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不準去!】
身體的行動遠快于思緒,時玥回過神時,這條信息已經顯示送達。心跳有些快,她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繁星點點。
地球另一頭,陽光明媚的白天,冷煙彌拿着手機停下腳步。
“煙彌姐姐”舒青溪回頭發出疑問, “怎麽了”
她指向不遠處的紅牆建築: “再穿過一條街就到我住的地方了,能看到那個拱形的窗戶嗎”
冷煙彌下意識道: “抱歉,我不能……”
話完沒說還,她自己愣怔住——她為什麽要如此聽從時玥的話,明明“不準去”這個要求聽起來霸道又無理。
“什麽”舒青溪瞪大眼睛。
冷煙彌低下頭回複: 【為什麽】
時玥握着手機,早已經想好說辭。
【你為什麽要去看別的貓皮球會吃醋。】
冷煙彌: 【皮球寄養在爺爺那裏,它不知道。】
時玥眯起眼,冷笑一聲: 【我會去告狀。】
冷煙彌: 【……】
舒青溪見她一直盯着手機,有些掃興詢問: “是工作上的事”她嘆了一口氣: “你明天就要離開G國,就這一點空閑他們也不願意讓你清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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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煙彌有些尴尬。
她很少說謊,開口時有些磕絆: “最近……有些忙。”
舒青溪連忙抱住她的手臂: “煙彌姐姐,都走到這裏了,你不會真打算抛下我吧”
冷煙彌皺起眉,後撤一步,同時将自己的手從她懷裏抽出來: “舒小姐。”
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 “我說過,請注意保持我們之間的正常社交距離。”
“……”舒青溪臉色隐隐發青,哀怨道, “我還以為憑我們的關系,這些互動都是在允許範圍內的。”
“我們是什麽關系”冷煙彌冷漠反問, “很感謝你在拍賣會提出的建議,我會讓我的秘書聯系你支付相應的咨詢費用。”
舒青溪皺起鼻子: “你又說這些,我都說不用了!”
冷煙彌随即轉身: “抱歉,我臨時有事,無法前往拜訪。”
她低頭給司機發去消息,讓對方到附近地标建築附近接她,同時看向舒青溪正式道別: “我得先走了,再見。”
舒青溪抓住最後的機會攔在她面前: “等等,等等!”
她吸了吸鼻子: “煙彌姐姐,我家貓真的會後空翻……這次你去不了,我們可以約以後的時間呀。”
冷煙彌雙唇微抿,是真有些不舍得。
但她還是很理智婉拒: “我後面要視察其他産業,沒有閑暇再來。”
舒青溪眼睛很亮: “其實我準備回國發展,我爺爺他們都說祖國如今繁榮,回國比留在其他地方要好。等你結束出差,我們不就能在國內重逢”
冷煙彌: “國內也忙。”
“……”舒青溪委婉道, “煙彌姐姐,你不覺得工作占用你太多時間了嗎有時候,你也得為你的個人生活考慮吧
“你這樣獨自奔波,都沒想過找個伴侶什麽的嗎……”
冷煙彌愣怔一下,附和道: “你說得對。”
舒青溪還以為她聽懂自己暗示: “所以……”
“所以你可以拍視頻發給我嗎你家貓的。”不等她說完,冷煙彌詢問。
舒青溪忍着沒繼續表白心意,點點頭拿出手機: “那我們加個好友。”
兩人交換過聯系方式,冷煙彌也順利登上轎車離開。
剛和舒青溪分別,她就将人抛到腦後,開始察看未讀消息——她消失的這會兒功夫,時玥已經發過來好幾條追問。
【小姑姑,我真的會去告狀!】
【皮球要知道你是這種三心二意的人,它能哭三天!】
【小姑姑你去了】
【會後空翻的貓到底有什麽好看】
