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冷氏集團高層內部開始流傳起冷總私生活不美滿的謠言。
到也不怪他們好奇，實在是冷煙彌昨夜發在群裏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語太引人遐想。加上冷煙彌此前是個幾乎完全沒有私人情緒的工作機器，這一傳出緋聞，公司內部想不議論都不行。
尤其是今天冷煙彌到公司後随身攜帶一個牛皮紙袋，跟随她左右的秘書眼見看到封面上“XX信息素研究所”字樣，更加證實了流言的可信度。
張琢剛走進茶水間，就聽到自己兩個同事在議論。
高管A: “你之前不是和你老婆吃了一段時間藥，說契合度好像有提升嗎”
高管B: “沒用的，冷總那是本身就有疾病，吃多少都提升不了。”
高管A: “嘶，難道就沒其他辦法了嗎”
張琢湊過去: “說什麽呢”
兩人一看到他立馬站直，喊道: “張哥。”
他們還以為張琢要斥責他們，卻沒想到張琢一開口就朝其中一個人問: “你的業務跟醫療行業牽扯比較多吧最近多留意一下最新研究，說不定有辦法。”
高管B瞪大眼睛，回過神後: “好，好的張哥。”
張琢拍拍兩人: “唉，說到底，冷總好了咱們才能好過。”
高管A笑了笑: “我也覺得。”
她壓低聲音: “我覺得冷總這個女朋友談得好，她現在加班的頻率都少了，周末都不來公司了!”回憶起以前，她面色發苦: “上周我跟家裏那位出去玩，她說我們大半年都沒一起出過門。”
高管B連聲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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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張琢胳膊: “張哥，你認識冷總那位小情人吧，你可得幫忙勸勸啊!咱們冷總除了那方面，咳，其他多好啊!妥妥成功人士!
“信息素契合度低點就低點呗，可別讓人鬧分手了!”
張琢揉着太陽穴: “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他苦笑: “我哪裏插得上話啊”
有其他人進來休息，三人默契停下話題，各自離開茶水間。
張琢回到崗位忙碌一會兒，眼看時間到了，拿着新項目企劃書前往會議室。
這是冷氏集團下半年一項重要會議，冷煙彌也在場。她全程冷着一張臉，周邊的氣壓都仿佛比其他區域低了幾度。
幾個管理縮着脖子一一上前做彙報分析，大氣都不敢多喘。每次彙報完一個細節，他們就會擡頭看看冷煙彌的神色，然後苦着臉瘋狂回憶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什麽。
一場一個小時的會議，開完後絕大多數人冷汗涔涔。
會後，張琢拿着企劃書和冷煙彌回到辦公室，兩人花了點時間商議完最後一點細節。
冷煙彌提完自己的意見，終于點了點頭，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沒其他問題了，你繼續跟進。”
張琢: “好的。”
昨天夜裏沒睡好，加上一早上高強度工作，冷煙彌有些疲憊躺在椅子靠背上，伸手揉着鼻梁。
張琢見狀，提議道: “冷總，時間差不多，一起下去吃個午飯嗎”
“不用。”冷煙彌揮揮手， “你先去吧。”
她睜眼，目光落到手邊牛皮紙袋上。
“其實信息素契合度低一點也沒什麽關系。”想起今天會議上的情形，張琢實在不想往後幾天都受這種罪，于是壯着膽子開口， “能看出來時玥小姐非常在意您，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真的與您鬧矛盾呢”
冷煙彌有些煩悶: “不是因為這個。”
張琢一愣，也不敢再多說，直接道別離開辦公室。
冷煙彌嘆了一口氣。
她将牛皮紙袋拿到手裏，眼看就要撕開封條，可事到臨頭，她的手就好像沒有力氣一樣，根本無法做出接下去的動作。
這就是她拿到牛皮紙袋後的反複嘗試的舉動。
事到如今，就連冷煙彌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懦弱。
