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為了保持神秘，比賽直播在下午六點鐘就被掐斷。翹首以盼的觀衆等到夜裏八點才終于重新看到頒獎典禮的畫面。
[啊啊啊終于要開始了好激動!]
[時玥加油!勇奪第一!]
[我還是喜歡周樂雅的華麗風格。]
[聆聆小姐姐是最棒的!姐妹們把彈幕刷滿聆聆的名字!]
[聆聆!聆聆!]
[聆聆!聆聆!]
[……]
實時監控後臺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朝旁邊同事吐槽一聲: “沈聆聆的粉絲也太瘋了吧一直在刷無意義的彈幕。這幾個叫嚣得最兇，要不先禁言幾分鐘”
同事道: “不好吧”
她湊到對方身邊，小聲道: “你忘了嗎冷總說過要多給沈聆聆鏡頭。上頭明顯偏向沈聆聆，你還敢禁言她粉絲，這不是上趕着找罵麽”
“煩死了!”工作人員只能暗自吐槽。他擡頭朝外看了一眼: “诶冷總人呢”
“不知道。”同事搖搖頭， “剛才還在這呢，好像接了個電話急急忙忙下樓去了。”
工作人員聞言立刻低頭操作起來，直接禁言掉兩個叫得最兇的賬號: “我先禁言了，他要不允許到時候再放出來。”
同事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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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她想起一件事， “你知道嗎導演組好像在查昨晚的監控視頻，就是時玥工作臺上材料自燃那一段。”
“為什麽”對方瞪大眼睛， “難道那段監控視頻真有問題”
“誰知道呢”同事聳了一下肩膀，轉頭繼續監控彈幕。
“調查就調查呗，也許真能調查出什麽好戲呢。”
此時場館後臺。
正候場準備上臺的周樂雅看到小跑過來的時玥，懸着的心終于放下。她招手呼喚到: “這邊，快來!”
時玥跑到她身邊，小口小口喘息，随即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周樂雅連忙去看她的裙子。
因為是直播頒獎，第一個環節就需要三位選手穿着自己設計的領獎服上臺展示。此時時玥的禮服已經穿好在身上，只是候場這個地方燈光有些暗，周樂雅一時間看不出什麽細節。
她問: “這是完成了嗎”
“完成了。”時玥點頭。
周樂雅伸手往她裙擺一摸，只摸到一片冷硬的塑料質感。
她很擔憂: “這能行嗎”
時玥聳聳肩: “已經是我能弄出來最好的效果，不行也認了。”
周樂雅情緒低落，一時說不出話，只能低頭幫她整理裙上褶皺。
站在最前面的沈聆聆此時也側身望過來，她目光快速在時玥身上掠過，随即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像是已經拿到必勝的把握。
“沈聆聆。”時玥罕見地主動叫她。
沈聆聆一愣，防備地問: “有事”
“沒什麽。”時玥勾起唇角。
兩人眼神在空中碰撞，迸濺出的火藥味只有彼此才心知肚明。笑了笑，時玥昂首道: “要開始了呢。”
沈聆聆不客氣翻了個白眼: “你今天廢話很多。”
她嘲諷道: “是預感到自己馬上要輸了嗎”
時玥聳肩: “還不知道呢。”
沈聆聆: “嗤。”
“但你贏不的。”時玥又道。
沈聆聆瞪大眼睛: “你說什麽!”
“聽不到嗎”時玥指了指自己耳朵，又重複道: “你贏不的。”
沈聆聆氣得攥緊拳頭。
她剛要說話，前方的工作人員回身提醒道: “選手們注意，請過來集合，馬上要出場了!”
沈聆聆深吸一口氣，最後瞪了時玥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向舞臺。
主持人的聲音已經響起: “接下來依次向我們走來的分明是沈聆聆——周樂雅——還有最後一位選手，時玥!
“讓我們盡情欣賞三位選手用最有限的預算為我們帶來的精致禮服!!!”
