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滴滴嘟嘟’的複印機,傳真機工作的聲音時不時加入‘噠噠噠’敲擊鍵盤的背景音,明亮的市政辦公大廳內,忙裏偷閑的事務員們在茶水間裏竊竊私語。
“花國前來交流的人是今天到對吧”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職員漫不經心的提問。
剛剛入職沒多久的年輕女職員雙手捧着咖啡杯遞給他,點着頭回應: “是,計劃是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到,屆時市長會親自接見。”
“這次來橫濱地方的制作人據說市長是花了很大力氣才争取來。”女職員露出期待的笑臉, “我看過她的作品,除了內容精彩以外,她還利用節目和影視作品展示了很多社會現實問題,通過文娛作品,幫助了很多人,尤其是女性……”
“啧!”看着女職員興奮的表情,男人喝了一口咖啡,眉頭攢緊。
女職員立馬住嘴,不安又疑惑地觀察對方的臉色,想要找出是哪裏的失誤導致了對方的不滿。
“我不是說過咖啡,奶和糖的比例要3, 2, 1嗎”男人重重放下咖啡杯。
“對不起!”女職員連忙下意識道歉,伸手想去拿杯子, “我給您重新泡。”
“算了。”男人不耐煩地打開女職員的手,瞥了一眼周圍的同事, “就這樣吧,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女職員垂着頭低聲道歉,不敢讓人看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年紀小,我作為前輩提醒你兩句,”男人的聲音拖長,慢悠悠地說: “你以為花國那邊的人過來會真心幫助咱們嗎別天真了,霓虹之前可是對花國發動過戰争,說是兩國合作,他們背地裏肯定要報複回來。你一個女孩子,安安穩穩壽退社就行了,腦袋可得清醒一點,別和那位一樣,明明可以在家安心帶孩子,非得出來攪風攪雨。”
女職員聽了更難過了,眼淚從努力睜大的眼睛裏垂直掉落。她知道男人說是的上任不久的新市長,也是霓虹難得的女性市長,是她憧憬的人,而正是因為對方,她才會到這裏上班。
可即使是她尊敬的,做到了許多男人也做不到的事情的女性,在面前男人的嘴裏也不過是一個不安于室的女人罷了。
一時之間,女職員說不上來的難過,比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錯就被前輩訓斥還要委屈數倍。
“你聽到了嗎”等了一會兒,沒得到女職員回答的男人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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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女職員輕聲說: “我知道了。”
“這才對。”男人這才滿意地點頭, “女人就得聽話一點。”
“告訴你個秘密吧,接下來熱鬧着呢,”男人仰着頭,露出頗為自得的笑容, “我在文化廳有個老朋友,他告訴我,那邊早就準備好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呢,到時候就是市長也落不到什麽好。”
本該相夫教子的女人非要跻身官場,就活該她被排擠。
等到這件事過去,他們這個女市長過不了多久也得下臺了。
女職員此時已經默默擦幹了眼淚,很是配合地和男人一起露出笑容,內心卻陷入了深深的迷茫與疲憊之中。
好累,好想回家撲倒在床上,什麽都不管大睡一覺。
這樣想着的女職員聽到秒針轉動的‘嘀嗒’聲。
她擡起頭望向牆上的挂鐘。
才三點啊。
低調的商務轎車停在了市政大廳門前。
為首的保镖打開後座車門,一位長編發,身穿純白套裙的女性最先下了車,旁邊的女性助理一身黑白套裝低調地站在她的身後。
站在門口的人看到她,立馬笑臉相迎。
江優先對司機點頭道謝,再同前來迎接的工作人員握手。
“歡迎江女士到來的,市長正在辦公室等您,請您跟我來。”
跟着工作人員進入大樓,一路上遇到的所有職員無不頂着一張熱烈歡迎的笑臉同他們鞠躬,仿佛每一個人都在為她到來的歡欣鼓舞。
‘任務者這次可真是揚眉吐氣了。’
系統在江優耳邊說‘悄悄話’, ‘上一次來橫濱的時候你還只是個人人都瞧不起的小舞女,現在政府的人見了你都得恭恭敬敬的。’
‘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剛到霓虹分局時的場景。’江優笑意加深。
當時她也是受到了非常熱烈的歡迎,每個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救世主一樣。于是江優感嘆: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你是說這些人表面歡迎你,其實全都憋着壞呢’
作為當時在霓虹分局也曾‘熱烈歡迎’過江優的一員,系統自然聽懂了江優的言外之意,立馬警惕起來,看誰都像是看敵人。
‘這誰又能說的準呢敵人不一定全都是敵人,朋友也不一定全都是朋友。’
江優的話又讓系統感到困惑,但他已經學會了不去追問,而是記住這句話,等待未來的某一天找到答案。
走進市長辦公室,江優終于見到了這位積極向花國提議争取自己過來交流的橫濱市長。
本來這次花國和霓虹的合作屬于商業合作,市長沒必要這麽鄭重地接待自己,但和花國政府人員不得在營利性組織中兼任職務,參與從事營利性活動的規定不同,霓虹官員大多背靠企業支持。
這次江優要進行交流的地方電視臺就是民營的,是內藤家的産業。
看到江優,這位報告中的內藤市長立馬站起來,目光略過她身邊的助理,帶着比江優一路上見過的所有人都要真誠好看的笑容和她握手。
“許久不見,你出落得比青葉想象中漂亮多了。”
“多謝您的誇獎,久別重逢,您也比之前更美麗了。”江優眉眼舒展,莞爾誇了回去。
‘這不是那個誰,’看清女市長的模樣,系統結巴了一下,才說出對方原來的名字, ‘昭顏太夫!’
