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早上徐椴醒過來的時候,躺在床上意識放空了足足有兩分鐘,腦子裏像走馬燈一樣閃回無數的場景。
放空完他掀開被子看了下自己,睡衣穿的好好的。
身上也好好的,沒什麽怪怪的地方。
上半身好好的。
下半身也好好的。
所以結論顯而易見——昨天深夜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做的一個夢。
一,個,春,夢。
靠,徐椴羞憤地把頭埋進枕頭裏,然後用手錘床,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不能理解,徐椴完全不承認夢裏的想法是他自己真實的想法。
那純粹是一個有點發洩意味的夢而已,根本不能代表什麽。
徐椴在床上足足做了半個小時的心裏建設,才說服自己不要當回事。夢這種東西,都是假的,不能相信。
雖然這麽想,他還是鬼使神差拿過床頭上的手機,打開浏覽器,輸入兩個字“解夢”,下面頓時出現了許多別人搜過的稀奇古怪的內容。
徐椴在那些內容上一掠而過地掃了掃,最後還是選擇把手機倒扣回去。
忘了忘吧,什麽都沒發生過,充其量是因為昨晚沈厲延救了他,所以他才會做那種奇怪的夢。
徐椴覺得這樣下去不行,玩游戲不能玩着玩着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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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他承認,沈厲延這個男人,令人上頭。
他算了算時間,三年,要将這個世界的劇情分崩離析,趁他現在和沈厲延的合約關系,才是最好的機會。
徐椴起床穿衣服,他聽見外面淅淅瀝瀝額聲音,拉開窗簾才發現天空陰沉沉的,下雨了。
還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課也不用考試,否則一路趕去學校總會弄濕衣物。
徐椴打開房門出去,這個時候他發現沈厲延也沒去公司,身上穿的也是休閑舒适的家居服。
看見他出來,沈厲延道, “昨天……”
雖然他沒有想通自己一到晚上仿佛就會很沖動的理由,但他抱了少年,總得有個解釋。
然而沒想到徐椴卻搶先說: “昨天晚上是我的錯——”
“合同上沒寫,我不應該抱住你不放。但是昨晚我确實有點情緒,就當是我喝醉了吧,不要跟我一個戴醉之身計較,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那叫一點情緒麽甚至眼眶都紅了。
然而沈厲延卻沒說什麽,他感覺出來徐椴是想借口和他撇清關系,楚河漢界,靠一張契約紙分得清清楚楚。
他雖然有點不太開心,但又覺得未嘗不是好事。
因為這說明什麽——他們之間關系的變化,少年也察覺了。
徐椴看沈厲延沒什麽反應,表情仍舊淡淡的,就覺得這件事暫時解決了,然而他突然感覺聽到了什麽聲音。
他對沈厲延道: “你有沒有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
沈厲延道: “什麽”
“就像是……”徐椴仔細聽了聽, “爪子在,撓門的聲音!”
他話音落下,目光立刻朝聲音的來源處廚房看去,就在這個時候廚房的門被推開,一個巨大的,毛茸茸的生物對着他四條腿狂奔了出來。
徐椴被吓了一跳,原地蹦出三米遠,躲到沈厲延身後,下意識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哪兒來的狗!”
“汪!”薩摩耶伸着舌頭,呼哧呼哧地,興奮地對着少年狂搖尾巴。
沈厲延卻像是沒抓住他的重點,問道: “合同上寫了這條嗎”他指着少年抓住他衣角的手。
徐椴據理力争: “合同上也沒講可以養狗!”