沈聆聆出現時，場下響起一片驚叫聲。
她設計的晚禮服以“孔雀”為靈感，整體偏簡約，将最多的功夫用在了那條長長的拖尾上。當她在臺上走秀時，鑲滿水鑽和羽毛的裙擺熠熠生輝，能一下子抓住人的視線。
在她身後出場的周樂雅則是另一個風格——她的西式公主裙禮服非常華麗，光是裙擺就用了不下三種布料，誇張到如果不是看完全程直播，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這條裙子成本其實還不到兩百。
從她提着裙擺走上T臺開始，場下“咔咔咔”的攝影機聲就沒停過，沒辦法，這條裙子需要全方位多角度才能完整展現它的美感。
很快，輪到時玥登臺。
她提起黑色裙擺，在工作人員指示下款款登上舞臺。
觀衆自然而然将視線聚焦到她身上，但跟前兩位相比，她獲得的驚嘆聲明顯小了許多。
場下甚至有人直接開始議論: “啊就這樣這不就是條普通小黑裙”
“這個款式我喜歡!但如果是參賽的話……是不是太過樸素了根本不出彩啊!”
“完了，我有點後悔把票投給時玥了，這跟我的期待差好多!”
“……”
時玥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它們沉沉壓在她肩膀，想要将她困在原地。
但下一刻，她擡起腿，款款向前走去。
舞臺各處的光影差別很大，這是為了更多維度展現選手的作品。當時玥邁出黑暗，走進第一條設計好的光帶時，場下觀衆只覺得被什麽光芒晃了一下眼睛。
“咦!她裙擺上是什麽東西”
“天吶好耀眼!好看好看!”
“裙身上的裝飾好特別啊，在黑暗和光亮中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随着時玥走完全程，數次暴露于燈光之下，場下和屏幕前的觀衆也終于慢慢看清這條裙子的全貌。
此時，場下呼喊聲和直播間飛速掠過的彈幕內容竟達到了和諧的統一——
“啊啊啊!好好看!”
“我喜歡這條裙子!!這真的是200元以內能做出來的嗎”
“馬上量産!別逼我跪下來求你!!!”
舞臺中央，已經等候在場的周樂雅偷偷向她比出一個大拇指，時玥粲然一笑，在她身邊站好。
主持人興奮地鼓着掌: “現在，三位選手的展示已經完畢，實在是太精彩了，看得我眼花缭亂!我們現在來采訪一下三位的設計過程吧，也給一些時間讓我們三位專業評委進行現場打分。”
“那……我們先來采訪一下——”她故意拖長尾音，随後才看向時玥， “采訪時玥選手。”
時玥一愣，回過神後落落大方往前邁了一步。
“我們都知道，時玥選手在今天遭遇了一點小意外，差點導致作品無法完成。”主持人看着她， “我想先問一個觀衆們最擔心的問題，請問現在你身上這件裙子是你自己滿意的作品嗎”
時玥嘆了口氣，誠實道: “老實講，跟我原先的設計有些出入。”她聳聳肩: “畢竟我确實沒能找到能替代之前那塊材料的布料，只能另辟蹊徑。
“但目前的效果我很滿意。”
“你裙擺上的這些……”主持人湊近了一些， “是什麽呀”
時玥莞爾一笑，終于揭曉答案: “是銀箔紙和透明書皮。”
“啊!”主持人也驚呆了。
她很早就來到場館準備，并不知曉時玥後來的補救方案，乍聽這兩個材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這些也能作為制作衣服的材料嗎”
時玥提起裙擺，向攝像機展示裙子細節。
她談起自己的思路，道: “沒辦法，那塊布料被燒毀後，我兜裏預算只剩下8塊錢。于是我在街邊文具店買下了一點銀箔紙和透明書皮，把預算花得幹幹淨淨。
“将銀箔紙套進書皮內，經過簡單處理後縫合到裙擺上，就能做出這樣有強反光的材料。”
說到這裏，她勾唇笑了笑: “從剛才展示的過程來看，效果應該還不錯!”