【你多大一個人,還不懂別人背後的小心思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跟人家舒小姐共處一室!】
【……】
冷煙彌不解: 【什麽背後的小心思】
時玥原本已經躺在床上放空,聽到消息提示音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你在哪】
冷煙彌: 【車上,準備回酒店。】
時玥失神兩秒,又問: 【看完了】
冷煙彌仰頭揉揉鼻梁: 【你不是說不準去】
時玥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感覺心尖尖上有什麽東西被撩動。
她确認道: 【我說不準去,你就真沒去】
冷煙彌: 【……有問題嗎】
她覺得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對面小姑娘變得有些反常,明明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現在卻反過來質疑她的行動力。
明明只是簡單四個字,時玥卻感覺自己被釣成翹嘴。
為了平複心跳,她得寸進尺,提了個肯定不會被滿足的假設: 【我會有疑問不是很正常嗎那我要你現在回來,你也會回來嗎】
冷煙彌: 【等一下。】
她關閉聊天框,打了通電話給助理。
時玥盯着屏幕看了一會,長舒一口氣熄滅手機。
這段時間裏,她和冷煙彌的聊天經常結束得猝不及防,因為兩人都忙,冷不丁就會有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打斷交流。
時玥已經習慣,見冷煙彌十來分鐘沒有回複,便以為對方開始處理工作。
可她心中有些不安,在聊天界面停留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又發去兩句話,全當上一層保險。
【會後空翻的貓咪有什麽好看的我也會後空翻。】
【你別去她家,等你回來我翻給你看啊。】
看到消息送達,她松了一口氣,終于放松下來,放下手機開始處理其他事情。
這時候的時玥還不知道,她後面要為這兩句口嗨付出什麽代價。
隔天醒來後,時玥花了一早上清理公寓。到了下午,她便拿着手機奔赴附近超市進行大采購,補充忙碌時家裏消耗的各種物資。
回來時路過小區旁邊一間小花店,店主是個滿頭白發卻依舊優雅整潔的老奶奶。老奶奶和她打招呼,笑起來時臉上每一根皺紋都顯得和藹可親。
時玥湊過去和她閑聊,被店裏一大束藍白色玫瑰吸引住目光。
可能因為思念日重,明明兩者沒什麽直接關聯,她看着玫瑰花,卻想起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冷煙彌——同樣美豔奪目,又同樣高冷淡漠,對什麽都不太在乎。
老奶奶取了幾枝要送她,被時玥婉拒。
她笑着道: “我買一束,家裏剛好有個花瓶可以養着。”
“行。”老奶奶樂呵呵, “多看看花,心情會變好。”
她行動慢悠悠,手法卻很溫柔,特意為時玥挑選了十九支花型最好的玫瑰,用油皮紙仔細包裝好。
時玥拿到手上的時候,都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好漂亮。”
老奶奶眯着眼睛看她,開口道: “明明小姑娘你比這束花漂亮多了。”
誰能不愛聽好聽話呢
時玥笑得眯起眼睛: “謝謝奶奶。”
新買的花束加上之前在超市采購的物資沉沉壓在時玥身上,讓她行動都有些不方便。但她心情很好,只把東西當作甜蜜負擔,腳步輕快往家裏趕。
搭乘電梯時,她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播放起悅耳的來電鈴聲。
時玥雙手都拿着東西,她盯着電梯屏幕上飛速上升的樓層數字,想着近來沒什麽急事,等回家把東西都放下再察看就行。
