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嘴硬心軟的許書卷
第三十九章 嘴硬心軟的許書卷
許書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臉,難道他長的不順眼嗎?
突然,他猛然間想起了易辭杳之前說他醜的話,一下抑郁,嗚嗚嗚,老大說他長的醜。
他狠狠拍了一下剛搭建好的竈臺,心中暗暗抱怨:真是的,老爸怎麽不把他生的順眼一些。
“你怎麽了?”司運嘉看着他瞬間紅起來的手心:“不疼?”
許書卷甩了甩手,站起來:“沒事!”
就是覺得好氣人哦,他也想吃老大給的水蜜桃。
許書卷憤憤不平的跑到遠一點的地方,認命的彎腰開始撿木材。
現在天氣還比較炎熱,太陽暖烘烘的,地上的樹枝被曬得非常幹燥,很容易起火,沒一會,他懷裏就抱了一大堆。
近一點地方的樹枝被大家基本上快撿完了,許書卷往遠處看了一眼,猶豫了會,暗自嘀咕,就遠一點,應該沒事。
他腳步輕移,擡手将面前的灌木叢拔開,往裏面走去。
許書卷還是擔心會有危險,沒走多遠,快速将散落在地的樹枝撿起,直到懷中抱不下了,才停下了撿樹枝的動作。
心下微松,剛準備轉身,身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瞬間,許書卷渾身汗毛倒豎,心髒開始急促跳動,內心哀嚎,他不就真的這麽倒黴吧。
腦子裏瘋狂的叫嚣的逃走,可身體卻不停使喚,僵硬的抱着樹枝,腳沉的像挂了千萬斤的鋼鐵,絲毫邁不開。
他色厲內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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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一瞬,随後變得更大,許書卷清晰的聽見灌木叢被拔開的聲音,他僵硬着的雙腿不斷顫抖,仿佛下一刻就會軟倒在地。
這個時候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這條小命。
就在他備受煎熬,準備放聲尖叫的時候,身後傳來帶着疑惑的聲音:“書卷哥哥?”
“救....嗝....”
求救的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中隐隐彌漫着尴尬的氣氛,一片寂靜,只有樹葉被微風吹動的聲音。
是人!
這是許書卷的第一反應。
意識到這點,他緊繃僵硬的身體終于松懈下來,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液浸濕。
他緩緩扭頭,對上一張幹淨恬靜的臉,對方手上拿着機械零件,頭發上沾着幾片樹葉,正目露疑惑的看着他。
許書卷知道他,姜沛凡的弟弟姜旭笑。
他們加入隊伍的時候,大家都互通過姓名,其餘人許書卷根本沒放在心上,唯獨姜旭笑的名字,他記得很清楚。
當然不是因為什麽一見鐘情的狗屁理由,而是,許書卷看到他的第一眼,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莫名就覺得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頓時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許書卷往上一代,也就是許書卷的爸爸,早期窮困潦倒,一日三餐都食不飽,後來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突然就發家了,俗稱暴發富。
許書卷的爸爸沒讀過書,長的虎背熊腰,渾身一股悍匪的氣息,那雙虎目一瞪,能止小兒夜啼。
好在有錢後,娶了一位知書達理,溫婉動人的妻子,生下了許書卷,許書卷自小長的就像他媽,小小的年紀眉清目秀,長相非常讨喜,這讓一直以來擔心的許爸終于放下了心。
聽許書卷這個名字就知道,許父是多麽希望許書卷能成為讀書人,他希望許書卷能像妻子一樣,知書達理,成為文化人。
偏偏許書卷什麽都遺傳了了他媽,唯獨腦子,遺傳了他爸。
一讀書就打盹,一篇文章,正常人一兩天能背下來,許書卷一個星期都背不下來。
為此吃了不少他爸的竹板炒肉,後來青春叛逆期到了,許爸讓他幹什麽,他偏偏反着來,吃喝玩樂樣樣精通。
被他爸抓住就是一頓打,打完照舊。
而像姜旭笑這種自帶儒雅書卷氣,一看就是讀書人的好孩子,非常得許爸的喜歡,每當許爸看見類似的孩子,都會拿來和許書卷做對比。
一對比,就把自己給氣着了。
看看別人家的孩子,多麽優秀,再看看自家猶如潑猴的頑固孽子,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加竹板炒肉。
給許書卷留下了不少心理陰影,見到姜旭笑後,他自然給不了好臉色。
“你在這幹什麽?!不知道會吓死人啊!”許書卷一時有些惱羞成怒。
“啊,抱歉。”
姜旭笑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晃了晃手中的東西,解釋道:“我研究東西的時候喜歡在安靜的環境一個人呆着。”
許書卷才看見被拔開的灌木叢後,地上零零散散放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小玩意。
研究東西了不起啊。
許書卷默默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車上新裝上的對講機。
哦,好像确實挺了不起的。
“就算是這樣,一個人呆在這裏太危險了,你還是個病秧子,出了意外誰也注意不到,還是和大家一起比較好。”
聽見許書卷叫自己病秧子,姜旭笑也沒生氣,只是好脾氣的笑了笑:“書卷哥哥說的對,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許書卷撇撇嘴,抱着樹枝,率先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默默站在原地。
算了,他是個病秧子,自己還是等等他吧。
許書卷無聊靠在一棵樹上,仰着頭注視蔚藍無際的天空。
單看這片天空,仿佛就像在末世前,一切無憂無慮的時候,可豈料世事無常,世界早已變得面目全非。
也不知道那個老頭子怎麽樣了?
