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圖書館約會

第38章 圖書館約會

金素玟說話時沒有刻意控制音量,所以屋子裏的人都聽到了。

有鏡頭外的工作人員險些笑出聲來，他努力地捂着嘴，避免讓自己的笑聲搶戲。

【女二今天是我的快樂源泉,她問男二是不是在做煙熏文魚那裏就讓我笑得不行，剛才這句更是直接讓我一個爆笑。】

【這季女嘉賓我都好喜歡哈哈，互相沒有敵意關系很好,反而是男嘉賓那邊都快打起來了7。】

【沒辦法,如初姐姐這麽好，誰不想追她啊！】

一共五位男嘉賓，有位都對姜如初表示了好感。毫無意外地,他們也選擇了她作為約會對象。

另外兩位之中的李信歐邀請了裴清雅，而池嘉樹猶豫許久後還是對金素玟發出了約會請求。

吳萊莉與元娜各自落空，不過她們倒沒什麽失落的情緒。男嘉賓裏沒有讓自己動心的人,吳萊莉樂得自在,她完全可以用下午時間處理工作上的事情,還省得晚上熬夜。至于元娜,連續天的拍攝讓她心裏有點疲憊，比起約會，她更想回到公寓睡一覺。

金素玟看着留下的兩人目光中有幾分羨慕,她昨天本來對池嘉樹有點好感，可惜已經因為晚上的那件事消失殆盡。

如果這是在節目外,她一定會直截了當拒絕對方，但如今也只能配合。金素玟覺得還是姜如初更累一些，畢竟她要連續約場會,到明天都休息不成。

Royce看了看另外兩人，說道：“如果不是你們，如初明天就能休息了。”

“要是沒有約會,節目組也會安排其他活動。”安璟笑了笑，“稍微動動腦子。”

Royce怎麽看都覺得對方嘴角的那抹笑是在嘲諷自己。李蘊林沒有參與他們兩人的針鋒相對，他依然是那副溫柔穩重的模樣。

姜如初沒什麽特別偏好，就按照他們個到達戀愛公寓的時間排了順序。安璟排在第一個，而那天遲到了的Royce只能排在最後。

回到戀愛公寓，安璟在衣架前挑選約會要穿的衣服，Royce在他旁邊酸言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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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璟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他：“你可不可以去找點自己的事情做，不要在這裏搗亂？”

Royce幹脆找了個椅子坐下，“不可以，我得考察對手情報。”

安璟“呵”了一聲，幹脆選擇無視掉他，“随便你。”

【憨憨哈士奇在如初姐姐面前說話都不利索，現在倒是能看出點Rapper的嘴皮子。】

【笑死，安璟毒舌屬性都被他煩出來了。】

安璟從衣架上選了一套襯衫和西褲，這是他的日常穿搭，得體又不會過于莊重。他的衣服以基本款為主，但會在配飾上用些心思。

Royce瞥了一眼，“老男人穿搭。”

安璟打量了幾下Royce身上那套不倫不類的運動服和金鏈子，懶得和他計較，略過對方到更衣室去了。

*

“你們說安璟會帶姜如初去哪裏呢？”張度研有些好奇。

約會環節一般是男女嘉賓培養感情的好機會，不過之前還沒有出現過位男嘉賓同時邀請一位女嘉賓的情況。安璟想要打動姜如初，必須得計劃好這次約會才行。

Loco猜測道：“也許是藝術展覽？如初xi應該會比較喜歡這一類地方吧？”

“說不定他會找個有鋼琴的地方，為她開一場獨屬于一人的演奏會。”李瞬圭想一想這個畫面就覺得浪漫，“可惜外面在下雨，不然兩個人還可以在海邊走走，多惬意。”

“如果康駿和銀憂要和女孩子約會，你們會選什麽樣的地方啊？”張度研見兩位年輕嘉賓又參與讨論，于是把話頭遞了過去，“當然，我說的是假設。”

徐康駿還好，但車銀憂除了演員之外也是個愛豆，為了避免粉絲們會胡亂猜測，張度研特意強調了“假設”二字。

“我應該會請她去看電影吧。”徐康駿想不出什麽特別的花樣，但看電影絕對是個不會錯的選擇。

“我嗎？”車銀憂見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我大概會帶她去湖邊，兩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一整個下午。”