‘昭顏太夫原來姓內藤嗎’系統喃喃道。
‘她原來不一定姓內藤。’江優解釋, ‘但她丈夫姓內藤。’
昭顏太夫原本的姓名不可考,但她現在的名字叫做內藤昭顏。
這都是寫在資料裏的,但因為江優看資料的時候系統也沒閑着,被她使喚去寫代碼了,這才漏過了這條信息。
四年過去,站在江優面前的女人不再穿着标志性的華麗和服,而是一身簡潔大方的黑色西裝套裙,原本瀑布般的青絲也剪成了利落的齊耳短發。
“哈哈哈,”原本的昭顏太夫,現如今的橫濱市長忍俊不禁, “以前認識很多的人都說我沒之前漂亮了。”
“那您可得諒解他們,因為您的美麗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審美界限。”
這句話說得昭顏垂眸輕笑,恍若當年。
江優收回手,和昭顏一起坐在待客區的沙發上。紮着馬尾,飒爽利落的秘書小姐為她們端上茶水。
“路上辛苦了,先喝點茶吧。之前總聽重陽老師講女孩喝普洱茶好,花國茶葉一開放出口,我就買了一些,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說起當年教導過自己的老師,昭顏表情裏帶着懷念。
江優笑笑,順着昭顏的意喝了兩口茶,昭顏也沒有非得讓她評價出個一二三出來,而是繼續問: “三位老師如今怎麽樣了”
“幾位老師一直在做我藝術方面的顧問,前不久因為我要出國,本來打算讓她們去旅行放松的,但老師們接了首都那邊大學的邀請,教學生去了。”
說起幾位老師,江優的話似乎讓昭顏陷入了回憶。
“看來老師們過得開心啊,這就好。”
本來江優作為花國的交流人員,和當地市長見面應該講公事,但偏偏兩人算是老熟人,而且是昭顏主動提起當年的人和事,江優自然也不好打斷。
“說起來青葉花燭她們現在也在教學生。”昭顏看江優的态度,知道她對以前的那些經歷并沒有什麽芥蒂,于是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了下去。
“當年你們離開後,靜閑町被取締,夫人們有的逃跑了,有的被抓了,我們猝不及防得到了自由,當時既開心又茫然。”
昭顏回憶起當年,發現其實也沒有過去很久,但總覺得好像是兩輩子的事情了。
“我們本打算離開,去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日子,但看着那些還沒有長成,又無家可歸的孩子,就舍不得了。”
說到這,昭顏有些無奈地笑了, “其實我們曾經找了很多家福利院,結果不僅沒把孩子們托付出去,反而又收留了很多在福利院待不下去的孩子。”
“我們當時也很發愁怎麽辦,最後還是花燭拍板,說要建一家正式的清清白白的歌舞姬培訓所,我們這才定下心,靠着以往的人脈帶着孩子們安定下來。再然後,我就遇到了我的丈夫……”
昭顏還記得當時花燭說出自己想法時,她和青葉驚訝的表情。
明明花燭才是她們三個中最想逃離靜閑町,逃離橫濱的人,最後卻是她最先決定要留下來。
只是橫濱這裏的形勢畢竟太複雜,光靠着舊時的人脈不知道能堅持到幾時,要不是她遇到了那個人,她們的劇場也堅持不到現在。
只可惜,相識太晚,而相處太短。
昭顏想着,轉動了一下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
“婚後不久,我丈夫就意外去世了,偏偏孩子太小,而公公年紀又大,等不到孫子長大就要退休,屆時人走茶涼,就幫不上什麽忙了,因此只能暫時扶持我,但我作為女人,很多事上都受鉗制,如果不能在任期作出一些政績,之後估計就只能回家專心照顧孩子,到時候也無力照顧青葉和花燭的劇院。”
但橫濱這樣的地方想要作出政績來實在太難。
外國勢力,本地黑手黨,軍方等勢力交錯,不犯錯已經很難了,更別說出政績。
昭顏在靜閑町長大,太清楚有些水不能趟,否則就會淹死。
但花國的經歷給她指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自對花戰争結束後,諸國對花都簽下了和平條約,戰敗方保證不會再主動發動戰争,并且對之前的戰争作出賠償,而花國也保證日後會維護世界和平與安定,絕不會因為報複發動戰争。
手握着花國保證,卻總覺得花國會出爾反爾的戰敗方為了鉗制花國發展,便聯合抵制了花國的文娛産業,并對進口的花國産品多加限制。
畢竟他們沒動用武力手段,花國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
但你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外國市場根本沒辦法抵抗物美價廉的花國産品,尤其是花國前幾年研發的智能手機,即使本國政策禁止進口,并加重法律懲處,也依舊沒辦法禁止走·私和民間私下的交易。
一開始倒是有人想出了不少主意,什麽改變sim卡形狀材料,讓花國手機無法讀取,或者在移動網絡上設置安全鎖,通過識別手機型號封鎖網絡信號等等。可無論他們花多大力氣想出什麽樣的辦法,花國的研發制造商永遠會以最快的速度給出相應的解決辦法。
最慢一兩天,最快的時候,那邊還沒作出改變,花國那邊就已經把手機更新了。
後來才發現是因為本國不少人通過走私賺取了巨大利益,很多企業家都坐不下去,主動‘通敵’了。
眼看着智能手機是禁不掉了,那作為附帶産品的各種視頻新聞軟件自然也就随之傳播開來。
反正扛不住,再負隅頑抗也沒什麽用,便只能先解除限制,在別的地方另尋辦法。
但随着商業上的交流增多,文娛方面自然也無法封鎖了。
花國文娛産業方面實力太強,幾乎是騎臉輸出,帶動了無數産業出口,同時花國也積極進口外國産品,市場的消化能力很強,除此之外,花國本身還積極進行産業轉移,加強國與國,地區與地區之間的産業合作,打造共同利益鏈條,讓參與合作的人都賺得盆滿缽滿。
這可讓當初那群人紅了眼睛,要不是打不過,他們估計早就再次發動戰争,去搶花國的蛋糕了。
抛開國際上的暗潮洶湧不談,提高文娛産業實力以促進其他産業經濟發展,提高就業率,這是花國已經走過的路,有現成的經驗,作為各方勢力還沒有涉足過的方向,實現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這也是對現在的昭顏來說最安全的一條路了。
