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确實談過,不過已經分

第57章 确實談過,不過已經分

夏小滿對林廣浩沒有絲毫懷疑,将定位發給林廣浩。

林廣浩見到夏小滿,抱着他嗷嗷哭,深更半夜的,樓上住客推窗大罵:“誰叫的狗子半夜亂叫?也不管着點。”

将林廣浩哄進屋,“多大的人了,還哭。”

林廣浩粗魯抹淚,“我這是激動,大師傅和張師傅還好嗎?阿姨怎麽樣?”

夏小滿低聲道:“他們都不在了,去了另一個世界。”

林廣浩又想哭,被夏小滿阻住,“好啦,我不是還有你們嗎?”

“也是,這麽久沒見了,小滿師傅,給我算算我今年下半年的運勢,我都幾年沒碰到過算的準的人了,真的,我在網上找大師算,大師說我有橫財運,我買了幾個月彩票,掙點錢全花了,沒中,倒貼一萬多,還有,大師說我出門容易撿錢,我天天低頭盯着路面,有一天頭撞上欄杆,縫了好幾針,諾,你看,現在還留着疤呢。”

夏小滿聽得苦笑不得,“你那是破財,大師要是說你破財免災,那還算他有幾分真本事,從你相信大師,掏錢付算命錢的那一刻起,你已經在破財了,沒有所謂的橫財運,命運偏向勤勞努力的人,一切都得靠自己。”

“有道理,姓周的也是這麽說的。”

“你跟他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不熟,我跟他一點也不熟,要非說熟,那也是揍熟的,為了揍他,我專門拜師學了武術。”

夏小滿身形一滞,“為什麽揍他?”

況且周聿白壓根不是被動挨打的人,除非他自願挨打。

林廣浩将遷怒原因告訴夏小滿,“你是跟他走的,人是在他這邊消失的,我只能找他,他從來沒解釋過,直到最近才說他跟你談戀愛,你以前不是說過來運城開算命鋪子嗎?”

夏小滿垂眼:“确實談過,不過已經分了。”

“為什麽分?”

“我這個瞎子就不要禍害人了吧,那不是耽誤別人嗎?那時小不懂事,想清楚了就走了。”

果然,周聿白沒騙人,林廣浩思索着,偷偷發信息給周聿白,問他接下來怎麽做。

周聿白教林廣浩,讓他多講聽雨街的人和事,講張大爺李大叔王奶奶,這方面林廣浩倒是機有天賦,聽雨街的街坊們的确時常念叨夏小滿。

于是,林廣浩拉着夏小滿講了大半夜自他離開後王奶奶如何如何抹眼淚,臭豆腐大哥的豆腐都不臭了,賣油餅的大哥整成研究算命冊子,想着也在旁邊支個算命攤,攤子就叫“十七算命”。

夏小滿又困又感動,最後,迷迷糊糊答應跟林廣浩回奉城。

兩天後,夏小滿和林廣浩回到奉城,小松開着面包車來接的,一下車,趕緊把嘴裏的泡泡糖吐了,“小滿師傅,小滿師傅,這裏,這裏這裏!”

“小松,好久不見。”

“走走走,去我店裏,我準備了飲料。”

得知小松經營着一家快遞驿站,夏小滿很是替他開心,之前馮師傅時常為小松的未來擔擾,小松腦子不比常人靈光,經常說話做事慢半拍,林廣浩家底豐厚,家裏開着店,小松條件不好,

驿站兼小賣部,準确來說是小賣部兼驿站,小滿摸着架子走了一圈,貨物分類分确,小件在上排,大件在下排,另一邊的冰箱、貨架,同樣碼放整齊,“小松,現在要叫你小松老板了。”

“他們都叫我老板,嘿,小滿師傅,你以前給我算命的時候說過我會當老板,你算的真準。”

倒是真有這麽回事,那次小松纏着算未來運勢,夏小滿推算出小松八字祿馬同位,祿馬同位寓意財官同巢,不是當領導就是當老板,當時周聿白略表懷疑,小滿說命盤是這麽說的。

“不是我算的厲害,是你本來就很厲害。”

小松不好意思地搓手,笑的腼腆:“哪有,都是周哥照顧,店是他幫我開的,開始他還請了店長來教我。”

夏小滿不明所以:“哪個周哥?”

