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柳錦昱覺得打從寧家村回來後,小夫郎就有些不對勁,一整天都粘他很的,夜裏還十分主動,他從浴房出來,對方已經脫得只剩一條亵褲,正躺在被子裏,睜着濕漉漉的眼睛盯着他看。

這可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柳錦昱喉結滾動兩下,險些沒忍住把人拆吃入腹,只摟着人親了個過瘾,然後十分狼狽地跑去浴房呆了大半宿,留下床上的人,攥着被角又氣又羞。

娘,不是兒子不努力,是相公不肯從了兒子!

***

再過兩日就是元宵節,夫夫兩打算第二天一早去縣裏看花燈。

元宵節頭一天,柳大石沒像往常一樣回柳樹村,而是留在了店裏。

他有起夜的習慣,這天夜裏,他正準備出門放水,提着褲子剛拐了個彎,耳邊突然聽到一聲響動,像是什麽東西掉到地上,緊接着就聽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人,壓着嗓子說: “動作快點,這柳錦昱敢跟咱們老爺作對,明兒就讓他這茶樓開不下去,看他還如何嚣張!”

柳大石一聽,困意頓時散了個幹淨,他貓着腰趴在門縫處朝外看,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人,這人他認識,是孫記茶樓的掌櫃。對方以為鋪子裏沒人,壓根沒打算遮掩,正指揮着幾個小斯往牆上潑狗血!

柳大石氣的牙根癢,但他只有一個人,根本打不過。

他咬緊牙關,不動聲色觀察了會兒,确定他們只是搞破壞,沒打算真動鋪子,這才放下心來。

第二日,柳錦昱來到茶樓,聽說此事後,臉色微沉。

縣裏沒人做物流生意,對此大家只能眼紅,頂多背地裏說幾句酸話,但茶樓不同,光是小小的柳西縣就有四五家大茶樓,其中孫記茶樓在首,另外幾家隐隐都站在孫家背後,茶點的價格也随着孫記茶樓走。

而錦睿茶樓自開張以來,價錢就比其他幾家略低一些,面向的又是全部群衆,不論是有錢人還是農家子,都可以進店消費,因此客流量跟收益相當可觀,同時也引來了其他幾家的不滿。

只是他沒想到,對方會用這麽幼稚的手段。

潑狗血這種法子,也只有三歲稚童才能想的出來。

柳錦昱冷笑一聲。

“外邊都處理幹淨了”他不甚在意地問。

“都弄幹淨了。”柳大石見他沒了話,忍不住問道, “這事難道就這麽算了”

“當然不,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孫敬就自顧不暇了。”想到柳珍珠跟孫家的那點破事,柳錦昱唇邊閃過一抹譏諷跟嘲弄。

柳大石沒有繼續問,他知道柳錦昱一向聰明,既然他說不用擔心,這件事就一定能解決掉,于是領了工錢跟節禮開開心心回了柳樹村。

今日元宵節,柳錦昱夫夫二人吃過午飯後,打算領着自家小夫郎去逛燈會,猜燈謎,不想剛出門就被柳珍珠堵了個正着。

“相公,她來幹嘛”寧睿小聲問。

這些日子兩人沒少在縣裏見到柳珍珠,跟孫家訂了婚是的柳小春,又不是柳珍珠,前者一次沒出現不說,倒是經常見柳珍珠出入孫家,有時是跟孫家少爺,有時是跟孫家老爺,不論跟誰,關系都親密的很。

這讓寧睿十分費解,這柳珍珠到底看上的是誰

寧睿不動聲色地打量門外站着的人。

柳珍珠長得不算太出色,但因為年紀小,再加上從小沒幹過什麽重活,一張臉白白嫩嫩,此時她穿着一身淡粉色裙子,面料是上好的綢緞,整個柳西縣只有雲織布莊有,價格不菲。她的兩只手腕上還各帶着一只翡翠镯子,襯的她的膚色更白了一些。

人靠衣裝馬靠鞍,柳珍珠這一身讓她看上去有了那麽幾分大家小姐的樣兒,但她骨子裏就是個農家姑娘,就算穿的再好,舉手投足之間仍是一副小家子氣。

“四哥,好久不見了。”柳珍珠看了眼這個從小不受家裏待見的哥哥,一想到他這種懦弱的廢物,竟然能在縣裏混的人模人樣,心裏就一陣不舒服。她現在靠着孫家,好不容易有了飛黃騰達的機會,絕不能讓他毀了!