可橫濱本土競争力實在太低,而這方面的人才大多不願意來橫濱這邊就職,畢竟隔壁就是東京,大多數人當然更願意留在更加安全也更加繁華的首都。
憂愁轉瞬即逝,昭顏拉着江優的手,語氣充滿不安與感激: “其實我本來還擔心你不願意再來橫濱,是青葉說你絕不是會憎恨過去的人,我才抱着試一試的想法提出申請,沒想到你真的願意來幫忙。”
而江優雖然年輕,但能在文化內卷嚴重的花國,從自導自演的小節目闖到現在,成為知名的制作人,可見其實力。
她的計劃想要順利完成,江優是最關鍵的人。
江優輕輕抽回自己的手,臉上的笑容并沒有因為昭顏的一番剖白而改變, “您言重了,我很榮幸能在對外交流裏貢獻自己的力量,既然來了橫濱,自然會盡全力履行自己的職責,不會帶入個人情緒。”
昭顏臉上激動的表情淡去,變成禮貌而疏離的笑容,但看着江優的眼神卻變得更加明亮。
“看我,自從生了孩子話就多了起來,忘了你們應該很累了。”昭顏輕笑着招呼秘書, “等會兒你帶江小姐她們去準備好的住處。”
其實江優不是直接抵達橫濱的,而是先跟着其他交流人員一起坐飛機到東京,已經被招待過一波,休息過一天了,但她還是順着昭顏給自己找的臺階下來。
“能喝上內藤市長的好茶,坐着聊聊天,就已經緩解很多疲勞了。”江優笑着道謝。
“在交流期間,你的住所由我們提供,裏面的生活用品也都備齊了,薪資待遇還是之前文化省那邊就商量好的,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衣食住行上的補貼,明細都在這裏,你可以拿回去看。”
昭顏飛速将本來要講的公事壓縮成幾句話,傳達給了江優。
“因為文化廳那邊還沒有正式審批,所以接下來一兩天,你可以先适應一下周圍的生活環境。”
目送江優離開,昭顏臉上的笑意消失,靠在沙發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是她小看江優了。
她剛剛說的這番話幾乎不摻假,九成都是真的,但說這麽多也不可能是真的為了敘舊,從茶水到提起三位老師,都是為了試探江優對橫濱這處見證了她當年落魄時光的舊地的态度。
青葉的确覺得江優不像是會因為現在的風光而避諱厭惡當初的經歷的人。
但人心易變,誰又能肯定當年的那個女孩會一直不變呢而昭顏現在的處境并不允許她掉以輕心。
萬一江優真的心存報複怎麽辦
偏偏橫濱确實需要江優的能力。
昭顏只能賭。
幸好通過方才的試探,昭顏得到的結果是好的。
也是看江優的确對當年舊事以及橫濱都沒有什麽抵觸的情緒,昭顏這才順勢示弱,希望借舊情獲取對方的支持。
不過很可惜,從一開始的試探,到後面的拉攏,這一切都被對方看穿了。
她說會盡全力履行職責,絕不會帶入個人情緒,這個個人情緒既是指不會因為當年的事心生厭惡,做出什麽不利橫濱的事情,也是指不會因為以前的舊情,就偏向昭顏個人。
她是代表國家前來商業交流,她的職責都寫在了兩方國家的合約之上,不會因為個人而動搖自己的立場有所偏向。
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昭顏反而更加放心了。
因為她們目前的目标是一致的。
江優越堅定,越聰明,就代表着之後的事會越順利,因此她是否偏向她個人也就無所謂了。
“不愧是能從港口黑手黨先代和現代首領手中全身而退的孩子,果然不止是運氣好,希望她真能順利完成這場交流吧。”
因為多方勢力的故意掩蓋,昭顏并不清楚當年的真相,以前只以為江優更多是運氣使然,再加上花國特工掩護才能順利脫身。但面對面交鋒過後才能真切體會到,能從黑手黨手中順利脫身的女孩可能是因為運氣好,但既能從黑手黨手中順利脫身,還能在回國之後作出如今一番事業的女孩就絕對不只是運氣好了。
昭顏太夫疲憊地揉了揉眼睛。
其實她公公之前已經提醒過她,這次花國和霓虹的合作絕不會是表面看起來那麽和諧,除去花國的因素,暗地裏是左·派和右·派的博弈。
對花戰争前,反對戰争的左·派就已經式微,對花戰争失敗後,左·派暫時恢複了一些勢力,但随着近年來歐美那邊的施壓和動作,右·派得到支持,再次打壓左·派,将左·派勢力逐漸擠壓到角落。
這次合作其實算得上是左·派最後一博。
左·派想要通過這次和花國合作,穩住自己的地位,而右·派另有心思,兩方的争鬥的棋盤就是這次的合作。
如果這次合作成功,則左·派勢力壯大,若這次合作失敗,則左·派失敗,就會被徹底趕出權利中心。
昭顏的公公就是左·派的代表之一,昭顏自然也隸屬左·派。
這也是為什麽昭顏敢把自己的政治前途壓在這場合作上的原因,因為一旦合作失敗,她和她公公都得卷鋪蓋走人。
這一場豪賭,就看花國這次派來的人有沒有本事,能和他們一起扛住右·派的壓力扭轉乾坤了。
昭顏站到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的城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黑色的五座大樓遠遠矗立在橫濱市內,江優透過車窗,看着繁華市景在眼前閃過。
‘都已經回到橫濱了,修複任務的說明怎麽還是‘增強世界力量,喚醒世界意識’這一句話啊,主系統怎麽還沒有把修複任務的內容發過來’系統翻着後臺,不停在江優耳邊嘀咕, ‘不會是現實那邊又出問題了吧’
萬一是分局那邊的人從中作梗,攔截了主系統信息,沒有任務信息的他們還怎麽修複世界
‘那句話就是修複任務的全部要求。’江優回答。
‘啊’系統不敢置信, ‘就這些任務信息呢具體任務目标呢’
‘緊急觀測任務後續的修複任務一直都是這同一句話。’江優為系統解釋。
世界力量一旦消弱到被主系統判定需要進行緊急觀測任務,就說明世界意識已經虛弱到沉睡,沒了世界意識維護秩序,世界的運行自然岌岌可危。
按照普通流程,在完成緊急觀測任務後,會有主系統根據緊急觀測任務對世界進行判定,再分析出增強世界力量,喚醒世界意識的方法,最後才解析成各種任務,分配給任務者去完成。
