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這一通疑似表白把校領導都給搞懵了，齊齊擡頭瞪過去。
但細想卻又覺得沒什麽問題，于是扭頭瞪一眼臺下興奮的人群，讓他繼續念下去。
江來星也沒再多寫騷話，平靜地發完言，收了稿往兜裏一塞，朝林竹一挑眉: “走吧。”
林竹還沉浸在那一句“想日”裏，半晌才哦一聲，跟在他身後下了臺。
教導主任十分不滿兩人不當回事似的表現，卻又挑不出什麽大錯來，只好忍了忍，擰眉補一句“回去之後好好改正!”就放了兩人下去。
臺下人聲嗡嗡，不少都還在笑嘻嘻地讨論。
學生發言一結束，這場年級大會就開得差不多了。
教導主任沒達到讓倆“不良少年”自覺丢人的效果，反而被倆人招惹了一波鬧哄哄，幹脆生氣又簡短地做了個總結，就解散組織回班繼續上課了。
回到班裏剛坐下，林竹喝了口水，眼角餘光裏卻瞥見許多女生看過來的視線。
馮峰也推他，賤兮兮的: “哎，竹子，你男朋友太頂了。”
林竹一口水沒咽下去，嗆了半天，扭頭瞪他。
馮峰沒覺出他目光裏警告的含義，自顧自說: “要我說，少爺您還真不一定能1得起來，幹脆從了得了。”
“滾你的蛋!”林竹氣得踹他一腳。
“你急了你急了!”馮峰迅速躲了，嘚瑟， “你就等着吧!”
林竹抄起水瓶砸過去: “我等你大爺!”
晚自習幾乎全是自習課，各科老師坐在講臺值班，基本不太管人。
江來星剛刷完兩套綜合題，按了按眼睛準備休息一下。
他掏出手機，給林竹發了個短信。
--在幹嘛
那邊過了半個多小時才回:
--聽聽力去了，怎麽了
--沒事，随便問問
林竹大概是在休息，很快又發了句:
--對了，你是不是會彈鋼琴
--有興趣校十一晚會合作一下嗎
江來星有些意外:
--好啊，合作什麽
--岩代太郎的告白
晚自習放學時下了場秋雨，冷風透着入秋的寒意。
林竹出來得早了些，下巴埋在衣領，在風裏眯了眯眼，舉着傘百無聊賴地等人。
江來星很快就看到他，目光微亮，走了過來: “今天班主任拖了會兒堂。”
林竹打了個哈欠，轉身往校外走: “困死了……回去還有那麽多東西要寫，太累了。”
校外的私家車在接學生，傘面在人群中交錯着車輛，有些混亂。
有車路過坑窪不平的水面濺起一圈髒水。江來星一手拉着人，往路邊讓了讓。
林竹在迎面的風雨中打了個冷戰，攥緊了傘，困意消散了些，嘆氣: “等高考完，別的不說，我必須得先睡他個三天三夜。”
“我陪你睡……小心腳下。”江來星扣住他的手腕。
像是想到什麽，林竹哼一聲，轉過臉來看他，挑眉: “陪我睡還是想睡我”
江來星一愣，腳步順勢一停，側臉望過來，眼睛遮在傘面的暗下，看不清神情。
林竹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今天早上開會的時候，別以為我沒聽到。”
他頓了頓，忽然眯起眼: “還想日/我……說實話，我還想日/你呢。”
江來星笑了，眨眼: “哥哥，我還沒成年呢。”
“滾，”林竹也沒忍住笑了，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丫真不要臉。”
江來星跟上他，在昏黃淋漓的雨夜中走了半天，又忽然開口: “如果你想日……”
“嗯”林竹立即豎起耳朵。
江來星很輕地笑一聲，繼續說道: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到時候能長得比我高。”
“……”
林竹差點氣笑了，小聲罵了句。
江來星現在比他高了三五厘米，就算是以後能長，但這麽短時間想反超卻是不可能的。
“長得高的在上面，這個應該還算合理吧”他果然步步逼近。
林竹反駁無力，卻還想掙紮，含糊應付: “再說再說。”
兩個人回到家聚了一身水汽，随便沖了沖澡，又坐回書桌旁，打開臺燈準備寫作業。
江來星掏出筆，轉了轉，側過臉來: “對了，剛剛忘了問，你今天怎麽忽然問我要不要晚會合作”
林竹差點忘了這回事，經他一提醒才想起來，看過來，一挑眉: “怎麽着，不想合作啊”
“那倒不是，”江來星笑了下， “就是感覺上臺出風頭不像是你的風格。”
林竹哼一聲: “今天還不夠出風頭的嗎，你是沒見校貼吧，咱們倆的CP帖子都快挂滿了。”
江來星還是只看着他笑。
林竹錯開眼，頓了頓，不服地咳一聲: “我也就是……想給你蓋個章。”
“蓋章”江來星愣了下。
林竹擡筆，點了點他的手背: “宣誓一下所有權，讓底下坐着的都知道，你這個人，是我的了。”
江來星眯起眼，看了他半天: “早就是你的了。”
大概是他的視線太過撩撥，林竹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人想要幹什麽。
