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軟肋盔甲
第21章 軟肋盔甲
這次的問題很簡單也很溫和：“說出一項你的愛好。”
這卻難倒了路杉，他壓根也沒有什麽愛好。最近豐富的業餘生活，全是托了顏儒的福。如果顏儒不帶着他，他還是那個能坐在窗邊發呆發一下午的死宅。
顏儒察覺到了路杉的尴尬，一向不愛開口的他，竟然率先回答起問題了：“我喜歡踢球。”
主持人也有些意外，但依舊盡職盡責地接話：“啊，是個很不錯的愛好，健康還能鍛煉身體呢。”
顏儒矜持地點了點頭。
主持人又道：“那我們的小鹿呢？”
路杉：“啊，我……”他又陷入了羞窘的情緒中，有些不知所措。
顏儒：“她喜歡做吃的。”
天哪，那個惜字如金的顏少竟然開始搶答了！主持人都磕巴了：“嗯，嗯……做吃的，沒想到我們的小鹿還是烹饪高手呢。”
顏儒又矜持的點了點頭，路杉也回過神來，順着顏儒的話：“沒錯，呃。有空的時候，我喜歡在家自己做點兒吃的。”
主持人又問：“那你平常最常做的是什麽呢？”
路杉：“……”
顏儒再次搶答：“她調的飲料很好喝。”
主持人知道這裏有料了，意味深長的笑道：“哦~看起來，我們的顏少曾經大飽口福呢。”
顏儒無所謂道：“也沒什麽。我踢球的時候，小鹿總會給我特制運動飲料。味道很不錯。也很能補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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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杉只能在一旁羞澀的笑，鏡頭給了兩個人一個特寫，顏儒溫柔地看着身邊的人，兩人肩并肩坐着，路杉也許自己都沒有注意，他并攏了雙腿，膝蓋正無自覺的朝向顏儒，而不是朝向主持人。
顏儒也非常自然的微微伸着腿，兩人的膝蓋碰在一起，親密無間。這一集綜藝在之後的幾個月被無數考據黨、磕學家翻出來反複研究，有心理學相關的粉絲明确表示：也許語言與表情可以僞裝，但身體動作上的小細節卻能最大程度的表面一個人的內心。
顯然，顏儒與路杉之間的感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們這回真的是搞到真的了！
此時正在用盡全身力氣努力錄節目的路杉卻不知道這裏頭的門道。他只是緊張的維持着笑容，因為那一點羞窘，臉紅得格外真實，又成了兩人撒狗糧的一大證據。
好在主持人也沒有再多做糾纏，直接示意兩人下一題了。
這回輪到路杉抽題了。
他在心裏暗自祈禱：老天爺呀，請千萬保佑我要抽到一道簡單的題。
老天爺：信號不好，聽不到你在說啥。
主持人帶着一絲打趣念出了問題：“哦~這個問題，不知道是哪個調皮的小粉絲問的呢？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呀~”
雖說如此，他也沒有換一題打打算，反而笑着大聲念了出來：“粉絲想知道，你們的初戀是在多大那一年發生的？”
路杉：“……”
顏儒：“……”
兩人都陷入了迷之沉默。不過心中的情緒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路杉是超級無敵的羞窘：天哪，我這個手氣，我抽的到底是什麽問題？！我要怎麽辦？我要照實說嗎？我的初戀，我的初戀……我的初戀不就是在22歲這一年，愛上了那個冷面冰山男顏儒！
我該說嗎？說出來顏儒會有什麽反應？還是算了，我……
路杉這廂在瘋狂糾結，顏儒則是陷入狂喜：哦，是誰問出來這麽好的問題？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路杉：“我……”
顏儒：“我……”
兩人同時出聲，顏儒馬上禮貌道：“你先說。”
路杉：“不不不不，你先說……”
顏儒也不與他客氣。他的臉上挂着罕見的笑意，接過主持人的話筒，溫柔又不失認真道：“我的初戀，發生在我18歲那一年。”
說完便緊緊盯着路杉：18歲！18歲！18號球衣，你明白了嗎？
路杉卻完全沒想到球衣這回事。顏儒與他同歲，結果顏儒卻說自己的初戀在18歲那一年便已經發生了……
呵呵……路杉只覺得自己傻透了。是真的狼狽。是了，顏儒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圍繞在他身邊的，自然也都不會是普通人。這麽優秀的顏儒，又怎麽可能缺少他人的愛慕？碰到看對眼的，兩人發展出感情，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至于自己，又算什麽呢？顏儒是他的初戀，他卻只是顏儒手下的一個“工具人”。在恰好的時機、恰好的出現了，便被順手撿起來用一用。自己18歲那年，在幹什麽？還在為生活奔波，初入大學，沒時間社交，甚至也沒心思好好學習，有點空的日子裏，都在各個店鋪打零工。真是太卑微了。
