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對你缺少興趣

他對你缺少興趣

原本,八個人的位置是,一排從左1到右4:周随,滿都爾,李楠,麥青。

另外一排從左2到右4:孫磊、胡凱、言堂。

言堂跟周随是在距離最長的一條對角線上。

現在,滿都爾跟李楠換了個位置。

孫磊跟言堂換了個位置。

言堂可以坐在孫磊原來的左2位的。

他入座時,停頓了那麽一下。

選擇坐在了左1。

這樣就跟周随面對面了。

孫磊剛才啃了很多肉排,桌面骨頭堆得跟小山似的。

選擇旁邊幹淨的桌面位置坐下,人之常情。

只有扁病病清楚。

言堂要開始“發力”了。

他酒量不好?

屁,一個人能喝倒10個滿都爾。

酒能讓言堂超低溫的血液循環得好一點,他家裏一整面牆都做成了酒櫃,天天晚上睡前喝一瓶,酒精不到半分鐘就能被病毒系統分解掉。

剛才說酒量不好,也就是想讓自己跟周随一樣,在這個飯局裏有同樣一個屬性。

【都不喝酒】,無中生有一個共同點。

讓周随加深對他的印象。

周随對面的位置一直空着,這時對上了言堂,布局一改,有那麽0.000000001秒不自然。

他不是社交型,與人交往貫徹八個字宗旨:有事說事,無事不說。

要跟人閑聊起來,他極其不擅長。

言堂入座後,目光先還是朝着滿都爾、麥青方向斜斜地看過去,給周随一個緩沖時間,然後才在最不經意之間,對上周随的眼睛,主動開口:“少隊口味偏清淡?”

坐斜對角線的時候,他就有留意到,周随吃得很清湯寡水。

周随愣了一下,點頭,“油鹽多,重口味飲食容易給身體造成負擔。”

“周少隊真的很自律了,我就不行,嘴饞的時候,經常點外賣。”

制造共同點。

再表現出不同點。

之前那一句,尚屬于周随可以接話的範圍。

這一句,他不知道要怎麽點評。

嘴張了張,卡了,幹脆就不說話了。

[寶,看來他對你興趣不大。]

扁病病潑言堂冷水。

[套路這麽多,此路不通,還有別路。]

既然聊天聊不下去,那就搞出點動靜——

讓你不得不注意到我。

言堂拿起桌面上一只貝類。

這貝叫“就不讓你吃貝”。

直接從存放水缸裏撈出來,将外殼洗幹淨,就裝盤成菜了,食客要吃它,是個很不容易的過程,因為它的兩片殼閉合得特別緊,有如內含價值千萬的鑽石,不能讓人随意掰了開來,食客可以借助任意工具,采取任意方式開殼——只要你撬得開的話。

當“就不讓你吃貝”被打開。

也就是它死的時候。

死後,它的殼體會自動發熱,将裏面鮮嫩的軟肉烤熟。

再依據個人口味沾點醬吃,人間至極美味。

剛才,滿都爾,小孫、小胡和麥青都拿起來吃了,滿都爾跟捏熟雞蛋一樣,大拇指跟食指輕輕一擰,貝殼碎成了渣渣,這下連烤熟的程序都可以省了,直接吃裏面的新鮮生肉。

小孫、小胡用兩只手,稍稍費勁,也算是掰了開來。

麥青開始想學滿都爾一樣耍帥,失敗。

又試着使用了好幾種工具,鐵錐,鐵鑷子,鐵鑽之類,“就不讓你吃貝”紋絲不動,趁着大家好像都沒注意到,他裝作沒事發生。

言堂要做哪種人?

做麥青。

見言教授對着“就不讓你吃貝”嘗試掰開了很久都沒什麽效果,周随很紳士地提議,“我幫你吧。”

他随手抽了一張紙巾,攤開在掌心上,從言堂手裏接過了那只頑固貝類。

周随不像滿都爾那樣粗暴,也不像小孫、小胡那樣費勁,他盯着緊閉的貝殼看了幾秒,利用一根細細的牙簽,往某個地方輕輕一觸——

“咔”的一聲,貝殼打開了。

任何特殊體,都有其致命弱點,這個貝類也是,最弱點在雙殼緊閉的那條線的某個位置,只要找準了,只需要用像撓癢癢的力道,就能輕松打開。

“謝謝。”

言堂釋放出了他們認識以來,最“甜美”的一個笑容。

周随看愣了一下,目光往旁邊稍稍偏移了一點,再把用紙巾包着的貝殼遞了回去,言堂很斯文地拿起一雙細長的筷子,将瞬間烤熟的軟肉夾了出來,放到醬料盤裏輕輕一沾,随後送入口中,軟肉入口即化,肉香味鮮嫩濃郁,帶着一股巧克力般的絲滑綿密感。

言堂微閉雙眼。

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老實說,誰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

都會想再掰一個給他吃的。

周随的手不自覺地就……

又拿了一個。

他遲疑了一下,問了句,“還要嗎?”

言堂笑得更甜美了,“嗯,還要。”

扁病病:?

