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待徐畏萊把魏清妤哄睡以後,他沒有同樣躺下,而是獨自起身,走到清月小築的頂樓。
元在逸和翟飛早已準備好很多瓶易拉罐啤酒等着他。
“小少爺,來,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飛子和我早有準備,咱懂你。”
他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滿桌的易拉罐,走到藤桌旁,将藤椅拉開坐下。
整個人悶悶地,許久都不吭一聲,一直低着頭盯着手裏打開卻不喝的酒。
這個樣子的徐畏萊哪裏還是平日裏他倆的認識的小少爺呢。
元在逸緩緩坐下,望着徐畏萊的目光充滿試探和關切,“小少爺?”
他沉默片刻,接着開口,“今天的事其實真的很湊巧,誰都沒想到池晏書那女人也有這膽量,更沒想到偏偏今日被她鑽了空子,你真的不必自責。好在魏小姐有驚無險,不是嗎。”
徐畏萊朝嘴裏灌了一大口酒,擡起頭望着對面的兩人,“池氏和LOYI集團的合作,端掉沒有?”
元在逸回話:“已經切斷了,LOYI集團在北城的負責人聽說他們家和你不合,立刻終止合約,斷掉和池氏的一切合作。”
徐畏萊悶聲開口,“其他公司呢?”
“也在陸陸續續和池氏解約。”
“知道了。”徐畏萊将手裏的易拉罐放在桌面上,閉上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翟飛和元在逸似乎看到他的眼角全是傷痛的影子。
許久後,徐畏萊睜開眼往後一靠,看着對面的翟飛,“那夥混混處理的如何?”
翟飛連忙改掉自己心疼的表情,一本正經回答,“小少爺,你放心,我們的人痛打了一頓,一個都不放過,全交給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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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最近暗中跟着魏清妤保護她,記住,挑身手最敏捷、性子最仔細的人。”
“是,我記住了小少爺。”
徐畏萊眨眨眼睛,盯着眼前的易拉罐,開始陷入沉思。
兩人都很清楚,徐畏萊越想下去,只會越痛苦,于是翟飛和元在逸彼此擠眉弄眼,商量誰先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最後,還是翟飛先開了口。
“小少爺,我們的人來消息說,池家那老頭正火急火燎地趕去找你父親求饒呢,你說——就這麽點事,真的有必要弄垮池家嗎?”
識趣的翟飛連忙改口,“不,也不能說是小事,那女人不安好心,想傷魏小姐,這事不小,不小。”
元在逸用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翟飛,使眼色批評他不會說話,随後,他打開一瓶易拉罐,端在半空中,義正言辭放話。
“小少爺,要我說啊,還是那池家的女兒不長眼,對誰下手不好,是吧,偏偏把主意打到魏小姐身上,魏小姐是什麽人啊,那可是我們小少爺的心肝,我們小少爺怎麽都不可能放過她。”
一直悶聲不吭的徐畏萊忽地擡起頭白了他一眼,“不要在我面前說得那麽肉麻,我起雞皮疙瘩。”
元在逸愣了愣,随後有苦說不出般解釋,“不是,小少爺,明明是那天我看你樂滋滋地在手機上搜索情話來着,怎麽到我這兒就成肉麻了啊。”
徐畏萊繼續冷淡地盯着他:“你還好意思說。偷看我手機現在承認了?”
元在逸意識到不妙,連忙解釋,“小少爺,這是個誤會,當時你手機沒息屏放在沙發上,剛好進來的我不小心就看見了嘛……”
徐畏萊不吭聲,繼續沉默。他并沒有對這件事生氣,而是滿腦子想着的都是魏清妤。
他不止一次懊惱——今天,他失職了。
他沒有保護好她,他差一點點就要失信,差一點點就要違背了當初的承諾。
翟飛見元在逸的方法并沒有奏效,只好自己上。
他一邊大口大口灌酒,一邊假裝漫不經心地詢問,“小少爺,其實我還挺好奇的。魏小姐雖然是一等一的絕色,但是世上漂亮的女人也不少,你怎麽偏偏就認定了她,還将她放在身邊那麽多年?”
元在逸盯着他,同樣也很好奇。
“因為……”
話到嘴邊,徐畏萊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現在若想找到一個原因,其實很簡單,他随便找一個就是,但是若要将真正的那個原因說出口,其實對他很難,很難很難……
他笑了笑,實際上這抹笑只是對自己的自嘲。
“我問你們,我是什麽時候認識魏清妤的?”
兩人彼此對視,回答一致,“不就是你從國外回來,在機場遇見了她那次。”
徐畏萊搖搖頭,由于他之前不停地給自己灌酒,此刻,他的意識已經有點渙散,臉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不是那次,我好早好早就認識了她的,很早很早……比所有人都早,比林遲那小子……還早。”
元在逸撞了撞身旁的翟飛,神情淡定,但內心已經兵荒馬亂,“小少爺在說什麽,我沒聽錯吧,他他他、他怎麽會那麽早就認識?”
