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過往新生

第39章 過往新生

宴會結束以後,路杉揮別了依依不舍(敲鑼打鼓)的小花,坐上了顏儒的車。

顏儒:“哎。”

路杉:“幹嘛?”

顏儒:“怎麽坐後面,把我當司機?”

路杉:“……”

路杉:“我們這不是分·手了嘛,你不怕記者亂拍?”

顏儒高傲道:“什麽記者?沒人敢亂拍我。”

路杉猝不及防被他的傑克蘇之氣崩到,捂着胸口,以誇張狀倒入後座。

顏儒:“不喜歡穿這些?”

路杉:“也說不上不喜歡吧……”

顏儒眼裏帶着笑意:“奧,那你就是喜歡。”

路杉炸毛:“……別在這跟我偷換概念!!就是覺得……有點別扭。”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卷發。

顏儒:“唔。”

路杉解釋道:“總覺得在騙人。其實挺愧疚的。”

顏儒:“那就不穿了,從今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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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杉怔怔的望着顏儒,顏儒一慣是這樣,說話簡潔、也沒有太多的表情,但跟他交流的時候,一雙眸子總會專注的望向他。

路杉簡直要溺在這樣深情的眼神裏——太奇怪了,之前自己竟然覺得這是顏儒演技好。這樣的感情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

白白患得患失、浪費了那麽些天……

不過也不是一無是處,經過幾次拉扯與争吵,路杉只覺得自己越來越了解顏儒了。一下子看到了他的很多面——那些層面不曾為大衆展開,卻一一浮現在他眼前:有點傻氣的自大顏儒,撒嬌的顏儒,生氣但依舊克制的顏儒,為他遮風擋雨的顏儒……

路杉喃喃道:“謝謝你。”

顏儒:“什麽?”

路杉:“謝謝你……謝謝你幫了我這些。”他在心裏說: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顏儒就像一顆炙熱的太陽,某年某月某日、強勢而不容抗拒的入駐了他的生活,從此,路杉從凜冬中複蘇了;

從一開始的被生活蹂躏,變成現在能夠享受生活。這變化不可謂不大。

顏儒明明是個冷漠的男人,卻走到哪裏都在發光,他散發出來的光彩,填補了路杉缺失的一切——被人疼愛的感覺、被人關心的體驗、有人保護的快樂。

童年時只在外面遠遠看過的游樂園、博物館紛紛為他敞開大門,路杉甚至沒有多少真正意義上的朋友,顏儒則毫不在乎,将他介紹給自己的兄弟們。休閑時間的路杉幾乎稱得上“荒蕪”,顏儒則狀似呼來喚去,實則帶他體驗了不少從未嘗試過的事情。

這座太陽太耀眼、又太溫暖了。他像個盡職盡責的引路人,将路杉重新帶回人間——平凡的、正常人的生活中去。

路杉又小聲說:“謝謝你。”

顏儒則看着他,眼裏帶着笑意,在路杉的腦袋上揉了一把。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那頂酒紅色的假發便到了顏儒手上。

路杉驚呼道:“哎,哎,你幹什麽!”

顏儒:“不必再帶這個。”他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路杉:“我……我只是有時候覺得害怕。”

顏儒懂了他的未盡之意:裝女人上播與光明正大的女裝大佬又有所不同,前者怎麽說都帶着一絲欺騙的意味。但他沒說什麽,只溫柔道:“一切有我。”

短短四個字,卻重逾千斤。

這是顏儒的承諾。

路杉突然鼻子有點酸,他吸了吸,唔了一聲,顏儒也跟着坐進車後座。

路杉:“……”

路杉:“幹嘛?……這什麽車?無人駕駛科技已經能應用了?”

顏儒揉了揉他的腦袋,沒有了假發,路杉本身的頭發剃得極短,這陣子長出來了點兒,像顆小毛蛋,又像顆猕猴桃。

顏儒的眼神裏帶着笑意,路杉被他揉了幾把,瞬間也沒心情悲傷感動了,只不住別扭的動了動脖子:“不要摸了!”

顏儒又“唔”了聲:“怎麽,還想長高?”

路杉:“反正不要摸了!”

