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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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韻進了門,剛彎下腰脫鞋,就被人從身後給緊緊摟住了腰。
他驚得一回頭,就被淩空抱了起來。
沈韻急着去推周瀾,嘴裏驚呼着: “鞋,鞋,我的鞋子。
周瀾低下頭吻住那張大呼小叫的嘴,抱着人就往樓上走。
直到被扔到床上,沈韻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呆呆的一邊用一只腳去踢另一只腳上的鞋子,一邊喘息着看周瀾一件件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周瀾的手雖然急切但卻很平穩,眼睛泛着紅。
沈韻剛開始還覺得好笑,但慢慢又覺得有點怕,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周瀾感覺到他的恐懼,低下頭吻上他的眼角,眉梢,輕輕的咬,細細的吮。
沈韻慢慢閉上了眼睛,直到被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他才輕聲的喚: “周總…… “
“嗯”周瀾的唇正輕咬着他的喉結,沈韻有一種被狩獵的雄獅按在爪下的感覺。
“輕一點,可以嗎”他顫抖着問。
周瀾的動作溫柔了下來,他擡起頭看進沈韻的眼睛,那雙好看的眼睛裏波光流轉。
恐懼,欲望,乞求,放縱……交織在一起,唯獨沒有享受。
他把頭埋下去,輕輕吻在那雙眼睛上,把那雙眼睛吻得緊緊閉合,眼皮卻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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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瀾本來想冷着沈韻一段時間。
所以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是想拒絕的。
但當他他說出“算了”那兩個字的一瞬間,自己還是敗了。
怕他真的就這樣算了,他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急切地吐出了兩個字:有空!
當他用天真的眼神望着自己,說求意見的時候,周瀾忽然渾身發熱,恨不得當場就把他給辦了。
他沒把沈韻冷着,倒把自己給冷到了。
周瀾壓下身體內翻湧的情愫,細細的吻着沈韻,直到把對方吻得呼吸急促,咬着唇發出細細的哼吟聲,皮膚變得又熱又軟,才緩緩挺入。
沈韻忍不住叫了一聲,瞪大了霧蒙蒙的眼睛,眼角慢慢滑出兩行生理性的淚水。
他喘息着把腿纏到周瀾腰上,跟周瀾那麽多次,第一次有了舒适的快感。
如萬蟻咬齧一般啃噬着全身的肌膚和神智,麻癢,疼痛,酥麻,順着肌膚四處亂串。
猶如酷刑,猶如誘惑。
雙唇再無法咬住,微微張着,從中發出連自己都感覺羞恥的聲音。
接着毫無預兆地随着對方的動作哭了起來,眼角都羞慚的紅了起來,但卻無法忍住。
周瀾溫柔又憐惜的吻着他的淚水,問: “舒服嗎”
沈韻喘息着,哭泣着,說不出話來。
周瀾咬着他的耳朵邊喘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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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切都結束了,沈韻趴在床邊,渾身泛着粉,背上亮晶晶一層汗。
周瀾用指尖在他背上輕輕劃過,每劃一下,他便輕輕顫栗一下。
沈韻摸出一根煙,趴着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笑着說: “別碰我了。”
“怎麽”周瀾啞着嗓子輕輕問“受不了求我!”
沈韻真是好氣又好笑: “周總你還真是……”,他說不下去了,輕輕搖了搖頭。
周瀾重新壓在他身上,伸手從他指間把燃着的香煙抽出來,問: “今天的飯菜好吃嗎”
沈韻眨了眨眼,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飯菜,還是比喻。
周瀾笑: “天香閣的飯菜。”
沈韻笑笑,雖然不解還是乖乖回答: “好吃啊。”
周瀾壓低了嗓音接着問: “我弄的你舒服嗎”
說着又用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背脊,沈韻迷惑的看着他,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 “舒服啊。”
這次的确很舒服,沈韻犯不着矯情,承認的坦然又大方。
周瀾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 “只有活着,才能享受這些,知道嗎”
“活着就為了享受這些啊”沈韻好笑地看着他,好像在說,你真膚淺。
周瀾被他看的不自在,俯下身去吻了吻他的唇,是撒嬌也是命令,更是為了将他一軍: “你叫的很好聽,下次還這樣叫!”
