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領夢IF-太宰&中也主場

首領夢IF-太宰&中也主場

作為鼎鼎大名的操心師，太宰治的邀請當然充斥着十足的誘惑力。

即使是非常了解他本性的小川夢子，也不免陷入了對方勾勒的情景。

被放置在第一位，眼中也只有自己。

而且死亡也确保了不存在變心的可能，作為終焉的結局，聽起來可真不錯啊。

溫暖而又令人安心。

“……但是，對老師來說，你的友人才更加重要吧。”小川夢子平靜地指出了太宰治的漏洞，“而且，對我來說，中原先生也更加重要。”

“也許現在确實是這樣，但重要的順序，是可以更替的。”太宰治反應很快地回答道，“和小夢子一樣，我也非常讨厭自作多情……這樣一來，即使一時半會兒做不到，但轉移注意力也是不錯的方式。即便稱不上真情實感，但我還是非常擅長演戲的。再說了，我們也可以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吧？”

“利用什麽的……被友人拒絕了的您，和被中原先生拒絕的我嗎。聽起來可真像是什麽敗犬組合，充滿了可悲。”

“這樣一想小夢子可真不愧是我的弟子，就連失敗的地方也一模一樣呢。”

“……我們還是先吃飯吧老師，不然我會忍不住想打你的。”

螃蟹确實非常好吃，尤其還是不用自己剝殼的螃蟹。

清酒确實也是非常适合的佐料，許久沒喝酒的小川夢子發現自己的情緒都多少因此穩定了，原本窒息的痛苦也消散了些許。

就這一點來說……

“應該謝謝您才是。雖然什麽都沒能解決，但至少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

“小夢子真的想要感謝我的話，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案怎麽樣？”

在已經有些醉意的小川夢子聽來，太宰治的聲音都顯得遙遠了起來。

“您還真是會說笑呢，這個玩笑還沒結束嗎？”小川夢子把暈乎乎的腦袋靠在了身後的牆壁，她虛虛地閉着眼，仰着頭又喝了一口酒，“這種一起去死的追求宣言，沒有人會答應吧？就算不考慮我對中原先生的愛意因素，我也不會考慮呢。”

她的語速，和以往相比要慢了不少：“既然都開始考慮取材了，就給我好好嘗試一下活下去的可能啊，不是好不容易從沉重的責任中平安脫逃了嗎。”

一時之間，就算是太宰治都沉默了。

還是第一次，他不太敢去看小川夢子此刻的神色。

半晌，他才慢慢說道：“……還真是溫柔啊，小夢子。不過，共同赴死的約定也沒說要立即兌現吧？如果是這樣的話……”

平穩的呼吸聲，打斷了他本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啊，睡着了呢。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難得流露出了些許迷茫。

也對，吃飽了又喝得有點醉，又超負荷工作那麽久，開了空調的包廂室溫還剛剛好……睡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小川夢子，應該好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

他凝視了一會兒這位女性的睡顏，小心地從她的手上拿走了酒杯，即使是睡夢中她依舊皺着眉頭，無意識地嘟囔着什麽，不過幸好沒有醒來。

太宰治走向被她挂在一旁的西裝外套，從口袋裏掏出了對方的手機。

解鎖密碼……果然還是和中也相遇的日期啊。

太宰治輕車熟路地點開中原中也的郵箱，輸入了現在的地址，并附言道：“失職的中也君，到了接小夢子回去的時候了~”

點擊發送，然後調整至靜音模式。

果然他很有先見之明。

看着手機接連着提示好幾個來自中原中也的電話，太宰治認真地思考起了拉黑的必要性。

不過還是算了，小夢子發現了說不定會生氣的。

太宰治站起身，走到包廂外的他沒等多久就看到了從走廊上殺氣騰騰地跑過來的中原中也。

“太宰！果然是你這家夥……”

居然在這種高雅的地方做出這麽粗魯的行為，真不愧是蛞蝓呢。

幸好這裏隔音效果比較好。

非常嫌棄的太宰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夢子，可是難得睡着了哦。”

頓時，就像按下了暫停鍵一樣，中原中也的動作頓住了，原本罵罵咧咧的聲音也變成了氣音：“首領她……”