但這對主系統的運轉負荷比較大,作為已經形成自我意識的超級人工智能的主系統也會想偷懶,這才有了緊急觀測任務獲得S級評價,被主系統判定可以脫離主系統分析,自行修複世界的任務者可以直接開啓後續修複任務的特殊情況。
注意到江優的淡定,系統也不着急了,開始拍馬屁: ‘聽大佬的意思,您好像很熟悉這一類的任務了’
‘也不是很熟,只不過總結了很多前輩們的經驗。’江優很謙虛地表示她其實并不算大佬。
‘別騙人了,你不是大佬誰是大佬,咱們倆也算熟了,問句實話,你是不是故意隐瞞了等級和資料,你其實不是A級任務者,而是S級任務者吧’系統覺得自己已經徹底看穿了江優的僞裝。
當初他就是被江優‘萌新’A級任務者的資料給唬住了,才會掉以輕心,現在想想,能弄出這番動靜的大佬怎麽也不能是個剛剛升到A級的任務者吧。
‘所有任務者的資料都被主系統加密過,沒有人能篡改。’江優無奈搖頭, ‘我要是能突破主系統的防火牆,我還當什麽任務者。’
系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過腦子的話,不好意思地笑笑,可心中的問題沒得到解決,反而更加疑惑了。
‘難道你真是剛剛升級到A級的任務者花國的任務者都這麽卷了嗎’
‘我是A級不錯,但誰告訴你我是剛剛升到A級的任務者了’
系統懵了: ‘你才做過3個主角任務,不是剛剛升到A級嗎’
‘如果你去翻一翻花國分局建局時的公告,你就會發現,花國的任務分級體系和別的分局都不太一樣。’系統的反應逗笑了江優。
‘在花國分局,主角任務才是給‘萌新’任務者做的。’
‘啊’系統震驚,似乎從沒想到這種可能。
‘主角任務有世界意識庇護,變數少,危險性小,難道不是更适合新手任務者嗎’
‘好像是诶。’
乍一聽,系統發現好像就是江優說的這樣,但再仔細一想又好像哪裏不對。
‘不對啊,雖然主角任務危險性小,但是時間線長,任務也複雜啊,萬一出現問題,就有可能造成世界動蕩。’
複雜的任務要求會導致執行任務的時候一旦出現差錯,後續發展也會受到嚴重影響,任務評價就會斷崖式下跌。
沒有經驗的新手,一上來就做主角任務,很可能兢兢業業幹下來,一看任務完成率不及格,要是犯的錯太大,都有可能直接導致世界動蕩乃至崩潰。
就不像是配角和觀測任務,堅持到大結局很的少,多得是露一兩面就下線的,還有只活在主配角的回憶和對話裏的。
例如江優這次的緊急觀測任務,她完完全全沒在主線裏出現過,只活在森鷗外的回憶裏頭。
按照時間線,她的任務時間其實只有短短半年不到。
這樣的任務才适合新手快速積累經驗啊。
‘系統,你知道衍生世界是怎麽發展壯大的嗎’江優提問。
‘靠主線劇情構架世界觀,讓自動維護世界的規則清晰,以發展壯大世界線增強世界力量。’系統回答。
正是因此,主角任務才會如此重要。
‘對了,除此之外,世界還可以靠着相互融合吞噬,整合擴大彼此的世界線來發展壯大。’
‘你說的不錯。’江優說: ‘但世界線的發展,不一定要靠主線劇情或者世界之間的吞噬融合。’
主線固然重要,是衍生世界誕生的基石,可一旦衍生世界生成,就不是只能依靠主線劇情運轉的存在了。
世界內的一切生命都是真實的。
如果世界線全綁在主線劇情上,就會導致世界力量過于集中,一旦主線劇情出現問題,世界就會産生動蕩,乃至毀滅。
因此就有人提出,既然現實世界人的意識可以推動衍生世界的誕生,那衍生世界中生命的意識應該也能促進推動世界線的生成,并不是只能靠主線劇情。
在花國分局,主角任務都是交給新人去完成,這既是對新人的保護和考驗,也是在對這個說法進行驗證。
花國規定,無論什麽任務,任務者都必須從頭走到尾,過完屬于那個角色的一生。
除了緊急觀測任務,一個世界的任務者往往會有很多個,尤其是執行觀測任務前輩們,他們的時間線遠比主線時間自由多變。
而花國任務者之間還有個不成文規定,那就是除了主角任務以外,其他任務絕不按照主系統給出的任務方案照本宣科,在保證任務可以完成,主線劇情大致不變的前提下,玩得越花越好。
江優倚着手臂靠在車窗邊,想起了自己剛剛進入分局時的情景。
當時知道自己一個新人就要做主角任務,她也很激動興奮,覺得自己馬上要一路火花帶閃電,腳踹反派,拯救世界,走上人生巅峰了。然後就發現舔狗配角背地裏其實是研究你的科學大佬,被打臉的炮灰是利用你修煉的狠人,就連路邊的乞丐都有可能是借你的行動隐藏身份的特工……
有太多太多新人任務者在執行主角任務的時候,一頓操作猛如虎,看似在走主線劇情,實際全是在為前輩的任務做貢獻。主線劇情框架縫隙裏,到處填滿了新人被前輩們按在地上反複摩擦的呼救聲。
有的新人忍了過來,就成為了前輩,有的新人沒忍住,就從任務者隊伍中消失了。
還有人執行任務期間就爆發了,直接破罐破摔,想要毀掉主線劇情,和不做人的前輩同歸于盡。
結果主線劇情改變了,世界卻沒毀滅,産生的動蕩甚至都沒有觸發主系統的緊急觀測任務。
至此花國推出了新的理論。
世界線并不應該是主線劇情的延伸,而應該讓主線劇情成為世界線的延伸。從各個方面拓寬世界線,讓他們相互交織,由點成線,由線成面,才能讓世界脫離原本的作品發展壯大,成為一個真正獨立的世界。
只可惜這套理論,除了花國,很少有別的國家使用。
因為前期需要投入太多時間和精力了。
畢竟只是衍生世界,能花最少的成本維護,何必投入更多。
至于維護主世界穩定
主世界本來就穩定,一時半會兒又毀滅不了,怕什麽呢
這便是大多數國家的想法,他們将花國實驗出的這套理論放在一邊落灰,分局的任務者和系統也大多沒有機會,也沒有意識去深入了解。
系統就是這樣,在聽江優說之前,甚至都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說法,而現在他更關注江優的等級問題。
‘主角任務是給萌新,這麽說觀測任務才是你們那邊的高級任務。’系統回憶起江優完成過的觀測任務數量,驚訝出聲, ‘兩百多個高級任務,你竟然還是A級任務者’
要知道在主系統計算中,只有成功的任務才能計入任務總數,在霓虹分局,兩百多個高級任務,都可以做相當資深的S級任務者了。
江優聳肩: ‘沒辦法嘛,每個分局S級任務者是有數量限制的,前輩們都沒退休,我自然就上不去咯。’
系統突然矛盾了,因為他覺得江優既凡爾賽又可憐。
