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沈宥到了學校,下了車,就看見不遠處教學樓前面鬧哄哄的一片。
他不喜歡湊熱鬧,正要離開的時候,沈宥腳步一頓,剛才似乎在人群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
剛剛在家被訓了,沈宥此時正微微不爽着,見狀砰一聲關上車門,讓司機先走,他擡腿朝人群走去。
教學樓前的人群正熱鬧,但圍在外面的人幾乎都是圍觀看熱鬧的,真正挑事人還在最裏面。
很快就有同學注意到沈二少爺朝他們這裏走過來。
注意到的人立刻私下偷偷的和自己旁邊的同伴說,于是有小部分的人朝他這裏看,不想惹麻煩的立刻溜走了,剩下毫不知情的人還在看內圈的熱鬧。
S大是當地一流的高等院校,不僅學術研究方面一流,昂貴的教學設施,高額的學費更是讓這個學校裏的學生非富即貴,有資本的地方就會有抱團,所以在S大,沒有後臺,沒有背景的人,就容易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沈宥是經常逃課,不怎麽認真學習的那種人,但學校裏還是好多人都認識他。不僅是因為知道他是沈家二少爺,更是因為學校的傳言——惹誰都別惹沈宥。
此刻,一個單薄的少年被圍在最裏面,長相漂亮的驚人,表情卻沉着,看不出情緒。只是他的衣服上很明顯髒了一塊,像是被踩的。
他面前站着幾個神情惡狠狠的男生,看着就不是什麽好人。
雙方似乎是正在對峙。現在還是大白天,光天化日的就敢在這裏找人麻煩,是看準了被欺負的人肯定不敢說出去。
沈宥鄙夷地啧了一聲,剛要上前開口,下一刻,他就看到記憶裏總是軟趴趴的受氣包,突然朝着面前的那個男生開口,聲音是清朗的少年音,清清冷冷的:
“給你臉了?”
衆人都是一愣,畢竟從來沒人看少年敢和別人說過一句重話。
最前面的那個男生更是覺得被羞辱了:“徐椴,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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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椴靠着牆,略帶嘲諷地譏笑了一下。
周圍突然噤聲,好多人都不約而同感覺到,莫名被徐椴的冷笑驚豔了一下。
尤其是站的近看的更清楚,徐椴今天好像和平常總是埋着頭的模樣,不太一樣。非要說原因,似乎就是他這次回來,又多了一個紋身之後。
為首的那個男生平常就喜歡欺負人,所以今天看見徐椴後更是不順眼,用紋身明着暗着羞辱徐椴在外面不知道做什麽勾當賺錢。
徐椴冷道:“我晚上在哪兒打工,跟你有什麽關系?你這麽了解,酒吧你家開的?”
這麽多人看着,那男生被平時不出聲的徐椴一而再地怼,頓時惱羞成怒。本來只是想言語羞辱徐椴幾句,如今當即就要動手。
“你小子,給臉不要……”
徐椴看到對方居然真的在大白天,這麽多人看着的情況下挑事動手,他面上不顯,心裏想着要從哪個角度躲開。
然而下一刻沒想到的是,男生手剛舉起來,就被人一把攔住。
“誰啊?!”男生立刻怒氣沖沖地朝人看去,然而當他剛一看清面前的人,他臉色一變,瞬間就像漏了氣的皮球,癟了下去。
沈宥嘴角帶笑,眼神裏卻沒什麽笑意,捏着男生的手臂:“幹什麽呢?”
“二、二少……”
沈宥道:“我問你們幹什麽呢?欺負同學?”
“沒!”男生瞬間否認,想到他聽到的傳言,更加強調,“沒有的事!”
沈宥表情好笑,“我都看見了,還跟我裝?——你裝你媽呢?”在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面色冷下來,直接狠踹了那男生一腳。
男生被踹的踉跄後退了好幾步,人群在他身後自動讓開,都小心地和他保持距離。
沈宥揚聲道:“有誰不知道徐椴是我罩的人?還想和他動手?”