從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驕女，做什麽事情都能贏得贊譽，這還是她頭一次，因為自己感到挫敗與無奈。早在分化成Alpha不久，她就了解自己的疾病，但那時候她根本不在乎，甚至覺得恰好有個借口不婚不育，專心搞事業是一件好事。
可現在，研究報告已經在她手邊，要她親眼确認自己即将成為時玥往後的負累，對她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她忍不住想，或許情況沒有想象的糟糕呢或許，就算契合度真的低到難以置信，她和時玥也依舊會在一起，無論什麽都無法将她們分開。
“那這份報告究竟有什麽意義”冷煙彌喃喃自問。
她驀地笑了出來，感覺這兩天的糾結都仿佛是自己的庸人自擾: “是的，無論報告上的數字是多少，對我們而言都沒有實際意義。
“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她咬牙盯着牛皮紙袋，某個瞬間似乎都已經要把封條拆開把裏面的報告取出來看個究竟，但最終也沒有下手。
她無奈将東西放下，拿起手機給時玥發了條信息。
【在做什麽吃飯了嗎】
半小時前。
時玥和周樂雅正手挽手逛街。
兩人都是設計師，共同話題太多，一邊看衣服還能一邊讨論設計思路，一整個早上都聊得很開心。唯一美中不足是的，有幾件兩人都想要的單品她們沒有買到。
“秋季新品還沒到嗎”周樂雅一臉不敢置信， “這都九月份了，再晚要入冬了。”
服務員臉上端着尴尬的笑: “您說的那幾個款式應該是歐洲那邊專供，我們确實沒有收到上貨的消息。如果有需要的話您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如果有的話這邊可以第一時間聯系到您呢女士。”
時玥打開一張手機相片: “那這兩雙鞋子呢”
“是限量款。”服務員解釋， “本市只有兩雙，上個月已經賣完了。”
時玥和周樂雅對視一眼，彼此聳聳肩: “算了。”
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人找了家餐廳準備吃午飯。也是這時候，冷煙彌發來問候消息，時玥放在桌上的手機驀地一震。
她點亮屏幕看了一眼，又按下熄屏鍵置之不理。
周樂雅看過來: “查崗的”
她知道時玥有個戀人，但并不清楚對方是誰。
時玥漫不經心: “不管她。”
周樂雅撅起嘴，模樣看起來有點酸。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開某個通訊軟件，驀地嘆了口氣: “真羨慕你。”
“嗯”時玥挑眉。
他笑起來: “怎麽，你家吳老師不找你啊”
周樂雅想起自己清晨出門吳璇的模樣，皺了皺鼻子: “她大概巴不得我不去煩她。”
“啧。”時玥問， “你現在算是什麽關系啊複合成功還是……”
周樂雅還真認真思索起來，半晌回道: “肉/體/關系吧。”
“噗。”時玥差點把喝進嘴裏的一口水全噴出來。
她詫異看着周樂雅: “你就那麽吊着她”
周樂雅咬牙: “誰吊着誰啊”
時玥瞪眼: “那你就這麽活生生被她釣着”
周樂雅憤憤: “這不是還沒拿到比賽冠軍嗎總決賽還延期了。”她幻想着: “等我拿到冠軍，我就到她家裏，站在桌子上讓她跟我求婚。”
“噗嗤。”時玥笑得眼睛都看不到。
另一邊，冷煙彌沒等來她的回複，委屈巴巴又發來幾條消息，震得她手機一刻不停發出響動。
時玥終于打開看了一眼，随後高冷編輯兩個字回複。
【在吃。】
“你還笑我。”周樂雅敲敲桌子， “看起來你和你家那位也在鬧矛盾吧”
“是啊!”時玥昂起下巴，大方承認。
随後她不客氣道: “我可比你強多了，我這是單方面對她生氣。”
周樂雅往嘴裏塞了一口肉: “多大人了，有什麽好吵的”
時玥想起前幾天的事，氣得鼓起腮幫子: “她耍伎倆哄騙我，我昨天差點下不來床。”
周樂雅翻了個白眼，幹脆把耳朵一堵。
她雙眼睜圓瞪着時玥: “你們小情侶間的情/趣可以不說的。”
時玥擡起手作勢要打她，被周樂雅笑着躲開。
突然，她想起什麽，詢問道: “樂雅，你跟吳璇信息素契合度高嗎”
“高啊。”周樂雅挺起胸膛， “不高怎麽可能一次就有了小雅。”
時玥想起吳缪雅可愛的模樣，心情驀地有點低落: “所以……信息素契合度低的話，不僅分開的概率高，孕育小生命的可能性也很低，是吧。”