他怕被動，直接撲近了親一下，又迅速分開: “別鬧啊，今天作業可多着呢，少爺嬌氣，經不起熬夜折騰。”
江來星看着他不說話。
林竹: “……”
他在這個視線裏堅持了沒半分鐘，嘆氣: “過來吧弟弟，給親一下，限時五分鐘。”
江來星笑了，直接壓了上來。
既然決定了要一起合作，兩個人就直接報了名，借課餘時間去琴房排練。
高三年紀課程緊，音樂課，體育課等一并直接被充入了自習時間，偶爾曠一節也不算麻煩。
校活動中心的音樂室沒那麽多，他們一個周就只挑出了兩節自習課過去排練。
曲子名叫《告白》，其中的意味幹脆利落。
江來星不止一次地想，林竹這個人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從裏到外都膽大得肆意妄為。
鋼琴曲并不算難，偏抒情挂。
江來星的聰明不止是在學習上，對別的事也觸類旁通。
他初中時的鋼琴底子還算不錯，上手了幾次之後，已經差不多可以流暢地順下來了。
《告白》這首曲子花樣并不繁複，僅鋼琴或小提琴一遍下來，動聽卻不深刻。
兩個人分開排練了許久，等各自掌握得差不多了，終于準備合在一起試試。
鋼琴鍵先行，悅耳溫潤， A段尾音落下的瞬間，悠揚華麗的小提琴聲分毫不錯地插/入，合着琴聲，竟然格外升華。
林竹閉眼沉靜，左耳的細鑽一點冷光，盡管是穿着普通的藍白校服，卻竟然頗有一種落魄貴族少爺的感覺。
江來星指節修長，手下繼續着自己的旋律，卻在擡頭盯他，眯起眼，視線在校服衣領半遮的鎖骨處流連。
走神的下場就是錯音。
林竹瞬間聽出不對，睜開眼皺眉望過來，卻直接望進了江來星深且探究的目光中。
就算是偷看被人發覺，江來星依然沒有收回視線，就這麽直接地盯着。
他彈琴的姿勢雖優雅，眼神中帶着某種顏色的意味卻昭然若揭。
林竹愣了，喉間動了動，竟然有一絲緊張，手下的音也直接拉飄。
兩個人雙雙走神，這場合作的排練剛開始沒兩分鐘就被放棄了。
江來星幹脆收了手，起身上前，還沒等林竹把小提琴放下，一把拉過人，親了上去。
林竹唇上微涼，很快反應過來，回應得同樣熱烈。
頭頂的燈光刺目，江來星閉着眼，左手覆在那一節鎖骨上，用力摩挲着。
雖然是青春期正沖動難以控制的年紀，但江來星卻清楚，自己生性偏冷一些，從初中有了性啓蒙開始，他對這方面就從沒有過多少興趣。
受劉文幾個人的潛在傳播，男男女女的漫畫或電影他都曾看過，生理上的反應雖然也有，卻很快就會被沖淡。
而自從發覺對林竹有想法開始，雖然也沒少“興奮”，但這種看着一節半露的鎖骨就能情緒激動的事，卻還是頭一次。
他心跳一沉，忍不住低頭咬了一口。
林竹吃疼，悶哼一聲，皺眉朝他腰腹處怼一下了。
江來星學乖，放緩動作，很輕地勾了下。
薄薄的一層眼皮遮不住燈光通透，林竹往下壓了壓。
腰腹一側抵着明顯的一樣東西，同是男生，林竹當然知道這東西是什麽。
他盡力忽視，但實在是有些硌得慌，忍不住伸手推了推，觸手後的剎那，頂硌感卻更明顯了。
林竹僵硬片刻，想嘆氣。
弟弟不經撩，要是以後真……01起來，指不定哪一位能不能下床。
就親了這麽會兒的時間裏，練習房門外始終都有走動聲和說話聲。
兩個人一邊搞事情一邊警惕着外人進來，還有種詭異的刺激感。
等江來星緩得差不多了，林竹才一手推開人，抹了下嘴角，皺眉: “你是狗吧。”
江來星靠在鋼琴前，扯了扯褲子，仰頭看着他，輕聲笑: “不是，但你可以罵我流氓，我不反駁。”
林竹瞪他一眼，咳了聲，把小提琴又重新拿起來: “都過去半節課了，別浪費時間繼續練吧。”
“好。”
一場秋雨下來，溫度急轉而下，寒意終于越過了最後一點暑氣。
十一是國家假日，高一高二就算了，高三級部的教導主任根本不想給半點假期，最後有學生抗議，才不情不願地準了三天休息。
十一晚會就開在放假前一天的晚自習。
附中是老校，向來重形式，一場晚會也想要搞些花樣，甚至還在視頻網站上搞了直播。
為了上相好看，林竹和江來星也不得不在後臺換了身衣服。
他們兩個報是的合作曲目，穿的衣服也是成對的。
白襯衣黑領帶黑長褲，頭發還稍微收拾了一下，又被後臺的化妝老師抓着拍了張照。
在臺下等的時候，林竹忽然怼一下了江來星，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哼一聲: “你這樣穿還挺帥的。”
“哥哥最帥了。”江來星眨了下眼。
林竹欲出口的話又閉了嘴，任由他在黑暗裏臺下嘈雜的黑暗裏牽了手。
江來星目光沉了沉，若有所思地彎了彎嘴角，在昏暗中看不真切。
他慢慢摸準了某種套路，一旦用這種稍微和軟一點的态度和語氣，林竹就及其容易受滿足。
大概就是傳說中，詭異的弟控。
————————
謝謝--星昀，胖鴨梨君，要有夢想，囬囬，符號的營養液謝謝大家!筆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