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蠍的心意
第六十三章
“你——”
志麻婆婆已經先一步帶着屍體離開了。深作仙人吃驚地看着天天上前一步，一個手刀劈在自來也後腦勺。
速度之快，再加上始料未及，自來也直接倒下。
将自來也身體放平，天天長舒了一口氣，輕聲解釋：“現在的忍界……還不能沒有自來也大人。”
而且……
真的已經沒什麽好揭開的了啊！敵人的真面目就他們剛才說的那些了。
但她口說無憑，自來也大人肯定會堅持親自去确認。
空間突然晃動了一剎那。結界瞬間扭曲。
“原來在這兒啊。”四周的結界褪去，六個佩恩出現在面前。
“佩恩……”天天站起身，面色陰沉。
她拿出卷軸，通靈出了芭蕉扇，握着扇柄的雙手隐隐泛白。
面對六道仙人的芭蕉扇，佩恩多少也有顧忌。他們頓住了腳步，和天天對峙着。
“深作大人，您快帶自來也大人離開。”趁此機會，天天沉聲道，“我來對付他們。”
“可是……”
“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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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瞥了四周高聳如雲的高塔一眼。
實在不行，她還有最後一招。
“來吧，佩恩——”
最激烈的戰鬥，再次打響。
風聲呼嘯，飛沙走石。
眼前一片猩紅。
***
“咳、咳，想不到啊……蠍，和那時相比，進步這麽多。”
“哼。”
蠍和小南的戰場，兩敗俱傷。
蠍此時少有的狼狽。暗紅的碎發淩亂不堪，臉上也多處擦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有一種呼吸不暢的感覺。
不由得再次暗罵這個身體的弱小——他的傀儡身體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自從蠍得知天天也會用起爆符後，就讓她在與他對練時多使用。幾年下來，蠍的傀儡對起爆符的防禦能力直線上升，而天天的起爆符也浪費了少說近百億。
對此，天天十分不滿，然而抗議無效。
正想着，天天的影分/身出現在視野裏。
她警惕地看了看小南，确認對方無力攻擊後，便帶着蠍離開了。
“你這是……影分/身？”蠍掃了她一眼，“那邊的戰鬥怎麽樣？”
她還能用影分/身，說明應該沒問題吧？
“還好。”
蠍眉梢一挑。什麽叫還好？這麽敷衍？！
可惜他現在暫時沒有發火的力氣。
像是看出了他的憤怒，天天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師傅你都累成這樣了，就算我有事你也幫不到我啊。”
“……哼。”
兩人往村外趕去。
天天腳步忽然一頓，全身輕輕一顫，然後又恢複了正常。
她開了口：“師傅，你接手的實驗……”
“已經完成了。”
“千代婆婆那個呢？”
“進行一半了。”蠍皺眉，十分不解，“這個時候你問這個幹嘛？”
天天蒼白的臉色上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話語卻斷斷續續的，“師傅，那個‘人’很重要，估計不久後……佩恩會襲擊木葉，到時候……你一定要将‘他’帶到木葉，拜托了……還有，千代婆婆制作的那個，萬一大戰發生，你……”
“等等！”
蠍低喝一聲。
天天這種說話方式給他一種交代遺言的錯覺。
他眉心浮現一條暗色的線條，少有的情緒表露，厲聲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保護同伴不受致命的傷害啊。”天天笑了笑，“我說多少遍了師傅，你怎麽還記不住。”
“我不允許！”
這話脫口而出。下一秒，連蠍自己都驚訝。
他什麽時候開始執着于某些人某些事了？
來不及多想，蠍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想做什麽危險的事？使用六道忍具？”他的表情急速變換着，最後歸于尋常的冷笑，卻比平時更冰冷駭人幾分，“我明白了，所以你才這麽着急帶我出來。”
他立即邁開腳步往回走去，怫然道：“我不允許你使用。”
天天連忙拉住他，“不能回去。”
蠍斜睨了她一眼，“你不用的話，我就可以不回去。”
天天一愣，臉上浮現躊躇和為難。
天天是一個簡單直率的人。她表現得略一猶豫，蠍馬上就懂了。他冷哼一聲，一句話都不多說地繼續向前。
天天當然沖過去攔住他。
“不能過去！”
“讓開！”
針尖對麥芒，兩人僵持不下。
蠍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此時徹底火了，怒吼：“使用六道忍具會有什麽後果！小鬼你究竟知不知道？！”
天天也急了，一股腦吼回去：“如果連我想保護的人都死了，那我死守着這些規則又有什麽意思？！”
那不就完完全全本末倒置了嗎！
然後……
蠍被吼懵了。
當他反應過來，整張臉都黑了，一雙精致的眸子登時瞪大。
丫的，膽兒肥了啊，居然敢吼他？！
還沒來得及發火，遠處傳來巨大的轟鳴。
接連爆炸的起爆符騰起沖天的煙霧，西邊的高塔從半腰開始轟然倒塌——
“等等！你做了什麽？！”蠍想要抓住天天，卻發現他根本抓不住。
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指尖卻只能觸碰到消散的點點星光。
影分/身消失在風中，只留下一句輕輕的話。
“再見了……師傅……”
***
三日後。
鳴人推開門，馬上就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