聽了這句,沈厲延突然笑了,算是對徐椴的話表示同意了,他看徐椴這樣,道, “你怕狗它不會咬你的。”
徐椴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松開沈厲延的衣服,感覺薩摩耶黑黑圓圓的眼睛也很可愛, “也不是怕……就剛才它突然沖出來,吓了我一跳。”
“這到底是哪兒來的狗”
沈厲延道, “程傲的。他這幾天有事照顧不了,所以讓我照看兩天。”
徐椴感嘆道: “沒想到程傲哥還會養狗啊。”
沈厲延道, “嗯那你原本以為他是怎麽樣的”說話間薩摩耶讨好地跳到他面前,又汪汪兩聲,沈厲延揉了揉狗頭,又順順毛。
徐椴屬于那種,覺得小動物很可愛,想碰碰又怕被咬的心态。他看見沈厲延和狗相處的很好,便也放松了一點。
他道, “我以為他是那種會養狗之後殺了吃的。”
沈厲延道, “你怎麽看出來的”
徐椴煞有介事道, “長得像。”
沈厲延看見他的表情,忍俊不禁道, “那你可以這兩天和砂糖玩玩,間接解一下程傲,狗随他性格。”說完他就拍了拍砂糖的腦袋,溫柔地說了聲: “去吧。”他讓出位置,薩摩耶随即就歡快的奔着徐椴去了。
可能是因為剛才被獨自關在廚房太久,現在乍一被放出來,就不停地纏着人玩。
徐椴一開始還想矜持點,但砂糖實在是太粘人了,又蠢萌蠢萌的繞着人轉,他沒留神就跟狗玩在一起了。
沈厲延在一旁看着,心說,貓狗雙全,也不過如此了。
。
紀溯還記得當初他是怎麽被趕出家門的。
不是紀家的門,而是他和他母親那間又小又破的屋子。
那些人先是把他母親逼死,然後把他趕出門,逼得他流落街頭,和野狗一樣毫無尊嚴地生活。
再後來就連這樣都容不下他,把他送到國外去,那裏是他母親的故鄉,然而他在這個世上卻再也沒有親人了。
如今他回來了,紀家,徐家還有沈家……這些罪魁禍首,他一概不會放過。
桌子上除了很多文件外,還有幾張照片,有發布會的,酒吧的,甜品店的,紀溯摸了摸照片上的少年,眼裏不乏冰冷的諷刺,細看之下卻又有看不透的深情。
“徐椴……”
他用一根飛镖将少年的一張照片釘在牆上,然後轉身出了房間。
此時另一邊的房間裏,沈宥站起身,對面前的男人道, “你不是那天電話裏的人。”他說完轉身出去,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站在門口的紀溯。
沈宥先是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在他認出眼前的人是紀溯之後,他什麽都沒說,而是仍然選擇離開。
然而紀溯卻伸出手攔住了他。
沈宥道: “讓開。”
“你打算就這麽走了”
“我跟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談的。”沈宥冷冷道。
“那也要談了才知道,”紀溯道, “我是什麽人,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
沈宥問, “那些照片是你發給我的”
“沒錯。”
沈宥愠怒道, “那請你以後別再發了!”他頓了頓,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要說的就這些。無論發生什麽,我都不可能背叛我哥。紀溯,想要挑撥離間,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紀溯笑了笑。
“是不是挑撥離間你自己判斷,證據都在這裏,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紀溯說完将桌上的一個文件夾裏面的文件拿出來,扔在沈宥面前,文件最上面是一個彙款單,收款方寫的正是沈宥母親的名字。
而彙款的時間,從幾年之前就開始了,而那個時候剛好是他媽出國拍戲的時間。
之後的幾年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憑什麽相信你這些都是真的”
紀溯無比自信地笑, “你可以回去問你母親,問你哥哥。看他們怎麽說。”
沈宥定了片刻,然後突然揚起手,要打紀溯。紀溯旁邊的下屬看到立刻想上前阻攔,紀溯卻伸手制止了他們。
果然,沈宥的手沒有落下來,而是把那張彙款單給撕了,撕成幾塊碎片,然後扔在地上。
“我信你個鬼。”沈宥說完就離開了。
然而出了房間,一直到大樓外面,沈宥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雨了,他沒帶傘。
來的時候因為不想讓人知道,他沒有開車過來,這裏也打不到車。
他伸出手接了一下雨幕中的水。
冬天的水流打在他的手上,透心徹骨的涼。
沈宥獨自走進雨幕中。
。
雨停後, S市的溫度又降了好幾度。地面上潮濕未幹,匆匆走過的行人紛紛裹緊自己的外套來抵禦蕭條的寒風。
傍晚的時候,沈厲延告訴徐椴說晚上會有一個酒會,準備的衣服已經讓人給他送過去了,晚上派人去接他,讓他騰出時間。
徐椴拿出趙助理送來的衣服,發現是一套白色的西裝禮服,他對着鏡子試穿一下了,意外發現很合他的身材。
徐椴心想,沈厲延是怎麽那麽清楚他穿什麽尺碼的
他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簽合同的時候,上面讓他填過身高和體重還有腰圍,當時他還在想,怎麽連這麽詳細的信息也要填變态嗎
……現在看來果然是有理由的。
晚上來接的車就停在了樓下,不過徐椴沒想到沈厲延也在。後者穿一身黑色的禮服,優雅神秘,他們兩個一黑一白站在一起,不管是身高還是相貌都很般配。
今晚又是一個考驗演技的時候。
車上,沈厲延道, “今晚可能要喝酒,你如果不能喝的話不要勉強。”
徐椴道, “沒關系,喝一點兒沒事,而且我已經提前吃了解酒藥。”
沈厲延道, “你确定有用以前用過嗎”
徐椴本來信心滿滿的,被他一問反而遲疑了, “……應該有用吧。我看別人都說有用。”
“別人如果說沒用,他還能賣得出去嗎”
徐椴一聽, “你別把我當傻子行不行!”
