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做夢

做夢

不提司珩,現在連聽了個一知半解連蒙帶猜的符天谕,都有一股想撬開周枭銘腦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廢料的沖動。

指揮官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周枭銘這個榆木腦袋怎麽還聽不懂呢?

而且這個愚蠢的家夥似乎還抓錯了重點——指揮官從始至終一直在強調的重點,不是必須要留在這顆荒星上,而是唐眠。

雖然符天谕也不太懂指揮官的精神力暴動問題,跟唐眠有什麽關聯,但這不影響他領悟到指揮官的意思。

符天谕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了周枭銘聽,一邊說一邊還暗戳戳的觀察着司珩的神色——指揮官沒有打斷他的話,就說明他猜測的方向沒錯。

“為什麽?”得到了答案的周枭銘,表情更加疑惑了,“唐眠又不是什麽靈丹妙藥,還能治得了精神力暴動?”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唐眠真的有這種能力,那何止是聯邦,簡直是整個星際獸人的福音。

有多少獸人備受精神力暴動的困擾,輕者疼痛難忍喪失戰鬥力、精神池紊亂以致發瘋,重者會直接喪命,且至今沒有解決的法子。

哪怕星際時代的醫療技術突飛猛進,也對精神力暴動的問題束手無策。

唐眠只是一個區區人族,甚至連精神池都沒有,又怎麽能做到對指揮官有幫助的?

在聽到如此“離譜”的事情後,周枭銘的第一反應不是指揮官在編造,而是——唐眠那個人族到底是怎麽诓騙他們家指揮官的,居然讓聰明的睿智的指揮官都信了如此鬼話!

周枭銘的震驚腹诽并沒有說出聲,但他是個藏不住事的,心裏想什麽全都寫在了臉上,一覽無餘。

司珩:“……”

第一次,司珩對周枭銘盲目愚忠的性子感到了頭疼。

“具體原因暫時我也不清楚,”司珩木着臉,語氣嚴肅的表示自己并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不是他,我應當在剛被迫降落到這顆荒星的當天,就死于精神力暴動。但唐眠把我帶了回來,我發現只有在他身邊,甚至是有他氣息存在的地方,精神力暴動的頻率就會減弱。”

司珩的這番話信息量極大,最先反應過來的符天谕聽懂了他的暗示,倒抽一口涼氣。

“如果這不是您的錯覺……”符天谕失神喃喃道,“那唐眠可真是個絕世大寶貝,不管原理是什麽,都必須要保護好他,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其他軍團的人知道!”

不是符天谕沒有分享精神,而是他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

唐眠只有一個,而整個星際有數以萬億計的獸人,如果不是司珩的錯覺,擁有這種神奇能力的唐眠就危險了。

“暫時還只是我自己的感受,沒有進行系統的跟進和數據監測,”司珩嚴謹道,“現在一切還只是我的猜測,但我現在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是不争的事實。”

符天谕看着幼崽形态的自家指揮官,陷入了沉默。

如果忽略這個事實不提,指揮官還能神思清明的跟他們交流,也确實能算得上是一個奇跡。

司珩自己倒是毫不避諱,直言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适合回到軍團去,容易引來麻煩。”

雖然同出聯邦,但幾大軍團之間的關系僅限于表面上維持的和諧表象,實則各由抱團站隊,暗地裏都想吞并敵對方。

互相往對方軍團裏安插細作,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如今司珩對外是“下落不明”的狀态,在沒有得到他确切死亡的消息前,有他之前親自拼殺出的兇名在,其他軍團就算蠢蠢欲動,暫時也投鼠忌器只敢觀望,不敢直接對第九軍團下手。

然而一旦他如今受到精神力暴動,被迫退化到幼崽期的消息傳出去,其他幾個軍團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會立刻群擁而上,瓜分第九軍團。

再加上如今時機不成熟,在不能保證唐眠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司珩不可能讓他暴露在危險中。

不管是救命之恩也好,還是唐眠身上的未解之謎,都是司珩必須保護好他的原因。

周枭銘陷入了沉默,顯然現在就連他,也說不出繼續勸說指揮官跟他們一起離開的話了。

“我明白您的顧慮了,但我還是堅持留在這顆荒星上不是最好的選擇,”周枭銘一板一眼道,“您可以不回軍團,但我希望您能選擇一個更适宜養傷的星球休養。”

哪怕明白了指揮官的顧慮,周枭銘也依舊堅持認為,這顆除了唐眠沒有其他人煙,沒有醫療措施,甚至連交通都來往不便的地方,并不适合如今傷勢嚴重的指揮官在此休養。

只不過比起之前生硬堅持的行為,他現在的态度已經軟化了太多。

“少啰嗦,”司珩終于不耐煩了,一雙圓睜的杏眼裏閃過一抹戾氣,“聽從命令。”

“是!”周枭銘正身敬禮,“服從命令!”

