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秘密

秘密

…………

兩人攜手回了營帳,見到眉頭緊鎖的聞人棋後才知道原來雲舒不小心染了疫病,如今也進了隔離區,無法與衆人接觸。

“雲姐姐說是在那屋子裏被摘掉面具後染上的。”

聞人棋尋了處位置坐下,眼底的憂愁如化不開的濃霧, “不知是誰将東島人即将出兵的消息傳來了,隔離區有不少人鬧着要出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說到這裏,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聞人棋詫異地看向沉默着的曲淺魚, “曲夫子!你怎麽回來的可見到了那囚你之人”

同樣對眼前的境況憂心不已,但內心閃過的那一絲不忍讓曲淺魚垂下了眸子,低聲道: “那人放我回來的,我也見到了她,但是公主,你想知道她的身份嗎”

不知為何,聞人棋面上居然出現了苦澀的笑,她輕嘆一聲, “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曲游有些驚訝,本想問是不是聞人久,但見聞人棋面色實在難看,就将火上澆油的話咽了下去,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而且此刻的當務之急應是如何應對來犯的東島。

照理來說,其實按照池州臨海的地形,應是易守難攻的,但是如今洪災泛濫,死傷慘重,哪裏有兵力來應對外敵

她們帶來的人用來壓制隔離區暴起的民衆就已經有些吃力了,衆人的神情都挂着顯而易見的憂愁,曲游見夜幕降至,彎月隐在烏雲之中,陡然想起什麽似的,道: “我倒是有個想法,看看能不能安撫那些染病的人們。”

曲淺魚稍稍挑眉,很是信任似的問: “怎麽說”

“你們可聽說過皮影戲”

這裏的本地人自然不知道,但聞人棋顯然聽說過,她面露驚訝, “你還會這個”

聳了聳肩,曲游笑道: “當然不會,但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我以前是個畫漫畫的,應該皮影戲也不是很難,要不你來幫幫我”

“行,你畫好角色,我來裁剪,你有想好要唱什麽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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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們三言兩語的就分配好了任務,而自己卻連“皮影戲”是什麽都不知道,曲淺魚莫名的生出一種融不進去的孤寂感,傻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處。

曲游也是個慢半拍的,這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和老鄉聊得忘記了曲淺魚,見她面色有些泛白後才急忙解釋道: “皮影戲就是和唱戲差不多,只是角色不是人,而是裁剪好的紙片,然後利用紙片通過光印在幕布上形成的影子來講故事,就是皮影戲了。”

“嗯,我之前竟然從未聽說過,公主,你可曾聽聞”

其實根本不用問上這一嘴,看聞人棋和曲游相聊甚歡的模樣,怎麽可能是不知道的呢

又想起來之前,曲游說着“浪漫主義”一詞時,兩人也是很有默契,曲淺魚心底生出不适,很細微,卻如令千裏之堤潰敗的蟻穴,她居然有些想要逃離了,卻只能強撐出一片淡然,外強中幹。

“嗯,我就愛琢磨這些鄉間小玩意兒,曲夫子不知道也很正常。”

同樣有些心虛,畢竟人家曲淺魚博覽群書,自己這樣拿現代才有的東西诓騙與她,聞人棋尬笑兩聲,重重地拍了一下曲游的肩膀, “是吧”

“啊對對對,二姐性子高雅,不知道這些東西也很正常,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準備”

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是在乎曲游口中脫口而出的“我們”沒有自己,曲淺魚面色淡漠,嗓音冷凝, “我就不必了,反正也不懂,我去找雲姑娘吧,看看她可曾研究出什麽來。”

“曲夫子要去找雲姐姐”

聞人棋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猶豫半天最後只是頗有深意道: “注意安全。”

淡淡點頭後就離開了,背影纖細,裙裾輕揚,端的是一副矜貴世族小姐的清正模樣,曲游見狀,心底卻閃過一絲怪異,問聞人棋: “我怎麽感覺我二姐心情不大好”

“可能是覺得自己看了那麽多書卻還有我們知道她不知道的東西,被打擊到吧。”

想了想應該也是這個原因,曲游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要是知道才奇怪了,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去準備吧。”

…………

找來稍硬一些的紙板來繪制人物,可是到底不會毛筆作畫,曲游眼巴巴地看向聞人棋,尴尬道: “你可會作畫”

“學過,但不精,我試試吧。”

自幼就被送去學武了,哪裏會這些文藝的東西,聞人棋抓耳撓腮,不知如何下筆時,閑聊問: “你打算今晚說什麽故事”

“最吸引人的自然是愛情了,就講梁祝吧,這可是在現代都很經典的。”

“行,我知道怎麽畫了。”

居然很是順手,不過半個時辰就畫好了所有角色,女主角的兩個形象,男裝俊美,女裝清麗,男主角則是氣質出塵的書生,曲游邊剪邊驚嘆, “你也太謙虛了吧,明明畫的很好啊,回去了我都想拉你進我們公司了。”

