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贏買賣
第12章 雙贏買賣
路杉浮躁的心也在喝粥的過程中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有錢真好。貧窮如他，也就只有先前在禦膳坊打工的時候能喝上這麽鮮美的粥。離開之後，已經多年沒有在喝過了。米粒軟糯得恰到好處，食材又新鮮，輕輕喝下一口，唇齒留香，一碗到底了人還在回味。路杉痙攣的胃都慢慢安定下來，仿佛受到了安撫。
他原本覺得很生氣，至少今天是不可能消氣了。但現在吃人嘴短，路杉又說不出來什麽惡狠狠的話了，甚至還抓起手機看了看——顏儒自然依舊沒有回複。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路杉嘆了口氣，起身把藥吃了，又去浴室卸了妝，脫了衣服，疲憊的躺回了床上。
今天實在太累了。路杉陷在軟綿綿的被窩裏，幾乎一秒鐘就進入了半醒半睡的狀态。這時電話卻響了。
誰啊？
天王老子也別來打擾我睡覺……路杉翻了個身，随手把電話按了，繼續睡。
鈴聲再次響起。
不依不饒了這是？路杉心裏煩悶，卻也知若非真有急事，一般人并不會連續打兩次電話。他朋友本來就不多，本來以為是推銷電話，這下連着打兩次，算是劃去了這個可能性。
那只可能是小花打來的了……公司又有什麽事兒嗎？路杉迷迷糊糊，憑着慣性滑動屏幕，把電話接了，就聽到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低沉、又性感的輕笑。
哪怕經過電子傳輸，也不能掩蓋這男聲的磁性。路杉的耳朵微微發紅，帶着一絲驚慌，睜開了眼睛，仔細一看屏幕：顏儒！
原來是顏儒打來的。打的還他媽是個視頻通話……
路杉一下子就驚醒了！睡意全無！他急急忙忙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自己，要知道他卸了妝就脫衣服睡覺了，現在什麽都沒有穿。不知道因為局促還是因為羞窘，路杉的脖子、鎖骨也泛上了淡淡的潮紅，被子都遮不住。
顏儒看在眼裏，若無其事的盯了半晌，才轉開視線：“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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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路杉已經習慣了顏儒跳躍的思維，下意識回答：“味道很好。”
顏儒的神色裏藏着一絲探究：“還合你口味吧。”
路杉：“嗯，他家的粥一直都很好喝，很久沒有嘗過了。”他補充道：“謝謝。”
像是獲得了想要的答案，顏儒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糾結，也沒再開口說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真說起來，兩人還真沒啥話題可聊。顏儒這個臭屁男，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不感興趣的事，慣例使用“無視”大法。時間久了，路杉也學乖了，輕易不自己開口去找罪受，一般都是顏儒先說話、他再回話。
這下顏儒不說話了，一下子就冷場了。
路杉糾結了半天，還是問道：“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嗎？”就為了來問粥好不好喝？！拜托你有屁快放，我還想睡覺……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一身力氣沒出使，玩了一天還這麽精神。他腹诽道。
顏儒之前是坐着的。短短說了幾句話，不知道觸及到了他老人家什麽G點，感覺這家夥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他改坐為靠，懶洋洋的倚在椅背上，“你還滿意嗎？”
滿意什麽？路杉已經學會怎麽和這個臭屁男“交流”了。只思量了幾秒，很快為他補全上下文：今天媒體的營銷效果你還滿意嗎？
滿意嗎？！要真從商業角度來說，不僅滿意，簡直是超級滿意了。顏儒這一手一下子把他擡高了，從一個“蹭流量的小主播”變成了“被顏大公子主動追求的佳人”，輿論對他很有利，知名度也确實打響了。
但是從心裏來說，他怎麽就這麽生氣呢！
路杉臉上藏不住事，聞言氣鼓鼓道：“你今天喊我出去玩，早就計劃好了？”
這裏的計劃不是指“計劃”出去玩，而是指營銷的計劃。他說的沒頭沒尾，顏儒卻也很快理解了，淡淡的“嗯”了一聲。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算得上十分合拍。兩個都有些離群索居的年輕人，迅速的了解并掌握了與對方交流的方法，
路杉：“照片怎麽來的？”
顏儒也不遮掩：“我帶的人。”
哦豁！
怪不得！
一般的花邊記者哪有這種能耐，能拍出這種效果的照片？直接送去做電視劇海報都可以了。拍出來兩個人怎麽看怎麽般配，而且看起來還很恩愛。
