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村
天天困惑地望着蠍。
這兩年多來，兩人修行去過很多地方，但從沒回木葉，原因雙方都心知肚明。
可攻國過後，蠍帶她來到了木葉。
兩人抵達木葉時，已是深夜，明月低懸，村子一片祥和靜谧。
他們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選擇了從僻靜的一角潛入。木葉的防禦結界其實很厲害，但碰上蠍這樣實力變态的角色，就形同虛設了。
在黑暗的街道上行進，天天心裏百感交集，五味雜陳。這裏的一草一木和每一絲空氣都是那麽熟悉。
“哦？好像碰上了有趣的事。”蠍突然輕笑一聲。他這次将緋流琥收在了卷軸裏，是以真身出現，整個人直接就閃進了路旁茂密的叢林中，天天也連忙跟上。
前方的建築是木葉村警衛部隊總部。
九尾事件過後，木葉高層與宇智波一族愈發隔閡，甚至将宇智波一族負責的警衛部隊遷到了村子最偏僻的角落。
空氣中隐隐多了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異氣氛。
總部的窗戶，燈光垂死掙紮般一閃，明暗的間歇間，一個又一個人影接連倒下，在窗紙上濺出一片黑色的血痕。
潛入總部的暗殺者能力極強，雷厲風行，連慘叫都沒怎麽傳出，一場殺戮便已結束。
“怎麽回事？！”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天天轉眼，看見一個十三歲左右的長發女孩朝着這邊趕來，腳步越來越快。
她從路旁兩人藏身的地方掠過。
“送死。” 蠍冷漠地說着，又突然饒有興致地低吟了一句。“不過……宇智波的眼睛還是值得收藏。”
天天無奈地睃了他一眼。
在離大門的臺階還有幾步的時候，女孩定住了腳步，抽出了手裏劍，擺出極為認真的戰鬥姿态。
手裏劍嗖嗖嗖地擲出，擦着從門裏走出的男人的面頰而過，釘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男人轉眼而望，看了一眼女孩的三勾玉寫輪眼：“哦？眼睛不錯。”
即使戴着面具，他渾身也散發着一種淡漠厭世、暴戾無情的氛圍，似乎對世上的一切都不屑一顧。
天天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血洗了宇智波警衛部隊的人，竟是曉的面具男，宇智波斑。不……應該說是，宇智波帶土。
“她也是使用忍具的？”蠍道，“不知道你和她相比怎麽樣。呵呵，你肯定不如她，你可沒有那樣的眼睛。”
天天：“……閉嘴吧師傅。”
正如蠍所言，宇智波泉對上宇智波帶土，根本就是送死。幾個回合後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轉身準備逃走，卻被帶土的鎖鏈絆倒，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女孩不甘心地擡眸，眼裏閃着淚花：“鼬……救我。”
蠍冷嘲：“這個時候她叫黃鼠狼幹什麽？”
天天搖頭：“鼬是人啦師傅。照這麽說來，你也是動物了。”
“你說什麽？！”
宇智波鼬是在滅族過後才加入曉的，所以現在蠍不認識他也正常。
“呵呵，鼬？這個時候你居然想起他？”戴着面具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去，粗暴地扯起女孩的長發，迫使她注視着自己，“要殺掉你們的，正是你口中的宇智波鼬。”
“你騙人。”女孩臉上滿是擦傷，頭發淩亂不堪，鮮紅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一切仿佛都在男人意料之中。他似乎在笑，卻沒有發出笑聲，反倒是一種漏氣般奇特的嘶嘶聲從面具後傳來。
“好好看看吧，這虛妄的世界。”
紅色的瞳孔一睜，女孩像是被定住般不動了，男人松開手，她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般緩緩向後倒去。
天天看到她的眼神徹底失了焦距。
面具男朝她細嫩的脖子伸出手，準備給她致命一擊。
黑色的灌木叢中，突然飛出無數千本，面具男微微一驚，往後一躍躲開了。
天天驚訝地望着抖開了一個卷軸的蠍。
面具男悠悠道：“哦？好像混進來了不該來的人……罷了。”他的身形突然扭曲，如被風吹皺的湖面上的倒影。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同時，暗部的氣息倏然逼近。緋流琥的尾巴卷起地上的女孩：“走。”
天天跟着蠍來到了不遠處。
“哼，看來打擊挺大的，多半會失憶……那正好。”蠍走向趴在緋流琥背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她的精神世界似乎正在經歷什麽極其可怕的事，緊緊咬着唇瓣，冷汗涔涔，面色慘白。
天天：“師傅你想把她做成人傀儡？”
蠍冷哼：“她還不值得收藏。”
他施術，将封印式植入了女孩大腦中。
看來蠍是想将她培養成間諜啊。天天暗忖。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以後不會再具備自己的人格，也不會再擁有關于家鄉的回憶了……她本應在宇智波慘案中死去，如今卻以這樣的方式活了下來，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可是，”天天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師傅，火影大人應該會徹查此次事件，要是讓他們發現人數不對的話……”