周樂雅看出她情緒轉變: “怎麽了”她頓了頓: “你跟你家那位信息素契合度不高嗎具體有多少”
信息素契合度是個很重要的數據，決定了兩人相處模式和同居後生活中各個細節。
“嗯。”時玥也沒隐瞞， “具體多少不知道，但反正挺低的。”
周樂雅: “什麽叫具體不知道啊……”她用手撐着下巴: “醫生都要看具體契合度給你們看病開藥的，怎麽能不知道這個數據”
時玥抿唇: “……”
“而且，如果不知道數據，你怎麽知道很低”周樂雅又吃了一口飯， “唔，是因為标記後你需要吃的安撫劑藥量很大嗎”
“沒有。”時玥搖頭， “我沒吃過。”
周樂雅: “……”
時玥: “……”
兩人面面相觑，周樂雅無語地抓了抓頭發: “你高中時期Omega信息素課程沒及格吧你怎麽畢業的”
時玥: “……”
反駁不了一點。
周樂雅繼續道: “不吃安撫劑，也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嗎”見時玥搖頭，她推測: “照你這麽說，契合度再怎麽也得有個50%以上吧
“這不是平均數據嗎不算低啊。”
“這樣嗎……”時玥不解皺起眉。
周樂雅: “有時間擱這想東想西，還不如早點去測一下。”
時玥含着勺子，悶悶道: “倒是測出來了。”就是冷煙彌那個混蛋不給看。
周樂雅瞥她一眼，低頭認真吃飯。
兩人下午去幼兒園把吳缪雅接了出來，帶着她好好玩了一圈。吃完晚飯送小女孩回家時，她們在別墅外面見到了吳璇。
“母親”小女孩快樂撲進吳璇懷裏。
吳璇将她抱起來，走過來對兩人表達感謝。
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周樂雅身上，指着對方鎖骨上一處紅點詢問: “這裏怎麽了”
那紅腫并不起眼，跟周樂雅在一起一整天的時玥都沒發現，卻被吳璇眼尖看到。
周樂雅茫然搖搖頭: “不知道，可能是被蚊子叮了”
吳璇收回目光。
就在三人準備相互告別時，吳璇突然對周樂雅道: “進來上個藥再走吧。”
時玥心中腹诽就這點傷口還要上藥，身體則快速将周樂雅往吳璇身邊一推: “哎呀，那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樂雅，她挺遲鈍的，經常受了傷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周樂雅跌進吳璇懷裏，終于回過神，暗暗側過頭給時玥遞上一個感激眼神。
時玥笑了笑，朝兩人揮手告別，随後快速轉身離開。
她要去奔赴自己的星月。
——
出租車在小區東門停下，時玥付完錢下車，擡頭望見滿天繁星。
已經是秋末，夜裏風有些許涼，撩動她裙擺搖曳如花瓣。時玥撥開遮住眼睛的劉海，陡然發現前方路燈下的身影有些熟悉。
察覺她視線，冷煙彌轉頭看過來，随即邁步朝她走來。
時玥站在原地，看着她穿過夜風抵達自己身前。
分明知道緣由，她還是問: “你怎麽在這裏”
冷煙彌彎腰牽起她的手，發覺溫度有些低，幹脆揣進自己外套口袋裏。寬大的口袋中，兩人十指相扣，溫度慢慢回升，人的心情也逐漸豁然開朗。
做完這一切，冷煙彌低頭看她: “來接你。”
時玥嘴角抑制不住要上揚。
不想對方輕易看穿自己的喜悲，她輕盈往前跳了兩步，抖落一身笑意。
“又不是小朋友，哪需要你來接”說完，她回頭，拉了拉冷煙彌， “走呀，回家。”
冷煙彌嘴角挂着縱容的笑，上前與她并肩。
高檔小區占地面積大，樓與樓之間的間隔也長，從東門一路走到兩人居住的地方大概需要五分鐘左右。往常覺得枯燥冗長的距離，今天卻變得格外溫馨。當時玥擡起頭看到家裏窗戶，才驚覺路程已經走完一大半。
她竟有些舍不得結束，側頭去看旁邊冷煙彌。
路燈下，冷煙彌身上散發着一圈暖黃色的光暈，因為兩人牽着手，光暈也從她身上蔓延至時玥手臂，肩膀甚至腳踝。
冷煙彌回望過來，問她: “在看什麽”
“你身上有光。”時玥開口。
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問: “你眼裏我是不是也有一圈光暈好像整個人在發光一樣”
冷煙彌聞言，驀然一笑。
時玥有些羞惱，她覺得對方是在嘲笑自己幼稚。于是霸道開口: “不許笑。”面對冷煙彌有些困惑的眼神，她清了清嗓子，又重複: “不許你笑我!”