果然,鈴聲響了一會兒自行挂斷,她也剛好抵達自己公寓所在的樓層。
走出電梯後,時玥的視野被手中花束遮擋,但她隐約看到自家門前站着一個人——即使只是簡單一瞥,她也能确定對方比自己來得高大。
想不出最近有什麽人會沒有預約上門拜訪,時玥謹慎停住腳步。
恰在這時,門前那人聽到聲音,也朝她這邊看來。
确認目标後,她徑直朝時玥走來。
時玥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便感覺手中玫瑰被人抽走,下一刻,她懷中沉甸甸的超市物資也被人接了過去。
視野終于恢複,她下意識擡眸,越過層層疊疊馥郁芬芳的藍白色玫瑰花瓣,撞進冷煙彌淺棕色的清澈瞳孔中。
某一刻,玫瑰花香霸道鑽進她口鼻,時玥感覺自己肯定是生出某種幻覺——在绮麗的幻境中,人們會看到自己最思念的那個人。
于是,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冷煙彌傾身靠近,盛夏時節,即使距離拉近也能讓人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熱意。時玥感覺自己被點燃,有失控的汗水從她頸後滑落,穿過後背和腰肢,濡濕在隐秘處。
喉嚨幹渴得吓人,她無法抑制吞咽。
“怎麽”冷煙彌看着她,睫毛随着眨眼的頻率一下一下刮過人心尖。
“不認人了”
“呼——嗬——”時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變得粗重,熱浪混雜着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空氣中發酵。
冷煙彌低頭端詳玫瑰花,不太滿意藍白素雅,又嫌棄花香味太重,微蹙着眉将花挪開。
時玥向前一步,第一時間占據空出來的位置,擠進冷煙彌懷中。
冷煙彌愣怔一下,剛低下頭,便迎上她主動獻上的唇瓣: “唔——”
四片柔軟接觸的瞬間,腦海中只剩下空白,但很快,潮濕的熱意帶着紅光席卷一切,她眼裏再容不下其他,專心應付起懷中急切的小獸。
這次親吻很不一樣。
時玥太急切了,雖然之前親密的次數也不算多,但冷煙彌從未感受過她如此的熱情。她含吮她的下唇,甚至主動叩開她的貝齒,與她的舌尖纏綿。一開始,冷煙彌一手抱着東西,一手拿着花束,胸前還挂着時玥這個實打實一百斤的人,根本無力招架,透明的涎液從她嘴角滑落,部分被時玥重新卷回吞入腹中,另一部分則直接滑落到她的脖頸。
等她回過神,重新占據主動,拎花的手便直接扣上時玥後頸,迫使想借機透口氣的小姑娘重新和自己親密無間。
“唔。”時玥架在她肩上的手臂一緊,雙腿軟得差點站不住。
恍惚中,她感覺有玫瑰花瓣蹭過脖頸和臉頰,後頸/腺/體的位置被冷煙彌精準揉捏,肌膚微微發癢,馥郁的花香味中混入絲絲清甜的柑橘香。
等到她真的堅持不住即将窒息時,冷煙彌才終于放過她。
随着新鮮空氣的重新回歸,時玥大口大口喘着氣,後背已經汗濕,夏天薄薄的衣服緊貼在身上,粘膩卻并不難受。
冷煙彌循着柑橘香找到後頸那處敏感的肌膚,輕輕舔舐。
這一下,時玥渾身像被電流竄過,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徹底軟倒在冷煙彌懷中。
“小姑姑……別……”
冷煙彌擡起頭,那雙被欲望侵染的目光發出無聲的質問——
不是你先開始的嗎
時玥勉強找回理智,指着不遠處的公寓大門: “先回去。”
“嗯。”冷煙彌扶着她的腰幫她站直,随後非常紳士退後兩步,讓出可供她上前開門的過道。
要不是她臉上潮紅仍未褪盡,淩亂的領口也根本無暇整理,時玥大概會以為沉溺在這場相逢歡愉中的只有她自己。
她輕咳兩聲,避開對方滾燙的視線,上前将門打開,同時邀請: “小姑姑,進來。”