別的分局都是S級名額填不滿湊數的,就你家是名額不夠,實力強大的同時也導致內卷,她甚至只能熬到前輩退休才能上。
“江小姐,已經到您的住所了。”副駕駛的秘書小姐提醒江優。
車停在了一處花園別墅的前,這裏住的都是政要權貴,安保十分嚴密,可見霓虹官方對江優安全的重視。
當然要不是橫濱的形勢的确危險,他們也不至于費這個人力物力。
“江小姐,以後中村就是您的專屬司機,您有事可以随時叫他。”
下車前,秘書小姐介紹了司機,江優和對方交換了電話,方便以後聯系。
下車後秘書小姐一邊為江優介紹着周圍的鄰居和環境,一邊拿出別墅的鑰匙為這個別墅未來一段時間的主人開門。
伴随着厚重的實木大門被打開,古色古香的雅致布置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江優走進別墅,身邊助理的手機突然發出警報聲,吓得秘書小姐緊張地環顧四周。
助理關掉手機警報,大致掃了一圈別墅說: “別墅內部有監控器。”
秘書小姐一聽,冷汗都要從額角流下來了,在別墅外面無論按多少監控器,都可以說是為了保護對方安全,但在別墅內部裝監控,那就妥妥是監視了,二者性質可差遠了。
她趕緊解釋: “不好意思,應該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我立馬就聯系人過來拆除。”
江優看着明顯是特意研究設計過的,很有花國古韻,又不失現代便利的新裝修,并不打算為難秘書小姐,點頭同意了。
“我立馬就通知人過來拆除,不會耽誤您休息的。”
秘書小姐懷抱着十二萬分的歉意不停道歉,江優也不介意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拉着助理笑眯眯坐在沙發上,看着秘書小姐勉強保持着冷靜,跑到門口後才露出凝重的表情小聲打電話。
估計是在和昭顏彙報情況吧。
正如秘書小姐所說,拆除監控的人很快就到了,在江優的指揮下,把別墅內的監控拆了個一幹二淨。
拆掉書房裏的最後一個監控,秘書小姐終于松了一口氣,帶着人告辭了。
‘橫濱果然是橫濱啊。’
系統忍不住感嘆: ‘水還是這麽深。’
‘幸好你有反監控的手段。’
‘他們沒打算監控我。’江優搖頭, ‘這就是想要挑撥合作關系,故意惡心昭顏市長呢。’
花國的防監控系統很出名,背後的人不會不知道,但他們還是弄出了這一出,目的不過是為了引起她對昭顏的不滿。
她和昭顏都很清楚雙方的立場是要促成這次的合作,也都知道會有人從中作梗,但是一開始就出現這樣的簍子,也變相說明了昭顏的弱勢,不能提供一個良好的合作環境。
花國如今強勢,他們不敢危及交流人員的性命,也只能做一些小動作,來故意挑起她們的不滿了。
看來昭顏小姐這市長的位置實在是不好做,日後有的熬了,希望她能看開一些,穩住心态。
“小優,房間都收拾好了。”女助理對江優說。
“謝謝小葵。”江優抱住對方蹭了蹭,表達感謝。
這次交流,花國也怕自家人才出什麽意外,給每個人都配了名為助理,實際是保镖的随行人員。
也因為當年的事情,分給江優的就是當初的小葵。
兩人之前在靜閑町就關系不錯,也省去了磨合的時間,而小葵本名裏也有個葵字,江優依舊喊小葵,只不過用是的漢語讀音。
別墅裏的日常生活用品準備的非常充分,并不需要收拾,但身處異國他鄉,環境又不好,誰知道除了被拆掉的監控器,還會不會有別的什麽東西在暗處,小葵剛剛就是去檢查有沒有什麽別的東西。
小葵當年在靜閑町執行任務,對橫濱的情況也有一定解,她主動提交的,跟随江優來到橫濱的申請能通過,也是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
“一來就碰見這樣的架勢,之後工作上的為難不會少了。”
小葵揉了揉江優的頭,語氣裏透出擔心。
“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給什麽工作我都不挑。”江優倒是一點不為接下來會遇到的為難擔心,她拿出手機對小葵說: “之前答應了老師們和思湘,安頓之後給她們視頻通話的,小葵也一起吧。”
另一邊,在得知她準備的別墅裏有監控的時候,正在看文件的昭顏差點把手中的簽字筆給捏斷。
她知道會有人下絆子,但沒想到對方手會伸得這麽早,這麽長,還這麽惡心人。
別墅裏的監控器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這次的合作不可能順利進行。
幸好秘書告訴她江優應該沒有生氣,昭顏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但心依舊是懸在空中的。
事實證明,對方的手段的确不止于此。
看着手中文化廳下達的文件,昭顏才終于有了接到對方攻擊的實感。
随着花國各種節目的輸出,江優的創作實力有目共睹,她看得見,別人也看得見,為了阻止合作順利完成,右·派的人自然會想方設法下絆子。
尤其會針對江優接下來的工作。
本來按照昭顏的想法,是想讓江優自己決定是加入電視臺現有的節目當中,還是她自己再另立項目做制作人。
在看過江優的作品後,無論對方選擇怎麽做,昭顏都對江優有信心。
她覺得哪怕江優直接照搬自己之前的節目,搞一個霓虹版本,或者根據之前的影視作品拍個續作,質量如何不說,最起碼熱度是有的。
但現在文化廳那邊卻表示要加強對新項目的審批,舊項目的整改也必須提前報告,明顯是要卡時間,拖進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江優再有實力,也得有展示的渠道才行。
昭顏努力靜下心,撥通了一個電話。
·
Lupin酒吧
歐式複古風的酒吧裏不知道何時挂上了一副花國的書法,這混搭的風格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看一眼,有點怪。再看一眼,好像還挺別致……嗯,再看億眼。
書法下方的吧臺處,老板頂着客人們的目光,依舊淡定地擦着酒杯。
織田作之助坐在吧臺,也盯着這幅字看了很久,直到太宰的出現,才回過神來。
“晚上好,織田作。”太宰治照常點了一杯威士忌,做到了織田作之助的旁邊。
