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能狂怒

第079章 無能狂怒

“都是朋友,對你照顧點不是正常的?”楚昔歪了歪頭,理所當然地坦言。

見任芝依然沉默,她又補充了一點道:“我又不像你那麽愛娛樂圈,有拍戲一個工作就夠了,再發歌我嫌累。既然你願意,全權有你幫我代理不是更好。”

楚昔聳聳肩,不以為意。

幾首歌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就“這麽好”了?任芝是不是沒人疼啊,她那些追求者呢?追了個寂寞啊。

楚昔心裏琢磨,這就算好了,看來任芝那群追求者做得都不怎麽樣啊。

“難怪你不談戀愛……”她咕咕哝哝了句笑道。

話題跑得太快,任芝疑惑地皺了皺眉,“你說什麽?”

“看來別人對你都不怎麽好啊,我這個就讓你受寵若驚了。”

楚昔指了指自己,一臉難以想象的表情。

“……”任芝抽了抽嘴角。

這能一樣嗎?

花、巧克力、耳環、項鏈還有奢侈品禮物她收到過無數,那些都是戀愛的禮物,中規中矩怎麽就不算好了?

只不過楚昔今天是讓她意外罷了。

楚昔拍了拍她的肩,肝膽相照地誠心勸告道:“不談戀愛是對的,你可別被外面那些人騙了,誰知道打的你什麽主意。”

她說完,還打量了任芝全身一遍,意有所指。

任芝說道:“我知道。”

同時她輕輕的吐了聲氣。

原來剛才有一瞬間不自在的只有她自己。

看來楚昔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倒是自己……太敏感了,姬達之心度直女之腹,這可真是個不好的習慣。

任芝把自己多餘的、不幹淨的猜想抛到一邊後,接着說道:

“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回去寫一份協議,你空了來簽字,以後我的工作室就當你有一份原始股了。不過……可能不會很多。”

跟楚昔的賬,她會讓工作室回去算清楚。

楚昔随便道:“哦好的。”

任芝拿着這能充當兩部專輯的十八首佳作歌曲,心情激動了好長一段時日,期間自彈自唱了一段demo到助理群裏,助理們的回應也是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紛紛對新歌贊不絕口。

等到任芝的新專輯真做好發出去的時候,也果然不出所料地憑借幾首歌,反複屠了好長時間的音樂榜。

不過用這些歌“炸”了一波樂壇的斐然成績,都是後話了。

七天後,《三國》劇組選角的第二輪競聘結束,三番女配角胡夫人的飾演者,因為本身競争者就不多,所以一次試鏡就已經塵埃落定。

但競聘男主角管亥的演員,首輪試鏡篩選下來,卻還剩八位合适人選。

其中就包括楚昔。

似乎這也不是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但回寝室的小卷毛仍然有些沮喪。

因為在胡夫人的競聘裏,她落選了。

而她競聘的下一個角色舞女,又和楚昔的競聘角色撞上,幾乎就是等于沒戲了。

“看來我只能當電影群演了,嗚嗚……”

楚昔揉揉她的卷毛,認真安慰了一句。

“行了別難過了,你早點接受這個事實也好。”

以免在舞女角色裏落選的時候,再次受傷。

小卷毛擡頭,難受地望着她,這确定是在安慰自己嗎?!

“楚昔,我要是像你一樣厲害就好了,連男學員都比不過你……”

楚昔不置可否,什麽叫“連”?比不過自己不才是正常的?

小卷毛打心底認為楚昔沒問題,就算是反串到男生的領域,她也肯定表現得比其他男學員好。

她是楚昔的堅定支持者。

曾經她也是一位無神論者,直到她來集訓營認識了楚昔。

與此同時,有這種想法的遠遠不止她一個人。

男學員宿舍裏,也有人在頭疼地薅頭發,錘腦殼,甚至想着想着氣不通,揮起拳頭往牆上一砸。

“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在主角競選裏被淘汰的一位學員抱頭吶喊,“我怎麽那麽菜啊,楚昔都演得比我好!”

他說的不光是演技,更多的是對人物的契合度。

他明明還占了性別優勢,結果還是被表演老師點名說氣勢不夠!一點大将的風範和氣場都沒有!

相比起來,楚昔今天凜然的氣場和眉目間的英姿就驚豔多了。

重點是楚昔上一場還通過了弱柳扶風、嬌柔冷淡的舞女試戲。

一個人真的可以同時把兩個氣質完全相反的角色演好嗎?為什麽他連一個都不行呢?

“算了,認命打醬油吧,我看我們還需要再磨練磨練。”同寝室的另一位學員說道。

床下正在疊衣服的那個擡頭說道:“為什麽要認命?這本來就不公平。”

床上正讨論的那兩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向下問道:“磊子,你咋了?你不是進終選了嗎?加油啊!”