林廣浩哼一聲:“不就是周聿白,他慣會拉攏人心,小松他們全被他收買了,只有我,堅守本心,不為利益所動。”

在林廣浩和小松左一言右一語的閑聊中,夏小滿慢慢拼出一副畫面:聽雨街的路重新修了,兩旁裝上垃圾箱,燈路換了,從大路繞進小滿從前住的房子那段老路重新鋪水泥了,路名為“小滿路”。

“小滿師傅,你想去小滿路看看嗎?”

“可以嗎?”

“沒什麽不可以,對了,你晚上是住你家,還是住我這家?我給安排下。”林廣浩問。

“我家?”三年沒回,三年沒交租,那年給房東發過信息,告之不租,押金不用退。

“對啊,周聿白買了那棟樓,那條路,那邊的地皮,都被他買了。”

夏小滿一怔,“他為什麽……”

“他說那裏會升值,買來等升值。”

新修的路用的防滑地磚,左右兩旁邊修着盲道和欄杆扶手,夏小滿扶着欄杆往前走,周聿白一定是忘了,聽雨街這麽多年來也就他一個眼盲的。

回到久違的老房子,站在樓道口,熟悉的穿堂風吹回三年前的回憶,周聿白會牽着他的手往回走,走到樓道口夏小滿掙脫,擔心師傅看見,周聿白總是霸道地求一個吻,說是不能牽手的補償。

一樓的地磚還是跟以前一樣,第三塊凸起一邊,第七塊磚微微晃動,師傅喜歡坐的椅子依舊靠在牆邊,張師傅的搖椅也在,夏小滿眼睛濕潤,上到二樓,摸到門框貼着的春聯,時間應該不長,不像是三年前的。

跟在後面的小松解釋:“是周哥親自來貼的,每年過年他都會來。”

推門,進到房間內,三年沒住的屋子沒有撲面而來的塵土,更沒有潮濕黴味,而是一種清新的花香味。

循着味道走到陽臺,月季花開的正歡,“這是媽媽最喜歡的花。”

周聿白彈了彈花的葉子:“阿姨種的早死了,這些是周聿白後面種的,他種花不行,年年種,年年死,前面花圃的老板都認識他了。”

夏小滿沒忍住笑出聲。

晚飯是在林廣浩家吃的,林嬸拉着小滿絮叨的像看見自己孩子:“你走了大夥兒都沒地方算命,你記得嗎?以前我們出門要找你算算,打糍粑要找你算,就連剪頭發都找你問問日子,你可算回來了。”

“嗯,記得,林嬸,大家都還好嗎?”

林嬸搓着圍裙,“不太好,大家都老了,王奶奶早兩年摔了一跤,躺了兩個月過世了,錢大爺,你還記得嗎?也病了,一直住院,前段時間才被接回家裏。”

夏小滿沒胃口,物是人非,不經意間,許多從前的人和事正慢慢離開。

一個人睡在熟悉的房間,屋子裏很安靜,夏小滿躺在床底下,摸着牆壁,很冷,冷到夢裏的他想起的全是周聿白,周聿白的懷裏總是暖的,唇是暖的,愛意也是暖的。

翌日,樓下響起林廣浩的大嗓門:“小滿師傅,給你帶早藏了。”

夏小滿趕緊爬起來,将被子放到床上,“來了。”

林廣浩開了輛新車,“怎麽樣,我爸的,我偷偷開出來的。”

夏小滿看不見,什麽樣的車他都看不見,笑着捧場:“很帥,你有駕照嗎?叔叔知道可能會揍死你。”

“他現在追不上我了,我有駕照,上車,昨天不是說要去錢大爺家嗎?一起去。”

半路,小滿讓林廣浩留意水果店,林廣浩在路口停下:“要買什麽水果,我去買。”

夏小滿跟着下車:“去看看。”

選了幾樣水果,林廣浩搶着付錢,被夏小滿攔住:“這是我的心意,就別跟我搶了。”

兩人争執付錢時,店主已裝好水果,大紅色的袋子,看着挺喜慶。

到錢大爺家,大爺兒子上班去了,家裏就他一人,老人強撐着起來,顫顫巍巍去倒水:“你說你們,來就來,還破費那些做什麽,你們坐,我去倒水。”

林廣浩上前扶老人坐下,他常來,熟的跟自己家似的:“也別喝水了,你這看着也沒熱水。”

再說了,杯子挺髒的,林廣浩不想讓小滿喝,擰起水果去廚房:“你們聊着,我去切點水果。”

錢大爺問起兩位師傅:“馮老頭,張老頭,全倆身體可好?”

“他倆……都已經不在了,若是知道您還惦記着,他們一定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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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子們,除夕快樂,阖家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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