織田作之助點頭回應: “晚上好,太宰。”
照常打過招呼之後,他便恢複了安靜,并沒有問太宰治,為什麽他的這幅字會出現在酒吧的牆上。
但太宰治卻在喝完一杯威士忌之後軟趴趴地靠在了吧臺上,幽幽開口: “她回來了。”
作為老酒友,太宰治嘴裏的‘她’并不常見,除開港口黑手黨的那位尾崎幹部,以及一些只會出現一兩次的名字,唯一能對的上號的就只有寫出牆上那副字的人了。
于是織田作之助舉了舉酒杯說: “恭喜。”
雖然不知道對方之前去了哪裏,但太宰既然說對方回來了,那就說明以後會有見面的機會,在織田作之助的認知中,故人重逢應該是一件好事。
“一點都不值得恭喜。我之前打賭輸給了她,她走之前提出了一個要求,但我現在都沒有做到。”太宰治發出細碎的嗚咽。
“我才不要當小狗啊!”
織田作之助看着太宰,像是看到了一只不顧形象趴在地上打滾的黑貓。
“那你節哀”
不要怪織田作之助不會說話,畢竟大家都知道太宰治是算無遺策的港·黑幹部,看那些已經成為了歷史的敵對組織就知道他有多厲害,而這樣的人竟然也會有打賭輸了的時候。
對方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最起碼肯定是能克制住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心想,要不然太宰治不至于過了這麽些年,還在擔心和對方重逢後被翻舊帳。
不過這應該也算是感情好的一種表現吧。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個和太宰治并稱‘雙黑’的少年。
太宰治愛氣自己搭檔的事情全港·黑都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太宰治也會有害怕的人,應該會很開心。
頹喪一會兒後,太宰治開始瘋狂為自己開脫, “我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但中也那家夥太蠢了,完全被森先生洗腦,沒得救了。”
他當初可是想方設法要讓中原中也認清那些‘夥伴’的真面目,誰知道他這麽想不開,為了救剩下的小羊們,甘願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裏。
“還有芥川……”想起那個死心眼的少年,太宰治發出了更加絕望的嘆息。
他果然天生就不适合救人,那個救人的要求完全是在為難他。
或許那個被他放走的齋藤先生也能算是救人了
但當時她說的那麽清楚,說除了性命還要拯救靈魂,以她的性格絕不會放寬要求放他一馬的。
可是他本人就夠絕望的了,救人一命別人都覺得他是不是腦子突然有了問題,更不想花心思去拯救別人的靈魂。
太宰治看着牆上的那幅字,突然覺得從小被當作殺手培養,卻因為想要成為作家而立誓不再殺人的織田作之助才算是符合了期許的人。
如果他能救下這樣的織田作,想必她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吧。
但是織田作又不需要他來拯救,作為擁有‘天衣無縫’這樣預知異能力的前殺手,能威脅到織田作的安全的人不多,有這個能力的人也不會大老遠跑來殺一個港·黑底層人員。靈魂上,人家已經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了。
沒意思,還不如想想怎麽趁和她見面之前成功自殺吧,還能嫁禍給森先生。
原因就是他功高震主,森先生忌憚他,害怕他篡位,故意殺了他。
任旁邊的太宰治自言自語,織田作之助自在地喝着酒。
一時間氣氛竟莫名有些溫馨。
太宰治突然說: “老板打開收音機吧。”
或許是少了一個人,他今天總覺得有些太安靜了。
趁着老板調試收音機的時候,太宰治說: “安吾出差也有段時間了吧。”
“嗯,已經走了兩天了。”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呢”
聽說她馬上要參與霓虹這邊的節目了,恐怕安吾是趕不回來和他們一起看了。
也不知道她會做什麽樣的節目。
如果是舞蹈類節目就好了。
太宰治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而此時,收音機裏傳來一則新聞。
“特大消息,花國知名制作人江優小姐即将加入《兇宅大冒險》節目組,負責後續節目的制作……”
“噗!”太宰治一口酒噴了出來,因為震驚而被嗆到的他大聲咳嗽了起來。
家裏好幾個小孩,擁有豐富應對經驗的織田作之助連忙輕輕拍打太宰治的背幫他順氣。
“兇宅大冒險!”太宰治怎麽也沒想到答案會是這個。
“我知道這個節目,以前跟幸介他們一起看過。”織田作之助回憶了一下,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節目真的超級沒有意思,就是到兇宅裏錄像,全程都在故弄玄虛吓人,套路還都差不多,就是小孩子看多了都會覺得沒意思的那種。
織田作之助什麽都沒說,但太宰治已經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了答案。
雖然知道這次合作肯定會有波折,但沒想到對方一來就搞這麽大。
據太宰治解,江優之前做的節目幾乎全都是文化藝術類的,靈異類相關的東西不能說完全沒有接觸過,那是一點都不沾邊。
但既然公告都發出來了,就說明她是真的答應要做這個節目了。
太宰治突然想起了當年自己捉弄對方不成,反被卷的場景。
少女俏皮靈動的表情在腦海中浮現。
“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更讓人期待了呢。”太宰治忍不住笑了起來。
·
“我會盡快給你争取到別的項目,請你再等幾天。”
昭顏的聲音透過電話有些微的失真,但依舊能聽出話語裏的歉意。
雖然她在公公的扶持下,暫代了內藤家的家主位置,但家族內部依舊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并不是她的一言堂。