說起來,男主角最後的競争機會還是有八分之一的,最後剩下八個人,他們的這位室友就殺進了決賽圈。

“你要是演了男主火了,別忘了我們啊,嘿嘿。”還有人樂觀道。

可是,事實壓根就沒有想象的那麽樂觀。

“你們還沒看出來,導演和老師最中意的就是楚昔嗎?我看都想讓她來演男主。”疊衣服的手上邊動,嘴裏邊說:“那要我們來幹嘛?她這樣分明是太貪心了,男的女的都要演!”

這下看出來室友在生氣,床上兩位還有中途開門回來那位都懵了。

中途回來的學員納悶道:“磊子,你在說楚昔?”

“是。”

“沒必要,真沒必要,導演也給了我們機會,确實楚昔更厲害呗,她行就她上。”

“害,她演技是比咱們成熟點,不過決賽是騎戰,你繼續機會,別那麽早就灰心。”

“就是說……本來進營之前導演就跟我們說過了,練了也不一定拿的到角色,我看還是看命吧。”

室友們紛紛勸道。

“我不想讓她上!她演女角色就差不多了,憑什麽男角色也要搶?”誰知道把人越說越火大。

其他三個人都聽得莫名其妙,都是公平競争,怎麽就算搶了?

雙方意見不合,最後話題無疾而終。

又一周過去,管亥一角的最終競選是一場騎戰戲。

銀槍雖然是仿制的,卻也重十五斤,不過這對早就練好了動作戲的學員來說,在馬上舞槍弄刀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八位學員挨個拿上銀槍,上馬,試鏡。

楚昔排着隊,在上一位學員快要表演完的時候,走到馬廄去,牽出陪了自己四個多月的大黃馬。

牽上馬缰的時候,她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到食槽裏,動作一頓,沿着食槽到馬廄門口看了一遍,又将馬廄內四周都望了幾眼。

有意思。

楚昔意味莫名地一笑,順着大黃馬的鬃毛摸了摸,把馬牽出馬廄,突然松開缰繩,抽馬鞭狠狠在馬屁股上“啪”了一下!

這匹馬立刻揚起四蹄,奔騰而去。

工作人員回過神來,連忙“哎哎”想去追馬,可是卻沒追回來,楚昔的馬一溜煙地往外狂奔。

楚昔站在原地,攤開手道:“不好意思,沒管住它。”

可是試鏡馬上就到她了,導演在那邊催促,楚昔就借了小卷毛的馬出去。

到了公布最終競演成績的時候,楚昔果不其然第一,她成功拿下管亥和舞女的兩個角色,小卷毛過來鼓掌為她慶祝。

楚昔側頭說道:“還是多虧了你的馬,我管亥戲用的你的馬。”

小卷毛疑惑:“啊?”

楚昔笑時,導演也在那邊招招手,對她喊道:“楚昔,你的馬丢哪兒去了?快去把它找回來,別讓它跑遠了!”

楚昔走過去,淡淡道:“讓它跑吧,藥效過了就回來了。”

導演和幾位老師聽得錯愕,“你說什麽?”

“什麽藥效?”

楚昔聳了聳肩,轉過身,看着後面一群剛聽完選角結果,還站在這裏的學員,從兜裏掏出一根折斷下來的馬草,跟導演解釋道:

“有人今天給我的馬下了藥,結果漏了點藥粉被我看見了,現在阿黃一肚子興奮劑,需要發洩一下,等它在草場跑夠就回來了。”

她說完,指了指草場遠處的一個點。

一個移動中的黑點,如果不仔細看都隐沒在背景裏看不見了,誰還能看清楚那是楚昔的馬?

“我能看清楚就行了,它沒跑遠,放心吧,它還是認識家的。”

不不——

現在導演的關注點不是這個!

他猛拍大腿,站起來怒道:“誰給馬下的藥?!”鮮竹服

其他老師也随之皺眉望着楚昔,認為竟然有人用這種小手段來破壞競争,未免龌龊了。

“小洋,你去調監控。”導演對身邊助理說道。

“不用了。”楚昔打斷,說道:“這一段路有監控盲區,既然他都敢來下藥了,那肯定是已經找到盲區了。”

導演微驚道:“你也知道有盲區?”楚昔這語氣很熟啊?

楚昔:“……”

“嗯……我知道有什麽奇怪的嗎?”