“不是笑你。”冷煙彌解釋。
時玥用眼神發出疑問:那你剛才在笑什麽
冷煙彌: “我只是奇怪你居然會問我那種問題。”她伸手，仗着身高優勢輕易将時玥發頂一根呆毛撫平，随後又垂首，看着時玥點點頭。
她說: “嗯，你很好看。”
時玥肯定自己又不争氣臉紅了。
她有些慌亂低下頭，看着腳下一塊一塊的地磚嘀咕: “我是問有沒有光暈……誰問你好不好看了”
冷煙彌沒有移開目光，眸子裏都是路燈下她低頭走路的可愛模樣。
“嗯，你在發光。”她勾唇，又道， “跟光暈沒關系，你一直都很好看。”
時玥羞得想跑，卻忘記兩人還牽着手，剛邁出一步就被冷煙彌拉回摟進懷裏。
夜裏七八點，周圍并不安靜，有來來往往的其他住戶就在不遠處活動。
時玥耳朵都燙起來，埋在她胸前小小聲說: “放開。”
“別走得太急。”冷煙彌伸手碰了一下她耳朵，輕笑一聲後道， “小心摔跤。”
“知道了。”時玥鼓着腮幫子。
兩人不再交談，沿着石板路慢慢往前走。風裹挾着周圍人群的嘈雜在身後追逐，兩人的世界卻靜谧無聲，不受任何幹擾。
終于回到家，時玥進浴室洗漱，泡了半小時澡驅逐掉今天逛街一整天的疲乏。
她坐到床沿擦頭發時，冷煙彌從外面敲了兩下門，不等她回應便開門進入，一路走到她身邊。
時玥擡頭看她，心中氣惱已經幾近消散，但她還是裝着板起臉，有模有樣道: “我還沒答應讓你回來呢。”
冷煙彌渾身一僵，停下準備上/床的動作，遲鈍詢問: “還是不行嗎”
時玥把腿往床上一架: “我的腿現在還酸得不行呢。”
這句是唬人的，她的腿确實酸痛，但純粹是今天踩高跟鞋逛街逛出來的。
冷煙彌看着那玉白的大腿發了一會兒愣，剛伸手想幫忙按摩，被時玥眼疾腳快躲開。
她把自己藏到被子裏，警惕盯着她: “做什麽”
冷煙彌尴尬摸了摸鼻子: “只是想幫你放松一下。”
她開始後悔前天夜裏實在太放縱，否則也不至于被逼得要開始吃素。可一回憶起時玥在她一句句“如果”下乖巧配合的模樣，她的愧疚感又實在積攢不起來——
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敢!
時玥搖頭。
她矜持地輕咳一聲: “我還沒想好，你要不再到外面睡一天。”
冷煙彌試探地在床沿坐下，換來時玥隔着被子的兩腳。
她厚着臉皮不挪地，突然道: “我給你買了禮物。”
“嗯”時玥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你還會買禮物買了什麽”
“雜志。”冷煙彌道， “還沒到，第一批應該明天會送來。”
雜志
身處設計行業，時玥确實有購買時尚雜志的習慣。
但她完全理解錯了冷煙彌這個大富婆的意思，還以為她是給自己訂了好幾本時尚期刊，第一批是明日出新刊的幾家。
雖然并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這份禮物确實用心。時玥眉目舒展些許，開口道: “謝謝”
冷煙彌: “以後一直都會有的。”
她表情中隐藏着期待，像渴望得到大人表揚的出色小朋友。
時玥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發頂，調戲了一句: “乖”
冷煙彌乘勝追擊: “那我是不是可以……”
時玥知道她想說什麽，伸出食指按住她唇瓣。
她問: “你想回來卧室睡嗎”
冷煙彌嘴巴被按住說不出話，輕輕點了一下頭。
時玥伸出一只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 “我想看那份檢查報告。”
冷煙彌一愣。
她眨眨眼，抓住時玥左手: “我想清楚了。”
“嗯”時玥， “想清楚什麽”
冷煙彌認真道: “檢查報告對我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
她将時玥手掌抵到心口處: “就像你說的，無論那個數字是多少，都不能改變我們在一起的想法。”
能從冷煙彌嘴裏聽到這樣的話，時玥開心得不行。
她掀開被子，一把将人抱住，口中慶幸: “你終于想通了!本來就是這樣嘛!”
