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唐門
唐門
第七章 唐門
“滴——答,滴——答。”是血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血珠滴落在地板上,開出一朵朵血色的花瓣。
是誰的血滴落在地板上,聲音如此清晰。這聲音,并不是自己這邊發出的。
林婆婆此時才發現衛莊握住鯊齒的手一直在滴血,而蓋聶的手也隐隐有血珠漫出。
剛才的那一劍,讓兩人掌心的傷口再次崩裂了。
林婆婆仰天大笑,她怎麽能不笑?
因為她做到了,衛莊果然還是為蓋聶過血了。這個江湖上,能如此設計衛莊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掌心相對,以血易血,以身過毒,是為過血大法。眼下種了古木疏的是衛莊,需要解藥的也是衛莊,撐不過三天的還是衛莊。只要一想到衛莊即将死去,林婆婆簡直快活得不能自已。
“衛莊,有你相陪,老婆子死而無憾。”
見到林婆婆這般姿态,衛莊卻一點也不着急。既然是為他衛莊而來的,那麽他一點也不擔心。
衛莊漫步到了蓋聶的身旁,說:“師哥,手。”
蓋聶将木劍放在一旁,伸出了右手。
劍是劍客的生命,劍客為劍而生,為劍而亡。
蓋聶被稱為劍聖,他握住的劍是從來不會放開的,哪怕僅僅是一柄木劍。
但是衛莊的一句話,卻讓蓋聶放下了劍。這是多麽奇怪的事情,可惜蓋聶卻對這樣的奇怪理所當然,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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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莊一看,蓋聶掌心的那一道傷口果然被劍氣震裂了。
衛莊從懷中掏出金瘡藥,倒在傷口上,“師哥,你答應過我不會出手。”
若不是擔憂林婆婆是為蓋聶而來,衛莊才不會留下那個賊王。
衛莊與蓋聶相約,蓋聶隐在一旁,不可妄動。
不管林婆婆是針對誰來痛下殺手,蓋聶都只需在一旁觀看。
蓋聶已經解毒,這個江湖上沒有誰能夠在他有防備的情況下傷得了他。
但是對于衛莊來說,他不願意蓋聶迎敵。因為對林婆婆的武功他們一無所知。
對于江湖上的人來說,蓋聶是劍聖,難逢敵手。
但是對于衛莊來說,蓋聶是他的師哥,是那個他要用盡一生力氣去愛的人。
事關蓋聶的時候,衛莊總是難以理智。
蓋聶沉默了一會,才答道:“我想起的時候已經出手了。”
看到飛镖的時候,身體不自覺地就拔劍了,等自己反應過來得時候,已經是站在了衛莊的前面。
林婆婆的飛镖射向衛莊的時候,蓋聶突然出手了。
對于這件事,衛莊既有點生氣,可是又有隐隐的開心。他的師哥,終究是放不下他。
衛莊想到蓋聶剛才的那一劍,只覺得心裏某地方驀然花開。
這種感覺,就像月光下暗暗開放的夜合花,隐秘而甜美。
看在這一點份上,他會給林婆婆一個痛快。
“既然是為我而來,那個賊,你可以走了。你要的東西,流沙自會做到。”
床上的蓋聶一躍而起,“喂喂喂,誰叫賊,我是盜聖,盜聖,知道不?我堂堂盜聖躺在床上裝病人,要不是看在劍聖蓋聶的份上,我才不幹呢!”
“再不走,東西就要沒有了。”衛莊看了一眼盜跖。盜跖聽到此言,立刻淩空飛起,像一陣風一樣從衆人身邊吹過,一下子就失去了蹤影。
衛莊将鯊齒放在一旁,仔細地為蓋聶包紮傷口,絲毫沒有理會站在一旁的林婆婆。
包紮完畢,衛莊又讓蓋聶在一旁坐下。
蓋聶看到衛莊手心崩裂的傷口,血還在往外不停的冒,開口道:“小莊,你的傷口?”
衛莊将右手遞給蓋聶,“民間有傳言說,舔一下傷口就會好了,師哥要不幫我舔一下?”
修長的手指在眼前晃蕩,掌心的血珠還在一點點往外冒出來,看上去有些可怖。
蓋聶愣了一會,不知如何回應的時候,衛莊已經将手收了回來。
“說笑了,我血中有毒,怎麽能讓師哥舔呢?”
“小莊。”
林婆婆在一旁看着兩人你來我往,既沒有上前,也不曾退離。這兩個人,是忘記了中毒這件事情嗎?為什麽他們兩人一點也不擔心,一點也不害怕?
“衛莊果然是衛莊,此情此景,居然還有心思調笑?”
“林婆婆,或者說我該叫你唐律?”
衛莊看着林婆婆,殺意湧現,眼神裏是狼一樣的殘酷。“不知道蜀中唐門,經不經得起流沙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