是顏儒實現就找好的攝影，那就可以理解了。畢竟顏大公子財大氣粗，只要錢到位了，什麽樣的攝影師找不着。
路杉磨了磨牙：“帶我去踢足球，跟那個男孩子打招呼，也是你算計好的？”
顏儒大大方方：“嗯。”
路杉怒道：“顏公子，你可真是好算計！你把我當什麽了！你的玩具嗎？！”
顏儒上下打量他片刻：“我還不曾有過這麽大的玩具。”
路杉：“……”
真叫一個油鹽不進的狗屁男人。路杉一下子氣不起來了，只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想幹嘛？”
顏儒微微偏了偏頭，看着他的眼神竟然還帶着點疑惑：“你不喜歡這樣嗎？”
路杉：？
路杉：“為什麽我會喜歡這樣？！我只覺得我像個提線木偶，又傻又難堪！”
顏儒：“你想要流量，想要熱度，我給你了。有人黑你，我也讓他們沒有辦法再繼續了。”他眼中的疑惑十分真實，仿佛真的不能理解路杉的憤怒。
路杉：“……”
真要這麽說，好像的确也沒有錯。
顏儒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欺騙了他、也沒有在乎他的感受，但總體來說路杉是受益于其中的。他幾乎什麽都沒有付出，就換來了話題度與好名聲。沒有人會再說他是“賠錢的倒貼貨色”了，哪怕之後他與顏儒再無糾葛，別人也只會覺得他是一朵“顏少都摘不下來的高嶺之花”。
之前嘴臉醜惡的八卦營銷號如今風頭大轉，配上貼文裏的高清照片，業內人士不難猜測道：這是顏少本人的手筆。他要為路杉“洗白”。顏少罩着的人，哪怕眼紅，今後下手也要小心幾分，至少看在顏儒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太針對鹿酒兒了。
但正因為如此——正因為如此，路杉才覺得不能理解。
顏儒為什麽要做這些呢？對他，這樣一個小主播？是了，他的确是在主播界有一點名氣，好歹也是某魚新晉宅男女神。
但他不覺得，這一點“名氣”，在顏儒眼裏能算上些什麽。有些距離是一開始就存在的。顏儒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因此這樣不明不白的好意，更讓路杉覺得燙手。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價格。世界上是不可能有白給的餡餅的。顏儒現在對他這麽好，到底是要在他身上得到什麽？
思及此，路杉的神色變得警惕起來。
他有些緊張地問：“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應屆畢業生……身無所長，無依無靠，無父無母……”
說到這裏，路杉的眉頭突然緊皺：“我……你……難道……”
顏儒很有耐心：“難道什麽？”
路杉一拍床墊：“難道！我是顏家的私生子？！”
顏儒：“……”
路杉越想越有道理：“我是你們顏家的私生子，因為身份見不得光，所以一出生就被送去了福利院，隐姓埋名長大……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我就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你擔心我回顏家奪權，就事先來收買我，消除隐患……”
路杉簡直如醍醐灌頂，說到激情處，一個燕子翻身坐了起來，用以遮蓋的被子都散落到了一邊也沒發現：“……所以，你事先要了我一張空頭支票。等真相揭露之時，你再用那個萬能要求來要挾我：放棄顏家的繼承權！”
一套陳述下來，慷慨激昂，抑揚頓挫，路杉滿臉通紅，此時卻不是羞澀，而是興奮！
顏儒啊顏儒，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顏儒！終于叫我扒下了你的虛僞外衣！
顏儒：“……”
顏儒言簡意赅：“少看點電視劇。”又多看了幾眼路杉袒露出來的胸膛。
路杉飽受打擊，恹恹道：“哦。”
顏儒：“你為什麽非要執着我捧你的原因？”
路杉頭也不擡：“廢話！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平白無故給我送份大禮，誰心裏不慌！”
顏儒若有所思：“哦。”
路杉：“你哦什麽哦，所以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顏儒用審視的眼光注視路杉片刻，緩緩道：“我爸催我找個女朋友。”
路杉：“哈哈哈哈哈哈，你們有錢人也逃不過這道坎啊！”
路杉：“等下。”
路杉：“女朋友？”
路杉嘴角微微抽搐，注視着屏幕裏懶洋洋的顏儒。
顏儒與他對視片刻，微微點了個頭：“嗯。如你所見，我很怕麻煩。”
這倒也是。路杉心想：你簡直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不要靠近我”的冷漠信號。
顏儒舔了舔嘴角，一本正經道：“女人大多很麻煩。哪怕是為了應付我爸，我也不想和她們有所牽扯。”
路杉：“呃……”
顏儒：“你會女裝。又需要跟我的緋聞來提升知名度。我需要一個女朋友來哄我爸開心。雙贏。”
路杉思來想去，覺得顏儒說的真他嗎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