等兩人進屋,時玥後知後覺慶幸起自己早上剛做過衛生——之前她忙碌的時候,屋裏到處都能看到她亂丢的設計廢稿,那種場景要是被冷煙彌看到,她怕是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冷煙彌表現得非常輕松,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她走到廚房将東西放下,又找到桌上的空花瓶,灌了半瓶水将剛才有些碰歪的玫瑰花仔細裝進去。有了水分的滋潤,藍白色的花瓣盈盈開放,嬌嫩欲滴。
時玥平複好心跳,切了盤水果端到客廳。
她看着椅子上的冷煙彌,這時候有空仔細打量對方,才看清對方身上風塵仆仆。想起昨天晚上自己随口提出的那句任性玩笑,又看着眼前美夢成真的場景,她心尖居然有些泛酸。
她不敢坐下,生怕自己動作幅度太大,美夢便會被驚醒。
“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到。”冷煙彌擡眸看她。
即使心中已經知道答案,時玥還是勾起唇角,忍不住确認: “不是說很忙嗎怎麽突然就飛回來了”
冷煙彌微微眯起眼睛: “你又明知故問。”
她伸手去捏時玥頰邊軟肉,上位者的氣質不經意間又流露出來,開口教訓道: “學壞了。”
時玥竟樂得被訓斥,準确來說,此時此刻冷煙彌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哪怕只是她最平常不過的吞吐氣息,對她而言都彌足珍貴。
她一雙眼睛亮晶晶,挨近冷煙彌問: “為什麽要聽我的話”
冷煙彌: “……”
她別開臉,低垂着眉眼,好像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時玥更加緊逼,索性傾身将她鎖在木椅和自己雙臂之間。
她又喊: “小姑姑。”等冷煙彌重新看向她,便再次詢問: “嗯為什麽要聽我的話”
冷煙彌目光落到她鮮紅的唇瓣,回憶起剛才親密時那溫軟的觸感。
她微張開嘴,反問: “你不知道”
時玥一跨腿,整個人霸道跨坐到她身上。
她摟着冷煙彌的脖頸: “我想聽你說。”
冷煙彌掐住她的腰肢,既不主動也不推拒,只臉上還維持着沉穩。大拇指隔着一層薄薄布料摩挲掌下細膩的肌膚,她又開始教訓人: “膽子變大了。”
時玥忍不住笑。
她轉身拿起一瓣柑橘叼在唇上,用橘瓣去蹭冷煙彌雙唇。可等冷煙彌開口想要搶奪,她又靈活地後仰躲開,狡黠看對方撲空後羞惱的模樣。
室內有空調,呼呼的涼風讓兩人不至于像剛才在門外那樣,稍一肌膚相貼就汗流浃背。
但時玥卻感覺彼此間的溫度沒有絲毫降低。
她咬破橘瓣,讓清甜的汁水充盈口腔,在甜意到達頂點的那一瞬,将橘瓣連同口舌一起獻上,被冷煙彌含入口中。
兩人先是争搶着橘肉和汁水,可到後來,果實被吞吃下腹,糾纏不舍的便只剩下彼此。
一直到氣喘籲籲,時玥才攬冷煙彌在胸前。痛意襲來,她低頭,看到左邊鎖骨出現一圈淡淡的咬痕。
時玥可憐兮兮看着冷煙彌。
罪魁禍首卻很滿意,她伸手輕撫咬痕,像在欣賞自己某個傑作。
“被寵壞了。”
時玥有些迷糊: “嗯”
冷煙彌擡頭仰望她,氣勢卻不因身處下位而有絲毫減弱: “現在這樣,是你自願,還是為了無憂無慮的生活妥協”
時玥愣怔瞬間,随即抑制不住笑起來,笑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她眯着眼睛努力抱住冷煙彌穩住身形,停下時反問: “小姑姑不是說自己不在意嗎”
話音一落,冷煙彌又往她鎖骨啃了一口,精準落在剛才咬痕之上。
時玥其實忍得住,她一邊按着冷煙彌發頂,一邊發出哼哼唧唧的痛哼控訴。
等冷煙彌松口,她便問: “所以小姑姑之前一聲不吭出國出差,是在報複我那天晚上沒有回應你,對不對”
冷煙彌沒說話,輕吻那圈牙印。
“那句‘晚安’是個意外。我想跟你解釋的時候,你已經關機了。”時玥忍着身體上的顫抖開口, “再然後,小姑姑就不見了。”