沈韻哼笑一聲,但卻微蹙着眉,他不知道周瀾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這個人有些善變啊。
他忍不住眨了眨眼,伸手想把自己的煙拿回來。
周瀾卻一把把煙給掐了,命令道: “以後少抽。”
沈韻托着腮,想了一會兒,笑道: “周總今天好像人生導師啊,可惜我修為太淺,一句都沒聽懂。”
周瀾把他抱進懷裏,捋着他濕透的發,看着他雙眼微眯着揣摩自己的心思,很是高興。
他捏了捏他小巧的耳垂,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美人尖,笑: “慢慢就會懂。”
周瀾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愛吻這個小小的美人尖,勝過了那顆桃花痣。
沈韻想不出結果來,便不再去想,枕着周瀾的胸口,很快便蜷着身體睡沉了。
周瀾就着月光打量着沈韻,睡着了仍然微微蹙着的眉頭,顯示出對方并沒有放松。
他輕輕的撫上去,慢慢揉着,直到揉的那一塊平整下來,才松了手。
周瀾活了33歲,除了魏琛,他沒對誰這麽好過,也沒對誰的容忍度這麽大過。
晚上沈韻又掙紮起來,滿身是汗,恐懼的喘息。
周瀾睜開眼睛看着那張痛苦到極致的臉,默默收緊手臂。
如上次一樣,沈韻并沒有醒,掙紮了一番後又默默睡了過去。
早晨餐桌上仍然擺了那兩樣,西紅柿炒蛋和小米粥。
沈韻揉着酸痛的腰,忍不住咬着唇笑了。
他說: “你先吃。”
周瀾拿起碗筷吃起來,一本正經的自誇: “進步很大,你嘗嘗。”
沈韻笑着坐下來,吃了兩口擡頭說: “嗯,進步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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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西的資料就放在桌上,周瀾連翻了兩遍都沒有發現沈韻的設計稿。
他蹙着眉頭坐在辦公桌後面,把身體深深地陷進了椅背中。
“沈韻的設計稿沒過項目部那一關”他問李煥。
李煥回道: “摩西送來的稿件只有這些,想來是他們內部把沈韻的設計稿給刷下去了。”
周瀾點了點頭,讓李煥出去。
沈韻昨晚天真的臉還在面前,毫無心機的樣子,充滿喜悅與期盼。
他笑着對他說: “求意見。”
周瀾一瞬間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如果沈韻的設計在摩西內部已經被刷下去,沈韻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應該是有人動了手腳。
那麽沈韻知不知道有人動了手腳呢
周瀾的臉色難看起來。
沈韻很少主動約他,而且這次約他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那張偶爾天真的臉,柔順的表情,溫熱的身體……
一切都是算計。
他咬了咬牙,說不出來的失望與憤恨,只想再也不要管這個人。
但他酒後那句: “哥,我好累啊,你說,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又鈍痛的刺着他的胸口。
周瀾靠在椅背上,微微擡頭,他想起有一次跟沈韻朦胧中的對話。
當時只覺得那是年輕人的矯情與撒嬌,此刻想起來心裏卻是苦澀的要命。
那時候沈韻光着腳坐在陽臺上抽煙。
他說: “夢想啊,我曾經也有過呢。”
他的目光看着遠方,輕輕的說: “以前啊,我有一個夢,希望歲月靜好,有愛我的我也愛的人,有喜歡的書,愛看的電影,熱愛的事業,一邊玩一邊就老去了。”
周瀾頗有興味的問: “那現在呢”
沈韻低頭笑笑: “現在啊,我不敢做夢。”
他說: “所有的夢都是噩夢。”
當時只覺得是再矯情不過的話,此刻想來卻句句都紮着心。
還有那雙明潤的眼中,偶爾藏也藏不住的厭世情緒。
如果不管他會怎樣呢
費盡心機一場空,真是那樣,也是他沈韻活該。
周瀾這輩子最讨厭別人的算計。
而沈韻呢,他讓他感覺到被背叛與難以原諒。
一瞬間的心酸與憤恨,讓他忍不住想毀了他。
毀了他,他便不再有力氣能夠反抗他給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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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求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