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警官在關心我嗎?

沈警官在關心我嗎?

沈白間走後江宇和紀黎去了A科研所。

人事科劉主任接待了二人。

“小陳死了?”劉主任顯得很不可思議,“不,不可能吧,沒聽他們小組的人報告小陳不在崗啊。”

江宇:“也許沒人在意陳麥鷗為什麽沒來上班,她在單位的人緣……”

劉主任打斷了江宇:“不不不,警官,絕對不可能,小陳人特別好,除了有些內向不太愛說話之外,單位的人都挺喜歡他,這樣,我給研究室那邊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很快,劉主任放下電話:“研究室說小陳所在的小組最近在封閉實驗,科研項目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手機全部都上繳,禁止與外界聯系,你們說她死了,那現在在實驗室裏那個是誰?”

江宇差點從沙發裏跳起來:“你說什麽?陳麥鷗還活着?”

紀黎比較冷靜,她按着江宇的肩膀:“劉主任,我和您核對一下,陳麥鷗身份證號是不是121320199308310223,本市人,京市科技大研究生畢業,家庭住址是……”

劉主任帶上老花鏡打開花名冊文檔:“等等,我查一下……我剛調過來還沒一年,快退休了,單位照顧我,幹點清閑活——沒錯,就是小陳,小陳父母沒有父母,家裏也沒有兄弟姐妹,之前聽說談了個男朋友,不過沒多久就分了,孤零零一個人,怪可憐的。”

紀黎與江宇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資料對的上,可陳麥鷗明明在市局法醫室的解剖臺上,怎麽可能還活着。

紀黎拿出死者照片,劉主任舉得遠遠的看了半天,搖搖頭:“我沒見過這個人,不認識。”

江宇很快反應了過來:“劉主任,有辦法和陳麥鷗聯系上嗎?”

劉主任忙點頭:“實驗室那邊有一部內線電話,方便所裏和他們聯系,我這就給他們組長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确認陳麥鷗此刻正在實驗室裏工作。

江宇:“劉主任,我們需要和陳麥鷗本人見面,有些細節我們要和本人确認。”

“這……”劉主任有些為難,“不是不行,可是對小陳的工作有很大影響,她如果現在離開實驗室,這個項目後續研究她就不能再參加,我得征求她本人的意見。”

江宇的聲音相當嚴肅:“劉主任,我不是在和您商量,這是刑事案件,關乎人命,配合公安機關調查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劉主任抿着唇思索片刻:“那好吧。”

陳麥鷗确實活得好好的,此刻穿着白大褂,正滿臉疑惑地站在江宇和紀黎面前。

她看上去三十來歲,個頭不高,說起話來柔聲柔氣,渾身散發着知識分子的氣息。

陳麥鷗很茫然,不明白怎麽就被死亡了,還惹得警察找上門。

她拿出身份證表明自己的身份。

紀黎核對後确認無誤,對江宇點點頭。

江宇邊從包裏拿出印指紋的專用紙邊問:“陳小姐,你什麽時候被采集過指紋?”

陳麥鷗想了想,沒想起來,有些猶豫:“應該沒有吧,我沒有和警察有過接觸,除了辦身份證、父母去世的時候去過派出所辦手續之外,甚至沒有和警察說過話。”

江宇把陳麥鷗印下的指紋拍了照發給技偵。

不一會兒,技偵發來比對結果,與庫裏名為陳麥鷗的指紋無法吻合。

兩人傻眼,可即便是兩個同名同姓的陳麥鷗,怎麽能做到身份證號碼和履歷一致?

江宇把結果發給沈白間,轉身對陳麥鷗說:“陳小姐,麻煩你和我們回局裏做個筆錄。”

陳麥鷗點點頭:“我去換個衣服,麻煩二位稍等。”

劉主任招呼二人喝水,突然想起什麽擡起頭:“對了,二位警官,我想起來了,前陣子我整理人員花名冊,發現財務開除過一名員工,打聽之下才知道,好幾年前所裏財務室被偷過幾千塊錢,錢不多,所以我們報案後派出所也就來走了個過場,這事也就沒下文了。”

江宇瞬間明白過來,失竊2000元就可以立案,派出所接到報案必須做立案,單位失竊,首先排查內部人員,那麽一定會采集指紋。

果然,劉主任接着說道:“你們也知道,像我們這種單位,輕易不會開除人,只要不是大過錯一般都得過且過……”

劉主任年紀大了,說起事情啰啰嗦嗦。

“為這事,小姑娘被開除,工作都丢了。”

見她始終說不到重點,紀黎忍不住問:“劉主任,陳麥鷗當時是不是也被采集了指紋。”

劉主任:“多半是吧,財務平時辦公室不留現金,樓裏辦公室那麽多,外來的人估計連財務室在哪都摸不着,大家都猜多半是內部人作案,但是有什麽用,結果怎麽樣,還不是沒抓到人。”

說完,她看了江宇和紀黎一眼,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了,連忙打圓場:“嗐,派出所事多,幾千塊錢也不值當費多少警力……”

……

關聽雨對陳麥鷗沒死絲毫不覺得意外,她昨天便和沈白間說了,是他不相信。

她聳聳肩:“嗯?所以呢?”