冷煙彌手指插進她發間，将人摟進懷中，口中長舒一口氣。
依偎片刻，時玥松開她，又問: “所以那份報告呢”
“在書房。”冷煙彌很誠實，可說完後她又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
時玥睜大眼睛: “能做什麽當然是看具體的契合度數據啊。”
冷煙彌不理解: “……不是說好數據沒有意義嗎怎麽還要看”
時玥不客氣朝她翻個白眼: “數據不會影響我們的關系，但會影響我們之後的生活質量啊。”她将今天自己與周樂雅的對話簡單複述了一次，又說: “我總覺得我們的契合度即使不高，應該也不可能低到哪裏去。”
冷煙彌根本不動彈，一副并不情願的模樣。
時玥放出大招: “你去拿來我看一眼，如果契合度真的很低，以後你讓我吃安撫劑我絕對配合，一點不多話。”
“真的!”冷煙彌站起身。
時玥: “真，的。”
下一刻，冷煙彌大步走出卧室，直奔書房。
不過半分鐘，她便拿着那個牛皮紙袋重新返回卧室，來到床邊。
時玥坐在床上，朝她伸出雙臂: “給我。”
冷煙彌捏着袋子一角，委屈得想被欺負的小媳婦。
她深吸一口氣: “你确定做好心理準備嗎真的要看”
時玥重重一點頭: “做好了。”
冷煙彌: “可是，如果數據很低……你會對我失望。”
“為什麽”時玥耐心安撫她， “契合度是兩個人的事，有可能是我的問題呢”
冷煙彌抿唇: “別亂說。”
她已經掙紮不動，索性直接一閉眼把文件袋遞出去: “你看吧。”說完，她往床沿一坐，面朝外背對着時玥，一副我完全不參與不幹涉的模樣。
時玥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撕開文件袋封條。
“撕拉”的聲音有些刺耳，冷煙彌低着頭，神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時玥從袋子裏掏出整整十來頁文件紙，每一張紙上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她沒有耐心看那麽多東西，一心只想找到結論，但從頭到尾翻了兩遍，根本沒有找到直接粗暴的百分比數字。
她跟冷煙彌吐槽: “這研究機構……就不能直接把數據打印上去嗎這是要我們自己算”
冷煙彌微微側頭看她: “有啊。”
她提醒: “一般在倒數第二頁最下方，會給出直接的契合度數字。”
時玥按照她的提醒翻到倒數第二頁，匆匆浏覽起來。
“沒有啊……沒有數字。”
冷煙彌也感到奇怪: “不可能啊……”
她徹底轉過身來: “報告出問題了嗎”
“倒是有一個數字， 96%。”時玥擡起頭看她， “這也不是契合度吧但除了這個之外就沒有啊。”
冷煙彌湊過去一看，果然，整張紙上密密麻麻都是分析報告，中英文混雜，只有右下角一個“96%”的羅馬字符孤零零伫立。
她一邊掏出手機一邊道: “可能是出錯了，我打個電話……”
話說到一半，她驀然停住，整個人傻愣愣如同雕塑一般看向那個數字。
時玥比她更快反應過來，此時已經在進行詳細閱讀。
終于，将“96%”前後的文字解析徹底後，她整個人震驚得晃了晃。
“百分之，九十六”
冷煙彌直接将文件奪了過去，伸手在“96”上搓了搓。
畢竟是國內最頂尖研究機構，使用的文件紙和油墨都是最好一檔。任由冷煙彌數次揉搓确認，白紙黑字的“96%”依舊清晰。
她渾身顫抖起來。
旁邊，時玥也迷惑地抓了抓頭發。
冷煙彌轉頭看向她，聲音沙啞。
這一次，是她反過來确認問道: “這，這就是直接數據嗎”
時玥頭腦也懵懵的: “什麽意思”
“有沒有可能……”冷煙彌表情有些扭曲， “這其實是‘不契合度’的數據，真正契合度數據應該是，應該是百分之……”話說到後面她聲音都有些不穩: “四”
時玥搖頭: “不是吧……”
她指着紙上的文字: “這裏用詞雖然挺專業拗口的，但就是契合度分析數據啊。而且……”她不理解: “有‘不契合度’這個東西存在嗎”
兩人大眼瞪着小眼，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時間大概過去五分鐘，終于，她們一前一後找回了迷失的靈魂。
時玥第一時間拿起手機檢索起問題“信息素契合度96%是真實存在的嗎”，而冷煙彌則顫抖着給研究室撥去電話。
但兩分鐘後，兩人同時铩羽而歸。
“他們讓我別秀。”時玥亮出手機屏幕，一臉委屈， “我秀什麽啊我是真不懂。”
冷煙彌同樣失魂落魄: “沒人接電話，應該都下班了。”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這個靜谧長夜裏暫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