，若出禦劍宗，那一定是有事。

何事呢？

按理說，墳地這種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定陰氣和腐屍的味道，常人或許聞不到，但修士不一樣，可現在她不僅聞不到，甚至還察覺不到哪裏不對勁，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屏蔽似的。

越是如此，越證明此地不簡單。

眨眼間的功夫，村民們就把那十來個被綁的少男少女推進墳地之中，然後，少男少女們就憑空消失了。

“請血神大人享用祭品，保佑我尋仙村無事”

村民們好似早已知道這事，再無人敢靠近墳地一步，只跪地磕三個頭，就原路返回。

如果不是全程看着這一幕的萬佳，也不會發現異常。

這是，有結界？

什麽東西設的結界，竟然能逃過她的感知？

“我們走”

不及細思，萬佳就被楚涼衣身上的靈氣牽着往墳地移動。

裏面倒是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麽血腥，甚至可以說，和結界外的墳地并沒有多少區別。

先一步進入墳地的那十來個少男少女依舊不見蹤影，但在某個墳墓前，卻站着一個青衣男修，金丹中期的修為，背對着她們，似乎剛吞掉什麽東西。

青色衣袍，衣擺處卻有黑蛇暗紋，有些眼熟。

萬佳想了半晌，才想起來在哪裏見過，水城花樓的上古秘境中，王淨丘就穿着這一身衣袍，只不過，王淨丘衣袍上的暗紋，卻是金色的，想來，此人是獸宗弟子。

是敵是友，暫時還不知道。

但因為王淨丘坑自己和楚涼衣一事，萬佳對獸宗的人沒有什麽好感。

身後多了兩個人，青衣男修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吞食完手上的東西後，眼中的紅已經完全消散，只下意識的回頭，看到楚涼衣和萬佳，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萬佳不是死了嗎？

還把楚涼衣這個瘋女人給帶來，是不是要找他算賬？

“佳兒，你怎麽來了，是來尋家林哥哥的嗎？”青衣男修壓住心底的恐懼，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說着，就要往萬佳的身邊靠。

雖然他很想跑，但在楚涼衣的面前，根本不可能跑掉，只能以退為進。

楚涼衣看一眼萬佳，輕飄飄的道：“佳兒的舊情人？”。

萬佳噎住，幾息之後，才說：“回師尊，佳兒不記得此人”。

她根本不知道這男修是誰，她的眼光還沒那麽差。

此人眸光飄忽不定，神情中暗藏慌亂與驚恐，分明，是不願意看到她的。

管他是不是舊情人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總歸她也不會承認。

兩人的對話并沒有避開男修，男修眼中浮過喜色，但面上卻故作委屈道：“也是，佳兒現在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尊，看不上我，實屬正常”。

楚涼衣和萬佳的臉色同時沉了一瞬。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在楚涼衣身上的寒氣越來越濃時，萬佳突然對着男修道：“把身份牌和本命法器還給我”。

本是試探。

男修的臉色卻一下變了：“這……佳兒……抱歉，你的身份牌和本命法器，被我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