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好
七十二章
蠍微微愕然，“你真是……”他輕嘆一聲，少有地無奈搖頭。
“蠍桑，你是對人失望了，所以一心撲在了傀儡和追求永恒上。”天天走過去，以便更清楚地看見蠍的操作。
蠍神色專注，深如幽潭的眼底，映射着一小團臺燈的微光。
天天手肘撐在桌面，雙手捧臉，一邊看一邊順口說道：“試着去相信一下別人，怎麽樣？”像千代婆婆，還有蠍的父母，他們都是打心底關心蠍的人。
如果說蠍與這個世界還有什麽紐帶的話，估計也就是這幾人了吧。
蠍忽然擡起頭。
随着他的動作，眸底那星點光芒消失。深褐色的眼瞳在黯淡的光線下化為一片漆黑，眸中像是蘊含着無數渺遠虛幻的故事，亟待訴說，最後卻歸為緘默，平淡無波。
蠍是一個簡單的人，一心只為追求永恒。
同時，斬斷所有牽挂，孤單一人游走在天地間，親手剝下人的面皮，掏出器髒，雙手沾滿鮮血的赤砂之蠍，冥冥中又注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他曾見過天天，在風之國沙漠相遇前。
木葉是五大國中最繁榮的隐村。沒有任務的時候，‘曉’的成員其實來過多次，化身為一個普通人隐匿在人群中。
說來可笑，連他都來過木葉幾次。出身木葉的宇智波鼬卻一次都沒返回故鄉。
當然，蠍到木葉的目的，除了任務，就是尋找材料。
熙熙攘攘的木葉街頭，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突然小聲躁動起來。
“看啊，就是那個孩子。”
Advertisement
“居然碰上了他，真晦氣！”
“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蠍手指微微一動。
“聽說他是個怪物……”
“噓——這話可不能随便說。”
隐在人群後，透過間隙，蠍看見街上走過一個金毛小團子，長相稱得上稚嫩可愛。雙手插在褲兜裏，低眉順眼，神色恹恹，六根小胡須無力地耷拉着。
兩側的議論聲不絕于耳，充滿了冷漠和惡意。
金毛小團子倏地擡起頭——
那雙蔚藍的眸中，寫滿了年幼孩童的哀傷，不解，憤怒以及怨恨。
衆人并沒有因此改變态度。
他捂住耳朵，向前猛跑起來。幼小的身體跌跌撞撞，穿過來來往往的人群。
兩側的人散去，蠍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扭過頭，冷清的視線追着那個孩子。
他摔倒在地，肩背顫抖，似在啜泣。沒有人去心疼地扶起他。
因為他和自己一樣，都是失去了父母的人。
蠍只是在心裏平靜理性地闡述這一事實，感情方面卻沒有絲毫漣漪。
因為他有傀儡。
那是不死的藝術。
這時，一個小團子從另一條街急急跑來，來到了金毛團子身邊。她紮着兩個丸子發髻，看上去比金毛團子大個一兩歲。
她在他身邊蹲下，掏出手絹輕輕地擦去他的淚痕，又把金毛團子的雙手抓起來，仔細地擦拭去灰塵。
然後她将他扶了起來。
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麽。蠍只看見，金毛團子破涕為笑，剛才的陰郁一掃而空。然後兩個小團子的身影漸漸消失。
蠍也離開了。
他永恒的人生中，一個小插曲。
時過境遷。除了傀儡不會把別的事放在心上的蠍，很快忘了這驚鴻一瞥。
不知為何，這時忽然想起來了。
“蠍桑……蠍桑？”
被這樣一雙幽冷的眸子一言不發地盯着，尤其對方還是一張什麽都看不出的面癱臉！天天冷汗直冒。
蠍回過神，收回視線，淡淡道。
“好。”
***
蠍在藝術領域登峰造極，眼界開拓到沒有盡頭，無邊無際地延伸下去。
但他身為“人”的世界，其實很小。
早已逝去的父母，離心疏遠的奶奶……‘曉’裏的人也都是利益關系。說起來，可能就和迪達拉關系稍微好那麽一點。但在蠍眼裏，迪達拉頂多算一個毛頭小子，還總跟他意見不合。
他與整個世界背道而馳。
而傀儡，自成他的一方天地。
“今晚要和同期們一起聚餐。”
傀儡室裏，天天幫忙把蠍需要的材料從倉庫中抱出來，整齊地排列在後面的桌上。
蠍一如既往霸占着工作臺。兩人背對着背，中間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現在已不像身為人傀儡時，可以不分日夜地制作傀儡。修理工作暫停，蠍一只手托着臉頰，微微歪頭，閉着眼睛假寐休息，另一只手指節輕屈，在桌面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着。