符天谕摸了摸鼻子,有些同情的瞥了周枭銘一眼,只覺這個榆木腦袋着實是無藥可救。

非得指揮官發火才肯老實,不像他,向來是最識時務的。

“您想繼續留在這顆荒星上養傷沒問題,但後續的醫療措施得跟上,”符天谕谄媚道,“唐眠救了您,就是整個第九軍團的恩人。這荒星上的條件這麽差,我建議每隔三天就派人來送一次物資,并時刻監測您的身體數據和傷勢恢複情況。”

知道指揮官做下的決定無法更改,就要學會及時補救後續,争取利益最大化。

“每隔三天來往一次太過頻繁,”司珩蹙眉搖頭,“每周一次足夠了。”

符天谕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立刻應下并拍着胸脯向司珩保證,相關負責人員他一定仔細挑選,嚴格保密。

周枭銘看着符天谕這谄媚的樣子,被惡心的渾身難受,眉心都擰成了大疙瘩。

但看着指揮官對符天谕的進言十分滿意,并誇了他一句“不錯”後,周枭銘瞬間就被熊熊燃燒的妒火淹沒了。

慣會油嘴滑舌的無恥小人!

周枭銘帶着怒氣的視線都快把符天谕給燒穿了,連神情都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委屈。

憑什麽他一心為指揮官着想反被訓了,符天谕這個狗東西反而得到了誇獎!

他不服!

于是義憤填膺的周枭銘,開啓了他的反擊——

“直接開辟一條專線,設立躍遷點,更方便物資運送來往和隐匿行蹤。這件事以後由我專門負責,除了挑選可信人選外,物資轉移和指揮官的傷情檢測數據,都要有專人負責,必須要專業且慎重……”

符天谕驚詫的看着周枭銘,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般,震驚到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不懂轉變,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周枭銘嗎?

瞧他這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樣子,比他的口條都順溜,馬屁拍得比他還全面!

“不錯,”司珩點了點他那高貴的毛絨絨小腦袋,“具體适宜你們自己商量,我出去看看。”

說完不等周枭銘和符天谕有反應,他就小跑着迅速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裏,那背影怎麽看都透着一股子迫不及待。

符天谕的神色有一絲恍惚,大逆不道的腹诽——指揮官堅持要留在唐眠身邊的原因,難道真的就是像他說的那樣簡單麽?

“诶,”符天谕戳了戳周枭銘的手臂,“你有沒有覺得,指揮官跟唐眠之間有點怪怪的?”

“什麽怪怪的?”周枭銘蹙眉看着符天谕,有些嫌棄的站遠了一些,“說話就說話,你不要動手動腳的。我沒看出指揮官和唐眠之間有什麽怪的,倒是覺得你挺怪的,怪讨人煩的。”

符天谕:“……”

“活該你吃不到瓜!”符天谕想起自己之前看唐眠直播學到的罵人的話,憤憤道,“你個瓜皮!”

沒聽懂的周枭銘看了莫名其妙的符天谕一眼,不理會他的發瘋,掏出自己的光腦開始寫計劃提案。

他得趕緊把剛才向指揮官說過的提議都記錄下來,并用最快的速度落實。

指揮官的重要性大于一切,他必須得親自安排并組織,絕不能出絲毫岔子!

而另一邊跑出屋子的司珩,并沒能順利在廚房裏找到本該在刷碗的唐眠,院子裏也不見他的身影。

司珩想了想,便跑出院子,朝着圈養獸類的地方跑去,果然發現了唐眠——他背對着司珩的方向,正不嫌髒的盤腿坐在地上,靠着栅欄對着一頭趴卧在地上的兩角獸嘀嘀咕咕念叨着什麽。

司珩想了想,慢下腳步,厚實的肉墊踩在地上沒有絲毫動靜,他很快就走到了唐眠身後,聽清了他的聲音——

“是我沒睡醒,還是這個世界終于瘋癫成了它該有的樣子?一只獅子,居然會口吐人言诶!”

“該不會這一切其實都是一場巨大的陰謀吧?其實我沒有穿越,我只是做了一場夢?這麽說來,夢境癫狂一點好像也沒什麽問題哈?”

“還有你這個長得奇形怪狀,像羊又跟羊沒什麽關系的家夥,你會不會大變活人?我圈養了這麽多奇奇怪怪的獸類,還吃了好多,要是變成人了會不會來找我報仇?”

“要是你也能變人,那我豈不是吃人了?嘔,我不吃人的,嘔……”

“啊啊啊啊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一只獅子會說話,它居然會說人話!”

“好可怕啊嗚嗚嗚嗚,媽媽我想回家……”

司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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