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首領夢IF-中也&太宰主場

首領夢IF-中也&太宰主場

*上接本文第5章，簡單來說是沒有發生上章中也上分的情境，兩個人還沒能成功和好的展開

*如果要作為Gal的話，可以認為是夢子的壓力值過高，自信過低導致的分支走向

說起來有些可笑，一開始是中原先生在躲着她，但到現在，好不容易他不這麽做了，又變成她開始想躲着中原先生了。

每一次看到對方眼中的遲疑和歉疚，小川夢子就覺得自己久經訓練的笑容假面逐漸爬滿了裂痕。

小川夢子非常清楚，他總是她的弱點。

為什麽中原中也要對她覺得抱歉呢？為什麽又要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呢？

是因為老師對他說了什麽多餘的話嗎？是因為中原先生終于無法忍耐這個樣子的她，終于打算放棄她了嗎？

是因為他們之間……剛剛萌芽的愛意，就已經消散了嗎？

所以才會想要叫停又擔心對她造成傷害，所以之前躲着她現在又可以面對她了。

那絕不會是中原中也的錯。

小川夢子竭盡全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平靜，她早應該知道的，她不值得被愛，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有所奢望。

這麽麻煩的她，中原先生會覺得疲憊，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現在還不行吧。

繁重的工作壓在小川夢子的身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現在的她，無暇面對中原中也，更沒有精力和他坐下來好好談談。

這個時候，她突然能夠理解中原中也前段時間的逃避了。

因為真的太累了，完全喘不過氣來的人生，而面對對方只會帶來新的壓力。

得再等一下。

至少是要等她再有力氣一點，至少等她再凝聚一些勇氣，至少等她後續的安排再妥當一些，至少等她的遺囑再修繕……下意識選擇逃避的小川夢子，又一次将需要出差的任務分配給了中原中也。

這一次的目的地并不是在國外，而僅僅是前往關西地區，快的話也不過是三日的功夫。

以往的話，至少是在太宰治就任期間，這一部分工作會由黑蜥蜴代勞，而中原中也則主要負責首領的安危。

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但中原中也還是未經預約就徑直來到了小川夢子的辦公室，垂着眼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她：“……這是您所希望嗎，首領？”

他的口吻恭敬得恰到好處，唯獨眼中隐隐跳動的希冀多少出賣了他的不平靜。

以往讓小川夢子下意識露出真心微笑的這雙藍色眼睛，此刻卻成了她焦躁的來源。

她別過眼：“……是的。或許現在換做是我沒有辦法面對中原先生了。”

當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他臉上停留着的刺痛，在這個瞬間，小川夢子突然感受到了一陣扭曲的快意。

現在的中原先生，是不是終于感受到她當時的滋味了？

好奇怪啊。

明明現在的自己還是那麽喜歡中原中也，可究竟是為什麽，有時候喜歡會忍不住用傷害來體現呢？

因為過于了解，所以造成的傷口直至要害。而對方越是鮮血淋漓，心中的躁動和痛苦卻會因此被撫平。

這樣，真的能稱之為愛嗎？

“……我知道了。”短暫的沉默過後，中原中也如是說，“但等我回來的時候，首領總會有時間吧？”

“我不确定。”小川夢子仍然避開着對方灼熱的目光，“得等到那個時候……”

“沒關系，我可以從現在開始預約。即使再沒有，繼續等的話總歸會有的。您可以滿足我這樣的請求嗎？”哪怕說着敬語，此刻的中原中也已經可以稱得上咄咄逼人了，“到時候，我會再詢問一次的。”

在小川夢子保持沉默的這段期間，她能夠感受到中原中也的視線一直緊緊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充滿攻擊性的目光讓她的身體下意識地保持了警惕。

“你該出發了，中原先生。”最終她這般催促道，話音剛落，整個房間的室溫似乎都低了半度。

在飽含怒氣的哼聲過後，中原中也開始深呼吸。

他閉上眼，強壓着自己的情緒：“等我回來，首領。”

一直到他轉身離去，一直等到房間的大門被用力地關響，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小川夢子都遲遲沒有擡起腦袋。

鋼筆拿在手上不過是裝模作樣，桌子上的文件上呈列的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來是那麽晦澀難懂，在又一次斷句斷錯之後，她疲憊地将腦袋放在了桌子上。