不需要說什麽，不需要想什麽，只是安安靜靜地陪伴。

車銀憂覺得姜如初想要的愛情比大家想象得還要簡單。

姜如初來到客廳時安璟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不是她遲到，而是他來得太早。安璟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對一次約會期待不已。

安璟從學生時代開始身邊就不乏追求者，他談過幾場戀愛，但很難從中找到什麽樂趣。如果在幾天前有人告訴安璟他會在一檔只有八天七夜的節目上對另一個人心動，他一定會覺得對方瘋了。

安璟也想過自己是不是單純更喜歡一個人的生活，直到他遇到姜如初才明白，原來他不是對戀愛沒有興趣，他只是以前沒有碰到那個人。

兩人坐進車裏，安璟看着姜如初将安全帶扣好，他沒有貿然靠近她幫忙，也許有些女孩會喜歡男生表現得殷勤一些，但對于姜如初來說，過分的照顧一定會是減分項。

“如初要聽歌嗎？”安璟拿起手機對她笑了笑。

姜如初“嗯”了一聲，“你來放吧。”

安璟打開自己的歌單，選了一首經典的爵士歌曲，醇厚的男聲一出就為車廂裏增添了幾分懷舊氣息。

“《All the things you are》？”姜如初開了個玩笑，“可惜今天下雨，實在算不上溫暖。”

“你聽出來了。”安璟詫異。

他放的這首歌是百老彙音樂劇《Very warm for May》中最出名的一首情歌，劇名中的May不僅是女主角的名字，也代表着現在的月份——五月，所以這部劇可以譯為《溫暖的五月》，這也是為什麽姜如初會說起今天不夠溫暖。

安璟承認自己有時會有些古怪的儀式感，他經常被朋友調侃是文青病患者，而姜如初居然讀懂了他。

【他們在對什麽暗號嗎？我怎麽聽不懂？】

【《All the things you are》應該是這首歌的名字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安璟和如初真的有共同語言诶，他們很懂彼此在說什麽。】

前方的綠燈變為紅色，車子停了下來。安璟把手機推到靠近副駕駛的那一邊，說道：“你如果有想聽的歌可以自己找。”

他看着前方的路，随口報出了自己手機的密碼。

把密碼給她，并且給了她查看手機的機會，這對于依賴手機的現代人來說幾乎等于把自己攤開給她看。

姜如初轉過頭看向他，安璟也剛好偏頭與她對視。

他彎了彎嘴角，目光中帶着笑意。

觀察室裏的李瞬圭霎時抱住了張度研的胳膊，“我的天啊，他好懂怎麽讓女生開心！”

查手機這件事經常在戀愛中成為一顆地雷，大家争論的主題無非是一方不夠坦誠，另一方不夠信任。安璟的做法無疑會讓女生産生足夠的安全感，而安全感是一段戀情中很重要的組成部分。

“但也有可能是他先檢查好手機內容才這麽做的。”Loco反駁道，“沒準如初xi打開他的社交賬號發現裏面已經清過一部分聊天記錄了。”

他的話引來兩位女藝人的側目，“你好清楚啊，是不是很有經驗？”

“啊？”Loco萬萬沒想到自己還能引火燒身，他連連擺手，“我可不會這麽幹，你們別瞎說啊。”

姜如初卻沒碰安璟的手機，任由他的歌單繼續順序播放。

安璟心裏有些許失望，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車子停在了一棟西式建築前面，他們到達了安璟選擇的約會地點。

這是一座私人圖書館，今天本來是閉館的日子。但安璟托朋友聯系到了館主，這才讓對方同意為他們破例。

姜如初一推開大門，就聞到了裏面那種老舊書籍獨有的氣味。

“很好聞吧？”安璟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很喜歡在圖書館呆着，即使現在離開了校園，偶爾還會想起這種味道。”

他目光掃過不遠處一排排的木質書架，語氣中帶着一些懷念。

“這裏收錄了很多原版書籍，因為館主的母親很喜歡哲學與文學，所以這兩類的書最多最全。”