說到這裏,又想起了現代的老板,曲游笑得更為燦爛, “我跟你講,在我們那個時代,也存在一個曲淺魚,她是我的頂頭上司,真是壓榨員工的萬惡資本家。”

明明吐槽着,面上卻帶着炫耀的笑容,聞人棋對兩人的關系感到好奇,便問: “那你在那時候便喜歡上曲夫子,不對,應該是曲老板,你來之前就喜歡她嗎”

問完,屋外卻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樹枝被踩到的聲響,聞人棋疑惑看去,并未看見什麽,很快就被曲游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

“怎麽會,我是什麽很賤的員工嗎”

利落地裁剪了一半的人物出來,曲游嘆了口氣,對被打臉的自己很無語, “我本來很不喜歡她的,但是來了這裏之後,不知道怎麽的,就喜歡上她了,或許還是要放下偏見真誠相處吧,也可能我就是單純地害怕老板,就像上學怕老師一樣。”

知道曲游願意同她說這些已經是很信任的狀态了,聞人棋開玩笑道: “既然你老板這樣,你還拉我進火坑呢”

“這不是看你畫技不錯嗎要不要考慮來我們公司當建模師,我們公司最近在開發一個全景虛拟網游,開發好了肯定很賺錢的。”

“再說吧,如果能回去自然是最好,就怕在這裏蹉跎一生。”

“我倒覺得沒什麽,随遇而安,反正這裏也有我愛的人。”

“你倒是灑脫。”

伴随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很快皮影戲的準備工作就做好了,她們把工具搬到隔離區去,又将加工趕制的面具都搬了過來,一間間的詢問是否要看戲,有那興致的終究還是病得比較輕的少數人,第一次的觀衆不過百,但曲游不在乎,梁祝這種故事本就可以口口相傳,她相信經典的力量。

“相傳在東晉時期,有一女子名為祝英臺,飽讀詩書,卻覺紙上得來終覺淺,于是扮作男子外出求學,路上正好遇見了另一位名為梁山伯的書生,兩人同窗三年,梁山伯卻始終不知祝英臺的女兒身……”

将“從此不敢見觀音”以及“化為彩蝶雙雙離開”的故事娓娓道來,臺下已是悲戚一片,似是為這愛而不得的有情人而遺憾,曲游見狀,朗聲道: “或許化蝶并不是最美好的結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今我們都還活着,哪怕病痛折磨,洪災反複,也不該喪失生志,各位不必憂心,公主已經請來了藥王谷的醫仙,一切都還來得及,明晚我們還會來此準備新的皮影戲給大家看,快回去休息吧,明晚見。”

氣氛顯然同最開始有了不同,聞人棋笑着朝曲游比了個大拇指,道: “真看不出來,你還挺适合去傳·銷的。”

假意朝她踹了一腳,曲游也笑罵道: “能不能來點褒義詞”

兩人正打鬧着,卻見那臺下還坐着一位女子,白衫素雅,坐姿端正,曲游一看就認出來了是曲淺魚,她像個見了主人的大型犬,開開心心地就跑了過去,有些驕傲似的問: “淺淺,我說書的能力如何”

很明顯,她在等待來自最喜歡的人的誇贊。

曲淺魚卻站了起來,聲線冷漠,結着冰霜一般, “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轉身就想走,曲游極度失落之下,幹脆擡手解了曲淺魚的面具,清絕但蒼白的容顏露出來後,她憋着一口氣似的,問: “我怎麽就認錯人了呢”

見曲淺魚仍然低頭保持沉默,只剩垂下的眼睫不斷震顫,曲游委屈至極,忍着喉嚨間的酸澀,道: “又發生什麽事了呢為什麽不能和我說”

同樣忍耐至極,曲淺魚擡起通紅的眼眶,濕熱的淚珠自臉頰滾落,她笑得冷漠,滿是自嘲, “你又何曾與我坦白過你喜歡的當真是我嗎”

“什麽意思”

“你自己心裏明白。”

“我不明白!”

只是聲音稍稍大了些,就讓曲淺魚的眼眶越發濕紅,曲游看得心疼,擦了一把眼淚後才穩住失控的情緒,在那雙狐貍眼閃爍着不可置信後低聲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吼你的,可是就算判我死刑也得給個理由吧,為什麽”

曲淺魚仍然梗着脖子不置一言,聞人棋卻在此刻走了過來,語氣篤定, “曲夫子,我和曲游在準備皮影戲的材料時,你是不是在屋外我聽到的那聲音,是你造成的,對嗎”

在沉默中得到了答案,這時才知道曲淺魚都聽去了些什麽不得了的話,曲游攥緊了拳,壓低聲線,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瞞你的。”

“不是有意你背着我商讨與公主離開的事情,甚至不曾告知過我你和公主的關系,也從未說過你早就認識我,不對,或許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曲游,你到底喜歡誰你的喜歡又有幾分真心”

甚至無法形容端着晚飯去尋她們卻聽見那一個個秘密時,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如何,曲淺魚只知道如今她氣得發抖,為曲游的隐瞞,為自己的失态,也為這守不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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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碼虐是單身狗最後的掙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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