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一座座陣法懸浮在半空中，耳畔邊是陣法運轉時微弱的聲音，各種陣法之音彙聚在一起，凝成巨大的響聲。

慕予希眼神飄浮，沒有聚焦點，瞳孔內隐着靈陣折射出的光芒，腦子裏是風寧不久前的情緒變化。

那日，風寧壓着杯身，只是喚了聲她的名字，卻什麽都沒說。

“師妹，怎麽回事？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身側的洛兮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奇地探過去半個身子，晃在慕予希眼前，将她的思緒拉回。

“沒什麽。”慕予希歪了下頭，扯出一抹笑容，她擡手指了下十米外的一座剛成型的陣法，“師姐，那個陣法底盤不穩，線條出現了些許差錯，用不了多久，就會崩塌。”

像是急于驗證般，這句話說完，被指到的那座陣法開始劇烈抖動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轟然倒塌。

見狀，慕予希偏過頭，無奈地聳了下肩，無辜地眨動兩下眼睛：“看吧，我說得沒錯。”

洛兮揚了揚眉梢，有些好笑，又有些贊嘆：“你來越神宗短短數年，就已經是七級陣法師了，連陣法上的錯誤都能這般快速看出，不愧是天生适合學習陣法的好苗子。”

聞言，慕予希笑了笑，她從地上站起，拍了下身後并不存在的灰塵，沒了在“陣法間”繼續觀看的性質。

“想來師尊第一次看我繪制陣法，應該更無奈吧。”慕予希想到不免覺得好笑。

以師尊的能力，看當時的她，恐怕還會頭疼吧。

師尊……

慕予希唇邊的笑意降了下來，這幾日，師尊又不知去了哪裏。

“怎麽了？”洛兮敏銳地捕捉到慕予希表情的轉變，她順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那裏并無什麽特別的地方。

她伸出手在慕予希的眼前動了動：“越發心不在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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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予希笑着推開洛兮剛在面前的手：“沒有，只是在想事情。”

洛兮“嗯”了聲，和慕予希并肩往外走出。

“師尊這數年間，常常不在，你知道她去了哪裏嗎？”慕予希正了神色，她傳音給洛兮，希望能知道些什麽。

畢竟洛兮對越神宗的了解遠超于她。

很多時候，慕予希跟在風寧身邊，看着師尊對洛兮等人下達指令，讓她們出宗前往各地。

每當她想要跟随的時候，都會被風寧一句話堵回去：“你只需好好修習陣法。”

她只能打消和洛兮等人出宗的念頭。

但那日風寧的表情過于奇怪，眼中的寒氣似乎能夠将她吞沒，讓她久違地察覺出幾分恐懼。

而風寧身上時時存有的傷痕，更讓她心疼不已。

說完後，慕予希又覺得洛兮可能并不知曉，正要找補之際，靈海中響起洛兮輕快的聲音：“尊上有時會前往秘境等地修煉，不用擔心。”

秘境？慕予希微微怔愣了下，這種地方她在古籍上看過一二。

根據古籍記載，每一處秘境都蘊含着巨大的機遇，當然，也蘊含着巨大的兇險。

這便是師尊常常受傷的原因嗎？慕予希不确定。

但她不好直接和洛兮說，只點點頭：“原來如此。”

暫時被解答了疑惑的慕予希跟着洛兮在宗門內轉了一圈後，靈海內突然出現了風寧的傳音：“回啓寧殿。”

簡單的四字讓慕予希登時嚴肅了起來，她扭頭和洛兮說了聲後，召喚出混元劍，朝着啓寧殿而去。

一炷香後，慕予希禦劍至殿前的空地處，她一躍而下，躬身行禮：“師尊。”

“嗯。”風寧攏了攏寬大的衣袖，目光流轉至慕予希身上，淺色的瞳孔倒映出女生的樣貌。

“本尊回到啓寧殿，未看見你。”風寧垂下拿着古籍的手臂，低喃般的話語敲擊在慕予希的心田上，“幾日不見，倒是有些念想了。”

“這幾日修習的如何了？”不給慕予希反應時間，風寧立刻接了下一句。

“回師尊的話，這幾日弟子并未怎麽修習。”慕予希被風寧先前那句“念想”撞擊着。

她大着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望着忽然靠近的人，風寧不動聲色地勾了下手指。

“師尊。”慕予希擡眸，直直地看進風寧的眼睛裏，白皙的面容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但眼神中卻刻滿了堅定。

生怕風寧回避她似的，她徑直握住了女人的手腕。

風寧手中的古籍應聲而落。

風寧垂眸看了眼，并未說話。

“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慕予希咬了下舌尖，索性将話直接說出。

風寧依舊那般看着她，不見悲喜。

慕予希喉嚨滾動，握着風寧的手顫抖着，她小心翼翼地掀開女人寬大的衣袖，露出內裏蔥白細嫩的肌膚。

上面并無任何傷痕。

慕予希舔了下唇，指腹輕柔地摩挲着女人手腕上的肌膚。

“有傷嗎？”風寧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情緒。

“沒。”慕予希笑了笑，“如此，弟子便放心了。”

“好。”風寧低頭。

慕予希的視線循着看過去，自己的手掌握在風寧的手腕上，沒有半點松動的痕跡。

“還不松開嗎？”風寧突然笑出聲，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平添了讓人敢于靠近的親和。

或許是這份親和，又或許是那句“念想”。讓慕予希呼吸僵滞，好不容易沉寂的心再次跳動起來，忍不住說出深埋于心底，不容窺探天日的秘密：“師尊，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