這樣的他，又怎麽能試圖得到顏儒真正的愛呢？雖說現在兩人私下也保持着朋友的交流，但朋友與愛人之間的差距，成年人都心知肚明。
路杉只覺得自己這樣一頭熱的模樣實在是太難看了。他下意識的就想逃避。擡起頭來，卻與顏儒的目光相觸了，也許是自己現在這樣驚慌的樣子太明顯，顏儒的眼裏是明晃晃的擔憂。
不知道怎麽了，不知道怎麽了。路杉只覺得自己心裏“嗡”的一聲，好像火星撞了地球，又好像隕石砸入了海洋，他的心徹底的亂了，顏儒把他的心攪得天翻地覆。
明明不喜歡……明明不是真的……明明只是演戲……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能露出這麽真實的關心呢？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讓他産生這樣的錯覺，就好像他真的是被愛着的。
路杉的理智在這一刻突然崩潰了。他死死地盯着顏儒，帶着一絲哭腔，一字一句道：“我的初戀……發生在我22歲這一年。”
“我愛你。”他的眼裏泛起淚光，“我愛你，顏儒，我愛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把顏儒與主持人都砸暈了。
顏儒怔怔地望着他，一向冷靜、漠然的這個男人，在這一瞬間卻也短暫的失去了神志。
好在主持人還記得在錄節目，只愣了半晌，便接話道：“啊，真是好感人的告白，看來我們的小鹿，真的很愛她的男朋友。”
他看着坐在那裏相對凝視成雕像的兩人，連忙努力打起圓場：“也許是我多嘴了，但我想說，人這一生中會遇到許多形形色色的人。也會度過很多或好或壞的時光。但無論怎麽樣，最重要的永遠是當下，不管顏少的初戀在什麽時候，此時此刻，他的眼裏完全只有你一個，相信觀衆們也跟我有同樣的想法，不是嗎？”
這倒是真的。自從顏儒與鹿酒兒這對cp的關系公開以後，只要是兩人一同出場的時刻，顏儒的注意力一定是放在鹿酒兒身上的。這個往常總是漠視一切的男人，如今終于有了重要的人，他對鹿酒兒的體貼與照顧，大家都有目共睹。
那個曾經黑過鹿酒兒的公衆號現在也甚至成了兩人“童話故事”的連載平臺，隔三差五便會出一篇新的通告廣撒狗糧。不少網友都稱：看他兩的小日子就跟看追劇似的，哪周沒看着更新心裏還怪惦記的呢！
顏儒的改變太明顯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在八卦：鹿酒兒上輩子是積累了多少福。真就得到了這樣一個豪門公子的傾慕？這不是現實版的醜小鴨變天鵝嗎？
不過，看着兩人的甜蜜，大多數人都是持正面态度的。即使是檸檬，也只是羨慕，而不是嫉妒。
主持人這話一說，大家紛紛表示同意。也甭管顏少初戀到底是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誰還沒個前任啊！只要現在的感情是真實且忠誠的，那都不是個事兒。
只有路杉心裏知道：他與顏儒的甜蜜，全都是假的。都是裝的。只不過是為了應付他爸罷了！自己根本就沒有擁有過他……他也從來不屬于自己。甚至，他根本連把自己真實的心情說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原來沒有，現在更加沒有了。即使要說，也只能假借着“演戲”的名義。反正現在正在上節目……如果之後顏儒問起來，只要回答是在“營業”就能搪塞過去了。
路杉鼻子很酸，他努力的吸了吸，試圖把眼淚與悲傷一起咽回肚子裏。
這個動作他做了太多次了。孤身一人的日子裏，他從來都只能自己照顧自己。就他一個人，哭給誰看呢？他已經習慣了。
這次也不會有什麽差別。把自己的悲傷露出來，只會給別人增添笑料。路杉一直是這樣覺得的。
一雙溫暖的大手卻在這時覆蓋到了路杉的手背上。
顏儒的手很大，也很粗糙，也許是因為經常運動，這雙手一點兒也不像只貴公子的手。只這麽輕輕一下，卻叫路杉覺得他的心髒都被捏住了。
突然一下子，他就連呼吸都感到困難。顏儒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他将路杉的手整個包裹進手心裏，又擡起另一只手，溫柔的擦過路杉的眼睫，聲音低沉：“我就在這裏，我就在你身邊。不要難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