沈白間深深看了她一眼,末了笑了一下:“确實如關小姐所說,是我見識淺薄了。”

關聽雨擺出一副不和你一般見識的态度:“既然陳小姐沒死,你能幫我聯系到她嗎?她的當期到了以後我們該怎麽處理她的記憶?我不能白給她保管,如果她不能續當,我就自行處置了。”

沈白間:“……”

果然無商不奸。

關聽雨還在等他的答案,沈白間站起來收好了采集的腳印:“我盡量,陳麥鷗的記憶還煩請關小姐收好,說不準什麽時候能派上用場。”

沈白間瞥見關聽雨露出個戲谑的笑,心裏大呼不好,這個女人,指定說不出什麽好話。

果然,關聽雨說:“這麽說來,沈警官暫時不用越權去申請搜查證了?”

他重重咳嗽了一聲:“那個什麽,我完事了,打擾,多謝。”

關聽雨喊住他:“這就走了?那個男人怎麽辦?他是不是……”

沈白間正色道:“關小姐,我不知道你們典當記憶的本事有多神奇,不過,如果那段影像确實是典當者的記憶,那麽這個人極大可能有過犯罪行為,并且手段殘忍,是個是極度危險的人物,你們最近最好不要單獨行動,有異常立刻報警。”

關聽雨是個有杆子就會順着爬的人,立刻接口道:“沈警官在關心我嗎?”

沈白間眉頭一跳,繃着臉:“我是警察,保護公民的安全在我的職責範圍內。”

關聽雨笑嘻嘻:“如果有事,給你發消息行不行?算不算報警?”

沈白間眉頭又狠狠一跳:“你不是質疑交警能不能查案嗎,找我不如直接打110。”

說着就要走,關聽雨在他一只腳跨出門檻時聲音含笑地問:“沈警官,你平時在哪裏執勤?”

沈白間的直覺告訴他,不要理睬這個女人,他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田拍着手笑的前仰後合,難得見到有男人不上關聽雨的鈎,确實很爽。

關聽雨白了她一眼:“你不覺得他很有魅力嗎?”

阿田賊兮兮地問:“想泡他?”

關聽雨對着陽光舉手看美甲:“有點,只不過可惜,他是個警察。”

“警察怎麽了,穿上制服多帥呀。”

關聽雨轉身:“警察沒法随叫随到,他們這群人,陪犯罪分子的時間比陪女朋友還多,我可不願意當塊望夫石,成天守着手機等他的電話,還得吃一幫王八蛋的醋。”

阿田嗤了一聲:“對,所以你都找那些小白臉,一個個只會圍着你轉。”

關聽雨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睡袍把自己裹緊:“我今兒晚上有約會,不要做我的飯。”

阿田洗了拖把開始拖地,小聲嘀咕着:“不知道又是哪個傻子掉進關妖精的溫柔鄉裏咯。”

……

早上事情辦得順利,沈白間到崗時正趕上換班時間。

張堃把反光安全服遞給他:“沈副,事情都辦好了?其實沒事,您要是有事就去忙,不來也沒關系,反正有我在。”

沈白間笑了笑:“不來可不成,被發現了算曠工還是算渎職?”

“嗐,吳大哪兒能管得了您。”

沈白間穿好了安全服:“我現在可是戴罪之身,還是你想把你們吳大也拉下馬?”

你們吳大,沈白間顯然沒把自己當交警隊的人。

張堃一聽,幹笑兩聲。

早高峰已經過去,工作日的中午路上車流量并不大,這個時間段執勤,只要沒有車禍碰擦,很輕松。

今天雨終于停了,太陽一曬,水汽蒸發,濕熱使得人渾身黏膩,非常不舒服。

鐵騎被停在路邊樹蔭下,兩人靠在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沈白間有些心不在焉,這兩天的信息量過大,他一時不能消化。

陳麥鷗沒死,死者被發現時身邊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指向性物品,現在身份不明,死者被活體解剖,而關聽雨看見的那段記憶影像也是活體解剖。

關聽雨……

沈白間腦海中莫名複現她那抹狡黠的笑容。

“沈副,沈副?”

張堃輕輕推了他一把,沈白間才回神:“怎麽了?什麽事?”

“哦,沒事,沈副,那天晚上發現的那具女屍,有結果了嗎?”

沈白間淡淡撇他一眼:“我又不是刑偵隊的,哪知道。”

張堃第一次接觸刑事案興奮之餘還有些緊張。

“那不一樣,您可是刑偵支隊二把手,絕對的骨幹力量,他們要是遇到點困難,最後還得請您回去。”

張堃沒在意沈白間滿腹心事,自顧自地滔滔不絕。

等沈白間再拉回思緒,正聽見張堃最後一句——“我那哥們兒前陣子還跟我炫耀他們分局上個月的案子,那個死者也真特麽慘,被殺了不算,肝髒也沒了。”

沈白間腦子裏“嗡”一聲,晴天平地一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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