“啊——”觀衆席爆發出一陣強烈的附和聲。
評委之一的夏女士也驚嘆道: “你這個想法太冒險了，用文具來當作布料
“你就不怕翻車嗎”
時玥眸光一黯: “我确實又想過這個可能，但是……”她對着鏡頭一笑: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出其不意。只要勇敢嘗試，我覺得任何東西都可以成為關鍵材料。”
夏女士擡手為她鼓掌: “真不錯!我很喜歡你的心态。”
時玥淺淺一笑: “謝謝。”
“好，那請時玥選手回到位置上。”主持人将目光落到沈聆聆身上， “我們來采訪下一位選手，沈聆聆。”
典禮繼續進行，時玥将身體隐進舞臺陰影中，看着沈聆聆趾高氣昂朝前走去。
她的裙擺很長，大約半米都拖在地上，上面綴滿亮閃閃的銀片和碎鑽。這種裝飾品在打光良好的狀态下能呈現驚豔的效果，可因為預算有限，沈聆聆采購的亮片碎鑽都是最低級那個檔次，根本經不起細看。
鏡頭稍一靠近，就能看到她身上廉價的塑料圓片。
三位選手采訪結束後，主持人宣布進入下一流程。
“接下來，我們來看一下三位選手的人氣投票得分!”她指向大屏幕， “幾天的時間裏，觀衆已經票選出他們心儀的作品，那麽，三位選手的得票名次分別是——”
她提高音量: “第一名時玥，總計得分50分，第二名沈聆聆，總計得分48分，第三名周樂雅，人氣的粉絲45分!
“讓我們掌聲恭喜!”
直播間彈幕有部分人産生疑惑。
[奇怪，我怎麽記得時玥的得分和第二名拉開了5分差距，這才2分啊]
[搞錯了嗎]
[對啊我算過的，沈聆聆最多應該只有45分啊!]
但很快，就有人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看到時玥那塊布料被燒毀的時候，我覺得她沒希望，幹脆把剩下的票投給沈聆聆了。]
[我也是……好後悔!]
[沈聆聆的票數在時玥布料被燒毀後趕上了一截。]
[……]
“三位選手的票數咬得非常緊，在人氣投票方面并沒有拉開太大差距。”主持人笑意盈盈看着她們， “那接下來就要看專業評委的分數了。
“我們先來欣賞一段本賽事從第一期到現在所有的作品集合走秀，也給予評委充分的思考時間。”
走秀表演開始，三位選手也得到喘息的時間，可以先暫時回到後臺休息。
周樂雅的休息室離得最近，時玥和她一起往回走時，遠遠看到門邊站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進後，才發現是吳璇和她的寶貝女兒。
周樂雅無比驚喜，上前直接把小女孩抱在懷裏: “你們怎麽來了!”
“姨姨!”小女孩在她臉上“吧唧”一口， “小雅來給你們加油!”
周樂雅眼眶都紅了: “謝謝小雅。”
她緊緊抱着小女孩: “好久沒見，姨姨真是想死你了!!”
兩人互動時，吳璇簡單用眼神和時玥打了個招呼。出于禮貌，她開口邀請: “時玥小姐，要不要一起到裏面坐坐”
這是她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光，時玥自然不會那麽沒有眼力見進去當電燈泡。
她搖搖頭婉拒: “我的休息室就在前面，我先回去補妝。”
吳璇點點頭，攬着周樂雅肩膀，一家三口進入休息室。
時玥見狀，內心湧起一陣暖流。
但說實話，她并不羨慕好友——冷煙彌可是親自送自己來到場館，此時她必然也在休息室內等待和她一起慶賀。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加快腳步，可等她打開休息室大門卻發現，房間內內空空蕩蕩，除了她自己根本沒有任何人。
時玥咬着下唇，打開手機給冷煙彌打了個電話，卻只得到對方正在通話中的語音提示。
她挂斷電話，癱坐在休息室的沙發椅上，長長舒了口氣。
大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裏，冷煙彌始終沒有出現，甚至沒有抽空給她回個電話。
時間來到9點之後，工作人員過來通知她準備上臺，時玥于是又回到候場區。
周樂雅在和小姑娘粘粘糊糊說話: “姨姨要上去領獎啦，等姨姨回來就把獎杯送給我們小雅!”