沈厲延看少年急了,忍不住翹了翹嘴角,然後道, “那就當我沒說吧。”
徐椴朝他豎了個中指。
他們之間的關系現在越來越自然,在外假裝恩愛,私下誰也管不着誰,但又不是完全的陌生人,起碼徐椴還記得沈厲延對他的任務很重要。
酒會是由一個非常有名的珠寶商舉辦的,進入需要邀請函,所以今晚來的人大都有頭有臉。
酒會剛開始就頻頻有人往他們這裏側目,徐椴是作為伴侶陪沈厲延來的,所以并不需要主動和別人說場面話客套,只要端一杯香槟,然後站在沈厲延旁邊當花瓶就好了。
不久有人來主動打招呼,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對沈厲延道, “沈總,這是……二少嗎”
沈厲延和張董碰杯,然後溫和地笑道, “不是,舍弟今日沒來。和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愛人。”
徐椴迅速接上,對張董露出一個得體的笑, “您好,我叫徐椴。”
張董本來還沒想起來,此刻被沈厲延挑明身份,再加上徐椴那張看了就不會忘記的臉,他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 “你就是徐柏遠的兒子吧!”
張董頓時不好意思道, “我說呢,看你們那麽親密還在納悶,原來你們是一對。這樣,是我的錯,我敬你們一杯。沈總,徐少,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謝謝。”沈厲延說完和張董輕輕碰杯,也喝下手中的酒。
徐椴見狀也想配合着喝下去,然而沈厲延卻在張董看不見的地方輕輕碰了碰他。
徐椴動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沈厲延,最後就只喝了一小口。
等張董走了,徐椴才問沈厲延道, “你剛才幹什麽”
沈厲延淡淡地說, “別喝那麽多,今晚還長着呢。”
“……”徐椴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沈厲延。
沈厲延并沒有和他解釋太多,然而很快,徐椴就見識到了男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酒會上,像張董這樣的人遠遠不止一個。
幾杯酒下肚,徐椴頓時有點慶幸他今晚很有先見之明的提前吃了解酒藥。
雖然到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一點用,但起碼心裏也會有個安慰,讓他感覺自己還能堅持下去。
漸漸地,來搭話的人越來越多。徐椴也感覺出來,沈厲延今晚是特意帶他出來讓衆人認識的。
今晚受邀在場的除了S市上流有身份的人,還來了很多媒體記者以及扛着攝像機的攝影。
今晚過後,他和沈厲延在一起的照片一定會被這些人登上網絡和新聞,到時候沈氏的股價一定會漲。
。
晚上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徐椴剛打開門,砂糖就從屋裏歡快地跑出來迎接他們,還把拖鞋叼到他們的面前,之後搖着尾巴邀功。
徐椴卻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擡,一點都沒力氣去跟精力充沛的砂糖一起玩了。
他幾乎一個晚上都在應付別人,花瓶也不是那麽好當的。他要微笑,一個晚上下來腮幫子都算了,初次之外還要會客套,要小心不能被人灌酒,因為他代表的也是沈厲延的面子。
酒勁這時候似乎有點上來了,徐椴開始頭暈,臉也有些發燙。
沈厲延也看出來了,于是他彎下腰揉了下砂糖的頭,說, “媽媽今晚累了,跟你玩不動了。爸爸待會跟你玩好不好”
徐椴本來還在旁邊打算休息,一聽沈厲延的話頓時驚了,酒都醒了一半, “你說什麽呢!”
沈厲延卻淡定道, “說別的它也聽不懂。”
砂糖伸着舌頭汪汪兩聲,然後繞着沈厲延轉圈圈,還試圖站起來前爪爬到他膝蓋上,很開心的樣子。
“……”徐椴無語了,這樣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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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傲:艹!臭不要臉沈厲延,不要占我家砂糖的便宜!
楚意:消消氣消消氣,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
一更。
ps。
今天有點意外,本來今天打算日萬,結果早上姨媽突然來了,下午吃了顆止疼藥才好點,二更還在寫,什麽時候寫完不一定,寫不完的話明天補上,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