顏儒好脾氣的撒開手,轉而開始解路杉脖頸處的旗袍盤扣。

路杉:“……”

路杉簡直驚呆了:“你幹什麽!顏儒!你是狗嗎?!這還在車上……唔、唔、唔……”

顏儒直接狠狠地親了他一口,将路杉的抱怨盡數堵在嘴裏。他一手解着扣子,一手去關車門。

路杉:“你他嗎……”

顏儒把路杉一口氣扒了個精光,路杉赤着胸膛,只着一條四角打底褲,滿臉通紅,連踢帶踹,顏儒卻眯着眼睛,沒有再進一步欺負人家,轉而開始解自己的西裝扣子。

路杉驚恐的捂住胸口:“啊——!你、你他嗎……”

話音未落,顏儒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到了路杉身上,吩咐道:“穿起來。”

路杉:“……”

顏儒身高将近一米九,他的西裝外套對于路杉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就像小孩子在偷偷穿爸爸的衣服,路杉別別扭扭,但也明白了顏儒的未盡之意,乖巧将自己的兩手伸進了袖子裏。

顏儒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認真為路杉扣扣子,西服外套頗長,幾近路杉膝蓋,就算沒有穿長褲,也不顯得暴露。

但這半遮半掩,更有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顏儒的眸色深了深,到底沒有真的在這時候做些什麽,扣完扣子又掃了掃路杉的腦袋,打開車門回到了前座。

路杉臉憋得通紅,顏儒發動了油門,半晌才聽到後座傳來蚊子大的一聲:“謝謝你……”

顏儒:“愛你哦,媳婦。”

那一瞬間,路杉只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瘋狂的跳了起來。顏儒頭也沒回,只朝後視鏡裏挑眉笑了下,有點痞氣,又有點溫暖,路杉怔怔的與鏡子裏的顏儒對視,臉又紅了一個度,有點愣神。

他把西服外套分給了路杉,自己襯衫的袖扣開,将袖子卷起些許,露出強壯又有力的臂肌,懶洋洋的搭在方向盤上,有一種澎湃的雄性美。路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氣,穿着顏儒的衣服,又仿佛徹底被顏儒的味道所籠罩。

他的臉越憋越紅,直到最後,在座位上小小的縮成了一團,顏儒洞悉了他的悸動,也不去打擾,低笑了一聲,開始播放音樂,繼而專心開起車來。

音響裏傳來溫暖的男聲:“我們曾在此處分離……相隔萬水千山再難繼續;我仍記得許下的諾言……你卻早已遠無蹤跡。”

18歲的顏儒趴在的士後座,透過渾濁、布滿污漬的後視鏡,遠遠的看着18歲的路杉站在路邊的身影,越縮越小,越縮越小,最終在人群中湮滅成一個小小的質點。

“我的愛穿越天際……我的愛川流不息;哦愛人吶 我的愛人,何時能與你再相遇……”

19歲的顏儒進入大學,躊躇滿志,創立了屬于自己的電競俱樂部afk,發誓自己要成為lpl第一adc,成為人群中最耀眼的一顆星,讓路杉一眼就能找到自己。19歲的路杉開始讀大二,課業沒那麽繁重了,于是到處找兼職,奔波在各個店鋪裏。

“縱使流年飛逝 芳華老去……我始終愛你 始終愛你 一如往昔。我的愛穿越天際,我的愛川流不息……”

22歲的路杉大學畢業,開始找工作,進了家“詐騙”公司,光榮的成為了一名女主播,帶着公司給的任務,去參加afk的水友賽。22歲的顏儒找了4年還找不到媳婦,陷入抑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初次重逢不但沒認出媳婦,還将人殺的流淚滿面、不敢出塔。

“哦愛人吶 我的愛人,何時能與你再相遇……縱使流年飛逝 芳華老去,我始終愛你 始終愛你 一如……一如往昔……一如往昔。”

22歲的顏儒發現,這個撞到自己身上來的“小騙子”,就是自己找了4年的媳婦兒。他編下天羅地網,步步緊逼,看着路杉親自往自己的陷阱裏跳;22歲的路杉,愣頭青一般,招惹了顏家最不好惹的顏大公子顏儒。于是,把自己徹底賠了進去。

初識時的溫馨和睦……重逢時的雞飛狗跳……悸動時的心酸痛苦……蓋章時的得意甜蜜;彙成一首輕飄飄的歌,飛進車裏,飛出窗外,彙進廣袤的星河裏。

路杉坐在後座,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炸毛短發,身上真空披着顏儒的西裝外套;酒紅色假發與旗袍擱在一旁;路杉明白了顏儒未說出口的用意:過去的一切皆已成為過去,從今以後,一切有我:你大可放手去做,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必為錢、為名、為利所拘束。

路杉的小拇指緊緊的扣着顏儒寬大西裝的袖子,顏公子的衣服大多低調奢華,袖口鑲着圈金線,路杉撓着撓着,突然大喊一聲:“顏儒!”

顏儒沒有回頭,卻微微側了側肩膀,應了聲:“嗯?”

路杉吶喊起來:“我——”

顏儒:“你——”

路杉:“愛你——”

顏儒依舊沒有回頭,潇灑的并攏食中二指,朝路杉一揮,示意:哥早就知道了。

漫天星河如同綿延不斷的精致地毯,伴随着顏儒的車在黑夜中飛馳,載着心愛的男孩、和過往珍貴的夢,一路向前、一路向前,駛向更遠、更廣袤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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