“那又怎樣？”蠍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以為，即使她在，人數就正常了？”
天天一驚：“師傅你是說——”
蠍輕笑，帶着幾分不屑：“木葉早有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赤砂之蠍眼線衆多，有一張細密廣闊的情報網。既然他都那麽說了，那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
天天在心裏默默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木葉高層明争暗鬥不可計數，但未曾想竟有如此盤根錯節的黑暗。
眼看蠍已經走出好幾步遠了，天天擡腿，正準備跟上。邁出的步子還沒落下，蠍冰冷的聲音硬生生将她的腳步定在半空中：“滾遠點，小鬼。”
天天錯愕，想到蠍此行将她帶回了木葉，明白了過來：“我們是要分別了嗎，師傅。”
蠍頭也不回：“滾，誰是你師傅。”
他畢竟是曉的一員。如今組織的任務越來越多，他自由支配的時間也相應地減少，無法再繼續像從前那樣。
更重要的原因，也是攻國之後，他意識到，即使跟着冷漠無情、殺人不眨眼的赤砂之蠍這麽久，天天純淨善良的本質還是始終如一。這不是他能改變的。
他不需要不能完全為他所控的傀儡。
“蠍大人。”天天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曾經很憧憬三忍之一的綱手大人。不過現在，我更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成為傳說中的女忍者。而且……還要把師傅所教授的藝術，一直一直傳承下去。”
蠍沒有說話。
天天默默地注視着他的背影。
蠍和緋流琥的身影，一高一矮，在一道道月光和枝葉葳蕤之間，時明時暗，最後隐沒在了夜色之中。
……
“哼，自己努力吧，小鬼。”
***
“你是什麽人？”
蠍消失後不久，搜查的暗部便尋了過來。天天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并要求見三代。暗部有些猶豫：“三代現在恐怕沒空見你。”
宇智波的政變，最終以一族的覆滅告終。
不知是如表面所見，将政變扼殺了在搖籃之中。還是如三代所言，将一根粗大的骨頭狠狠刺進了他們喉嚨。
此時的三代目遣散了所有護衛，在一處秘密的地方見到了鼬。
“你來這裏肯定有話想說吧。我把其他人都支開了。”
“讓您費心了。”沉靜的嗓音裏帶着一絲的疲憊。
三代：“首先我得感謝你，這樣一來，木葉避免了內戰，村子守住了和平。”
“是。”鼬凝視着地面。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這次神色卻掩飾不住的黯淡。
三代垂眸：“但我一直很遺憾，因為實在沒能找到其他方法。”
鼬微微低頭：“非常抱歉。”
三代搖頭嘆息：“該道歉的是我……”
……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天終于在火影室見到了三代目。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室內彌漫的香煙氣味。灰白色的煙在微暗的天花板上飄蕩，三代火影正背對着大門，面朝着窗外吞雲吐霧。
本該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的。最後，竟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不管怎樣，宇智波也是村裏的一員，是曾經同生共死的戰友啊。
老人眉心的力道一直沒有松開。
“啊啦，三代爺爺，我記得以前說過，不要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細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三代目放下煙鬥，轉過身：“天天，你沒事就好。”
昨晚暗部前來通報時，三代就已經大致了解。歷經沉浮的老人對出乎意料事件的發生并沒有太過驚訝。
天天點頭，将自己消失近三年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不過技術性去隐去了赤砂之蠍的部分，只說是被一個路人救走，随後就跟着他四處旅行。
并且借此，天天指出了砂隐并不是真心與木葉交好，可能今後會有對木葉不利的舉動。
三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之前也有所察覺，砂隐似乎對木葉有所圖謀……只是沒有确切證據，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眼下宇智波滅族，村子的力量也遭受了極大損失……”三代沉重地嘆息，看着天天似乎想說些什麽的樣子，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會針對砂隐加強防範的，你不用擔心。”
天天不再多言。望着三代目蒼老疲憊的面容，他昨晚肯定為了宇智波一族的善後忙碌了整個通宵吧。
也真是難為火影大人了，那麽大一把年紀了，還在為村子勞神費心。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放在櫃子裏的東西。
要是那個東西能早點……說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