本來文化廳那邊就有意打壓,電視臺對于她想請江優這麽年輕的制作人也有異議,能做出的選擇實在是不多。
文化廳還故意挑了一個完全沒辦法發揮江優實力的題材。
而且靈異本來就屬于限制觀衆年齡的類型。
“聽起來很有意思啊。”江優一邊翻着手裏的資料,一邊和昭顏通着電話, “別的項目可以慢慢争取,既然有工作可以做,我也不挑。”
“你認真的”昭顏不敢置信地确認。
江優的回答很自信: “我是年輕人嘛,就喜歡挑戰新題材,而且我既然敢來橫濱,自然也不是輕易就會被難倒的人。”
這句話充滿着蓬勃的朝氣與鋒芒,奇異的安撫了昭顏的內心。
挂了電話,昭顏輕笑一聲,便給了文化廳那邊回複。
那邊本以為會被拒絕,聽對面答應下來要做那個節目,一時間很訝異。
到底礙于兩國合作,事情不能做的太絕,因此他們研究了江優以往的作品之後,才千挑萬選選出了一個避開她所有長處的類型。
而且還要求節目內容不能偏離主題,對節目資金撥款也有限制。
按照常理,越出名的人就越愛惜自己的名聲,不會輕易涉足自己不擅長的領域,以免翻車,尤其江優還是個女孩子,女性多多少少都會對靈異類的東西更加避諱一些。
他們就等着江優主動拒絕,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答應下來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們評價。
“聽說花國那邊很多人都不太信這些,估計是沒親眼見過。”有人提議: “不如給她弄點真的看看。”
其實霓虹除了異能力者之外,傳說中的除妖師和靈媒也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普通人只要看不見,就不會和那邊産生聯系,所以很多人不了解,也就當作不存在。
到時候把小女孩被吓哭的表情播出去,知道害怕,又丢了面子的她估計就沒臉繼續把節目做下去了。
“這麽做倒是可以,但是靈媒和除妖人要提前安排好,不能真的出事了。”
“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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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宅大冒險》這檔節目其實一直徘徊在停播的邊緣,節目組裏的人也一再削減,就差徹底解散。
原本的制作人導演早就不想幹了,所以一直在擺爛,現在一聽說有人來接手爛攤子,更是喜大普奔,完全沒有針對空降而來的江優的意思。
上午剛做完交接,下午就樂颠颠收拾收拾跑去度假了。
就剩下江優面對這個所有人加起來也湊不夠一只手的節目組,詢問他們這期的計劃。
憨厚的攝像大哥撓了撓頭說: “兇宅倒是聯系好了,但因為節目之前的主持人剛剛辭職,節目也錄不下去啊。”
“沒關系,我可以做主持人。”江優表示自己是熟練工, “那現在咱們就出發吧。”
“可現在是白天啊。”有人解釋: “我們節目一直都是晚上去拍攝的。”
“那有規定不可以白天去拍嗎”江優反問,節目組的人面面相觑。
好家夥,晚上去拍觀衆還嫌不夠刺激,沒有人看呢,白天不就更沒有人看了。
但是沒有人對此發表什麽意見,畢竟節目停不停播,有沒有人看和他們又沒啥直接責任,大家都想早一點收工,白天拍更好,省得熬夜了。
“那就走吧,等收工了,我請大家吃飯。”
江優大手一揮,就帶着節目組往約好的兇宅方向去了。
而等接到任務,晚上埋伏在兇宅附近的除妖師蹲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到任務裏說的節目組。
除妖師: “什麽情況這屋子有人打掃過了,怎麽這麽幹淨”
而文化廳那邊收到江優對于節目的整改要求後,那些人才知道她竟然大白天帶着節目組前往兇宅‘冒險’,這才導致他們安排的人撲了個空。
本來還以為是他們這邊有內應,讓對方提前得知了什麽消息呢,結果知道真相後,所有人都笑了起來,覺得之前他們是太高看對方了。
“果然是小姑娘,還是知道害怕的,她想白天拍就讓她白天拍,也不用派人去吓她了,等以後節目收視率出來,估計臉上就挂不住,要主動請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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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大樓
今天港口黑手黨的員工多多少少都察覺到了不同一般的氣氛。
尾崎大人,太宰大人,中原大人竟然深夜都沒有下班,和首領待在會議室裏不知道在讨論什麽。
大佬們深夜聚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樣的事情導致他們讨論這麽久,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關港·黑生死存亡的大事。
不過如果有人敢拼着腦袋不要往會議室裏瞅一眼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口中正在讨論港·黑存亡的大事的幾位,其實是在看一檔深夜節目。
時間倒退到一個小時前。
本來準備下班的尾崎紅葉遇到了太宰治,收到了一起看節目的邀請。
“她的節目今天晚上首播哦,要不要借會議室的投影儀一起看”
太宰治本來要和織田作一起看的,但是正好織田作今天休假,去陪孩子們了,安吾又出差去了,他只好準備自己找地方看,誰知道下班之前卻得知首領要開會,開完會之後還要處理緊急事務。
一來二去就快到節目播出的時間了。
一向讨厭加班的太宰治突然間就覺得自己一個人看節目很無聊,必須大家一起看才有意思。
于是就故意先邀請了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本來打算自己看這檔節目,不過現在的時間,即使立刻她回家也會錯過節目播出,倒不如直接看完了再回去,就順勢答應了太宰治邀請。