和那男生一夥的人臉色都變了。
沈宥幫過徐椴幾次,他們是知道的,但都只當是沈宥一時興起。畢竟對方連學校都不怎麽來,他們從來沒親耳聽過沈宥說徐椴是他朋友,只在學校裏傳過兩次,所以一直都沒人放在心上。
一時沒人敢說話,圍觀的人全都散了,剩下幾個欺負人的想走不敢走。
沈宥道:“還不滾?”
幾個男生遲疑着後退,最後忍不住朝沈宥鞠了個躬,轉身瞬間跑了。
看着那幾個男生的背影,沈宥臉上冷冷的神情逐漸褪去,很快又恢複了平日裏無聊鄙夷的神情。
他這時才看向徐椴,本來他以為對方臉上最起碼應該會有感激的表情。
沒想到他卻在對方的眼神裏只看出了打量,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他媽誰”?
沈宥:……
沈宥上前一步,對徐椴詢問道:“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我怎麽在學校裏都沒有看見你?”
徐椴道:“家裏有點事,請了幾天假。”
他從腦海裏扒出一段記憶,和眼前的人對上號。很明顯,眼前的人是個有背景的,但徐椴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背景。
對方現在悠悠閑閑的小少爺神情,和剛才打人時判若兩人。
沈宥聽見徐椴的回答後點點頭。
氣氛沉默一會兒,他突然又上前一步湊近徐椴,彎腰看向他耳後。
“你這個紋身,是為了遮你那個胎記嗎?”
徐椴一時有些意外,沒想到沈宥居然連胎記也知道,還能猜出原委。
原主為了給家裏還債,同時打好幾份工,薪資最高的一份則是他靠臉在高級酒吧當侍應生。
因為惹怒一個顧客,對方到經理那邊找茬,說他耳後那個胎記很礙眼,給他兩個選擇,要麽把胎記除掉,要麽陪酒,否則他會找酒吧老板談話,說他們聘人無水準。
經理知道如果他真讓少年陪酒,恐怕少年不會再留下來,他上哪兒再找一個這麽漂亮的活招牌。
最後經理給了原主一張紋身店的名片。
沈宥不想又有下次,在他不在的時候,徐椴又被學校什麽人欺負,尤其是有了現在這個紋身,簡直就是招搖。還不如他幹脆在別人面前,把人保護好了。
他道:“我們家過幾天會舉辦一個聖誕晚宴,到時候估計學校裏也會有同學去,徐椴,你來嗎?”
。
“徐尋這孩子挺好的,文靜,人也乖巧。”
沈老夫人把桌上的照片交到沈厲延的手裏,相片裏的人相貌說不上有多好看,但是看着很溫順。
沈厲延莫名想起早上一聲不響,就敢在他眼皮底下跑了的少年,還留下500的嫖|資,簡直就是既不乖巧,也不溫順。
想着想着不由有些走神。
沈老夫人繼續說:“雖說徐家一朝踏錯,現在逐漸在走下坡路,但畢竟他們家昔日的家業基礎在那裏,如今就差一個機會,只要我們家想拉一把還是可以拉起來的。”
沈厲延道:“我不認為有做這個慈善的必要。”
“你恐怕還不知道,”沈老夫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窗邊,“紀家之前被送出國的那個私生子,前不久身份被紀家承認下來,從國外回來了,還辦了個酒會,邀請函送過來請阿宥去玩。”
沈老夫人聲音逐漸變得嚴肅,“紀溯那個孩子,早年我和老太爺一起去紀家的時候見過,從小就有野心。現在他回來了,會成為你将來的一個威脅。”
“紀家是靠什麽起家的,厲延,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是走邪門歪路,我們自然比不上。但如果真讓他們一步步這樣壯大起來,豈不是讓外人看我們沈家的笑話?”
沈厲延站在原地不置可否,淡淡的金色光線從窗戶斜斜地打進來,照在男人挺拔的半個身軀上。
沈老夫人又把話題重新說話徐尋身上,“你跟徐尋,你們兩個小的時候還見過,一起玩過,當時你挺喜歡他的。不記得了嗎?”
沈厲延将照片放回桌上:“确實沒有印象。”
“有印象也好,沒印象也罷,”沈老夫人走回書桌前,再次把照片交到沈厲延的手裏,語氣不容置喙,“但這婚,你是一定要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