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悸

心悸

這一路,司韻的頭腦一片空白,直到人已經到了急救室外,看着上面亮起顯示着“手術中”的燈,他離體的魂魄才晃晃悠悠回到身體裏。

怔怔地望着那道門,他的思緒一團亂麻,一會兒不敢置信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是盛宜年,一會兒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一聽見不知真假的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跑到了這門外。

盛染吸了吸鼻子,這才勉強止住哭泣,卻仍然在哽咽,上前扶住看着魂不守舍的司韻道:“嫂子,還要等一會兒才有消息呢,你先坐着吧!”

司韻半天聽明白她在說什麽,想着自己并不是一個人,便真坐到了椅子上。

紊亂的心跳逐漸平複,他的思緒也逐漸清晰。

随即不由得感到一陣恐懼!

為自己的行為。

剛剛他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一聽盛宜年的消息就什麽也不管不顧了?盛宜年對他的影響就這麽大?

他喜歡盛宜年嗎?答案是否定的,更何況因為原着,他對盛宜年的印象其實并不算好,所以為什麽會又這種反應?難道是原主遺留下來的意念?亦或是原主其實還在身體裏控制着他對盛宜年的情緒?

司韻想不通,因此只能害怕。

他怕有一天自己真的失去了自我,真的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誰喜歡盛宜年。

可再害怕也無濟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量不要和盛宜年有暧昧那個方向的牽扯吧!

急救室還沒開門,司韻的手機卻先響了起來,“喂,哥!”

“小韻你在哪兒?我怎麽找不到你?”聽見司韻接起電話,那邊司夏松了口氣。

“我……”司韻猶豫了片刻,“我在急救門診這兒,那個……盛宜年好像出車禍了,我剛剛碰見,就跟過來看看。”他這話說得有些心虛,明明在司夏面前說要和盛宜年斷了的,可一聽見對方出事,卻還是眼巴巴地跟過來了,估計司夏要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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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邊司夏緊緊皺眉,心裏暗罵真是哪兒都有這個盛宜年,嘴上語氣卻比司韻想的要平和一些,卻依然透着不悅,“你不是說不和他來往了嗎?”

“這個……”司韻啞口無言,無奈道,“真的只是恰好碰上,既然遇到了,總不能當不知道吧?就算是不熟的朋友,也會問候幾聲。”

“那你問候完了?”

“……”

司夏無奈妥協,“行吧,看你,不過記得早點回家,他沒醒也得回來!”

司韻這才笑着答應,“謝謝哥!”說完挂了電話。

而那邊的司夏卻沒他的好心情了,擰着眉不悅地想,盛宜年那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了?他那個傻弟弟該不會因為對方受傷,又心軟心疼地要反悔吧?

雖說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司夏覺得不可放松。

盛染看着司韻,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于是只好沒話找話,“嫂子,你怎麽會出現在醫院?”

司韻:“……”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壺他還真沒法兒開,他懷孕的事是瞞着其他人的,盛染也不知道,而且目前看來,對方連自己和盛宜年婚約名存實亡的事也根本不知道,他不知道盛宜年為什麽沒說,但是既然對方不說,那他也不那麽想說,畢竟這事兒他說了尴尬。

看着眼前的盛染,他心裏想到了更多,原來這就是女主,長得是挺好看的,和盛宜年有五分像,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也難怪男主會很輕易就被吸引。

男主……

手撫上腹部,他又不自覺皺起了眉,想到那個男主他就發愁。

他是真的沒有和女主搶男人的心思,可是要讓他打掉孩子那也是不可能的,如今劇情雖說沒到男女主互相看對眼的時候,可那是遲早的,到時候算起舊賬來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嫂子?”

“……啊?”司韻回神,“哦,我身體不舒服,所以來醫院做個檢查。”

看對方并不是什麽大問題的樣子,盛染也就沒再多問,她的心思主要還在急救室裏。

司韻抿了抿唇,問道:“他怎麽出車禍受傷的?”

說起這個,盛染又紅了眼眶,“我哥他是為了救我,當時一個酒駕的車開了過來,他護住了我,自己卻受了傷,那個酒駕的卻只是輕傷!”說到最後一句,已經開始咬牙了。

“哦……”司韻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情緒,他一直都知道盛宜年并不是什麽糟糕的壞人,原着裏的兩人婚姻走到那個地步其實是多方面因素,兩人都多少有責任,只是盛宜年責任更多,司韻更痛苦無助失去的更多而已。

可是這樣直觀地面對那人舍身救妹的行為時,他心中仍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盛宜年也能這樣對司韻,那他們也不會走到那個地步了。

就算沒有愛情,只有親情,司韻肯定也是高興的。

只是并沒有,當然,也或許只是沒有那個能讓盛宜年這樣對司韻的機會,可這也是兩人的命運和造化,果然一切冥冥注定。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門終于被打開了,醫生額頭還有沒來得及擦幹的汗水,兩人忙迎了上去,司韻聽見自己的心又不規律地拼命跳了起來,不由自主地着急問:“醫生,他怎麽樣?”

“胳膊骨裂,已經打了石膏,估計要休養幾個月,主要的傷還是在頭部,他的頭被猛烈撞擊,又被玻璃碎片劃傷,血已經止住了,不過,初步判斷應該會有中度腦震蕩,至于有沒有其他後遺症并發症還不好說,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司韻聽着就覺得一陣揪心,那種無法控制的心疼又來了,只能讷讷點頭,“好……謝謝醫生!”

盛染看着被推出來還在昏迷的哥哥,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司韻本能地想要離開,可是總有那麽一股力量阻止着他離開的腳步,目光忍不住追随着病床上的那個人,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跟着病床進入一間病房了。

至此,再說什麽離開似乎也沒了意思。

他情不自禁地走到那人面前,看着虛弱的盛宜年,他紊亂的心終于安靜了下來。

對方睡得并不安穩,眉心褶皺一直沒放松,司韻看了半晌,沒忍住伸出了手,試圖去撫平它,可等他收回手掠過床邊時,卻忽然被對方根本無力擡起的手碰到了指尖,對方就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捏住!

對方還在睡夢中,還受了傷,根本沒多少力氣,可司韻卻愣愣地沒抽回手,似乎還在感受這一肌膚相觸而帶來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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