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中毒

中毒

第五章中毒

有了蓋聶和衛莊兩個人的存在,辰時未過,整個攤子上的豆花都已經全部賣光了。

“既然豆花都賣完了,師哥眼下準備去做什麽?”衛莊見蓋聶收拾好了攤子,卻并不準備帶着攤子回去,而是只身往街邊走,忍不住開口問道。

“林婆婆讓我去東街買點豆子。”只要衛莊不提舊事,蓋聶的态度就自然很多。

“原來如此,那我陪師哥一道。”衛莊來到蓋聶身旁,開口道。

此時街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不少商鋪都開了門。兩人并排一路行來,一個溫潤內斂,一個桀骜飛揚,偏偏站在一起又合适的不得了,仿佛天生如此,就該如此。

“想不到這擺攤倒也不易。”蓋聶想起剛才的混亂,倒是頗為感慨。

“若是師哥願意,我們退隐江湖,也來擺個攤子,未嘗不可。”衛莊想到若是兩人擺攤,這攤名取什麽好才是,鬼谷還是縱橫,哪個更合适?

“小莊說笑了。”蓋聶的确有退隐之意,但是衛莊乃是流沙之主,豈是說退隐就能退隐的?

“我并非說笑,只要師哥願意,我可以大告江湖,金盆洗手。”衛莊一個轉身,竟是移形換步,站在了蓋聶的面前,阻住了蓋聶的前行。衛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蓋聶的眼睛,眼神裏是不容拒絕的執着。“我心意已決,師哥當明白。”

蓋聶垂下了眼眸,開口道:“三月之期未至。”雖然是和昨天一樣的話語,但是語氣已經略有松動了。

衛莊本想趁勝追擊,忽然想起了赤練的話。

“蓋聶此人,固執古板,心性堅定,所以即便生米已成熟飯,三月之期一過,只怕結果也未必能如老大所願。但是水滴尚可石穿,何況是人?只要老大日日在旁,蓋聶必然會動搖。只是不可逼迫太過,要懂得一松一馳。”

想到此處,衛莊點了一下頭,退開回到了蓋聶的身邊。

兩人很快就到了東街,蓋聶掏出了林婆婆出門前給的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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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所得,蓋聶并沒有放進去,而是另用了一個袋子裝好。林婆婆每日都要記賬,所以蓋聶就将兩處銅板分開,免得所出所入有誤,賬目混亂。

蓋聶從錢袋了掏出了銅板,買下了十斤黃豆。店家将黃豆遞給蓋聶,衛莊卻伸手将黃豆接了過來。

變故就在這一刻生出。

黃豆袋子底下忽然出現了一柄匕首,鋒利、冰冷的匕首,直指衛莊而來。

衛莊一個轉身,躲過了匕首。店家手中長劍一挑,又直奔衛莊而來。

劍很快,快的幾乎看不到劍影,你只能看到劍的殘光。

這樣的劍法,在江湖中可以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這樣一個賣豆子的店家,怎麽會有這樣的劍法?

店家的劍很快,但是有人比他的劍更快。

這柄劍直刺衛莊而來,卻在離衛莊咽喉三寸處停了下來。

因為劍的主人再也不能用劍了。

他死了。

他甚至沒有看到衛莊如何出手,就已經感到喉間一寒。等他感覺到痛的時候,他已經被對方一劍封喉了。

店家倒在了地上,血很快就蔓延開來。

他叫什麽名字,無人知曉?他為何要殺衛莊,也無人知曉?他死了,卻連個名字也沒有留下,豈非可笑?豈非可悲?可是這個江湖就是如此,每天都在發生這樣可悲可笑的事情。

衛莊将鯊齒收好,卻發現蓋聶出事了。

蓋聶的臉色忽然發白,整個嘴唇開始泛出烏青的顏色。

蓋聶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就在那個店家死掉之後,那股香味就出現了。他覺得很累,累得不行,好想……好想……休息……

這種疲倦,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旅途的游子,忽然看到了家一樣,只想安靜的睡在家中的床上,永遠不要醒來……

蓋聶并沒有倒在地上,因為有人立刻抱住了他。有衛莊在的地方,蓋聶又豈會倒在地上?

蓋聶的确是中毒了,中的還是唐門的毒——古木疏

唐門的古木疏是唐家的祖上唐夢所創。

唐夢是唐家第十三傳人,身為唐家二小姐的她,年少時初出江湖,見一劍客,心生愛慕,無奈劍客卻早已心有所屬。

唐夢因愛生恨,就創下了古木疏這種毒藥。

古木疏奇特之處就在于它是靠特殊的鮮血引發毒性的。唐夢當年先是在劍客身上下了一味無色無味的毒,随後又自己服下了另一味毒。

唐夢以劍客的心上人為要挾,逼得劍客出手,死于劍客劍下。她的血所散發的香氣與劍客身上的毒相結合,就成了一種催命的毒——古木疏。

“生不同衾死同穴。”唐夢的執念,使得她造就了這種奇特的毒藥。

劍客中了這古木疏,不過三日就死了。也就是說,這種毒,只有三天的時間留給衛莊。

衛莊沒有帶蓋聶回林婆婆那裏,而是去了鎮上的唯一一家客棧,把整個客棧包了起來。

客棧的環境,總是比林婆婆的家好一點。

死掉的店家的血是藥引,肯定還有人在蓋聶身上動了手腳,不然蓋聶不會中這個古木疏。

什麽人要殺蓋聶?甚至用如此複雜的毒去殺蓋聶?

衛莊看着昏迷的蓋聶,心中開始煩躁起來。

對于毒藥,衛莊涉獵不多,可是白鳳兩天後才能趕到,赤練還需三日。三日,太久了。

衛莊知道,他眼下應該冷靜,只有冷靜才能夠想到辦法,但是他無法冷靜,因為他的心開始亂了。

他喜歡了蓋聶十七年,愛了蓋聶十年。蓋聶占據了他生命中最好的時光,所有美好的回憶的中間,都是蓋聶。

從年少相識到如今,衛莊一點點地撬開對方的心房,一點點地讓蓋聶習慣了他的存在,一點點地吞噬了對方的防備。

他篤定蓋聶是喜歡他的,他篤定他們一定能在一起,但是衛莊忘記了,這個江湖從來就沒有什麽篤定的事情?

眼下的蓋聶,生死未蔔,活不過三日。這樣的蓋聶,如何讓衛莊不心亂?衛莊的周身的桌椅已然結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衛莊竟不能控制自己,釋放了鯊齒的寒氣。

“小莊……”一聲微弱的聲音,打斷了衛莊的沉思。

原本應該昏迷不醒的蓋聶,醒了。

蓋聶對着衛莊笑了一下,那笑容似在安撫對方,又好像在囑托什麽。

蓋聶只說了一個字,“等。”

等什麽?等誰?為何要等?

也許旁人會問蓋聶這些問題,但是衛莊卻沒有問。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蓋聶,而聽這句話的人是衛莊。

衛莊果然等來了一個人,一個他料想不到的人,盜跖。

盜跖見到衛莊,只給了對方一封信就離開了。

說是信,其實也不是很适合。那是一張薛濤箋,極其清淺的薛濤箋上只寫了四個字,過血大法。

盜跖本不想插手衛莊與蓋聶的事情,但是偏偏他是一個心軟的人。這個江湖上,心軟的人總是死的比較快,可是盜跖還總是心軟,心軟得不忍見劍聖就這樣死去。

所以他接受了林婆婆的囑托,給衛莊帶去了這個辦法。

只是,為何林婆婆會認為,衛莊一定會救蓋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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