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蔚藍貓眼05

蔚藍貓眼05

休假結束後，萩原研二就回到了爆。炸物處理班工作。他們這樣的地方整體上雖然沒有搜查一課那樣忙，但是壓力卻會更大，而且真的發生什麽事的話，忙得沒空喝水也并不是誇張。

也就是說，工作時候的他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面面俱到地保護小涼的安全，意外很可能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突然發生。

雖然他在小涼脖子上的項鏈裏裝了發訊器可以随時知道她的位置，起居室也裝了監控可以在她發生意外的時候盡快發現，但是哪怕是在家裏，也還有衛生間、卧室這樣的死角位置。

所以第一天要回去上班的時候他其實是有點焦慮的。光是教清水涼怎麽用微波爐熱午飯，他就教了三遍，最後依然不是很放心，“算了，小孩子用這些家電還是太危險了，不然我還是中午回來一趟好了……開車快點的話來回應該用不了半個小時。”

“萩。”小小人制止了他的喃喃自語，用對她來說異常流暢的語速說：“我不是笨蛋。”

萩原研二最終放棄了這個并不現實的提案。

“每隔一小時，小涼就給我發信息報個平安吧。”

萩原研二給清水涼買了一部手機，裏面存了他的電話號碼。

“我知道了。”黑發小女孩乖巧地點點頭，“我會的。”

得到了對方的保證，萩原研二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家。

這幾天，小涼也确實非常聽話地每隔一小時就向他彙報自己的狀态，包括中午的午飯有沒有吃完、合不合她的口味這樣的事也會說。

萩原研二會根據她的反饋調整第二天的餐點。

哪怕有時候忙起來沒辦法及時看到她的消息，等到工作結束，萩原研二也會按照順序将信息從頭到尾翻一遍，這樣就能大概知道她這一天都幹了什麽。

這天早上萩原研二來到警視廳，習慣性地先看了眼監控的畫面。

粉雕玉琢的黑發女孩抱着腿坐在沙發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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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這個時候她應該在打游戲或者睡回籠覺才對。是厭倦了嗎？

萩原研二覺得送孩子去上小學的事情該提上日程了。

然後他就因為接到了緊急拆。彈任務一整天都沒有時間再翻看手機。

等到将防。爆衣放回裝備室，終于有空喘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萩原研二拿起手機翻看了下，竟然沒有看到小涼的訊息。

他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眉心蹙起，先是看了眼發訊器的位置，确認對方還在家中沒有亂跑，又看了看和小涼身上的健康監測手環相連的數據記錄。

體溫很正常，沒有生命危險。心率有點低，似乎是在睡覺。

萩原研二正要翻出監控畫面時，肩膀被好友松田陣平拍了拍。

他的手指一晃，将手機鎖屏。

雖然他知道自己做這樣的事是有原因的，但是如果被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幼馴染發現的話，确實會不太好解釋。

“萩，你最近有些不對勁。”松田陣平湊近了一些，目光掃過他的手機，“看手機的頻率也太高了。”

萩原研二沒想過自己的異樣能瞞過好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都太過了解。

而且這次因為他提前解決了那個炸。彈犯，松田陣平也就沒有被調去搜查一課。

兩人每天的行動都在一處，這麽近的距離就算想隐瞞什麽也不可能。

“其他人都猜測你是戀愛了。”松田陣平看着他的目光帶上了審視和幾分質問。

萩原研二的表情奇怪地扭曲了下，他馬上否認：“絕對沒有！”

看着松田陣平那絕對稱不上是相信了的表情，萩原研二嘆了口氣，解釋道：“硬要說的話，只是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小妹妹最近借住在我的公寓，因為她是那種很容易遇到危險的體質，我不得不多關照一些。”

“……小妹妹，”松田陣平沉默了下，一只手落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沉重地拍了拍，表情萬分嚴肅，“萩，你可不要違法犯罪，我不想親自把你抓進去。”

“……你說到哪裏去了。”

雖然萩原研二再三保證事情一切正常，不過松田陣平還是堅持要去他的公寓親自看一眼。

以兩人的關系，他們經常互相到對方的公寓作客，萩原研二确實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他很擔心小涼是不是在家裏出了什麽事才會一整天沒有發消息，也就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好友拉扯。

更何況小涼這件事是瞞不下去的。他也需要好友的幫助解決一些問題，好讓這孩子盡快過上正常的生活。

抱着這樣的想法，萩原研二帶着松田陣平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把鑰匙交給松田陣平開門的時候，萩原研二還是忍不住決定再打開監控畫面看一眼。

……假如真的發生了一些意外，提前做一些心理準備，他可能才不會當場崩潰。

他深吸一口氣，腦海裏先一步設想出很多種可能會看到的畫面，然後才趁着松田陣平嘀咕着“怎麽多裝了一把鎖？”，沒空關注他這邊的時候打開了手機。

萩原研二的大腦空白了幾秒。

啪——

松田陣平被身後的聲音驚了一下，“萩，你的手機怎麽掉了……你沒事吧，臉色忽然好差。”

萩原研二：“……小陣平，你今天要不還是先回去吧……”

“哈？”

