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能不能給我一點信任？
你能不能給我一點信任？
我的人？
陳以乘的心髒突然猛跳一下：他也算嗎？
NPC感覺到自己被什麽東西突然扼住喉嚨，涼涼的，那東西在他的脖子上慢慢地來回移動，怪滲人的。
诶？不對，他才是NPC，怎麽被反恐吓了呢？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東西：“卧槽，又是你！？”
聞衿：“放了他們。”
剛剛就是聞衿把他按在牆上不能動彈，現在又拿他的塑料手掌來恐吓他。
NPC氣不打一處來，扮了這麽長時間的鬼，從來沒有玩家敢對他下手，今天接連兩次被玩家制服，丢臉丢到了太平洋，他還怎麽在cos界混。
“不行。既然你想救他們，我可以臨時改變規則。你只能救一個人離開，而另一個人，你得抓住另一個NPC來交換。”
不能只有他一個人丢臉。
聞衿冷哼一聲，擰住NPC的手臂直接反剪在身後，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後脖頸，再次故技重施，把他摁在牆上：“現在的主動權在我手上，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尼瑪，又來這招。”NPC一臉痛苦地說，“疼疼疼，我投降。”
頭頂上的燈管被打開，白色燈光瞬間充斥整個房間，刺眼的光芒讓大家被短暫模糊了視線。
聞衿适應了燈光後，看到陳以乘和鞠幼被分別關在兩個鐵籠子裏。
NPC看到聞衿長得纖細苗條，胳膊還沒他的小臂粗，怎麽就那麽有勁兒呢？
鬼屋探險結束。
聞衿看到洛岩和妹妹，早就結束了探險，在外面的等候區等他們。
因為她的出色表現，獲得了一張免費體驗券，還可以轉讓給別人用。
洛岩怼了下陳以乘的胳膊看向聞衿說：“以乘，這姑娘你怎麽認識的？”
“怎麽，你想認識她？”陳以乘的聲音比以往冷了幾分。
洛岩聽出他聲音裏的危險信號連忙擺手：“不是，你別誤會。我剛剛在裏面，看到她為了你，可是對NPC大打出手呢。”
陳以乘輕挑眉梢：“我看到了。”
洛岩：“？”
在鬼屋裏，陳以乘被抓的時候，他本來想鬧出點動靜，不想離開聞衿身邊。但那個倒黴的NPC跟他說：“兄弟，我在監控上看你半天了，拉根數據線怎麽追姑娘？不如我幫你一把。”
然後，他就被抓走了。
說實話，陳以乘也沒把握，聞衿一定會選擇來救他。他跟她見面不過三次，連朋友都算不上。而且這只是個游戲，她犯不着為他做點什麽。
“怎麽樣？效果還不錯吧。”NPC揉着被擰了兩次的手臂問他。
陳以乘低下頭，嘴角彎起一道不被人察覺的弧度。
嗯，他很開心。
離開鬼屋後。
洛岩提議大家相逢即是緣，要請客吃飯。
聞衿想跟陳以乘單獨聊聊手工香的事情，故意落單跟在後面，然後悄悄伸出食指，碰了下陳以乘的肩。
陳以乘：“怎麽了？”
“咱們約好的，下午三點去咖啡廳。”聞衿看了眼時間，“11：12，有點早了，你一會兒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在這兒找個咖啡廳聊聊？”
陳以乘看了眼前面的洛岩，然後掏出手機，跟洛岩說自己有點事，就不跟他去吃飯了。
聞衿也掏出手機，告訴鞠幼自己有事要提前離開。
——
兩人來到咖啡廳。
陳以乘站在櫃臺前問她：“你喝什麽？”
“白梨拿鐵。”聞衿回答。
“你很喜歡梨？”
“嗯，喜歡它的味道。”
陳以乘給自己随便點了杯咖啡後，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以前接觸過手工香嗎？”他問。
“沒有。”聞衿老實回答。
“那你為什麽喜歡手工香？”陳以乘頓了幾秒又繼續說，“手工香的用途有很多，一般是提神醒腦、異味祛除、祭祀去穢，甚至還有調節心情、疏肝解郁、理氣順經的保健作用。所以，你想用來做什麽？”
“一定要回答嗎？”聞衿不想暴露隐私。
“如果你有明确的目的，我可以為你調制一款屬于你的手工香。”陳以乘說完後喝了口咖啡。
“不用那麽麻煩，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我想要的。”聞衿直白地說。
陳以乘放在咖啡杯上的手指突然頓住。
在聞衿看來他此刻眉眼低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散發出一種着不願意不高興的拒絕感。
聞衿試探道：“這款手工香是不是你的初戀喜歡的味道？”
“什麽？”陳以乘被她拉回思緒。
“那不然，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她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之前的兔子發圈，應該也是她喜歡的吧？”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聞衿說完，背上背包，準備起身離開。
