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若缇望着眼前的化學公式,怎麽記都記不進腦子裏。明天就要考試了,每回遇上化學這科目她總是倍感挫折,為何其它科目她全能輕松面對,唯獨化學。
可惡!
再加上最近她老是心神不寧,右眼皮直跳個不停。人家不是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不成是斯昊發生了什麽事?
但他天天都有傳真他的訊息給她,應該沒問題才足,可是她的心中依然是那麽煩躁、難以平靜。
她幹脆打開電腦,看看有沒有E-mail。
咦?有爹地的甩子郵件,這不禁令她訝異!
爹地由于怕引起她的思鄉病,所以向來少與她聯絡,即便有急事也多用電話聯系呀!
但她滿是疑問的心情已漸漸被信件的內容所掩盔,美麗秀挺的眉倏然緊繃,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緊緊握住雙拳,護在胸口。
爹地說斯昊有危險,要她立刻回去!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若缇心亂如麻的關閉電腦,快步沖了出去!
若缇發了狂似地在校園裏疾奔,引來不少人的側目,但她不在意,只希望能趕緊找到宮本朔他們。
四處奔找仍然沒看到他們的影子,最後她決定到四系會長的公用會議室看看,希望這次她不會再撲了個空。
猛力推開會議室的門,她終于大大地松了口氣。
“你……你們果然……都在這裏!”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倚在白牆上拚命喘氣。
“怎麽了?中原一點紅。”霍子樵悠哉地走到她而前,手中拿着瓶曲線瓶可口可樂在她眼前晃了晃,“要不要喝一口,順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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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她站直身,接過來喝了一大口。
“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客氣了?”谷令揚開着玩笑,卻也将若缇驚慌的神情盡收于眼底,她是遇上了什麽麻煩?
“你們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我剛收到爹地的E-mail,說瀚野教授有危險了!”
她擔心斯昊的安危,立刻說出說她震驚莫名的事。然而她的話卻也讓在場的三個男人吓了一跳。
“瀚野教授有危險?”三個男人異口同聲地說。
她盯着他們說:“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甚至懷疑我爹地也面臨了危機,否則他大可以用電話通知我,不需要用他從未使用過的E-mail。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麽了?匆匆離去,連理由都不肯透露,就連上回他為何遭人狙擊,也不願老實告訴我。”
“E-mail裏沒說清楚嗎?”霍子樵蹙着劍眉。
若缇搖搖頭,“句中充滿了急促與不安,好像是匆匆發出的,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你當真要去舊金山?”宮本朔不忘提醒她,“你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校長絕不會同意的。”
“沒辦法,我管不了那麽多。”
“拿不到通行證,你是離不開這座小島。”谷令飓也補充一句。
“我可以用溜的。”她去意已堅。
“你怎麽飛過尼亞肯湖,千萬別告訴我你打算用游的,這湖底全是龍大學的電眼,你沒辦法通過的。”
霍子樵早就将龍大學的所有機關打探得一清二楚。
“當真那麽棘手嗎?”她苦惱着。
其它三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她驀地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勾,“有了!我可以偷竊直升機,自個兒開過去。”
“什麽?!你想玩自由落體,也別把命都玩進去!”霍子樵深邃的眼眯成一直線,語帶譏诮,壓根兒不相信她真會這麽做。
“我看她連飛起來都有問題呢!可別沖進了學後,搞得雞飛狗跳。”谷令揚的話更毒。
只有宮本朔靜将地審視着若缇,他知道這小妮子絕不是在說笑。終于他忍不住開口:“太危險了,另想辦法吧!”
“不,我看見過他駕駛直升機,那并不困難,相信我的能力。”她已決定孤注一擲了。“你們只要幫我把風就行了,剩下的全看我的。”
崔子樵猛拍了下額頭,服了她的傻氣。
谷令揚則是瞠目結舌看着她的認真神情。
宮本朔早已看出了她的決心,也因此他的表情中沒有太多的詫異。
在宮本朔他們三人的幫忙下,若缇成功地來到了龍大學專用停機坪,一踏上這兒她就不禁想起與斯昊道別的情景。
如今她再度來到這裏,還是為了他。
這輩子她永遠是他的人,即使不能見面,但她心中卻全是他的影像,他們倆過去的回憶。
拉回心神,她搖頭甩開充塞在她腦中撩人的心思,快步邁向停機坪上的直升機,但願鑰匙并未被取下。
果真幸運,它還在!
坐穩駕駛座後,她扣上安全帶,開始回想着以前她看斯昊駕駛的步驟。當時她感覺開飛機并不是件難事,但想像和事實畢竟是有段距離,儀表板上的按鍵看起來幾乎大同小異,一時之間她實在分不清哪個才是啓動鍵,偏偏按鍵上全是英文簡寫,她只能和它們玩起拼字游戲了。
不管!就是它了。
她豁出去地随便按下一個按鍵,倘若上天真要滅她,她也只好認了。
這時螺旋漿慢慢轉動了起來,機身也開始微微晃動,她手握操縱杆,怎知直升機飛上天之後卻不停在打轉,搞得她頭暈目眩。
“老天!”