撩起遮擋的布簾，透過玻璃，中原中也隐隐看見了小川夢子的身影。

她閉着眼睛靠着牆壁上，臉龐紅潤，胸膛微微起伏着，看起來睡得非常香甜。

居然在外面就睡着了……很清楚現在的小川夢子多麽有警惕心的中原中也心情複雜地想。

是因為對她來說，太宰治非常值得信任嗎？

“還是讓她再多睡一會兒會比較好吧？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呢，小夢子。”太宰治注視着相同的方向，同樣輕聲說道，“未免也太會逞強了。”

“……你可沒資格這麽說吧。”即使壓低着聲音，中原中也口氣充滿了不善，“要不是你這家夥不想當首領的話……”

“事到如今，還要和我争辯這個嗎，中也？”太宰治笑了一下，“居然因為無聊的占有欲就不理睬她，讓小夢子精神緊繃到這個程度的罪魁禍首，分明是你才對吧。不是說要好好跟随你的首領嗎？完全沒能做到呢，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張了張嘴。

他當然有很多話可以反擊，比如質問太宰治的立場，比如說“假死的家夥又哪裏有資格指手畫腳”，比如追問他到底從首領那裏聽到了什麽……

但這個時候，中原中也最關心的還是：“……緊繃到這個程度？”

“啊，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嗎。以為被你否定、被你讨厭的小夢子，已經幾乎快要徹底壞掉了。這樣下去她會步我的後塵。要不是我湊巧注意到的話……”太宰治的表情陰沉了起來。

“再有下次的話，我就要正式出手了哦。畢竟你做不到的話，那我就笑納了。”随後，他又露出了如往常一樣的笑容，“忠告就說到這裏~我先走了！”

當太宰治踏着輕快的腳步離去的時候，中原中也沒有阻攔。

哪怕他很清楚對方的挑釁，但是……

中原中也看向了房間裏的小川夢子，閉上了眼睛。

有一點太宰沒有說錯。

是他失職了。

*

等小川夢子睜開眼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又在做夢。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身影，遲疑地呼喚道：“……中原先生？”

“醒了嗎，首領。”坐在她身側的中原中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慌，“下次請不要一個人偷跑出去了，就算要和太宰見面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也可以叫上我……不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又有些懊惱：“前段時間，有意躲着您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做的。我不可能會讨厭您，我是因為……”

“是太宰先生對您說了多餘的話吧。”小川夢子打斷了中原中也的話，她嘆了口氣，“不用太在意，中原先生不用向我解釋也可以。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中原先生能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勉強會比較好。”

她站起身，看了一眼被放在手邊的手機：“啊，已經這個時間了，沒想到我居然在外面睡了一覺什麽的……麻煩您把我送回到港口黑手黨的大樓吧，下次的話，我會至少打個招呼再出來的。”

中原中也猶豫了一下，抓住了小川夢子的手。

“……中原先生？”

“還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或者說，還有什麽，是可以吩咐我的嗎？”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只是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麽。

小川夢子垂着眼，睡了一覺之後的大腦多少清醒了一些，但殘餘的醉意并未徹底消散。

最終，她輕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再生氣，也別不理我了，中原先生。”

在這個瞬間，小川夢子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讓中原中也有些慌亂。

“當然……我是說，下次肯定不會再——”

“我們該走了，中原先生。”沒有說完的承諾又被小川夢子打斷了，這一次，是她避開了中原中也的視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

該算是和好了嗎？

小川夢子并不知道，畢竟就連一開始，他們也不算吵架吧。

應該知足才對。

和前段時間完全沒有辦法見到中原先生相比，至少現在的中原先生還會沖她微笑吧？

只是他們的關系還是這樣的不清不楚。

是首領和下屬嗎？能稱得上戀人嗎？現在這個樣子，究竟算什麽呢？

……說起來，她連現在的中原中也還喜不喜歡自己都沒有勇氣去确認。

有很多次中原中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小川夢子都會恰到好處地打斷他。

完全不想聽到呢。可能會有的拒絕。

維持在這個樣子也不錯吧？至少，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小川夢子之于中原中也還是重要的人。

這樣也就夠了吧。

直到中原先生遇到下一個更喜歡的女性之前，就保持着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也就夠了……等那個樣子的事情發生了，她也是時候死去了。

不應該那麽貪心的。

只要不抱以期望，自然就不會有落空後的失望了。

所以，小川夢子才讨厭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