工作臺上，白瓷杯中的清茶升騰起袅袅輕煙。
聚餐的起因是這樣。
第三班和第七班接到共同重建某處地方的任務。清晨，在美食街口會面。
然後，天天和寧次吃驚地發現——今天的李十分不對勁！
天天吐槽：“李……居然在正常走路。”竟然沒有倒立？！
寧次也難得吐槽：“真是少見。”
李一臉驚愕，似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曾做過這樣的事。
為了今天不再被李挑釁，寧次首先發言：“李，今天就不要和我說比賽什麽的了。族裏開了一整天的會，我有點累。”
放在平時，李肯定會滿臉失落，大呼可惜。可今天他卻反常地懵了一下，“比賽？我為什麽要和你比賽？我不是完勝你嗎？”
寧次：“……哈？！”
李，你已經被寧次打擊到自欺欺人的地步了嗎？！天天死魚眼，“可是你自己嚷嚷的，要用努力超越天才，一次次向寧次發起挑戰。”
李撇撇嘴。
“不過，日向家還真是辛苦呢……”天天看了看寧次。
李雙手抱在後腦勺，流露出一絲懶懶的痞氣，說話的語氣倒是大氣爽朗，“沒事的，寧次，你放心吧。”
他右手‘啪’一聲重重拍在寧次肩上。
——“我會成為火影，然後改變日向的命運！”
寧次的面癱臉徹底崩了：“李，你今天哪根筋抽了？！”
天天：“……”
李這是被鳴人的細胞感染了嗎？
等等，該不會是……
待會兒看鳴人的反應，應該就能知道了。
小櫻和鳴人也準時到達了，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樣。過了好一會兒，凱老師和卡卡西老師姍姍來遲。
“那什麽，我今天迷失在了夢想的道路上……”緊盯着小黃書，卡卡西心不在焉地找借口。
幾人無語：這是在鄙視他們智商嗎？
“你只是出門太遲了吧！”凱有些不滿，“吃早飯了嗎？”
“還沒。”
“那我們在這裏進行拉面對決吧！”看到旁邊一樂拉面的店鋪，凱瞬間來了興致，“怎麽樣，卡卡西？”
“還是免了吧。”卡卡西懶洋洋地回答，“你會在部下面前丢臉的。”
到時候又弄出什麽倒立五百圈的懲罰，他們還要不要執行任務了。
這時，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
鳴人怒了，沖卡卡西大吼：“你在說什麽？！贏得肯定是凱老師！”
卡卡西震驚：“鳴，鳴人？！”
鳴人撲到凱懷裏，淚流滿面：“凱老師比誰都厲害！”
凱受寵若驚。
“什麽？！”卡卡西的心瞬間支離破碎，連看小黃書的心情都沒了，“鳴人……”
你就這麽不相信為師嗎？！
卡卡西一臉殘念，深感自己最近威嚴有失。
“喂，喂……”天天感覺自己整個早上瞪着的死魚眼就沒停過，果然第三班和第七班在一起就會發生奇怪的化學反應啊！“寧次，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寧次點點頭，“确實。”
看來是了。天天在心裏嘆氣。
——鳴人和李這兩個家夥，不知搞出了什麽事，弄得靈魂互換了。
感受着‘鳴人’對自己的尊敬，凱也是激動萬分，“好了好了，年輕人，這就是青春啊！”他張開手臂，“喂！李，你也飛撲到我的胸膛來吧！”
“大叔，再來一碗！”
‘李’的聲音在拉面店裏響起。
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什麽？！李！在你心中拉面居然比老師我還重要？！”
為了讓任務還能順利進行下去，天天和寧次強行制止了這場鬧劇。抓過吃拉面的‘李’，掰開抱着凱不放的‘鳴人’，在兩人的逼問下，他們才承認了事實。
——一不小心，被靈魂互換了。
凱和卡卡西：心情有些微妙。
“真是……”小櫻無語，“估計得找井野幫忙了。”
“不行的。”頂着李外殼的鳴人搖搖頭，“我和粗眉毛去問過了，至少要過六個時辰後——今晚才能換回來。”
寧次艱澀地指出了事實：“看來只能先這樣執行任務了。”
雖然鬧出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好在重建任務還是圓滿完成了。
傍晚，井野幫忙将兩人靈魂換了回來。正好第十班的人也在，于是大家就打算一起慶祝。也是為了在重建的過程中鼓舞鼓舞士氣。
作者有話要說：
★蠍：你就把我一個人丢在了屋裏，自己跑去聚餐？
↑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的~818蠍和木葉小強們一起聚餐時會發生的化學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