冷煙彌立刻擡起頭,目光灼灼: “那你現在解釋。”
“你想要什麽解釋”時玥捧着她的臉, “你說你不在意,我難道就可以閉上眼睛什麽都不管嗎”
她很認真地說: “我在意,我在意你能不能分清,我在意未來的每個日子我們處于什麽位置,用什麽樣的身份對話……和親密。”
時隔一個多月,冷煙彌終于等到那天夜裏的真實答複。
她失言片刻,嘆口氣,又伸手去捏時玥臉頰: “這是你一個小孩應該想的事情嗎”
“我在你眼裏是小孩嗎”時玥彎着眼睛,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你會和小孩做這種事情嗎”
冷煙彌呼吸驀地變粗重,按着她手臂: “別鬧。”
時玥依偎進她懷中,意外又聞到一股淡淡茶香。
她眨眨眼,循着味道嗅到冷煙彌頸後。
冷煙彌突然像被刺激一樣,猛地将她推開。
時玥有些迷茫: “嗯怎麽了”
冷煙彌捂着後頸,紅着臉搖頭: “沒事。”
時玥抓住她的手,剛想說什麽,冷煙彌已經站起身。因為她的動作,時玥也不得不從她腿上下來,重新站到地上。
“你不是說你也會後空翻嗎”冷煙彌轉移開話題, “我特意為了這個趕回來的,時間不多,你可以開始表演了。”
“啊”時玥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
她第一反應是蒙混過關,抱着冷煙彌開始撒嬌: “小姑姑,我,我開玩笑的。”
“開玩笑”冷煙彌挑眉。
她抓住時玥手腕以防人逃跑: “我聽了你的話直接飛回來,你用一句玩笑就準備把我打發掉”
時玥眼睛亂飄,根本不敢看她: “對不起……”
冷煙彌: “想過要怎麽對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嗎”
“嗯”時玥聽出她言外之意,眨着眼睛問, “小姑姑想要我怎麽負責”
冷煙彌也不拖沓,直接說出自己的打算: “跟我回去。”
“啊”時玥這下真的有些困惑, “回去哪裏”
“歐洲。”冷煙彌開口, “我的工作行程還有一個多月才能結束,晚上7點的飛機要趕回去。
“你收拾一下東西,陪我飛F國。”
時玥一顆心跳得厲害。
她知道冷煙彌行程很趕,這次飛回來可能馬上又要離開。但她沒想到對方居然安排到這一步——冷煙彌這一趟回來并不是單純為了見個面,而是掐着時間要把她接走。F國免簽,她只要拿上護照就可以跟冷煙彌上飛機。
可這種說走就走的決定實在太大膽了,異國他鄉,人生地不熟,語言也完全無法交流,要她就這樣把全身心都依靠在冷煙彌身上,任由對方決定自己的生死來去嗎
冷煙彌耐心等待她反應。
但即使冷靜如她也害怕被拒絕,握着時玥的手根本不敢用力: “你想好了……”
“去!”時玥出聲,打斷她的詢問。
她眼神中藏着躍動的火光,整個人振奮得像要奔赴一場未知的奇幻冒險。
冷煙彌的擔憂也在這瞬間一掃而光,她彎起唇角,眉目間的喜悅比窗外的夏日還要明媚。
兩人都不是拖拉的人,當天下午就在公寓收拾好東西,晚上7點,兩人準時做上頭等艙。
飛機飛離地面,燈光通明的城市在時玥眼中漸漸縮小,最後凝聚成一整條炫彩的銀河。她回過頭,看到躺在座位上的冷煙彌正側眼看她。
時玥勾唇,牽住她伸來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落地時已經是隔天傍晚,助理早就在機場等候,接上兩人後直接開車返回酒店。
時玥聽他們用外文跟酒店前臺交流,心裏還有些忐忑,等到上樓發現自己和冷煙彌住兩間房,心裏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但她偏要逗弄人, “啧”一聲故意道: “我還以為能住在一起呢。”
冷煙彌不說話,沉默着伸手去搶她背上的雙肩包。
時玥連忙靠上走廊牆壁,死死護住自己的小包,同時開口告饒: “小姑姑,我錯了!不住一起,不住!”
