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我其實只是想問陳靜雨要幾件法器,丹藥,符箓之類的,就當是他買我研制出來的那枚符箓。
但他給我的這個好像是他自己的乾坤戒指,而且是貼身帶了很多年的乾坤戒指。
之前我在太真宗的大典禮上遙遙見他,就能看見他指上戴着這枚戒指。
當時身邊還有人竊竊私語說,尊上手上這枚戒指,其中空間不知幾何,之前以鶴魂染那幅招魂幡時,便是舉手一招,以這枚戒指收入了所有死鶴的屍體。
換句話說,這枚戒指裏就算不是陳靜雨的全副身家,也至少是一半身家了。
就算不論其中可能有的珍寶,單說這枚戒指,能被陳靜雨帶在身邊這麽多年,也絕對是不得了的稀世奇珍了。
這樣的重禮在前,我再向陳靜雨說甜言蜜語時,嘴邊的笑意,也變得真誠了許多。
我甚至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陳靜雨出手如此闊綽,我就該早點遇到他,早點問他要東西,或許那時候我還沒遇到陸宵,也還有機會擺脫沈霖。
但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什麽用了。
東西到手了,我也不願意再多留下來,很快就要離開。
陳靜雨對我說,“等你回來,我們就成婚。”
我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
反正我再也不會回來了,就叫他在這裏等着吧!
走出鶴宮時,我手指摩挲着手上那枚戒指,滿心裏都是快意。
長這麽好看有什麽用,修為高絕又有什麽用,這世上總有些事,是連陳靜雨,也不能順心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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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這件事,說難也難,說不難也簡單。
我先是從宗門中接了一個任務,說我要往北海去。
過程很順利,我只稍微亮了一下陳靜雨給我的那塊令牌,管事就恨不得給我跪下了。
我心想倘若他知道我脖子上還挂着陳靜雨給我的那枚戒指,豈不是在我面前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但這也能理解,在太真宗,乃至在大半個修真界,陳靜雨就是半壁青天。
另外一半是沈霖,大概再算上陸宵,然後才輪得上其他人。
從走出宗門的這一刻開始,我就要從這些青天之中,逃出生天了!
北海是一片很漂亮的海,很冷,晚上的時候更冷,但月亮也更亮,呼出的空氣可以在空中凝成冰霜。
我在北海逛了一圈——當然沒有心情找那傳聞中神出鬼沒的鲛人,而是直接找了個地方,以秘法碎掉了我的命牌。
一聲輕微的咔嚓聲之後,我疼得龇牙咧嘴,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止住喉嚨裏無聲的吶喊。
命牌碎掉之後,我留在太真宗的魂燈也該一并滅掉,再然後我這個級別的小喽啰的死,大約沒什麽人會在意。
直到陸宵來太真宗提親,才會有人發現那個叫沈默的小管事已經死了。
……倘若陸宵真的會依言來太真宗提親。
我在心裏想着這些事,咬着牙飛快離開了我碎掉命牌的地方,又另尋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吞下了我早就準備好的幻形符。
把這種符箓含在嘴巴裏,就等同于換了一張新的人皮,沒有人能再從我身上找到,從前沈默的痕跡。
離開北海之前,我又在這裏丢掉了沈霖給我的蝴蝶。
天下沒有不散的盛宴,我在他身邊待了那麽多年,但也終有一別。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等我離開北海的時候,沈默這個人,便已經徹底死幹淨了。
這是我設想的結果。
可天總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