翟飛同樣震撼,呆呆地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拜托,我也很驚訝好吧。”
徐畏萊醉醺醺地望着頭上的那片夜空,目光似乎在尋找什麽,随後,他站起身來,“你們回去吧,我下去陪一陪她。”
元在逸慢條斯理地對徐畏萊囑咐,“小少爺,那你記得好好休息,記住,今天的事真的沒關系,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還有啊,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翟飛一把拽走,“得了吧,你安靜安靜行不行,讓小少爺趕緊下去,我們趕緊走。”
“飛子,你講不講理,知道你力氣大,溫柔點兒行不行!”
像元在逸這樣從小自由自在的富家公子,當然只能淪為任翟飛擺布的……小弱弱?
……
房間是漆黑的,因為徐畏萊在離開時就将燈全部熄滅,以免打擾她休息。
他動作靜悄悄,不願驚擾到她。
等他輕聲地将門關上以後,便蹑手蹑腳地摸索到床邊。
“徐畏萊?”
似乎聽到有聲響,魏清妤試探性地問了聲。
他忽地停下來,“清妤,你還沒睡着?”
“沒。”
她從床上坐起來,将一旁的燈的按鈕打開,整個房間頓時通亮。
而徐畏萊蹑手蹑腳站在角落裏的模樣也引得她生笑,她朝他招招手,“過來吧。”
于是,他立馬将手放下,端端正正地維護好形象走了過去。
待徐畏萊坐到床邊以後,魏清妤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剛剛去哪兒了?”
“有點事,去和翟飛、元在逸兩人交代清楚。”
“我好像有些日子沒看到元在逸,他是一直在其他地方忙嗎?”
“啊……對。”徐畏萊還不打算暴露一些事情,含含糊糊回答。
她看了看徐畏萊有些泛紅的臉頰,湊上去在他衣裳上嗅了嗅,只見她眉心一皺,重新坐回去,“徐畏萊,你喝酒了?”
他以為自己剛剛在頂樓吹了很多風,味道已經差不多散去,沒想到還是被她一下就聞出來。
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承認。
徐畏萊悶着點點頭。
“是因為今晚的事嗎?”她的眼光再也不躲閃,從始至終都看着他。
反倒是徐畏萊開始有些不安定,整個人都緊繃着。
“如果我說是,你……會生氣嗎?”
她忽地笑了一下,頗為意外地看着他,“我為什麽會生氣?”
“因為今天我胡來,我沒有冷靜,我肆意妄為。”
他一連說了好多個原因。就連魏清妤都有些驚訝。
她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徐畏萊,今天謝謝你。”
他錯愕地看向她,“怎麽突然對我說這些?”一直以來,他做什麽只管去做,全然沒有在乎能不能得到魏清妤的感謝亦或什麽別的。
可是這一次……似乎什麽地方有些與衆不同了起來。
“若是今天你沒有及時趕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将不堪設想,那個時候我其實很害怕,雖然我沒有又哭又鬧,但其實我心裏很害怕很忐忑,我害怕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個被玷污過的人。”
“清妤,不能這麽說。”他低下頭,“明明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堅持來接你,就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盯上你……這一切,都怪我。”
在那一刻,她似乎看懂了徐畏萊眼裏的自責,她盯着徐畏萊的眼,看得入神。
突然,他将她攬進懷裏,将她抱得很緊,“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我的清妤,好的壞的,都是我的,我最耿耿于懷的——只是自己有沒有保護好你。”
“清妤。”
徐畏萊松開手,兩人面對面,目光相撞。
“我以後都來接你好不好?”
“都來?你自己沒事情做?不行。”
“我不管,我一定來,就算有意外情況來不了,我也要派人來接你,總之,絕不能讓你一個人危險地走在外面。”
她笑了下,“徐畏萊,你把我當成什麽了?特級保護動物?”
“不。”他搖搖頭,“是我特被保護的魏清妤。”
這一刻,她看徐畏萊的眼神漸漸開始變得不一樣。
從前眼裏常有的那種清冷和疏離感漸漸消失,一種別樣的、特別的愛意漸漸湧上來,布滿她的眼。
她微微揚起頭,嘴巴在徐畏萊的臉頰處輕輕地點了一下,随後像一只調皮的小孩一樣,迅速退回去。
徐畏萊當場愣住,若不是現在他還沒有醉,他真的差點兒就要以為這一切都是夢,虛幻缥缈而可望不可及的夢。
他用手輕輕摸了下她剛才觸碰過的地方,餘溫尚在。
“清妤,你……親我了?”
對于徐畏萊而言,他可以原地高興到爆炸,因為魏清妤從來沒有主動親過他。
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