冷煙彌瞥了她一眼,伸手将房卡遞給她。
坐了一天飛機,夜裏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各自回房間休息。
冷煙彌躺在床上。
三天做了兩趟長途飛機,說不疲累是不可能的。明天早上還有工作安排,按理來說她應該早點閉上眼睛休息。
但她的精神狀态卻有些莫名亢奮。
隔着一道牆壁,時玥就躺在她旁邊的房間,兩個人的距離從未如此接近過。
可惜,不知道是酒店隔音效果太好,還是時玥已經整理好東西睡下,她凝神聽了許久,都沒聽到對面傳來什麽響動。
冷煙彌睜眼盯着天花板發了一小會兒呆,拿出手機開始操作起來。
幾分鐘後,她編輯好一條朋友圈。
【異國的風景從未如此令人心安。】
附圖是她拍攝的酒店窗外的景色,她故意調整角度,将時玥那邊的陽臺一角也拍了進去。只要有心人能看到,一定會知道她的言外之意。
發送完後,她便捧着手機靜靜等待魚兒上鈎。
可循着味道找來的卻不是她期待的獵物。
冷冥川第一個在下面留言: 【小姑哇真的是你啊我還确認半天,你居然會發跟皮球無關的朋友圈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冷煙彌: 【……】
冷冥川沒察覺到不對勁,繼續煞風景: 【我也好想跟你一樣去歐洲玩哦,但最近公司事情太多,設計大賽馬上要開始,我幾乎每天都在加班qaq】
冷煙彌第一次覺得自家小侄子礙眼得緊。
她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一邊詢問企劃進展,一邊把冷冥川罵得回不了嘴。末了,她還不忘約束道: “忙就早點睡,少管其他閑事。”
冷冥川很委屈: “睡什麽小姑,我這裏才早上八點,我正要去公司……”
冷煙彌沉默兩秒,又道: “那就好好看路,沒事少刷手機。”
“哦……”冷冥川顫顫巍巍答應。
“對了。”挂電話前,冷煙彌想起一件事,對他道, “之前讓你去機場幫我接一幅畫,不用去了。”
冷冥川詫異“啊”一聲: “為什麽”他看了一眼日程表: “不是你花大價錢拍賣回來的名畫嗎我都安排好時間準備親自去一趟了。”
“嗯,不用了。”冷煙彌解釋, “我有其他安排。”
冷冥川賠了一聲笑: “嗯,好,我知道了。
“如果計劃有變動随時聯系我,我時刻準備為小姑服務!”