許書卷桀骜的眉眼染上一絲擔憂,雖然老頭子常常揍他,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很深厚,除了學習上的事,其他的所有事情許爸都很慣着他。
還有許媽,那般嬌弱,末世這種環境也不知道能不能适應。
不過,應該沒事吧。
老頭子肯定會保護好他的妻子,就老頭子那渾身的悍匪勁,想必就算到了末世,也能活的很好。
許書卷默默祈禱,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
時間漸漸流逝,許書卷眉頭緩緩皺起,頻頻往後看。
怎麽回事,姜旭笑那小子收拾東西這麽慢?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起,他快步往回走,單手拔開遮擋視線的灌木叢。
只見剛才還面帶微笑的姜旭笑此刻正蜷縮在地上,面色慘白,嘴唇緊咬,光潔的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浸濕了垂落在耳邊的發絲。
他左手捂着心髒的位置,右手顫抖的在身上摸索,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嘩啦啦——”
許書卷懷中的樹枝全部掉在了地上,他快步走過去蹲下,着急道:“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藥,藥......”
細弱蚊蠅的聲音從姜旭笑口中傳出,模糊不清,許書卷完全沒聽清。
“你說什麽?大點聲。”許書卷湊近了些,姜旭笑此刻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呼吸急促,溫熱的吐息全灑在許書卷的臉龐,鑽進耳廓。
“算了,你堅持下,我去找你哥。”
許書卷說完,正準備起身,衣角卻被一個小小的力道抓住了。
“不.....藥....我有....”
姜旭笑忍着心髒傳來的強烈窒息感和疼痛,說完這句話,右手艱難的指了指自己的褲子口袋。
做完這幾個動作後,姜旭笑的襯衫已經徹底被汗液浸濕,濕噠噠的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許書卷眼神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轉悠了半天,才猛‘草’了一聲,都是大男人,有什麽不能看的,真是受之前那群王八蛋影響太深了。
不過他也總算聽清姜旭笑在說些什麽:“藥,藥是吧?”
許書卷手開始在他身上摸索,先是在上衣口袋裏摸了半天,沒發現後來到褲子口袋裏,最後在褲子左邊的口袋裏發現了一瓶藥。
他趕緊将藥瓶打開,哆哆嗦嗦從裏面倒出了一粒藥,眼神時不時掃視一眼姜旭笑:“哎,你堅持堅持,可千萬別暈啊,不然這藥我可不知道該怎麽給你喂了。”
藥粒出來後,許書卷将藥瓶放在一旁,盤跪在地上,把已經陷入半昏迷的姜旭笑半抱起來,拍了拍那張面無血色的臉:“喂,醒醒,吃藥了。”
臉上傳來微微的陣痛,姜旭笑勉強睜開眼睛,他感受到唇邊有微熱的觸感,垂眸,骨節分明的手中有一顆白色的藥丸,正是治療他心髒病的藥。
姜旭笑颔首,有些吃力的往下夠,手的主人似乎看到了他的艱難,手往上移動,藥丸近在咫尺。
柔軟粉嫩的舌尖探出,輕輕勾起那粒藥丸,達到目的後迅速撤回。
許書卷只感覺掌心傳來一陣濕濡的觸感。
他很快意識到那是什麽,頓時極其不自在起來,等姜旭笑擡起頭後,猛地縮回手,放在身後搓了搓。
“怎,怎麽樣了?”許書卷磕磕巴巴道。
藥的效果立竿見影。
姜旭笑感覺心髒處的窒息感終于緩緩消散,呼吸間伴随的疼痛也不在。
臉色終于恢複了些許血色。
“好些了。”
許書卷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他臉色确實恢複了不少,才松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我剛才說什麽來着,你這樣的病秧子就應該好好待在大家身邊,今天如果不是我遇見了,你這條小命就玩完了。”許書卷極力忽視心中那點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教訓道。
“嗯,我知道了,書卷哥哥謝謝你。”姜旭笑聽話的應道,勾起嘴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許書卷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說你是病秧子,還訓斥你,你不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姜旭笑似乎被他的這個問題逗樂了,眼睛彎成月牙:“我知道書卷哥哥是在關心我,書卷哥哥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誰關心你了?我們倆單獨在這,我是怕萬一你死了,我百口莫辯。”許書卷立馬反駁道,頓了一會,他眼神又瞥向姜旭笑,別扭道:“還能站起來嗎,要不要我撫你?”
姜旭笑朝他伸出手,笑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