一陣搖晃,若缇差點撞上身旁的玻璃,她暗自抽了口氣,立刻平衡機身。
半晌後,她終于穩住機車,抓到了竅門,直升機漸能平穩前行,她也因此大大松了口氣。
上帝,謝謝祢。
“斯昊,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孟玢撒嬌地問着斯昊。
“你自己去吧!我沒空。”
斯昊正苦惱于不知該如何和總裁聯絡,如今證物全在勞福手上,已經沒有人會相信他了。
他私下動用公司的資金資助藍伯也許有欠妥當,但好在有藍伯簽下的償還合約書,怎知合約書竟被勞福取走,如今首要就逛找到勞福的落腳處,才有機會将東西拿回。
“你成天對着窗外猛看,難道不無聊嗎?”
孟玢一手搭在他肩上,身上剛噴上的香奈兒香水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他不由得緊蹙眉頭。
他捺着性子說:“我正在等你哥回來,真的沒空,你若真待不住,就約朋友去吧!”
“不要,我只要你。”她緊跟在他身後,耍賴地說。
“孟玢!”他不耐煩地揚聲吼道,現在的他沒心情去哄一個小女孩。
“我只是求你陪我逛逛街而已,你兇什麽兇嘛!”孟玢根本不清楚他現在的處境,以為他還是緯達副總裁的身份。
“我不想說什麽,反正只會越描越黑。”
他再度走到窗邊,看着樓下,從外表看來,會以為他是在欣賞窗外的景物,實際上他是在監看有沒有可疑人物在樓下逗留。
一輛白色雪佛蘭轎車駛進了停車場,斯昊知道是孟飛回來了。
“真搞不懂,成天神秘兮兮的,你們兩個到底在幹嘛呀?”孟玢無聊地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毫不秀氣地咀嚼着。
斯昊沒有作答,只是靜靜地聆聽着孟飛進門的聲音。
孟玢不甘心地瞪着他俊美的側面,“不說就算了!”
這時孟飛恰巧推門而入,斯昊應根兒沒把孟玢的抱怨看在眼底,他急術向孟飛問道:“藍韬還好吧?”
孟飛低頭不語,眼中出現苦惱的神情,“我……”
“到底怎麽了?”強烈的不安迅速籠罩斯昊心頭,他無法想像勞福當真已泯減人性,連藍韬也不放過。“他是不是遇害了?”
“這倒不是,只是被勞福抓走了。”
“什麽?!他為什麽這麽做?”
“據說是總裁授權給他的,所以現在他才會變得如此嚣張。”
“總裁什麽時候變得那麽沒大腦了?”
斯昊簡直不敢相信堂堂緯達集團的總裁,居然會聽信小人之言!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為他、為公司如此賣命,落得現在這種下場。
看來,即便是落個背叛的罪名,他也要讓勞福嘗嘗應得的報應。
“誰知道呢?或許年紀大了,多少有點兒老人癡呆。”孟飛從沒見過總裁的廬山真面目,大家只能各自猜測。
有人說總裁正值壯年、更有人說他是年輕小夥子,當然也有人猜他是個老頭。
“誰是藍韬呀?瞧你們緊張成這副德行。”
孟玢啃完了蘋果,好奇心也随之而起,剛剛她窩在一旁聽了許久,發現那個叫藍韬的人似乎對斯昊來說深具意義。
“他是我的一位老長輩。”斯昊不再多言,迳自對孟飛說:“我去威瑪公司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出點蛛絲馬跡。”
“副總裁……”
“不再是了,以後喊我斯昊吧!”
“你在我心目中依舊是最好的上司,我看還是讓我去吧!勞福說不定已在那兒設下陷阱。”孟飛提醒道。
“別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我沒事的。”給他一個穩定心神的微笑後,斯昊拿起一旁的外套和帽子走了出去。
勞福,你等着接招吧!
若缇在尼亞肯湖畔降落直升機時,由于技術太差,差點兒栽進了湖裏。
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到達舊金山,想找爹地問個清楚,才一踏進威瑪,即被三名大漢給擋住了去路。
憑身手,她可是自信滿滿能擺平他們。
但那幾個臭男人居然耍起陰的,趁她不注意給了她一劑麻醉針!
醒來後,她才發現自己已被關在這間烏漆抹黑的房與,滿鼻子的黴味,嗆得她直想咳嗽。
這是哪兒?