冷煙彌冷哼: “你只要少給我找點麻煩我就滿意了。”
話落,她直接挂斷電話。
跟冷冥川通完電話,她原本旖旎的心思已經消散大半,疲累迅速占據空出來的位置,成功讓她打了一聲哈欠。
冷煙彌最後掏出手機察看,發現時玥還真的在那條朋友圈下面留了言。
時玥: 【枕着同一片心安的月色入眠,今夜好夢】
冷煙彌勾起唇角,任由疲乏壓上她的眼皮,沉沉陷入夢鄉。
歐洲之旅跟時玥想象的有些出入——她原本以為冷煙彌和她會有幾天異國的浪漫約會,可事實是,冷煙彌自從落地隔天就開始工作,今天在南部考察新工廠,明天去北部某個大城市确定合作方案。兩人每天唯一的相處就是晨起一起用個早飯,時間還很匆忙。
時玥嘗試調整心情,獨自一人開始在有着藝術之都的F城游覽。偏偏戀愛腦作祟,她不是不快樂,只是一想到明明已經飛到冷煙彌身邊,卻不能和她一起做這些事,心中便難免生出兩分遺憾。
那天夜裏她拿着整理好的旅游照片,潛入冷煙彌房間,準備等冷煙彌回來好好跟她說一會兒話。
可等到夜裏一點多人還沒回來,她自己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在冷煙彌床上睡過去。
隔天被晨曦叫醒,時玥睜開眼睛剛要起身,發覺腰上壓着一只手臂。
不用回頭确認,她就知道身後安睡的人必定是冷煙彌。
時玥一邊覺得空等一夜的自己有些委屈,一邊又心疼冷煙彌實在忙碌。她默默嘆口氣,小心翼翼側過身去看對方睡顏,借着擠進屋裏的晨光數冷煙彌的上睫毛。
數着數着,她決定原諒冷煙彌,心中贊嘆對方容貌實在深得她心。
在她第四次手癢去碰冷煙彌眼睫時,當場被“受害者”抓了個現行。冷煙彌半睜開眼,下意識将她的手揣進懷中。
時玥不敢再動彈,乖乖任她束縛。
但冷煙彌還是慢慢清醒過來。
她第一句話便問: “幾點了”
時玥小小聲道: “還早,再睡一會兒嗎”
冷煙彌側身将她攬進懷裏。
時玥又問: “你今天幾點出門到時候我喊你起來。”
“今天不用早起。”冷煙彌将人按進懷裏。
房間中有茉莉味的空氣清香劑味道,混雜着被褥上淡淡的清甜柑橘香,她無意識在時玥發頂蹭了一下,又開口道: “中午吃完飯,下午我帶你去個地方。”
時玥微微瞪大眼睛。
她的假日也不多,這次能出來還是因為期末大作業提前完成,跟學校請了一周假期,明天就要登機踏上返程。她原本以為在F國這一周就要這樣過去,沒想到冷煙彌其實一直記着她待在這裏的最後一天。
幾個小時後,當她返回自己房間收拾,遇見在門外等候的助理,兩人閑聊了兩句時玥才知曉真相。
“冷總行程很緊,她之前本來就因為回國耽誤了一天,還要擠出今天休息,每天的工作量都非常大,希望時小姐能夠理解。”
時玥恍然的同時又有些苦笑不得: “早知道她這麽忙,我實在不應該挑這個時間過來。”
來了也沒有意義,反而憑白給冷煙彌增加麻煩。
“不是的。”助理輕聲道, “冷總很開心,您能過來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頓了頓,他說: “您應該知道,冷總每天晚上回來都很晚。其實以往,我們都會在辦公地點附近給冷總重新找一間酒店住宿。
“但這一周,她每天都堅持要司機開幾個小時的車趕回這裏。”
“呃……”時玥愣怔。
助理笑了笑: “就為了能在每天早晨陪您吃個早餐。可能您會覺得一頓早餐的時間太短,但這已經是冷總能做到的最多陪伴了。”
時玥心情有些複雜,謝過對方之後轉身進入房間。
用好幾小時的奔波,換每天早餐二十分鐘的相聚時間值得嗎時玥算不明白。但冷煙彌這個精明且成功的商人居然一直在堅持。
她突然意識到,在這場原本由她惡作劇而起的拉扯游戲中,冷煙彌付出的比例已經遠遠超出她原本預期。
中午吃完飯,冷煙彌将她帶到F國着名奢飾品公司總部。
因為冷氏集團與這家公司常年保持合作關系,她們被邀請到總部參觀。展覽室中,琳琅滿目經典的奢侈品被擺在架子上,看到人眼花缭亂。
時玥很興奮,但她在乎的不是奢侈品的價格,而更關注作品背後的設計靈感和藝術價值。
于是,本來是冷煙彌做攻略安排的一場“自助采購”,到後來竟演變成時玥一路欣賞,一路從設計者的角度向她介紹經典設計的歷史。她說得十分生動有趣,以至于對方公司專門安排來的接引員都有些插不上嘴,只偶爾在旁邊捧哏一樣附和兩聲。
直到興奮勁稍稍過去,時玥才意識到有些不妥。
“咳。”她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問冷煙彌, “小姑姑,我是不是打亂了你來這裏的計劃你對我說的東西應該沒什麽興趣,我好像有點得意忘形了。”
“沒有。”冷煙彌眼中絲毫沒有不耐煩, “你講的東西很有趣,比我一開始計劃的行程更有意義。”
時玥眨眨眼睛: “真的嗎”
下一刻,冷煙彌朝旁邊接引員一揮手: “剛才她講過的那些東西,都買一份。”
“”時玥連忙将人拉住, “不用!”