兩人慢慢并肩走到書架旁，姜如初的視線劃過整齊擺放的書脊，果然其中的許多都是老書。

她随手抽出一本，正是克爾凱郭爾所著的《致死的疾病》英譯本，不過這本書封面上的作者名是他當時使用的假名。

“我覺得你會喜歡這裏。”安璟望着她，眼神柔和。

姜如初笑了笑，“是的，我很喜歡這個地方。”

安璟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她，“所以我幫你辦了一張借閱卡，你想借書的話會很方便。”

這座圖書館也會向外人開放，但借閱卡數量有限，想要辦理十分困難。安璟沒有說自己耗費了多少功夫才把這張卡辦好，他想要的不是姜如初的感謝，更不想讓她因此有了負擔。

姜如初把薄薄的卡片拿在手中對他道了謝。

安璟讓姜如初不用顧及自己，可以去找她喜歡的書。姜如初拿了一本詩集坐在窗邊的木桌旁，安璟同樣選了一本書坐到她的對面。

節目組的PD本以為這樣的約會看起來很枯燥，但他發現自己的助手已經盯着監視器畫面看了很久。

畫面中姜如初的側臉完美得像是油畫中令畫家神魂颠倒的聖潔美人，她微微垂下的睫毛時不時顫動一下，讓旁觀者的心也跟着一顫。

姜如初專注地讀書，安璟專注地看她。

他發現她認真時是不會笑的，看到語句難以理解的地方，還會不由自主地抿一抿唇。

安璟看着看着不知為什麽露出了笑容，屏幕前的觀衆們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也跟他一起看姜如初看了這麽久。

【姜如初一句話不說，但我卻怎麽也看不膩。】

【我之前還覺得車銀憂說“和女孩子約會時要帶她看一下午的湖”直男得離譜，現在忽然有點明白他的想法了。如果是如初姐姐的話，我真的可以和她安靜地呆在一起一下午，只要看她側臉就夠了。】

【這對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相處起來的節奏是一致的，哈士奇也很可愛，但他總是在追逐如初，是把自己擺在下位用仰望的姿态去看她，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很累吧？】

【說出我的心聲了，Royce和如初的姐狗組合很好嗑，但莫名感覺沒辦法長久……】

觀察員們也指出了這一點。

“安璟把約會安排在這裏，應該也是有意讓如初休息。嘉賓們上午做了任務挑戰，如初又是開車又是做飯，一直都沒停下，如果下午再安排什麽活動的話很難吃得消。”張度研分析道，“要是這時不是安璟而是Royce的話，他可能想不了這麽周全。”

Royce給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憨、不愛動腦，他很多時候都是靠直覺在行動。這樣的男人自然有其優勢，但缺點也很明顯。

姜如初翻完一本詩集，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她擡起頭，發現安璟正用手臂支着臉直直地看向她。

“我臉上有字嗎？”姜如初失笑。

安璟搖搖頭。

他仍然記得大學時他第一次讀到約翰·濟慈的情書，很疑惑為什麽有人會這樣熱烈地去愛另一個人。即使在纏綿病榻的最後時候，他仍然在思念着自己的未婚妻。

安璟能感受到文字中的美和愛意，卻始終無法與詩人共情。

在剛才的小時十二分鐘裏，他聽着姜如初清淺的呼吸聲，忽然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就像濟慈的詩裏寫得那樣——

永遠、永遠聽着她輕柔的呼吸，

永遠這樣生活——或昏厥而死去。（注）

*

【宿主，任務進度又漲了一點。】A012等到姜如初放下手中的書時才出聲提醒。

原身在願望中說想要得到大家的喜愛，這個“大家”當然也包括了節目中的嘉賓們。在其他人向她表露好感時，任務進度也會有一些進展，只不過每次漲得都不是很多。

姜如初并不着急，此時節目還沒有錄完，播出之後觀衆們的反應才更關鍵。

“天色不早了，我們離開吧。”姜如初準備把詩集放回書架。

“等等。”安璟叫住了她。

“這裏每本書的後面都有一張借閱記錄卡，是在電子系統還沒被引入時圖書館用來管理書籍的。雖然現在已經沒用了，但還放在原處。”安璟笑笑，“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在上面寫下自己的名字，算是來過這裏的一個紀念。”

