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30】

電話挂斷,安娜陷入了沉思。

她托着下巴嘟囔:“感情真複雜,柚子要是被小天欺負了,為什麽不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打他一頓呢?”

安迷修差點被嗆到:“咳……柚子的性格,好像比較內向。”

“這倒是,”安娜頗為贊同,點頭道:“內向的姑娘吃虧,就得朋友多照顧着點。”

安迷修點點頭,想了想又說:“小天看上去不像是會欺負柚子的人,也許是有什麽誤會。”

安娜煩躁地抓抓頭發:“哎煩死了,不管了,明天問問她。”

安迷修點點頭,給她倒了杯熱水:“來,喝點水。”

安娜捧着杯子恹恹的:“你也早點睡吧,我留着等小喬回來……”

安迷修失笑:“不是要審問我嗎?”

安娜搖搖頭,嘆氣:“再而衰,三而竭,折騰這麽一場,我已經忘了我要問什麽了。”

安迷修摸摸她的後腦,溫聲道:“那就好好休息吧,随時等你再來問我。”

安娜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挺/堅/挺:“小喬可能快回來了,你去睡吧,你找了一天我哥,還不夠累的呢。”

安迷修想了想,折中道:“你去睡吧,我今晚住你家,等小喬回來我們再去休息。放心吧,把你們兩個扔在家裏,我也不放心。”

安娜瞌睡都差點被驚沒了,好半響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尴尬道:“啊,啊那也行,我住樓上,你們、你們就在樓下随便找個房間休息,注意別睡太晚啊,晚安。”

安迷修沒理解她為什麽突然磕巴了,但還是溫柔道:“晚安。”

安娜提心吊膽地折騰了好幾天,早就困得能當場投胎了。安迷修和徐霆飛回來後,她也确實是松了一口氣,再也堅持不住,爬回樓上的客房躺屍去了。

等她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安娜半死不活地爬下來,就看見三個人坐在客廳裏對峙。

徐霆飛面前擺着兩個空碗,但他本人卻像炸了毛的貓一樣,滿眼警惕銳利。他拍了拍桌子:“你們還沒跟我說,你們兩個為什麽大晚上會在安娜家裏。”

喬奢費煩躁地往後靠了靠:“早就說過了,昨晚回來太晚,來借住。”

徐霆飛冷笑:“你們倆不就住她隔壁嗎,怎麽?沒帶鑰匙?”

安娜陷入沉思。

“……哥,你不難受啊,被關了三天還活蹦亂跳的。”

徐霆飛愣了一下,回頭:“關了……三天?”

他似乎想起什麽,身子突然一晃,一手按住額頭,有些痛苦的彎下腰。

安娜被吓了一跳,快步跑下樓梯,伸手去拽他:“哥,你怎麽了,頭疼嗎?還是胃不舒服?今早吃的太多了嗎?”

安迷修盯着他看了一會,露出恍然又震驚的神色。他趕緊按住徐霆飛的肩膀,低聲問:“小飛,你還記得你去巴王集團這兩天的事嗎?”

徐霆飛支撐住身體,擡頭看他。他大概想習慣性嘲諷一句,聞言下意識順着對方的思路走:“巴王集團……我去那裏了嗎?”

這句疑問仿佛一記重擊,狠狠砸在他的頭上。

徐霆飛的身體好像瞬間就癱軟了,沒了力氣一樣,整個人蜷縮起來,聲音裏溢出痛苦,卻虛弱得斷斷續續,聽不清楚。

安娜直接就被吓傻了,抓着他的手臂,自己都沒發現眼淚跟開了閘似的湧了出來。她下意識看向安迷修:“小安,怎麽回事啊,怎麽辦?我、我有點害怕……”

安迷修一邊幫她扛起徐霆飛,一邊伸手安撫她:“沒事沒事,先別哭,一定能解決的。”

喬奢費坐直身子看了一會:“像是被下了屏蔽。”

安娜愣了一下,身體僵住:“那是什麽東西?”

安迷修把徐霆飛背到沙發上放下,嘆了口氣,道:“找到他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太對勁。現在是确認了,可能是将軍下的。這東西會屏蔽他的認知,在關鍵的時候,讓他為将軍所用。”

安娜整個人都要瘋了:“啊?還能這樣的嗎?那我們還打什麽,直接全被控制好了!”

安迷修趕緊按住她的肩,輕輕拍着安撫:“冷靜,冷靜,別生氣。沒有那麽糟,屏蔽麻煩就麻煩只能靠毅力沖破,外力無法解決,以及不知道下了多少。但它主要危險在突然性,不知情的話,很可能導致小飛突然被控制,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如果我們已經有防備,就不好說了。”

安迷修舒了口氣,但還是不太明白,将軍明知道他們可能看出這種屏蔽,為什麽還要用這種手段?