柳錦昱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 “有事”

疏離的态度讓柳珍珠有些惱怒,她這位四哥,以前可是最聽她的,她讓做什麽都可以,連半句重話都不舍得說。而現在,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柳珍珠絞緊手裏的帕子,心裏充滿了憤怒跟不甘,于是也沒心思裝下去,冷哼一聲,說道: “我今天來,是想讓你關了茶樓。”

柳錦昱聞言,終于肯拿正眼瞧她了。

這女的怕不是了突然跑來讓他關了茶樓,還這麽理直氣壯,活像自己欠了她八百萬一樣。這柳家人,都這麽奇葩的

他看着原身過去最寵愛的小妹,心裏為原來的柳錦昱感到悲哀。

原身活了一輩子,對這個小妹最是寵愛,盡管柳珍珠只是拿他當傭人使喚,根本沒把他當哥哥對待,也心甘情願,甚至在臨死前一天,撐着病重的身子想把自己多年來攢下的積蓄留給小妹。

結果人家壓根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捂着嘴嫌惡的跑了。

呵,原身護了一輩子,到頭來養了個白眼狼,反而是他沒怎麽放在心上的柳小春,心地善良,跟柳家人半點不像。

柳珍珠被他打量的目光弄得後背發麻,她挺直脊背,故作鎮定道: “四哥,我知道你從小最疼我,現在我有了離開柳樹村過有錢人生活的機會,你不能斷了我的路。”

柳錦昱挑眉: “我并沒有阻攔你。”

“你是沒阻攔我,可你明知道孫家是開茶樓的,為什麽還要開一個茶樓,價錢還定的那麽低,這不是故意跟孫家作對嗎!”柳珍珠說着,放軟了态度, “四哥,我知道你還是疼我的,上次在祠堂我幫着娘對付你,讓你傷了心,但我也沒辦法,都是娘逼我的。所以四哥,你就當是為了我,不要再跟孫家作對了好不好只要你關了茶樓,咱們還跟以前一樣,我也會經常來看你的。”

柳錦昱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說話,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這是真瘋了啊。

寧睿卻有些忍不住了,他邁步上前,看着柳珍珠生氣道: “住口!你也知道相公以前對你好,可你是怎麽對相公的他餓的只能喝水充饑的時候,你有問過一句嗎他病的躺在床上不能動,你有去看過他一次嗎你享受着相公對你的好,卻在背後嫌棄他編排他,如今相公好不容易脫離了你們柳家,你竟然還找上門來,理所當然的要求他為了你關了茶樓。”

寧睿頓了下,随後沉聲說道: “你哪來的底氣這麽做,你配嗎”

柳珍珠從小到大沒被人這麽罵過,頓時懵了。

柳錦昱也愣了一瞬,回過神來後心裏滿滿漲漲。

被小夫郎護着的感覺,還不錯。

“你,你算什麽東西,我跟我四哥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柳珍珠氣紅了臉,話也越發沒了分寸, “不過是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小哥兒,我四哥如今生意做的這麽大,想嫁給他的人多了去了,你個鄉下哥兒,早晚是個被抛棄的命!你等啪——”

柳珍珠話沒說完,左臉便挨了一巴掌。

柳錦昱這一巴掌用了些力氣,柳珍珠半張臉立馬腫的老高。

“你又算什麽東西睿哥兒是我夫郎,是我今後要厮守一輩子的人,你當着我的面辱罵他,真以為我沒脾氣”柳錦昱眼底帶着一層冰霜,看的柳珍珠瑟縮發抖。

一場鬧劇,吸引了不少人圍觀,不過片刻便圍了一圈人,不知情的對着柳錦昱二人指指點點,說他們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漢子。

有路人相助,柳珍珠不那麽害怕了,她捂着臉咬牙吼道: “柳錦昱!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你親妹妹!”

“哎呦,這柳東家平時人還不錯,沒想到連親妹子都打呢。”

“人不可貌相,人有錢了就變壞,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你們知道啥,柳東家早就跟他們柳家斷親了!”

“斷親咋了,打斷骨頭還連着筋,這可是親妹子,也能下得去手!”

柳錦昱冷笑一聲: “不敬兄長,當街辱罵嫂子,還逼迫兄長關了謀生的生意,這種親妹子,我可要不起。”

“說的對,這樣的俺也不要。”

“這小姑娘模樣挺端正,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哎,我見過這姑娘,昨兒我還瞅見她跟孫老爺從巷子裏一起出來,那孫老爺還親她來着。”有人認出柳珍珠來,擠眉弄眼跟身邊人說着。

“不對啊,我看見是的孫少爺啊!”

“俺也看見了,是孫老爺!你看錯了。”有人站出來說。

“我看錯了”那人撓撓頭, “我明明瞧見她跟孫少爺在一起啊。”

……

大家帶着探究的目光落在柳珍珠身上,她心知再待下去自己的名聲就全完了,于是咬着唇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随後鑽進人群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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