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言輕大大發燒啦

言輕大大發燒啦

顏卿看着霍天銘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鼻子一酸。

看來自己的感冒還沒好利索。然後回頭沖着走廊打了個噴嚏。

“哎?怎麽沒去曬太陽?這邊陰冷,你看,都打噴嚏了。”

顏卿揉了揉鼻子,“不冷,剛才去市場,一路都撿有陽光的地方走的,已經曬好了。”

霍天銘笑了下,雙手濕答答地滴水,擡起右手,用手腕外側蹭了下額頭。雖然廚房陰冷一些,但小夥子年輕力壯,血氣旺盛,忙乎幾下腦門上就出了一層薄汗。顏卿走進廚房,擡起手,用袖子給他擦了擦。

“謝謝。”

顏卿微微仰起頭,看到近在咫尺的大男孩,欣喜地向自己道謝。

怎麽他們一直互相道謝,而且一直糾結誰應該感謝誰的問題。

仔細打量着男孩深邃的眉眼,眼下有淡淡的青。

顏卿思考了片刻,“不用謝。”

看男孩多半沒反應過來自己的意思,他又補充道,“這麽不停地互相道謝太生分了,這幾天你一直照顧我,也沒休息好,按道理來講是我感謝你才對,但這樣不僅顯得很生分,反倒還顯得糟蹋了你的好意。所以咱們就別這麽客氣了,同住一個屋檐下,彼此照應是應該的。”

男孩眼睛一亮,笑意漸漸彌漫在他深黑色的瞳孔,“好,都聽你的。”

顏卿點了點頭,然後挽起袖子,“我來洗菜吧。”

“不不不,水涼,你可別下手,我來!”霍天銘趕忙拉住他。

“那我……”顏卿視線掃過案板,很明顯地,廚房多了些東西,各種勺子鏟子刀子,形狀奇奇怪怪的,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頭大蒜上,“我來剝蒜吧。”

霍天銘看他态度堅持,也不再繼續阻攔,“好。”

“要多少?”

“三瓣就夠了。”

“嗯。”顏卿拿起蒜頭,用力掰下三瓣,把剩下的放回案板,靈活的手指把手裏的三瓣蒜轉了一圈,試圖尋找突破點。

“用刀的側面拍一下就很好剝了。”霍天銘彎腰在水池邊洗菜,但視線幾乎一直盯着顏卿的動作,看他打算用指甲硬摳,趕忙說道。

“哦,好。”顏卿擡頭看着霍天銘,眨了眨眼,然後去找刀。

“用那個剁肉的刀,右邊,再右邊,嗯,就是這把,這把比較沉,輕輕拍一下,不用太使勁,嗯……”霍天銘看到顏卿瘦弱的手腕晃悠悠地舉起菜刀,緊張地停下手裏洗菜的動作,大氣也不敢喘。

他緊張地看着顏卿用刀側,把三瓣蒜都輕拍了兩下,然後把刀擦幹淨放了回去,這才長出一口氣。

“真的,一下子就全都剝開了,還剝得很幹淨。”顏卿用手指捏着一瓣蒜,白白胖胖的,沒有硬摳留下的指甲印,手指也不會因此而刺痛,原來還有這樣的技巧,“真厲害。”

“第一次做你也很厲害,我第一次拍蒜的時候用力太大,都拍成蒜泥了。”霍天銘洗好菜,瀝幹後把白菜放在菜板上。

顏卿帶着點小驕傲地把剝好的蒜遞給霍天銘,眼神裏帶着點小期待。他的指尖從霍天銘的手心輕輕掠過,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掃過。

霍天銘握了下手心裏的三枚蒜瓣,感覺手心有些癢。再對上顏卿的小眼神,心裏也有點癢。

“很棒,剝得很完美的蒜瓣。”霍天銘捏起三枚蒜瓣一一檢查,然後誇獎道。他幾乎能從顏卿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神中看到喜悅。

雖然一閃而逝,但應該不是錯覺。

霍天銘把蒜瓣小心地放在案板上,突然有點舍不得下刀。

“接下來呢?”顏卿湊在旁邊,專注地注視着霍天銘的動作,問道。

“接下來就交給我,你做得很棒,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身體,等你感冒好了我們再一起做。”霍天銘微微側頭,看着顏卿,眼神溫柔得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好吧。”

顏卿在一邊乖乖地站着,看霍天銘麻利地把蔥姜蒜切末,白菜切條豆腐切塊,熱鍋涼油炝鍋後先炸豆腐,煎得兩面金黃了放菜,翻炒出汁後加粉絲加調味料加水,然後蓋上鍋蓋,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讓他看得挪不開視線。

他自小是爺爺帶大的,爺爺也不大會煮飯,最拿手的就是沙拉,把番茄黃瓜蘋果香蕉之類可以生吃的洗淨,切成不規則的塊,放在碗裏擠沙拉醬,主食是市場上買的饅頭。

平日裏家中都雇了一位煮飯的阿姨,每個工作日來家裏做一頓,要是顏卿回來就稍微多做點,周末爺倆都是去市場的小餐館,碰上阿姨有事不能來,也是小餐館解決。

等顏卿漸漸長大,高中開始住校,就一直吃的大鍋飯,想來這麽多年,難得再吃到家裏有人特意為他準備的飯菜。爺爺過世之後,他連沙拉配饅頭都吃不到了。

“好香。”

沒幾分鐘時間,霍天銘揭開鍋蓋,伴随着蒸騰的熱氣,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顏卿稍微靠近了一點,從霍天銘肩膀後面探頭往鍋裏看。

“小心蒸汽,很燙。”霍天銘聽到說話聲回頭,卻發現說話人就在自己身後,幾乎貼在自己的後背,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顏卿左邊眼角處很淡很淡的一枚淚痣。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差點扔掉鍋蓋。

鍋蓋:……QAQ~!