明明是個能單手劈磚的狠人。

[就這麽個玩意,不會掰,掰不開?寶,你現在的行為好婊啊。]

[這叫給予對方幫助你的機會,多自然。]

言堂滿眼期待地盯着周随幫他開貝。

周随莫名其妙就有了股什麽使命感似的。

或許是獵人的職業習慣,碰到“弱勢”一方的時候,周随總會想要去幫助對方點什麽,這是骨子裏就有的一種保護欲,類似于一個大家庭裏,最大的哥哥照顧弟弟妹妹們那種感覺。

當然了,他也會分清楚對象。

在戰場上,遇到裝弱小的狡詐敵人。

周随從不心軟。

言堂一直保持着好看的笑容,看着周随給他剝貝殼。

沒想到周少隊某些方面,這麽随和。

吃完了第四只“就不給你吃貝”,言堂已經準備等待周随掰第五只了,周随的電話看不過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重要電話。

“抱歉,我出去接聽一下。”

周随放下貝殼,起身走出了包廂。

言堂的口腹欲被鮮美的軟肉給挑起來了,他自己拿起第五只。

想了想,放下。

沒人替他掰,瞬間感覺就不香了。

*

冰鎮過後的美酒。

果然沒讓滿都爾失望。

将青灰蚌玉瓶的酒塞子打開,一股沁人肺腑的酒香味撲鼻而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随即擡高瓶口,仰高頭,美美地灌入了一口!

清酒潤過口齒,散布于齒頰之中。

再暢快地呼出一口氣,滿是餘香韻味。

“麥老弟,你這店選得好,酒确實不錯!”

之前是纨绔二世祖,現在成了麥老弟。

只要能帶他喝好酒,滿都爾就能跟你是好朋友。

“滿大哥喜歡,接下來每天有酒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麥青找到了滿都爾身上一個最大的欲望點,以後如果有需要,還是能好好利用的,這會怎麽哄得他高興怎麽來。

小孫、小胡酒量不怎麽樣。

酒膽子倒是很大。

也不管自己會不會醉,只要滿都爾喝一杯,他們就跟着喝一杯,這讓滿都爾非常滿意,“……那個,孫凱,胡磊,會劃拳嗎?……”

被喊錯了名字的兩小只,早就醉了。

沒糾正中隊,只是點頭,“會!”

李楠本應該要管管兩位下屬切勿貪杯的,不過,他很少可以見到他們這麽放開的姿态,剛好跟滿都爾處得氣氛也不錯,沒多說什麽了。

悄悄囑咐店員。

備些醒酒藥之類。

滿中隊跟新認的兩個小弟喝酒劃拳。

這種純爺們的活動,麥青興趣減退。

剛好手機響了,有人給他打視頻電話,一接通,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絕色美女,嘟着嘴,語氣哀怨,“麥少,今晚我生日呢,你之前明明說好陪我的!“

麥青切換哄人模式,“我也是臨時接到的任務——”

臨時個屁,他一早就知道了。

“不管,你現在要陪我聊天。”

麥青看了一眼劃拳三人組。

反正他現在也插不上去,聊會就聊會吧。

“親愛的,你不熱嗎,乖,把外套脫了,然後我們聊天……”

美女一副假裝害羞的模樣,沒有脫,卻将外套的一邊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傲人的事業線,并用手指尖在上面輕輕摁了幾下,嘴裏吐出幾聲嬌.喘……

媽的,能做個人?

言堂用看一只蟑螂的眼光看了麥青一眼。

站起來,離開了這個老酒鬼跟老色.批的飯桌。

這個包廂是店裏最大的一間,其中一面靠牆的地方,造了個山水假池子,言堂往那邊走了過去,池子裏的水很清澈,裏面養了一群靈動游弋着的河魚。

言堂微微彎腰看下去,能看到自己的頭很完整地被倒映着。

他這張臉,完美遺傳了父母各自的優點。

[病病,你曾說過,我是個升級流。]

言堂很少主動跟扁病病講話。

扁病病受寵若驚。

[對,升級流。]

[所以,我不能馬上就變得很厲害,只能等待了。]

[寶,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們別跟其它特殊體比,好嗎,他們有的确實是厲害,不過那是出道即巅峰,越往後就越走下坡路了,升級流不同,雖然一出場只是個渣渣,但能力一直是在提升的,哪一天突然成個神,也不是不可能。]

[就說你第一個異能【自由風】吧,運用得好了,那是——]

言堂在腦海中完成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我并不想成什麽神,我只是想,]

池子底有幾只河魚見這男人一直站在那,好奇地湊過來冒出了水面,随着水波微微散開,言堂被倒映出的那張臉也開始扭曲、變形。

他沒再跟扁病病說話了。

*

周随回到包廂,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中隊跟小孫、小胡漲紅了臉,全脫了上衣,光着膀子在喊“哥倆好啊,六個六啊……”;李少隊打開筆記本,雙手在上面飛快敲擊着鍵盤,應該是在寫什麽緊急公文;麥青對着手機,嘴裏騷.話不停,屏幕上是個搔.首.弄.姿的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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