小姑娘笑得見牙不見眼，一個勁地點頭。
在她們的稱托之下，時玥越發顯得形單影只。
終于，回到舞臺上之後，主持人懷着激動的心情宣布: “現在，三位專業評委給出的分數已經在我手中，我們即将一起見證第一屆羽衣設計大賽的冠亞季軍得主!”
在觀衆熱情的歡呼聲中，她繼續道: “她的設計風格靈活多變，她的每一件作品都給人眼前一亮的震撼，她即使在絕境中也從不放棄探索時裝設計的新可能。她，獲得了本輪46分的專業評委得分，她就是——”
主持人的目光在三人中來回梭巡，賣了十來秒鐘的關子之後，她的視線和現場所有攝像機一起停留在同一個方向。
“時玥小姐——!!!”
“啊——”現場響起震天的掌聲。
“同時，統計所有得分，時玥選手總積分高達271分!是本屆比賽當之無愧的總冠軍!”主持人需要将音量提高到最高才能勉強蓋過觀衆的歡呼聲， “讓我們掌聲恭喜!!”
時玥在最初的愣怔後回神，揚起笑顏上前，接受所有贊美與鮮花。
她眼角餘光看到周樂雅同樣激動，用力為她拍着手，而沈聆聆，似乎還沒接受這個現實，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雖然關鍵時刻布料被燒毀，但時玥選手仍然以極強的創造力完成了這條禮裙的制作。真正的強者不會被困境打敗，只會在困境中尋找新的生機。”主持人也已經感動得紅了鼻頭， “三位評委一致認為，新的嘗試讓這件作品更加出彩!”
聽到這段頒獎詞，沈聆聆身形不穩，差點平地跌倒在舞臺上。
什麽叫“新的嘗試讓這件作品更加出彩”!她做的這一切難道是讓時玥獲得了更高的分數!
主持人又道: “當然，我們也要恭喜獲得亞軍的周樂雅小姐，總共斬獲260分。以及獲得季軍的沈聆聆選手，總計獲得258分。
“恭喜她們!”
這一刻，沈聆聆幾乎要發瘋。
她不僅輸給了時玥，還輸給了周樂雅，只拿到第三名。她瘋了一般沖向主持人，似乎要跟對方讨要說法，可半途卻被自己過長的裙擺絆倒，重重摔在地上。
主持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繼續宣布下一個流程。
“接下來，有請我們羽衣服裝設計有限公司冷總，來為三人頒獎。”
衆人将目光轉向側面，三位身着紅色旗袍的禮儀小姐分別端着冠亞季軍的獎杯和绶帶出現。在隊伍最後，一個颀長身影也緩緩從黑暗步出。
墨色長發，豔麗容貌，搭配扣到最上一顆的女士襯衫将禁欲感拉滿，此時此刻，出現在舞臺燈光下的冷煙彌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時玥驚詫得幾乎合不攏嘴。
聽主持人介紹時，她下意識以為“冷總”應該是冷冥川，卻沒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會是之前一直沒聯系上的冷煙彌冷大總裁。
她的目光緊緊追随對方，甚至舍不得眨眼。
冷煙彌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
原本冷漠的表情如冰川遇到春雨開始融化，她微勾起唇角，淺淡的笑意讓本就美豔的五官更加動人。
彈幕差點把直播間刷爆。
[啊啊啊什麽這是你們冷總]
[為什麽一個總裁比剛才走秀的模特還要好看這合理嗎]
[我現在宣布我是冷總的茍!誰都別攔着我!!!]