“等等。”陳以乘站起來攔住她說，“你能不能不要總這麽誤會我？”
在鬼屋裏，誤會妹妹是他女朋友。
現在在咖啡廳，誤會他有初戀。
她對他的判斷總是那麽随便又倉促。
聞衿愣了一下，她對他的看法很重要嗎？
不過她也不想問，因為一旦問出去了，兩人的關系就會更進一步。
“哦。”聞衿回答。
陳以乘捏了捏眉心，煩躁地喝了口咖啡說：“是白龍涎香。聞起來有清爽、甘甜、溫和的感覺。市面上——”
嗡嗡嗡，他的手機響了。
陳以乘接起電話，聽到對方說的內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不好意思，我有事需要離開。白龍涎香我也沒帶在身上，要不再約個時間？”
“好。”
——
聞衿回家等了一天，也沒等到陳以乘的電話。于是，她決定自己去香料市場買白龍涎香。
早上，聞衿換乘三班地鐵，來到了淮青市最大的香料市場。
各種香味混雜一起，聞衿很難分辨，白龍涎香的味道。
她随機進入一家香店，看到了不同款式的香型：有線香、香餅、香片、散香，還有可以随身攜帶的香包。
“您好，請問這裏有沒有白龍涎香？”聞衿問老板。
“有啊，我們這裏什麽香都有。”老板一邊說着，一邊把香餅拿出來，“你看，這個就是白龍涎香。”
聞衿拿起來聞了聞，頓時蹙起眉心：怎麽有股臭味？
老板卻一臉真誠地看着她，一點都不心虛，令聞衿産生了一種“何不食肉糜”的無知想法，于是她又拿起來聞了聞。
好像有一股土的味道。
反正不是她想要的香味。
聞衿：“老板，還有沒有其他的龍涎香？”
老板：“這可是整個香料市場最好的龍涎香，價格也是最實惠的，而且就只剩這麽一塊了，最重要的是能夠調節心情狀态。曾經有個得抑郁症的顧客買回去之後，竟然緩解了他的抑郁症狀。絕對是一塊物美價廉的好香。”
老板吹得一愣一愣的。
聞衿決定去其他家再問問。
結果溜了一圈，都是這種味道的龍涎香。
她看了眼手機，沒有短信進來也沒未接電話。
算了，買一塊回去試試吧，萬一有奇效呢。
——
聞衿回到家裏，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她拿出隔火熏香的工具，按照香店老板教的方法，先點燃木炭燒至表面泛紅，再把木炭埋入熏香爐內，用香薰鉗把香灰壓實抹平，之後在中間戳個小孔，把龍涎香放在上面，罩上露眼的香爐蓋子。
慢慢地，下面的木炭熱量将龍涎香的土質甜香熏烤散發。
聞衿坐在熏香旁邊的懶人沙發上，閉目養神，享受龍涎香帶來的感覺。
睡了一會兒後。
“咳..咳咳——”
聞衿被咳嗽驚醒，嗓子變得幹燥嘶啞，她趕緊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完一整杯。
她現在不僅感覺嗓子幹燥疼痛，甚至還覺得腦袋昏沉發懵，煩躁得很。
嗡嗡嗡——
陳以乘打來電話。
“咳咳，喂？”聞衿接起。
“你不舒服嗎？”陳以乘問。
聞衿現在有點不清醒：“嗯，點了塊龍涎香，被熏壞了嗓子。”
“聞衿。”
“嗯？”
“你能不能給我一點信任？”
“什麽意思？”
“我說過我會給你拿香，為什麽要自己買？你買的時候，怎麽不問問我哪裏能買到？你知不知道，市面上有很多化學假香，聞多了是會出問題的？”陳以乘一口氣三連問，語氣裏隐隐壓着不悅。
聞衿被問得腦子更懵了：“你等會兒再說，我先去一趟醫院。”
陳以乘：“加微信，把醫院地址發給我。”
聞衿現在沒辦法思考要不要跟他再多一層聯系，她下意識的順着陳以乘的話，打開微信直接點了同意。
陳以乘立刻打來語音電話：“去醫院的路上不要挂斷，就一直開着，到了醫院發定位過來。”
“好。”聞衿穿好衣服，在軟件上叫了一輛車。
二十分鐘後，聞衿來到醫院。
她步伐漂浮，走兩步就得停下來歇一歇，緩和一下發懵的腦袋。
好不容易走到醫院門口，結果在上臺階時一腳踏空，身子直接往前栽去。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拉住她的肩膀穩定住她的身形。
聞衿擡頭，撞進一汪深邃的眼眸中，是陳以乘。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她問。
醫院門口的白色燈光打在陳以乘的頭頂上，在睫毛處形成一小片陰影，他穿着黑色沖鋒衣，被鍍了一層冷光。
有點生人勿近的感覺。
可他一開口又飽含溫暖的關心：“我在電話裏聽到，你跟司機說去醫院的路線。”
原來是這樣。
聞衿剛剛被風一吹，清醒了一些。
陳以乘松開她的肩膀，讓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走吧。”
他對她，總是這樣的恰到好處，不會得寸進尺，也不會冷漠疏離。
在來醫院之前，陳以乘沒有要她家地址來接她，而是選擇在醫院碰頭，是因為他知道她的邊界感很強，所以給足了她安全感。路上讓她不要挂斷電話，是怕遇到壞人或者出現什麽危險，他好第一時間知道。
莫名地，她的心被撓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