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青檀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提刀守在馬車旁,護着林氏和蓮波,安小虎和車夫飛速過去挪開斷木。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他們搬動斷木之時,從旁邊的山坡後沖出來三個蒙面男人,手持刀劍,直奔馬車而來。安小虎見狀急忙撤回馬車旁,車夫手無寸鐵又沒有武功,慌不擇路的躲在道旁的樹後。

三個蒙面人根本無視樹後的車夫,提着刀劍徑直便殺向青檀。顯然這三人并不是劫匪,攔路不是為了打劫,而是為了殺她。

像這等武功平平的殺手,若不是青檀中毒,以一敵十也不在話下。可恨的是,她偏偏是右手中了毒,若不封住右臂穴道,強行運功迎敵,只能讓毒發的更快,所以只能左手用刀,如此一來,十成功力只剩下兩成。

幸好還有安小虎可以分散一個殺手,青檀全力對付另外兩個蒙面人。她雖然封了右臂穴位,但是使用內力,依舊無法阻止毒素擴散,出刀速度越快,頭暈目眩的感覺越強,雖然還不至于呈現敗相,但絕對堅持不了太久。必須要在打成平手之前,速戰速決。

青檀換刀到右手,準備解開穴道豁出去冒險取勝,先殺了這幾個人再說。

誰都沒想到,就在這時,躲在車上的蓮波突然射出一枚袖箭,徑直射中了其中一人的後背。那人正全力以赴對付青檀,根本沒防備車裏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被蓮波的袖箭擊中後,身體一晃,青檀趁機一刀劈向他的右臂,随着一聲凄厲的慘叫,長刀脫手,鮮血四濺。

另外一個圍攻青檀的蒙面男人見狀不妙,急忙喊了聲撤。

餘下兩人扶着那個受傷的的男人飛速離開,地上落下一條胳膊,青檀強壓着頭暈惡心,對安小虎道:“快走。”

因為驚吓過度,林氏捂着胸口,臉色蒼白,呼吸不暢,眼看随時都會昏厥,幸好蓮波随身帶了一些藥丸,忙不疊的給林氏喂了兩顆。

馬車颠簸起來,青檀愈發感覺身體發軟,頭暈目眩,她強撐着拿起蓮波的袖箭看了幾眼,便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時,她躺在一張幹幹淨淨的松木床上,只有林氏守在她的身邊。這裏既不是風雲镖行也不是溪客書坊,屋內清雅潔淨,一塵不染,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

“你醒了。”林氏握着青檀的手,喜極而泣:“你可吓死阿娘了。”

青檀四處看了看,“這是哪兒啊?”

“這是李大夫家的客房。”

Advertisement

青檀一怔,“我們怎麽會來到李虛白家裏?”

林氏解釋道:“我們進城後路過這裏,剛好碰見李大夫出門,你當時已經昏迷許久,風雲镖行還有老遠,我怕耽誤救你性命,就趕緊先請李大夫救急,讓你姐姐去風雲镖行請張夼。”

青檀忍不住贊道:“還是阿娘想的周到。”

林氏眼淚汪汪的望着她,“你醒來就好,我方才真是吓死了,你若是有個好歹,阿娘也活不成了。”

“阿娘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青檀想要坐起來,林氏忙按住她,“你先別動,等你姐姐請了張夼過來,再仔細檢查一下。”

青檀怕林氏擔心,聽話的繼續躺着。手背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纏好,她擡起右臂,感覺正常,并無異樣。奇怪了,李虛只跟着老堂主學醫三年,竟然還學會了解毒?還是說,只是因為箭頭上并沒有塗抹稀奇少見的毒,所以他才能輕而易舉就能化解?

“李大夫去給你煎藥了。”林氏小聲道:“你眼光不錯。方才我留意看了看,李虛白這府上連個女婢都沒有,必定是個潔身自愛的郎君。”

還守身如玉呢。青檀剛想要打趣,一擡頭看見李虛白正進退不是的站在門口,手裏端着一碗藥湯。林氏的話他即便沒聽全,也能猜出來是在說他。

青檀忙道:“多謝李大夫的救命之恩。”

李虛白看了她一眼,“二娘子言重了。”

“我家青檀也是和李大夫有緣分,居然那麽巧,剛好我們走到這裏,碰見李大夫出門。”林氏愛女心切,不失時機的把兩人的關系往有緣上靠攏。

李虛白略顯尴尬的把藥碗遞給林氏,轉身正打算出去,蓮波帶着張夼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來。

青檀見到張夼十分高興,說實話,對李虛白的解毒能力,她還不是很放心。

張夼仔細查驗之後說:“沒事,毒已經解了。幸好不是見血封喉。不然你耽誤這麽半天早就見閻王去了。”

林氏聽見沒事這才徹底松口氣,再次向李虛白道謝。

李虛白客氣道:“舉手之勞而已,治病救人是醫者本分。”

蓮波扶着青檀下床。青檀自覺體力恢複,并不需要攙扶,但是剛才她可是昏迷不醒,怎麽進的李家?

