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當事人顯然也一臉懵逼，甚至嫌棄地瞥了對方一眼，但到底沒說什麽話，只咳了聲：“讓我進去。”
江來星表情冷漠，仿佛剛剛的那一句問候并不是出自他口，只拖着椅子往前挪了挪，從背後給他留了個空位。
林竹盯着這麽窄窄一道空檔：“？？”
他沒有和人密切接觸的喜好，于是皺眉看向不住往這個方向窺探的劉文，表情裏藏着問號。
劉文趴近了些，湊過來說：“知足吧兄弟，平時他睡覺誰敢叫他，以前的同桌也都是從我這邊先過去再繞回座位的。”
呸！
官僚主義！腐敗！盲目！
林竹在心底給名為“江來星”的小人紮了一百八十針，最後還是顧忌到今天要求人幫忙，才忍住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這人的後腦勺，不滿地把書包先往座位上一扔，盡量遠離江來星的後背，從夾道裏蹭了過去。
“墨跡。”江來星皺着眉。
“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林竹忍住了，低垂着眼，把東西從書包裏掏出來，擺好，準備補覺。
他剛要趴下，就聽見旁邊這位大神悠悠開口：“這節是語文自習，老師很兇。”
劉文瞬間扭頭：“真的很兇。”
林竹皺了下眉，左右看了看，怪不得沒看見一個趴下睡覺的。
他瞅了眼旁邊這位“好心提醒”的同學，猶豫了一瞬間：“你這個周六……”
“嗯？”江來星看着數學書，垂着眼沒有擡頭。
林竹錯了下嘴唇：“沒事。”
桌子咣當了一下，劉文貼過背來，沒扭頭，舉着本語文作文精選義正言辭地朗讀：“江哥周末一般都沒空。”
江來星挑了下眉，當做沒聽到，繼續看自己的習題。
林竹偷偷看他一眼，嗯了聲，用三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問：“那他去幹什麽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劉文煞有其事地翻了個頁，“反正他也不告訴我們，不過我猜肯定是去……”
林竹有些好奇：“去幹什麽？”
劉文剛要開口，江來星的筆尖倏爾頂着他，眯着的眼睛中滿是警告：“閉嘴吧你。”
“林則徐！我國一位偉大的歷史人物！曾頂萬鈞之力……”劉文迅速趴回了桌子上。
林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還未開口，就聽見旁邊這位冷冰冰地問：“你想知道什麽？”
他語氣裏的防備赤裸裸，毫不掩飾，被刻意遺忘的、某種扭曲的關系又瞬間被回憶了起來。
林竹的神情迅速冷了下去，笑了：“怎麽着，怕我查你家底？”
江來星盯了他一眼，目光中藏着的說不上來是什麽情緒，只那麽一瞬間，很快就錯開了眼，聲音壓得很低：“我不管你想問什麽，我的事，和你們家沒有關系。”
“最好不過。”林竹壓着火，啪嗒一聲，狠狠合上了自動筆。
兩個人低頭看着自己的書，各自在心底把對對方的一丁點好感“畫地為牢”，打上了一個鮮紅的大叉號。
早上的事鬧得并不愉快，低氣壓持續了很久，搞得本來想近距離接觸一下傳說中“渣神”的劉文都閉了嘴，且暗搓搓提醒了幾句周圍的小夥伴小心行事。
“什麽‘渣神’？”
旁邊的聲音有點大，傳到了林竹的耳朵裏，他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名字和什麽玩意兒連在了一起。
劉文“害”了一聲，剛要開口，卻先小心地觑了眼隔壁這位的神色，見人沒什麽反應才咳了聲：“咱們級部裏不是傳說，你化學數學校頂尖，英語物理扯後腿嘛，所以有人管你叫學神，也有人管你叫學渣。”
林竹哦了一聲：“所以就是學神裏的學渣？”
劉文小雞啄米式點頭：“簡稱渣神。”
“傻逼。”林竹沉默片刻，果斷下了個評語。
“……”
其實劉文隐瞞了一句話沒說，盡管林竹的英語物理算不得好，但其實在學校也勉強算是中等水平了，實在稱不上學渣的名號。
叫他學渣，主要是因為……這人打架太厲害。
劉文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竹挽起的袖口下白且清瘦的手腕，實在是想不通，當時兩個籃球隊打架，這麽一雙手是怎麽一把把一個快二百斤的胖高個兒掰到地上的。
他只記得當時“Duang”！！的一大聲，繼而全籃球場都聽到了胖哥的嚎叫聲。
和江來星胳膊肘底下怼着的那位，一哼一嗷叫成了二重奏。
之後，這場打架就不了了之了。
“看什麽。”林竹想着周末聚餐的事，一身的煩躁在語氣裏不加掩飾。
劉文呃了一聲：“那個林……嗯……”
他偷偷觑了眼旁邊那位。
“叫林竹。”
“林竹啊，”劉文松了口氣，“你以前練過跆拳道什麽的嗎？”
林竹在單手兩只筆，食指拇指靈活倒騰着顏色，一邊抄英語作業一邊佯裝改錯。
頭也不擡：“沒有，練的散打，我……媽，說讓我從小學會全面發展。”
他抄作業抄得認真，于是沒能看見旁邊江來星眼中的探究。
“哦哦！”劉文想了想，又問，“那你英語物理怎麽這麽差啊？腦子發育不平衡？”
“……”
他吸了口氣：“兩者之間有關系嗎？”
劉文笑了：“沒有。”
他一手指了指旁邊坐着看漫畫的江來星：“看我們江哥，不僅學習厲害，打架更厲害，這才是學神中的戰鬥機！”
林竹先是一愣，繼而冷笑一聲，朝江來星比了個口型：手下敗将。
江來星彎了下嘴角：校服還我。
林竹：“……”
他迅速別開眼去。
一天的課上了大半，臨近放學了，林竹還沒能把想問的話問出口。
一直到放學鈴響收拾東西，他才終于忍不住了，一把按住江來星拎書包的手：“……”
江來星皺起眉：“？”
“其實我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句話。”林竹嘴硬地盯着他，目光卻在打轉。
“松手。”江來星掙了掙，對方迅速就松了手。
“問什麽。”
他的目光平靜，且帶着一絲一縷的嘲諷，林竹想起鄭越的話，咬咬牙：“我想問問你……”
“問。”
“你，周末，有沒有時間，”林竹繼續咬牙，“約一下。”
江。做好一級被盤問準備且預防回怼。十分警惕。來星：“……”
？？？
劉。吃瓜群衆。文：“哦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