她拒絕道: “那麽多東西都買下來我的小公寓都不夠擺!”
冷煙彌側目看她,突然莞爾: “你是在提醒我可以邀請你搬到我那邊……”
時玥急得伸手去捂她的嘴: “不要亂講話!”
她是真的燥得慌,一整張臉都燒起來,紅得像傍晚的雲彩。
冷煙彌悶悶道: “我那邊的別墅夠大,放得下。”
時玥瞪她一眼,轉身往外面走。
即使沒有買下任何奢侈品,隔天上飛機時,她還是得到冷煙彌贈送的一件禮物。
那是一個四四方方,被包裝得十分妥善的扁箱子。冷煙彌只跟她說了一聲,便直接讓助理辦理了托運,完全不用時玥費心。
時玥有些疑惑: “裏面是什麽東西”
冷煙彌: “一個小玩意,你到家拆開就知道了。”
昨天剛拒絕過對方好意,時玥不想一再掃興。
她想着東西應該就是冷煙彌一時興起買來,不至于太過貴重,便沒有繼續推脫收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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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攀岩折玫瑰[ABO]》,喜歡的小可愛點下收藏,謝謝!
高塔的閣樓上住着跳舞的精靈,在寧若還懵懂的時期,整個別墅區男人的夢想就是站到商圈頂峰,風風光光迎娶年家那位千金小姐。
可後來誰也沒想到,成為唯一掌權者的人竟然是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私生女。
兩個哥哥淪為附庸,被她踩在腳底永無翻身可能,但她還是不滿足——高塔上那朵玫瑰變成寧若心中一根刺,她魂夢牽萦間,都是少女踮着腳尖舞動的光影。
攀越過重重險阻障礙,她發誓一定要折下高塔上那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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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灼高一那年,家中遭逢大禍,幫着父母一起處理完債務後,她失去成為大舞蹈家的資格,只能放棄夢想,在城中當起舞蹈老師。
一次意外相遇,她見到小時候隔壁家那個可憐的小女兒。只不過位置轉變,寧若站到了她高不可攀的位置。
她将她虜上車,她要她嫁給她,她說年灼是錦繡別墅每一個野心家的終極夢想。
而現在她攀越至頂端,所以年灼必須屬于她。
年灼答應了。
寧若的執念太深,年少不可得不應該成為困住她的枷鎖,就像當年初遇一般,年灼願意再幫她一次。
兩人出席寧若哥哥的婚禮,那個以前天天在她樓下獻花的少年牽着新娘子,看到她時情緒失控,紅着眼撲上來。
年灼挽上寧若的胳膊,将頭靠在她肩膀,努力彰顯寧若對自己的擁有權。她能感覺到寧若在微微顫抖,大抵是多年宿夢成真,在所有敵人面前炫耀戰利品的巨大愉悅。
年灼努力配合。
可等兩人拐進無人處,寧若卻将她狠狠壓到牆上,貼着她的耳朵問: “你還要折磨我多久”
年灼伸手觸碰她的臉頰,滾燙的觸感讓她下意識抽回。
寧若已經攥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