她一時好奇,随口就問了出來,“阿娘,我是怎麽來的?”

林氏笑眯眯道:“李大夫把你抱進來的。”

沒想到這人沒有內力,倒還有一把子力氣。從大門口到這客房,想必也不近。

青檀美目瞟向李虛白,波光潋滟的眸光含着一些說不清的意味。

李虛白避開她的視線,擡手道:“幾位慢走。”

居然迫不及待送客了……青檀心裏暗诽,走到他身邊,抱拳行了一個禮,認真道:“李大夫的救命之恩,我一定要好好答謝。”

“二娘子不用客氣,更不用答謝。”李虛白沒等她客氣話說完,就先截斷了她,一副拒人千裏的态勢。

青檀挑眉一笑:“你說不用就不用啊?我偏要。”

衆人聽見都忍不住笑,只有李虛白笑不出來,面色飛紅,顧左右而言他。

從客房走出來的一路,青檀留意看了看,李家下人的确不多,且沒有女婢。那位和她搭過話的蓬萊并未出現,陪在李虛白身邊的是管家常笑。

他和溪客書坊的刻工常福是親兄弟,兩人相貌很像,只是常福看着老實巴交,常笑卻八面玲珑,性情開朗。

走出李家大門,張夼把青檀叫到旁邊,悄聲問道:“我來的時候聽楚蓮波說,你們路上遇見了兩撥人偷襲。你也沒得罪任何人啊,到底是誰要殺你?”

青檀失笑:“你說錯了,我不是沒得罪任何人,而是不知不覺已經得罪了至少兩撥人。”

張夼吃驚道:“至少兩撥人?你是說,兩次暗殺不是同一夥人?”

青檀看着手背上的傷,低聲道:“埋伏在松林中射箭的那個人,只射了一箭就撤了,因為他發現我已經受傷,心想我中了毒必死無疑,沒有必要再多補幾箭。既然如此,他沒必要多此一舉,再在路上重新來一次截殺。所以埋伏在路上暗殺我的,肯定是另外一撥人。他們顯然并不知道我中了毒,否則無論如何也會堅持到我毒發,屆時便可輕而易舉置我于死地。”

張夼壓低聲道:“莫非是知道你風喉身份的那個人?”

青檀想了想,覺得不大像,“那他應該也對師父下手,他是風喉之首。”

張夼摸摸頭,“是不是還沒找到機會對他下手,先拿你開刀?”

青檀目前還無法下定論,因為線索太少。“被我砍傷的那人受傷很重,如果不及時醫治可能會死。你去查訪一下藥鋪醫館,看看可有什麽收獲。”

張夼點點頭正準備要走,青檀突然道:“等等,還有件事。”說着,她偏頭看向不遠處的蓮波,她陪着林氏正和李虛白道別。

“蓮波用袖箭偷襲了一個劫匪,那把袖箭精致小巧,有兩個箭筒,上下各有一個機關,你讓衛通去市面上找一找,幽城是否賣有這種袖箭。”

張夼一怔,“兩個箭筒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青檀不便再多說,見蓮波對她招手,便走過去上了馬車。

經歷兩番驚吓,林氏回到書坊便躺下來了,青檀也被她強逼着卧床休息,不許走動。

蓮波安頓好兩人,坐在花廳裏歇息許久才定下心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離奇,不過是尋常的一趟出門,居然會碰見兩次偷襲伏擊。究竟是誰想要對溪客書坊的人動手?他們是想殺了青檀,還是林氏?

一想到林氏她立刻心口發緊,起身走到前院。

刻工常福正坐在窗下擦拭一張刻板。蓮波站在門口叫了聲“常叔”。

常福擡起頭,警覺的對着窗外看了看,示意蓮波關上門。

蓮波走到屋內,悄聲問道:“青鳥可有消息?”

常福點頭:“他今天跟着你們出了城。”

蓮波忙問:“他有沒有看見是誰埋伏在松林中偷襲我們?”

“那人外號飛爪,是個慣偷。”

蓮波又問:“那後來的蒙面人呢?和他可是一夥的?”

常福道:“青鳥從你們離開書坊就暗中跟着,因為怕青檀發現,跟的很遠,沒敢靠近。他那時并沒發現三個蒙面人的蹤影,想必這三人是後來追過去的。但飛爪顯然不是,他比你們先到,提前埋伏在樹林裏。”

蓮波心裏陡然一沉。

常福:“蒙面人身份不明,青鳥正在追查。要不要讓他先去問誰指使的飛爪?”

蓮波緊緊咬着下唇,“不用問了,我知道是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