真是……完全是一團亂麻。

工作也好，感情也罷，生活就更不用說了。

這樣下去……她遲早要撐不下去了吧？

但在那之前，還得有事情要做。

又一次深呼吸之後，她拽緊了手中的鋼筆。

些許的冰冷和疼痛重新喚回了她的理智，于是，眼前這些日文重新變得能夠閱讀起來。

再堅持一會兒。

她輕聲告訴自己，繼續投入了起來，在文件上批注起了自己的意見。

*

當太宰治的電話響起的時候，恰是逢魔時刻的傍晚。

當天邊的太陽落入了地平線，海天一色的邊緣泛起橘黃色的光芒，根據日本陰陽道的傳說，這個時候正是鬼魅當道的時間。

又是一個未曾标注的來電打到了私人手機，而且，還是一個和上次不同的號碼。

接通電話的時候，小川夢子刻意沒有立刻說話，然後聽到了她預料中的那個稱呼：“小夢子~”

“……又怎麽了？”她很想嘆氣，心想這種無力感可真是該死的熟悉。

在還沒有成為首領之前，每次知道太宰治要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的時候，她都是這個感受。

一點也不想聽下去這家夥要說什麽幺蛾子，但又沒有辦法拒絕。

“是這樣的啦，我呢，在上次和小夢子吃飯的那家店，點了一大桌~的食物。”太宰治的口氣甚至帶上了一些孩童式的俏皮，“結果，需要提前結賬的時候發現，诶嘿，賬戶失效了。”

“哦，所以呢？”小川夢子對他的俏皮不為所動。

即使是再不精明的人，面對相同的糖衣炮彈，也會記得長記性的。

“所以我就立刻來向小夢子求助了！要是前任首領因為沒錢吃飯，被迫刷一個月的餐盤這種消息不胫而走，對港口黑手黨來說也是沉重地打擊對吧！拜托了小夢子，這可是非常關鍵的時刻！”說到這裏，太宰治的哀求又變得理直氣壯了起來，“再說了，也是因為冷酷無情的小夢子封了賬戶才會讓我這樣吧！”

太宰治總有一種本事，再怎麽胡攪蠻纏的話到他的嘴中，都擁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想要乖乖照辦。

可惜小川夢子早就擁有了充分的抵抗力：“這樣啊。那教導出冷酷無情的弟子的老師，還是自食惡果乖乖刷盤子吧。”

“不——要——啦！我可是從來都沒有刷過盤子哦！再說了，我很懷疑我會越刷需要賠的錢越多欸！”

……這真的非常有可能。

想想小川夢子都忍不住露出了痛苦面具，要知道太宰治完全沒有什麽自理能力，在此之前的生活也幾乎完全是芥川銀一手包辦……讓他刷碗？肯定會刷一個碎一個吧！

聽着對面傳來的沉默，心想有戲的太宰治連忙趁熱打鐵地哀求道：“拜托了拜托了，現在的我也就只有小夢子一個人可以求救……”

“……”小川夢子的呼吸起伏着，幾秒鐘之後，她做出了決策，“等我一個小時。”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夢子一定不會抛下——”太宰治的話語沒有說完，電話就被她惡狠狠地挂斷了。

太宰治還活着的秘密，至今都只有她和中原中也知情。

出于安全的考慮，就連看到芥川銀眼淚的時候，她給出的也不過是若有若無的暗示。

還有誰可以依靠嗎？要告訴中島先生嗎？

……不行吧，中島敦對于太宰先生的态度過于暧昧了，後果可能會不可控。

要是這個秘密不小心洩露出去，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港口黑手黨勢必會迎來新的一輪動蕩，而那個時候，不想繼續當首領的太宰先生又會陷入兩難……就這一點來說，那家夥還想去飯店裏刷盤子？要是不小心被人看到的話——

真是的！盡會給人添麻煩！當初還在教導她的時候就是了！

這位新上任沒多久的首領坐在原地思索着，迅速做出了決斷。

看來這一次，也只能她偷摸着前往了。

當她起身又一次為這次的出行做着僞裝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襲擊了小川夢子。

說起來上次，中原先生就和她說過，如果下次還要去見太宰的話，要記得帶上他。而自己也答應了這個并不過分的請求。

再怎麽說，作為首領考慮到安全問題，又沒有自保能力，不應該單獨出行也是責任的一種。

向來竭盡全力信守承諾的小川夢子不免有些猶豫。

只不過……

現在的中原中也，并不在橫濱。

她閉上眼，衡量着這兩件事情的輕重緩急，然後很快做出了判斷。

沒關系的。

她輕聲對自己說，中原先生不在橫濱的話，意味着她只要小心謹慎，這件事情也不會被發現。

而沒有發現的事情，也就意味着不曾發生。

再說了……

她不是早就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就像當時明知道中原中也會生氣，也選擇了以自己作為誘餌，将中原中也調離日本，從而引出所有潛在的敵人。

比起中原中也的心情，她選擇了更有效率的一條路。

所以，只是重複上演再來一次而已。

也不差這一次了。

她閉上眼，摒棄了多餘的情愫。

當務之急，還是得解決名為“太宰治”的麻煩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