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預言(2)

預言(2)

“方才在這裏的人都能猜得出來。她要見的是鄧布利多教授,她自己嚷出來的,提前到達,說明她有求于人,大概是想謀一個教職什麽的吧?”女傲羅望向樓上的方向,“但不是中午,如果約的是午餐,想必不會約在豬頭酒吧——哦請別誤會!我是說,呃廚房門框貼着每天中午也會店休一小時,那麽最近的時間就是兩點。”

帶着答案倒推題幹,這道題狗都會做。

“你想要什麽?”阿不福思問她,抓緊了自己的魔杖。有天賦的孩子,經驗卻不一定有他多。

“啊?”女傲羅連忙擺手,既是否認,也是向收工下班的同事們告別,“我不是剛剛摳出點兒線索嘛,想請求教授的幫助,或者斯拉格霍恩教授?但聽說他最近狀态不大好,如果鄧布利多教授能解答我的疑惑,我就不必再打擾病人了。”

阿不福思撇撇嘴——他在黑魔法造物和神奇動物上都沒什麽造詣。

“麻煩您再給我開間房。”女傲羅誠懇地攤開手。

“哦?”阿不福思擋在釘子牆跟前兒,“那個人不是你的線人嗎?”

“任務結束了,傲羅也要離探子的私人生活遠一點。”女傲羅正氣凜然地将新鑰匙收入囊中,“房錢您可以算在損失費裏,記得填表。”

她留下一式三份的羊皮紙,每一張都足有阿不福思的胡子那麽長。

“筆不能用孔雀毛,因為負責審核的男巫不喜歡,墨水裏不能有金粉,銀粉也不行。如果您沒有合适的文具,可以去村東頭郵局借。”女巫沒有上樓,反而擡腳往酒吧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上,留下血紅的腳印,“順利的話,損失費會在五個工作日內抵達您的古靈閣賬戶,請注意查收。”

1979年,英國,蘇格蘭,霍格莫德,豬頭酒吧,13:55P.M.

阿不思·鄧布利多一邁進豬頭酒吧的門就解下了旅行鬥篷。“天氣真不錯,不是嗎阿不福思?”他愉快地招呼弟弟,卻發現弟弟正撅着屁股擦地上的一塊三角形血跡。

“唔。”阿不福思冷淡地應了一聲。自從獨子克雷登斯去世後,他就不那麽愛用魔法了,很多事用手也能做,魔法的力量侵蝕過他太多家人。

“出什麽事了?”他的兄長踱過來。

“你快要遲到了。”阿不福思擡起頭來,冷冷地說。

他可以以梅林的名義發誓,阿不思不會喜歡上午那個女傲羅行事作風的。瘋眼漢說不定會喜歡。

阿不思·鄧布利多輕輕地“啊”了一聲,立刻轉身向樓上走去。

“你開裂的樓板被人修好了,阿不福思?”他一邊走一邊觀察着被過度修複的酒吧裝潢,“請為我們送點兒飲料來好嗎?我想黃油啤酒就不錯!”

阿不福思·鄧布利多真想拿手裏這塊擦地板的抹布為兄長和蜻蜓擦酒杯。

他也真的這麽幹了。

這使他心情變得非常不錯,上樓的時候也注意到了嶄新的樓板——不會再發出“吱嘎”的響聲,提醒心懷鬼胎之輩有人經過。

所以眼前這個伏在特裏勞妮房間門口專心偷聽的瘦高個也不知道他來了。

“你在幹什麽?”阿不福思冷冷地問,擡手便連托盤帶酒砸了過去,被瘦高個偏頭避開。這個動作使他的兜帽滑落到肩頭,阿不福思看到瘦高個的表情——混合了震驚、奇異、質疑與喜悅。他到底聽到了什麽?

“滾開!”

顯然瘦高個并沒有任何尊老愛幼的心腸,阿不福思掏魔杖慢了一步被他擊倒在地,等到阿不思後知後覺開門時,人都快跑過轉角了。

轉角的客房門無聲無息地閃開一條小縫,魔杖尖端閃爍,魔咒觸發迅捷無倫——無聲昏迷咒,瘦高個毫無防備地倒下了。

狹長的走廊裏,舉着魔杖的三個人相對無言。

“他不是你的線人嗎?”阿不福思震驚極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的孩子?”阿不思不遑多讓。

“速戰速決,教授。”偷襲的女傲羅——阿波羅尼娅·格林格拉斯揪着瘦高個——也就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領子把他拖進房間,魔杖意有所指地指了指特裏勞妮那邊。

十分鐘後,鄧布利多兄弟一內一外,聯手為豬頭酒吧5號房布置下了最缜密的防護魔咒。

“哪怕是湯姆親自來了,你們也有時間逃生。”阿不思·鄧布利多如此打趣。

“我不知道您怎麽還笑得出來,教授。”阿波羅尼娅耷拉着肩膀——事情終于無可避免地走到了這一步。

她做了這麽多事……她真的有做過什麽事嗎?