火影室裏的人全都面露難色地望向他，欲言又止。這種被蒙在鼓裏、帶點憐惜的感覺讓鳴人心裏不怎麽好受。
“搞什麽，究竟有什麽事？”鳴人指着深作仙人，沒好氣道，“這個老頭為什麽找我？”
“呃……該怎麽說呢，先告訴你這個吧……”深作仙人擡起頭望向鳴人，“小自來也他戰死了。”
“？！”
“還有……你們木葉那個叫做天天的上忍。”
……
砂隐。
“結果怎麽樣？”蠍淡淡地發問，聲音平靜無波。
他手中拿着一個小工具，正在聚精會神地刮擦着傀儡的零件。提問更像是漫不經心的随口一說，他甚至沒看向千代婆婆的方向。
千代婆婆抿了抿幹癟的唇，不知該怎麽開口。
她分明看着蠍手中的動作越來越慢，在她說出那個字後停滞了一瞬，然後恢複了正常。
“哦。”
“蠍……”
蠍一言不發地制作着傀儡，神情淡漠而專注，像是完全不受這件事的影響。
千代婆婆注視着他半晌，嘆了口氣，離開了。
屋內歸于沉寂。
也不知過了多久，蠍拿起那個打磨得閃閃發光的小零件，放在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斜陽下，細細觀看。
“……”他看得專注，眼底卻一片空洞。
千代婆婆的情報和他獲得的一樣。
天天和自來也戰死。
從婆婆糾結的姿勢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早就明白了。婆婆的樣子就和三十多年前他雙親被殺害時一樣，還是沒變啊。真的是。
“你發明的這個零件……”
銀色的零件折射着陽光，明晃晃地照進蠍的眼底，像是陽光下的湖面，水光潋滟。
【将這三個部件拼合，在這裏鑿一個凹槽，然後再……這樣，就可以避免之前傀儡總會出現的銜接滑落現象。】
【送給您。】
【這是徒弟孝敬您的，請您務必收下。】
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太蠢了……這樣子，怎麽好意思說是我徒弟……”
蠍繼續在傀儡室紮根。
千代婆婆表示十分擔憂。
畢竟蠍的反應就和當初他父母被殺害時一樣，太/安靜了。
若是不了解蠍的人，說不定還會指責他的無情。但千代婆婆明白，蠍表現得越是冷淡，他心底就越是痛苦。
悲傷到不知該怎麽表達。
只好冷漠。
放下手裏的茶杯，千代婆婆決定好好和蠍談一談。她曾經犯過這樣的錯誤，一次次欺騙了蠍，一次次因為心中有隔閡就放棄了交流，最終造成了蠍的離開。這次，她不願再重蹈覆轍。
制作室裏卻沒有蠍的身影，千代婆婆困惑地轉身，開始一處處找尋起來。
她在山洞附近找到了蠍。
一襲黑衣的蠍背對着她，正在操縱着一架傀儡，修長的十指鏈接着幽藍的查克拉線。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聲音，那具傀儡慢慢從陰影處走出來。
千代婆婆的眸子一縮——
她嘴唇抖了幾下，幾乎脫口而出那兩個字。
雖然傀儡的面孔死氣呆滞，但透過那雙無神的眼珠，她仿佛看見了那雙星辰般明亮的眸子。
蠍一言不發地活動着手指，那架傀儡略帶僵硬地走過來，越走越近……
千代婆婆低喃：“蠍……”
她只能看着蠍黑色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籠罩着淡淡的憂傷。
“啊……”
蠍如夢初醒般應了一聲。
查克拉線斷裂，傀儡趔趄了一下，卻奇跡地沒有倒下，只是歪斜着立在原地。
蠍三兩步上前，在傀儡面前站定，卻遲遲沒有動作。
“蠍，你……”
蠍微微扭頭。
只那一眼，千代婆婆就完全愣在了原地。
少年秀氣的臉頰早已挂滿了清亮的淚水。
他本人卻渾然不覺。
千代婆婆忽然不着邊際地想到，蠍父母死的時候，寂靜的長夜裏，那個孩子是不是也這樣偷偷哭過呢。只是她這個失職的長輩沒有注意到。
後來，蠍親手抹去了自己的感情，再也流不出這種屬于弱者的東西。
只一瞬，蠍就回過了頭。
他擡起手，輕輕撫上了傀儡的臉頰，像是對待心愛的珍寶般，極其溫柔，力道堪比撫摸初生嬰孩。
果然，能夠流芳百世的永恒之美才是藝術啊。
而不是輕易地逝去。
蠍恍恍惚惚、心不在焉地想着。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千代婆婆嘆了口氣，平靜的聲音像是要戳破某些不容置疑的事實：“蠍，事到如今，你還是不願意承認嗎？”
蠍一怔，緩緩放下了手。
和迪達拉那雞飛狗跳的性格不同，他這一生都表現得內斂冷淡，甚至有些死氣沉沉。
他的實力早已淩駕于忍界多數人之上。原本以為剩下要做的，就是與傀儡相伴，直至永恒——以一個高傲的姿勢，一直走下去。
可後來，一切發展都出乎他意料。
到如今，連蠍自己也沒有辦法說清楚，他心中究竟是期盼這樣與家人一起生活，還是原本與傀儡相随相伴的永恒之路。
就像他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麽時候，對那個女孩有一絲不一樣的感情。像新抽的嫩芽，裝點了原本光禿冰冷的樹枝。
“是啊……”他的聲音幽冷平靜，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我喜歡她。”
可是那又怎樣。
她已經死了。
就和三十年前，他父母的結局一樣。
再也不會出現了。
一滴淚水無聲地落在傀儡身上，濺起一朵小小的花。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有沒有被吓一跳。
★這章也很粗長哦~
★大家快來安慰下這只受傷的蠍旦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