喬奢費默默看了一會,嘆氣道:“安迷修,你對這位召喚人的意能太自信了。我敢保證,他最多最多只能沖破一部分屏蔽,我們既不能确定他到底被下了多少屏蔽,又不能把他一輩子綁起來。沒發現,将軍多了一個暗棋,當然最好;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只要小天他們還敢相信随時可能會被控制的飛影铠甲。”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喬奢費突然想起什麽,笑容帶上幾分嘲諷:“哦,對,當然,也要我們敢說,小天敢信。我們三個‘人類’,怎麽會知道小飛身上被動了什麽手腳呢?”

所以,他攤手:“飛影铠甲算是廢了。”

隊友不可能時刻警惕他,但随時可能被控制的隊友,誰敢真的讓他上場戰鬥?

徐霆飛自己敢信嗎?

這就是一個釘子,紮進最柔軟的心裏。誰也不敢保證他沖破的就是全部的屏蔽,同樣的,就算真的沖破了,他們知道嗎?

将軍啊,對人心的把握,真是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安迷修也不傻,喬奢費一說就反應過來了。他看着安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阿瑞斯的時候,喬奢費和安迷修是一對很相似的兄弟。

這種相似并只不在于性格,而在于能力。

他們都是均衡發展,文武雙全。武方面幾乎是五五開,很少有絕對的輸贏,不過喬奢費往往都是敗在持久戰上,他是敏攻系,在速度和爆發力上少有敵手,只是續航實在差了點,禁不住拖。

而刑天铠甲的秘訣在于謀長節短,安迷修均衡得讓人絕望,論攻擊力不比任何人差,論速度有移形換影,論計謀他也靈活變通,發揮穩定,是名副其實的文武雙全。

當然,安迷修要敗,一般就敗在對人心的把控上。

喬奢費很聰明,他的計謀并不算陰險也稱不上光明,而是看透。陰暗的手段他會用,甚至能用的很好,但這也只是輔助,他本身并不陰險,兩廂結合起來,明暗他都能看見,也都能合理運用。所以在計謀方面,是他強過安迷修幾分。

安迷修就……大概是因為本性善良,他不願意把人想的太惡,看倒也能看明白,就是等他想明白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反咬了。戰場上哪有時間先讓你排除,安迷修沒少因為這個吃虧。

喬奢費托着下巴,他很少有這樣的表情,懶洋洋的,又顯得煩躁:“你看,你又忘了将軍的習慣。将軍做事,一定會堵死你每一條路,由不得你反抗。”

他的消極不是沒有道理的,喬奢費比誰都清楚路法的可怕。

安迷修沉默了一會,道:“我們盡力,總會有辦法的。”

安娜坐在一邊擦了擦眼淚,“我跟小天說,不管他信不信,大家一起想辦法,總能解決。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暴露你們的。”

喬奢費對着她的時候,态度柔和很多。他本來也不是尖銳的性格,被逼到極致了才會爆發一些,他嘆口氣:“你也別太着急,屏蔽會随着意能提升而被排斥消除,說不定小飛的意能……很強。”

安娜哪裏聽不出來這就是安慰的話,她勉強笑了笑,輕聲道:“小喬,謝謝你啊。”

好不容易有了轉機,結果又出了這種事,安娜中午都沒吃得下東西。

李昊天找到安娜家裏來的時候,安迷修還在試圖讓她吃點東西:“都熱第三次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吃點吧。”

安娜坐在沙發上發呆,聽他都這麽說了,無奈地扯出一點笑來:“謝謝你啊,小安,你也吃點吧。對了,你請假了沒?”

資深打工人安娜瞬間又清醒了,兩個人面面相觑,最後她蔫了:“算了……債多了不愁,大不了你來我公司,我養你。”

安迷修笑了笑,神色溫柔:“那我可得好好讨好你啊,小老板。”

李昊天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安娜打過招呼,保安沒有為難他。家裏的門大開着,車一停下就能聽見聲音,安娜坐在客廳,下意識看過去。

李昊天摘下頭盔,風塵仆仆,神色焦急:“安娜,小飛在哪?柚子怎麽樣了?”

安娜有點恹恹的,指了指沙發上躺着的徐霆飛,道:“在那,還沒醒,出了點事比較嚴重。柚子你別擔心,還在醫院休息,她沒什麽事就是餓着了還有點着涼,我叫人照顧着呢。”

李昊天放下心來,随後又問:“小飛怎麽了?”

安娜抹了抹臉,她的眼睛酸澀的厲害,良久才低聲說:“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提到巴王集團和那兩天的事,他就頭疼,疼暈過去了,我不知道怎麽了。”

有關安迷修和喬奢費的事,她一句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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