雙手雙腳已被束縛的她,動彈不得,但她不會就此屈服的。
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她首先利用學校所教的脫困技巧慢慢掙脫手腕的繩索,數分鐘後她成功了,并利落的将腳上的繩子也給解開。
她站起身,動了動四肢,好疏通一下全身的血液,眼睛同時适應了眼前的黑暗,看出了些端倪。
她想起來了,這裏是存放公司賬冊的地下室,旁邊一個個鐵架上所陳列的全是威瑪歷年來的帳簿。
沒錯,就是這裏。
若缇循着記憶找到了攀爬的階梯,直通地下室與外界隔離的鐵門。
她将耳朵貼靠門上傾聽,确定外頭無人後,便拔下發夾開鎖,推開門的剎那,一道刺眼的光束直逼而來,令她一時無法直視。
最後她驚魂甫定的發現,原來那只是樓梯外的一盞探照燈。
若缇深吸了口氣,直瞪着那盞燈,“吓了我一跳!”不過她也得到個結論,現在已經是晚上。
幸好大家都已下班了,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沿着走廊直往爹地的辦公室,好密探究竟。卻也發現這一切居然詭谲得不像話,比她想像中還嚴重!
“那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勞福坐在藍韬的皮椅上,兩指夾了根煙,在吞雲吐霧中打量着面前三個臨時雇用來的打手。
“已經被我們鎖在地下室了。”打手必恭必敬的回答。
“柴爾理,查出她的來歷了嗎?”
一直站在勞福身旁的柴爾理眼露精光地說:“經這裏幾位比較資深的職員指出,她就是藍韬的女兒藍若缇。”
他們并未發現當這個名字迸出口的瞬間,屋內發出一陣很輕的抽氣聲。斯昊躲在鐵櫃後,竊聽着他們之間的談話,卻也因為這個發現而氣憤不已。
若缇!她怎麽跑來的?
他滿臉陰鸷地握緊拳頭,太久沒活動筋骨了,看樣子今天是開張的好日子。
緊接着,他聽見其中一名黑人又說:“除此之外,我們查不出她是打哪兒來的,因為他們說已很久沒見過藍若缇了。”
“算了,不過是個長不出胡子的女人,沒什麽需要害怕的。”勞福向來藐視女人的能力,并未将若缇看在眼中。
“不,剛才她那一手矯健的攻擊招式與身手,絕不是一個普通女孩所做得到的,這是需要經年累月的訓練才行。”
柴爾理慎密的心思讓斯昊心中一緊,這家夥不簡單,甚至比勞福更甚之。
“就算她再了不起,也不過是咱們的階下囚罷了,你窮緊張什麽?”勞福不以為意地斥責柴爾理的大驚小怪。
“可是……”
“別說了,她父親還在咱們手上,她不敢輕舉妄動的。”
這幾句話正好被來到門外的若缇聽見,本欲躲開的她在聽見這句話後,再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将門一把打開,無視于對着她的槍口,手指着勞福,咄咄逝問:“你把我爹地帶到哪兒去了?快說!”
她的出現不僅讓辦公室內的五個人震驚,更讓鐵櫃後的斯昊愣了一下,眼神變得懾人鋒利!
這個傻瓜!難道她想赤手空拳對付真槍實彈?
“我将他待為上賓,這你就不用着急。”見她一個人前來,勞福根本無以為懼。
倒是柴爾理冷靜地看着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放你的狗臭屁!那好,我請你老爸來當我的上賓,你要不要啊?”她雙手叉腰,手中雖然沒有半件反擊的武器,但她仍是無懼無畏,絲毫沒有退手撤退的意思。
斯昊舉槍小心觀察着她周遭那幾個持槍者,只要誰一有動作,他必會在對方出手的前一秒制伏他。
“你挺有勇氣,但是這裏可不是你表現勇無的地方。”勞福手一揮,“給我拿下!”
三名打手一領命,腳步才跨出半步,即被連着的三發子彈喂下手中槍枝。
機警的若缇趁這混亂中撿起兩把槍對着他們,“放了我爹地!”
“藍小姐,很抱歉,我們沒辦法同意,這幾個人不過是我綁來的,你盡管殺了他們無妨。還有,另一位朋友,你可以出來了。”
柴爾理的動作更快,不知何時,他手中的槍已抵住若缇的太陽穴,并等待着另一人的出現。
“算你厲害,柴爾理。”斯癸由鐵櫃後慢慢步出,眼神犀利地盯視着眼前這位不可小觑的男人。
“丢下槍!”柴爾理命令着,槍口更是緊抵着若缇。
“斯昊,不要!”若缇震驚大喊,她怎麽也沒想到他也會在這裏,否則就不會那麽魯莽了。這下可好,為了她,連他也置身危險中!
“沒關系,他還不至于對我怎麽樣。”
斯昊眼神如刀的盯視着柴爾理,心中盤算着什麽沒人知道。他緩慢地蹲下身,以某種角度丢下槍枝,下一瞬間,槍枝受到擦帶而走火,射出的子彈擦過柴爾理的右肩,鮮紅的血液霎時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快走,若缇!”
柴爾理一陣搖晃,斯昊乘機将若缇拉至身邊,奪門而出。
“快追!”勞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當場,醒悟後立即大叫。
“不用了!他們追不上的,就算追上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柴爾理按住傷口,看着他們倆逃離的方向,眼神變得深邃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