“真的，因為發生了一些我沒辦法理解的事情……”

松田陣平：“？”

他這麽說反而讓松田陣平好奇心更加旺盛，但是他正要推門進去，就被好友向後拽了一把，随後公寓門在眼前關上。

松田陣平：“？？？”

叛逆了。

他今天一定要看到裏面到底藏着什麽。

于是他再次打開公寓門的鎖走了進去，走過玄關就是起居室。

“你到底在搞什……”抱怨的話梗在喉頭，看到了起居室的景象的松田陣平目瞪口呆地頓住腳步，下意識接了句，“抱歉，我确實不該進來，那我先走？”

萩原研二公寓的起居室并不算特別大，所以只擺了一張兩人座的長沙發。

現在那張長沙發上正蜷縮着一個黑發女人，雖然從松田陣平的角度無法看清她的全臉，但只從露出的那部分五官也能看出絕對是個非常漂亮的大美人。

而這位大美人此刻披着剛從萩原研二身上脫下來的外套，從對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修長的雙腿來看，很難不懷疑她裏面到底穿沒穿衣服。

松田陣平能看出來他的好友已經盡量用自己的衣服包住她足夠多的皮膚了。

并且他難得能看到那張面對女性總是游刃有餘的臉上露出一絲窘迫的薄紅。

兩人的動靜似乎吵醒了沙發上睡着的女人。她揉了揉眼，朝萩原研二張開手臂。

而黑發男人下意識回應了她，把她抱在懷裏，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完蛋，已經成習慣了。

萩原研二頭痛得要命。因為平常小小涼也經常打游戲打累了直接在沙發上睡着，他回來的時候就會把她抱回卧室的床上。

所以兩人都習慣了這個動作——她張開手臂，他就會抱起她。

松田陣平神色複雜：“我還是先出去吧，你處理好這邊的事再說。”

不管怎麽說，好友暫時給他留下了空間還是讓萩原研二先松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這個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大人的清水涼似乎也清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

“萩，歡迎回來。”

她揉了揉眼睛，試圖坐起來。身上蓋着的外套随着她的動作下滑，萩原研二眼疾手快地幫她按住衣服，同時別開視線，嗓音微微低啞了些許，“……小涼，你先去卧室換件衣服吧。”

他的餘光注意到黑發女性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

那身破得幾乎成了布片的女童衣服對于成人的體型來說委實過小了……尤其是胸口的部分。

“嗯，我去換。”

和他的窘迫比起來，清水涼的反應非常淡定。

或許是因為話少的緣故，這個世界的小涼表情也很少——她那張風格清冷的臉一旦話少就會顯得有些生人勿近。

然而在這樣的場景下，這種生人勿近……也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清水涼去卧室換衣服的時候，萩原研二決定先去應付一下好友松田陣平。困難要先從簡單的開始解決。

看到他從公寓裏出來，松田陣平把他剛剛掉在地上的手機遞給他。

“妹妹？”他用不久前萩原研二自己的話質疑道。

萩原研二：“……”

他如果說今天早上走的時候真的還是妹妹會有人信嗎？

“真是的，”松田陣平很是不滿，“別人也就算了，為什麽連我也要瞞着……你到底什麽時候有的女朋友？”

“對不起……”萩原研二先道了句歉，随後解釋道：“不過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準确地說，只是我單方面喜歡她。”

而她甚至曾經是你的未婚妻。

“等等，你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那她那種樣子出現在你的公寓，萩，你不會真的犯法了吧？”

“……不是，那只是意外。”

“算了，沒犯法就好。”松田陣平也不覺得萩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而且看剛剛那個女人非常自然地尋求萩擁抱的樣子也不像是不喜歡他。

“我先走了，明天你再好好跟我解釋一下這件事。”不想打擾小情侶獨處，松田陣平很識趣地要告辭，邁了兩級臺階，他又頓住腳，朝上看向萩原研二。

“萩……你知道要采取措施吧？”

萩原研二：“……真的不是那種關系。”

“嗯嗯，”松田陣平敷衍地點點頭，“只要別犯法，随便你。”

萩原研二放棄了解釋，等好友消失在樓梯轉角，他回到房間裏。

……目光只要掃過沙發，腦海裏就會自動浮現出黑發女人半。裸着躺在那裏的場景。

冷靜。

話說，小涼為什麽會突然變成大人？難道說她本來就是大人，之前只是意外變成了孩子？

這樣倒是能解釋之前的小小涼身上那種有時候會很明顯地透出的過于成熟的違和感。

……他那個時候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太希望她快點長大所以有了妄想症。

所以說不是他有病。

放下心來的萩原研二聽到卧室的門響了下，他下意識看過去，又是呼吸一滞。

……他怎麽忘了，卧室裏的女性衣服只有小孩子的那種，現在的清水涼當然不能穿，所以可供選擇的就只剩下了他的那些。

而他的衣服挑挑揀揀之後适合她的也不多。

所以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她穿了他之前穿過的那件白襯衣。

對他來說剛好的襯衣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剛剛好能遮住大腿。根。

拜優秀的頭腦和良好的視力所賜，萩原研二清晰地意識到一件事。

……她裏面什麽都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