[她在對我笑!!冷總在對我笑啊啊啊我死了!]
[……]
現場的觀衆原本在冷煙彌出場時鴉雀無聲，此時也終于醒過神，用尖叫吶喊表達自己的興奮。
伴随着陣陣歡呼，冷煙彌走到時玥面前。
“恭喜。”她伸出手，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要跟時玥握手。
時玥激動得渾身顫抖，說話都有些結巴， “謝，謝謝。”
兩人手掌握在一起，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此時的心情。以至于明明暴露在鏡頭之下，交握的手久久沒有分開。
時玥先回過神，嘗試抽回手，卻被冷煙彌收緊的五指攥得無法動彈。
禮儀小姐察覺到不對勁，輕聲提醒道: “冷總”
時玥也紅着臉，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開口: “該，頒獎了。”
冷煙彌略帶遺憾松開手，轉身将禮儀小姐手中的獎杯遞給時玥，同時為她系上绶帶。
兩人目光相觸，時玥終于忍不住落淚。
她隔着朦胧的水霧凝視冷煙彌，恨不得能撲到對方懷裏。
冷煙彌也感受到她的渴望。
她沒有太多顧忌，直接将人擁住。
[咦頒個獎還要擁抱嗎]
[為什麽我感覺這兩人眼神在拉絲是我的錯覺嗎]
[我也想被冷總抱抱qaq]
接下來，輪到位周樂雅頒獎。
冷煙彌表現得正常許多，簡單的握手一觸即分，随即冷煙彌便為她遞過獎杯。
“謝謝冷總!”周樂雅禮貌道謝。
冷煙彌小聲道: “也謝謝你。”
周樂雅疑惑: “啊”
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當得起冷煙彌一句“謝謝”。
冷煙彌感激一笑: “謝謝這段時間你幫我照顧她。”
周樂雅恍然: “其實我也沒做什麽的。哈哈。”
主持人在旁邊繼續cue流程。
“那最後，請冷總為季軍沈聆聆小姐頒獎。”
周樂雅退後兩步走到時玥身邊，最後一個沈聆聆被推到舞臺中央。
她全程低着頭，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但并不服氣，所以用低沉的狀态默默表達自己的憤怒。這個過程中，她甚至沒有正眼瞧一眼冷煙彌。
禮儀小姐已經将獎杯送到冷煙彌手邊，只需她将獎杯送到沈聆聆手中，本次頒獎典禮就能圓滿結束。
可突然，冷煙彌冷聲開口道: “等等。”
場下觀衆掌聲驟停，連直播間的彈幕都空了三秒才陸陸續續刷新。
[啊怎麽回事]
[等啥呢]
[挖槽冷總為啥變得這麽嚴肅出什麽事了]
沈聆聆原本已經認命，突然聽到冷煙彌聲音，愣愣擡起頭。接觸到冷煙彌冰霜一樣的模樣，她整個人重重一抖。
冷煙彌嘲諷一笑: “在為第三名沈聆聆頒獎之前，我想先請諸位看一段我們技術人員修複過的錄像視頻。”
沈聆聆意識到什麽，臉色驟然變得煞白。
但她及時想做什麽也為時已晚，衆人的目光，在場的所有鏡頭已經在冷煙彌指引下一起對準了後方的屏幕。
屏幕上開始播放錄像，有眼尖的觀衆立刻辨認出畫面內場景。
[這不就是別墅嗎]
[注意左上角時間，是昨天夜裏淩晨2點59分。]
[咦我記得早上工作人員放過這個時間段的錄像啊，又放一次什麽意思]
很快，畫面上的錄像時間跳轉到淩晨3點整。
跟之前播的那一段不同，一個房門突然被打開，身着睡衣的沈聆聆出現在監控畫面中。随着她離開房間往樓下走，屏幕開始切換到不同的監控攝像頭。
就這樣，在鏡頭拍攝下，她一路來到一樓的工作間。
沒有絲毫猶豫，畫面裏的沈聆聆直奔向時玥的工作臺。
因為要處理布料，時玥工作臺上放着一盒用過的火柴，火柴盒旁邊就是那半米價值72塊錢預算的昂貴布料。
沈聆聆走到布料邊，直接劃亮一根火柴，接着往布料上一丢。
布料本就易燃，那塊布很快被點燃，冒出的橙紅色火焰迅速蔓延，直至将整塊布料完全吞噬。
彈幕已經被問號填滿，間或閃過幾段文字。
[牛逼!]