阿不思·鄧布利多驚訝地看着她:“那只是個預言,孩子,那不意味着什麽,你知道,預言需要——你還沒聽過吧?”

阿波羅尼娅疲憊地擺了擺手,她不需要聽,她甚至能默寫。

“顯而易見。”有人低沉地說。

阿波羅尼娅反應最快,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一遲疑的功夫,憑空出現的繩索把她整個人都給捆了起來,她失去平衡倒在沙發上,袖子裏的魔杖也掉落在地。

“力松勁洩!”阿波羅尼娅大喊。

無杖魔法,但是有聲咒——她從沒試過,可還是奇跡般地成功了,看來施咒的人攻擊她的意願也并不強烈。

等到阿波羅尼娅狼狽地爬起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魔杖已經抵在斯內普的心口。

“我不明白,阿波羅尼娅。”老人的目光掃過斯內普的左臂,“你為什麽讓他的魔杖還留在他手裏?”

在兩個人的逼視之下,阿波羅尼娅張口結舌,進退兩難。

“因為我信任他,教授。”她深吸一口氣,“比您信任我還要多得多,我信任他,全然地。”

聞言,斯內普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微妙。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目光意味深長:“你要知道,孩子。在今天之前,我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全然地信任你,但是今天之後,你身上我看不透的迷霧又變多了。”

“刨根究底并沒有意義,教授。”阿波羅尼娅好整以暇地坐下,她更喜歡搶占先機,“我不知道我的索命咒為何異常,但我還是閉上眼接受了梅林的饋贈。”

桌子上是阿不福思·鄧布利多新送來的啤酒,她嫌棄地聞了聞杯子,又放回去了。

“弗朗索瓦絲的父親曾告訴她一句來自前宗主國的格言,‘若不接受神明的禮物,反而會受到天罰’Ⅰ。”阿波羅尼娅又擺出那副和氣笑容,“如果今天沒有我,黑魔王就會知道那個預言,何不接受我無意的貢獻、把焦點放在預言上呢?”

“那只是個預言。”鄧布利多的魔杖毫不放松,“預言不是一定會實現的。”

“但黑魔王一定會當真,無論他知不知曉預言的全部。”阿波羅尼娅不敢看斯內普的表情,她知道在斯內普眼裏,她現在與叛徒無異,“能請您為我們複述一遍嗎?”

鄧布利多心裏隐隐有種預感:就算他執意不說,阿波羅尼娅也會張口補全斯內普沒有聽到的那部分。

不必把矛盾擺在明面上,阿波羅尼娅既不願意多談,他們現在也确實無暇研究什麽“先知”之類的問題。

阿不思·鄧布利多将預言完整重複了一遍,驚奇地發現兩個學生的神情都沒什麽變化,特別是斯內普——看來他也認為裏德爾一定會當真。

随着他的複述,阿波羅尼娅也指揮着魔杖在虛空中寫字,絲滑的墨綠色緞帶紛紛勾勒出預言的內容,然後她大手一揮——一小簇火焰從緞帶邊緣卷上來,片刻後空中燒得只剩下一個“死”字。

“什麽出生啊,什麽标記啊,那都不重要。他眼睛裏只看得見這個單詞。”阿波羅尼娅勾勾手,緞帶柔順地卷上她的手指,“您是黑魔王的恩師,是他進入魔法世界的領路人,他是什麽人,您比我們清楚。”

阿不思·鄧布利多沉默了:湯姆·裏德爾的弱點與恐懼,早已随着他為自己起的新名字而傳知天下。

“現在我們來說說你。”阿波羅尼娅轉向斯內普,抖了抖睫毛,還是沒敢看他的眼睛,“你怎樣想我都無所謂,我只說一句話:莉莉·伊萬斯懷孕了,預産期七月底八月初。”

斯內普仿佛突然站不穩一樣,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你怎麽知道?”

“西裏斯·布萊克說的。”

“看來那個神秘的女線人真的是你。”

“你消息夠靈通的。”

“所以莉莉她——她有三次都?”

阿波羅尼娅禮貌地指了指鄧布利多,後者正在飛速回憶計算。

“我想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了,兩位?”她高興地笑起來,一個響指叫來泡泡,讓她悄悄去三把掃帚買威士忌,然後把阿不福思的啤酒帶回家澆花,“太甜了,記得灑一點‘蟲滅靈’。”她如此叮囑。

斯內普神色木然地坐在她身邊,鄧布利多坐在書桌前。

“那麽,教授。”阿波羅尼娅彬彬有禮地問,“如果你不說我不說西弗勒斯不說,世界上是不是就沒有人知道這個預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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