經常走這段路偷買零食的楚昔心虛一秒。

她趕緊岔開話題,說道:“不過沒關系,要知道是誰下藥也很簡單,給我一點時間就夠了。”

“多久?需要幫助嗎?”導演詢問。

他此刻還沒理解清楚楚昔說的“一點時間”是多少。

但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兩分鐘呗。”楚昔說完,往眼前一群學員中走去。

就在她目光掃視打量他們之時,突然有一位男學員捏緊拳頭,漲着一張難看的臉走出來。

他氣憤說道:“你不用看了,是我給你的馬下的藥!下的醋酸地馬孕酮!我想讓你淘汰的!”

說這句話時,他的胸口都一起一伏地換着粗氣,顯然氣得不輕。

楚昔好奇地看着他。

這是氣急敗壞了嗎?

這人看起來挺年輕氣盛的,手法也稚嫩,到處都留着破綻,一看就是一鼓作氣沖動的行為,現在還敢自己站出來,不算徹頭徹底的心壞。

不管是其他劇組人員、老師還是學員,都一臉震驚的看着他。

大家都想不到他會做這種事,平時還挺好的一個人。

楚昔也問:“你對我有意見?”

下藥的學員愣站在原地,渾身氣抖,忿忿不平,聲音幾乎是咆哮。

“是!我當然有意見!憑什麽你什麽都要?你明明已經有一個角色了,還要來搶管亥!你是厲害,你就不給我們留一條路嗎?本來這裏的機會就少,你還要一個人拿走兩份!”

楚昔眨眨眼,若有所思——

這就是無能狂怒嗎?

“你就仗着你演技好,有經驗,就不按規矩來!我在這裏也待了四個月!練了四個月!就因為你突發奇想,本來我還有的機會就沒了!憑什麽同樣是集訓,我比你還辛苦,還努力!最後還比不過你反串!”

“你強一點就到處搶別人的飯碗!你早說啊!你要演這個我就不來了!”

“拿你跟我們比,根本就不公平!就算你沒演到角色,出去照樣還能賺錢,我們就不一樣!結果還是這裏什麽好的都讓你占了!”

對方還在怒火中燒的指責她,把其他人都看沉默了。

在這種場面裏,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指責?同情?不解?反駁?可憐?還是遺憾?

楚昔支着颌,淡淡地看着他。

都不用她說一句話,這人自己就把自己說哭了,狂暴過後,皺着臉放聲大哭,大喊“這裏太不公平了”。

果然是年輕人。

楚昔看他也只有二十歲出頭,現在一副脆弱不堪的樣子。

她扭頭看了眼任芝,任芝無奈地對她搖搖頭。

導演的表情是氣到有點郁悶,其他工作人員有點尴尬,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個圈子本來競争就很殘酷,又逼壞一個,唉。

楚昔回頭,掃一眼其他人,只冷淡說道:“散了。”

離開時她也跟導演說了一句,“你處理吧,我不管。”

楚昔也不知道有什麽好說的,物競天擇,适者生存,成年人了還不懂啊?她可沒有幫誰做思想教育的義務和善心。

最後那位學員被導演請退出了集訓營,大家默契地都絕口不再提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

人和人之間,不就是有差距嗎?

電影開拍前的訓練照常繼續,即使是只剩下群演鏡頭了,也還有人願意待在這裏到最後一刻,照常完成集訓協議裏的要求。

剩下的時間似乎一晃而過,外面已經是落葉枯黃的季節了。

集訓營課程結束,師資力量也将陸續退出。

等到最後一天,楚昔晚飯都吃不下,淨納悶去了——

怎麽時間突然就過得那麽快了?這才多久?真的有三個月嗎?

為什麽感覺只是一陣子的功夫,她就又要和任芝分開了?

趁任芝還沒走,她趕緊去任芝的房間敲門,本打算打聽打聽任芝接下來的行程,但她去的時候,不是那麽巧,任芝正在接電話。

這通電話聊得還挺長,楚昔在玄關門口晃晃悠悠了半天,走來走去轉圈,起碼三分鐘了,任芝還沒打完。

她也不敢往裏面走,怪就怪自己現在聽力太好了,就算不是刻意,稍微走近點也會聽到任芝電話那頭的聲音。

——她可是一個坦誠正直的人,她絕對不偷聽任芝的通話。

房間裏,任芝的聲音突然緊張道:“還有誰?”

聽到情緒不對,楚昔的耳朵倏地豎起來。

她撓撓耳後,忍不住擔心地往玄關裏面多走了兩步。

楚昔聽到又一個助理的聲音在通話裏說道:“還有尚京的老二許超龍……”

把這個名字說完,助理猶猶豫豫了半晌才接着問:“芝姐,那你還去嗎?這頓飯怕不是鴻門宴,你得小心啊……”

任芝艱難地嘆口氣,楚昔望見她神情疲憊,下一句話說得十分無奈。

“去,珍姐請的,我當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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