[我就說不可能自燃，之前相信布料是自燃的都是什麽品種的笨蛋]
[沈聆聆!我的天真是的她嗎]
[樓上，你的意思是冷總故意弄了段假視頻就為了誣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沈聆聆哈哈哈哈哈哈，這是我近期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
舞臺上，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周樂雅。
她氣得直接上前揪住沈聆聆的領口: “我早上說什麽來着!就是你這個卑鄙小人點的火!”
沈聆聆臉色蒼白，一個勁搖起頭: “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周樂雅怒極煩笑， “現在視頻證據也有了，你還想抵賴
“沈聆聆你還要不要臉”
主持人開始控場: “周樂雅，你冷靜點，先把沈聆聆放開。”
雖然這麽說，但她同樣面容嚴肅看向沈聆聆: “沈聆聆選手，我們已經有證據證明早上播放的監控視頻被人為修改過，現在這一段才是複原之後的真實畫面。
“對于燒毀時玥選手布料一事，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沈聆聆急得直飙眼淚，顫抖着嘴唇說道: “我，我要見冥川，冥川在哪裏冥川在哪裏!”
冷煙彌冷眼瞧着她: “公司前總裁行為不端，存在幫選手舞弊行為，我已經将他送回家‘靜養’了。”
當然，到底怎麽“靜養”，就全由冷煙彌這個長輩說了算。
聽到這話，沈聆聆徹底絕望，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冷煙彌看向鏡頭，直接道: “由于沈聆聆選手的行為直接影響本賽事公平公正性，賽事組經讨論後決定，直接取消沈聆聆小姐所有榮譽與名次。
“稍後，我司将依法對沈聆聆小姐提起訴訟，有興趣的觀衆可以繼續關注本事件進展。”
有工作人員上臺，直接将沈聆聆半拉半扶帶下場。
“很抱歉，雖然出一點小意外，但頒獎典禮仍會繼續。”主持人整理好心情，重新回到鏡頭前，将觀衆的注意力拉回， “請各位不要吝啬掌聲，将歡呼和榮譽獻給冠軍時玥和我們的亞軍周樂雅!”
“啊——恭喜恭喜!”
“時玥好棒!愛你!”
“周樂雅我喜歡你設計的裙子!”
“……”
在重新燃起的歡快氣氛中，羽衣比賽終于落下帷幕。
時玥側頭看向旁邊周樂雅，兩人默契一笑，自然而然牽起手，上前迎接觀衆的喝彩與掌聲。
後臺處，冷煙彌雙手環胸，目光緊緊盯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姨姨下來之後，你記得跟姨姨說，不要随便和其他人牽手。”旁邊的說話聲引起冷煙彌注意，她轉頭看去，才發現吳璇和吳缪雅母女倆正站在角落說悄悄話。
之前她和時玥去參加過吳璇的畫展，她對這兩人還有點印象。
小姑娘非常疑惑: “為什麽周姨姨不能和時玥阿姨牽手嗎”
吳璇&冷煙彌: “不能。”
聽到不屬于自己的聲音，吳璇才發現冷煙彌。
她禮貌與對方打了個招呼: “冷總。”
冷煙彌“嗯”了聲。
小姑娘又問: “為什麽不能”
她攀着自家母親脖頸: “姨姨只能和你牽手嗎”
吳璇臉頰泛起紅暈，在自家女兒單純的目光點了點頭。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