而中原中也則是被太宰治故意派出的人勾起了好奇心,過來看看紅葉大姐和太宰治在做什麽。
然後就被太宰治留下了。
“你難倒不想看看你最近喜歡的制作人來到霓虹後制作的第一期節目嗎”
“江小姐來霓虹了”中原中也有些激動。
相比只負責制定計劃的經常偷閑甚至翹班的太宰治,負責外出執行任務的中原中也忙起來的時候是真的腳不沾地,很多外界的消息自然無暇顧及。
尾崎紅葉先是驚訝地看了一眼他,随即又了然地笑了。
在別人眼中的中原中也是港後黑手黨令人聞風喪膽的重力使,但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擁有強大力量的中也其實還是個喜歡文學藝術,情感充沛的少年。
這樣的中也喜歡江優的節目很正常。
而且相比先認識了江優本人,因為關注她才去關注她作品的她和太宰,受到對方作品觸動而喜歡上她的中也才算是對方真正的粉絲吧。
當然,這并不代表她不欣賞江優的作品。
想要第一時間看到自己喜歡的制作人在霓虹制作的第一期節目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加入,在港·黑引起了怎樣的傳聞。
畢竟他們幾個都是港·黑的高層,這剛今天和首領開完會,處理完事情後不下班,反而聚在一起開小會,這樣的消息放在那個首領身上,都不會被輕易忽略過去。
于是森鷗外就找過來了。
他到的時候,節目片頭都要播了。
“森先生,來都來了,不如一起看啊。”
終于釣到了大魚的太宰治笑得非常燦爛。
和太宰治一起坐在會議室的中原中也站起來和他打招呼,然後也熱情地向他安利自己喜歡的制作人。
至于終于明白了太宰治小心思的尾崎紅葉則對森鷗外露出了調侃的笑容。
森鷗外明白,他要是這個時候走了,以後肯定會迎來更多明裏暗裏的紮心和嘲笑。
“好啊。”
男人笑意加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太宰治的邀請,來到會議室的主位坐下,饒有興致地問: “是什麽節目呢”
太宰治笑答: “靈異探險類節目。”
“诶”
森鷗外不驚訝,驚訝的是旁邊的中原中也。
畢竟在他印象裏,江優之前可從未接觸過這一類的節目。
“怎麽會這樣”中原中也不解。
“中也也覺得很驚訝吧,我之前還以為江小姐會做歌舞類型的節目呢,我超級期待她跳舞。”太宰治棒讀道: “畢竟她跳起舞很美,森先生你說是不是呀”
“太宰君說得對,江小姐的舞姿很美。”森鷗外回答得很坦然。
但太宰治知道,江優做靈異類節目這件事了解她的人都會感到驚訝,森鷗外卻表現得一臉淡定,肯定是之前已經了解過了。
私底下沒少看江優的表演吧。
“以江小姐的實力做什麽節目都會好看,但為什麽是深夜檔以她過往的資歷,即使初來乍到上不了黃金時間,也不應該是深夜節目吧難道是題材限制的問題”
中原中也的話讓在場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才是正經粉絲會思考的東西。
“啊,節目開始了。”中原中也并沒有糾結太久,一注意到節目開始,就立馬看向屏幕。
他的行為讓他們這群只顧着陰陽怪氣的假粉忽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羞愧。
太宰治不再撩撥森鷗外的神經,尾崎紅葉也不再看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屏幕之上。
因為沒看過這檔節目之前的內容,所以他們只能根據節目名字大致猜測節目風格。
片頭開始,純白的背景下《兇宅大冒險》幾個破舊的紅色木塊字浮現,猛地一看的确有種淡淡的靈異恐怖的感覺。
但随着一陣寒風卷着葉子吹過,直接把歪七扭八的字吹了個零零散散,叮鈴桄榔全都砸到了地上。
嗯,這下子恐怖的感覺沒有了,只剩下一種略帶滑稽的凄涼。
然後就蹦出了幾只毛絨絨的小兔子。
兔子們都帶着安全帽,有的拿着圖紙,有的提着工具箱,有的掂着油漆桶,全都嘿咻嘿咻地喊着口號,一溜小跑出現在屏幕前方。
拿着圖紙的小兔子先在屏幕前對着觀衆鞠躬致歉,之後就指揮着別的小兔子叮叮咣咣一頓錘,把字給重新拼好了。
再然後小兔子們又提起油漆桶舉起刷子,把紅色掉漆的木塊字給塗成了黑色。
他們不僅把字給塗了,還把白色的背景給粉刷成了藍天白雲綠草地的圖案。
最後拿着圖紙的兔子滿意地點了點頭,收起圖紙夾在胳膊下面,哼着歌帶着小兔子們離開了現場。
其中有一只偷偷摸摸留在最後,趁其他兔子不注意,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只彩色小風車,悄咪咪插在了《兇宅大冒險》這個标題的兇字上。
随着輕柔的風聲吹過,背景中的白雲開始在藍天中飄動,而彩色的小風車伴随着小兔子們遠去的歌聲轉了起來。
看完了片頭,所有人忽然就摸不準這個節目的風格了。
不是說好的靈異冒險類節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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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中所有的國際關系,國家勢力争鬥,國與國的合作聯系全都是作者杜撰,千萬不要考究啊OZ2.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出自電影《讓子彈飛》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源自《史記》
《公務員法》規定公務員不得從事或者參與營利性活動,不得在企業或者其他營利性組織中兼任職務。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出自陸游《老學庵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