姜如初翻到詩集的最後，果然看到了一張泛黃的卡片。上面寫着幾個名字，有英文的，也有韓文的。

她想了想，也拿出一支筆在下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璟暗自記下這本書的編號，然後陪她一起把書放回原位。

……

他們兩人回到戀愛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了，安璟邀請姜如初在外面的餐廳吃了晚飯，導致公寓裏留守的幾人這頓飯吃得都不太痛快。

姜如初和安璟踏進客廳，發現餐桌旁整整齊齊地坐了好幾個人，好像在等他們一樣。

“你們怎麽都在這？還沒吃飯嗎？”安璟明知故問。

吳萊莉喝了口冰水，“我們吃完飯了，就是想看看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元娜走到姜如初身邊，親親熱熱地拉着她的手往桌旁走，“如初姐姐我和你說，我今天睡了一下午，都有點睡懵了……”

安璟于是也只好走到餐桌旁，姜如初被元娜拉到她與吳萊莉之間，對面的座位則被李蘊林占領，安璟只能坐到Royce旁邊，後者明顯不怎麽樂意但也沒說什麽，因為在姜如初面前他想表現得乖一點。

“清雅和素玟姐呢？”姜如初看向吳萊莉。

後者替她解了惑：“清雅和李信歐還沒回來，素玟在晚飯前回來了，她好像有點不高興，吃完飯就回卧室了。”

姜如初于是站起身道：“那我去看看她。”

金素玟和池嘉樹的約會其實沒發生什麽，即使她對他有所懷疑，但池嘉樹表現得一如既往。他是個很知道如何讓人開心的男人，他們一起去了水族館，池嘉樹準備得很充分，并沒讓她感到無聊。

但在最後金素玟問他是不是金錢捕手的時候，池嘉樹卻沒有正面回答。

他好像始終不明白，即使他表現得再好，金素玟也不會接受一個不誠懇的男人。大概正是因為之前有那麽一瞬的動心，金素玟才更無法接受他的隐瞞。

姜如初敲了敲卧室的門，将金素玟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是我。”她的聲音很好聽，至少金素玟這麽覺得。

“是如初啊，進來吧。”

姜如初一進門就看到倚在床上抱着抱枕的金素玟，她還沒卸妝，但因為剛剛吃過飯的緣故，口紅看上去有些斑駁。

“我聽萊莉姐說你不高興。”姜如初走過去，金素玟拍了拍床邊示意她坐下。

金素玟聞到她身上清淡的香氣，莫名有點別扭，“不高興也說不上……可能是下雨的原因。”

雨在天黑前就停了，她的理由找得有些蹩腳。

姜如初沒有戳穿她，金素玟看了她一眼，又往後靠了靠。明明剛才讓對方坐過來的也是她，現在她又覺得姜如初靠得有點近了。

姜如初一直沒有說話，金素玟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怎麽讓你開心起來。”姜如初的語氣明明正常得很，金素玟卻聽得耳朵發熱。

她發現姜如初總是用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散發魅力，又或者對方知道自己很吸引人但是毫不在乎。

姜如初能猜出金素玟興致不高的原因，不過金素玟未必想和別人探讨這個話題。她看起來性格張揚實際上也有細膩的一面，只不過都被她的驕傲藏在了心底。

她們認識才不過天，不要交淺言深這個道理姜如初自然不會不懂。

她似乎想到什麽，走到窗邊掀開了窗簾的一角，樓下的游泳池從早上開始就被節目組蓋上了防水布，如今防水布上積了一個小水窪。

幾個躺椅都在遮陽傘下，看起來沒怎麽受到雨水影響。

姜如初轉過頭看向金素玟，對她笑了笑。

“雨後的泳池派對，你要不要來？”

金素玟愣了一下，一把掀開被子，“我馬上起來！”

這還用考慮嗎？派對沒有她金素玟怎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