“咳,開、開飯咯。”

“好,我來拿碗筷。”顏卿蹲下身,打開碗櫃。裏面的餐具不多,家裏基本不會招待客人,來找爺爺下棋的那位就算是留下吃晚飯,也肯定是去小餐館打包回來,所以碗櫃裏的餐具就是3個菜盤,兩個碗,兩雙筷子,還有勺子。顏卿取了兩個碗和兩雙筷子放到案板上,然後擡頭問,“你要勺子嗎?”

“要。”

“嗯,好,那我也拿一個,就這些吧。”說完顏卿又拿了兩把勺子,關上碗櫃站起身。他倒是不怎麽用勺子來着,不過今天陪小孩一起,都拿一樣的。

霍天銘收回在顏卿後頸和腰背上流連的視線,默默地盛上兩大碗白菜豆腐粉絲湯,“哎,我來端,小心燙手,你把筷子和勺子都拿上就行。”

“不燙,你還想一次端兩碗?那不更容易燙手。”顏卿抓着兩雙筷子兩把勺子,平穩地端着一碗湯放在餐桌上,把餐具分別擺好,然後拉出一把椅子坐下。

霍天銘從冰箱取了兩個饅頭放進微波爐,加熱1分半,把他的那碗湯端過來放好,又盛了一碟豆芽,取了加熱好的饅頭,坐在顏卿對面。

擡起頭,兩人剛好對視。

顏卿不自覺地咧嘴一笑,霍天銘手裏的勺子當啷一聲掉在桌子上。

“沒事吧?燙手了?”顏卿收起笑容,又回複了面無表情,不過眼裏透露着一絲擔心。

“沒、沒有……”霍天銘忙亂地按住還在亂晃的勺子,低頭盯着湯碗,然後擡頭又偷看了顏卿兩眼,看他已經拿起筷子,輕輕地在豆腐上戳了兩下。

“好軟,還會彈。”顏卿把一片豆腐夾成兩半,夾起其中一半,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送進嘴裏,“好香。”

然後又笑了,兩只眼睛彎彎的。霍天銘直勾勾地看着他,然後低頭舀起一勺湯放進嘴裏,“嘶——哈哈哈——”

“燙舌頭了?”顏卿擡頭問道。

霍天銘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吐着舌頭用手不斷地扇風。高大的男孩,帥氣英俊,卻可憐巴巴地坐在那裏,眼角都濕潤了。

真是小孩子。雖然會做飯,家務也擅長,對照着退燒筆記還會照顧自己,還按照牆上的小動物筆記,每天定時給小貓大眼兒喂食清理,還會給植物澆水。可是他本質還是個大男孩啊,一不留神,喝湯都不知道吹涼。

“來伸出舌頭,我看看燙壞沒。”顏卿放下碗筷,起身走到霍天銘身邊,一手撐在桌邊,一手搭在他的椅背。

霍天銘:O。O

霍天銘緊張地随着顏卿的靠近而挺直了身體,擡頭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顏卿,上身漸漸後退,直到後背貼上椅背,厚實的肩膀壓到了顏卿搭在椅背上的手指,霍天銘趕緊聳了下肩膀,避免壓疼了他。

“來張嘴,把舌頭伸出來。”顏卿彎下腰,原本撐在桌邊的手托起男孩的下巴。

霍天銘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了,一動都不敢動,大睜着眼睛,咽下一大口唾沫。

“不是讓你咽,讓你把舌頭伸出來,別怕,給我看看。”顏卿看霍天銘一臉緊張的表情,雙眼可憐巴巴地望着自己,又被逗笑了。

今天可能是顏卿這輩子笑得最多的一天了。

近距離被顏卿的笑容晃神的霍天銘,淺淺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然後,慢慢地、慢慢地,張開嘴巴,老老實實地把舌頭伸了出來。

“又不是要給你拔牙,緊張什麽。”顏卿嚴肅地盯着舌尖,湊近了些,換着角度檢查着,“嗯,沒起泡,擡起來點……對,我看看下面,嗯,沒事……大概。”

霍天銘垂在身側的兩只手緊緊握拳。

言輕的臉,言輕的眉眼,言輕的呼吸,就近在咫尺。

保持現在的姿勢,只需要輕輕向前一厘米,他的舌尖就可以抵達偶像言輕大大的唇。

淡粉色的,柔嫩如花瓣一般的唇。

霍天銘保持着擡頭的姿勢,垂着眼盯着顏卿。他試圖轉移自己的視線,讓自己不要去産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于是他的視線成功轉移,轉移到顏卿的下巴,瘦削的下巴由于姿勢和角度的關系顯得線條更加優雅,也更加誘人。再往下,是白皙的頸項。這麽形容一個男人似乎有點娘,但顏卿的脖頸如他的皮膚一般,光滑,帶着點略顯脆弱的蒼白。在光線的照射下,下巴的陰影反襯得膚色顯出一種神秘誘人的美感。

還有他小巧的喉結,随着他的呼吸和話語而顫動。

不行,不能再這樣看下去了。

短短的幾十秒,霍天銘的大腦卻不堪重負,他覺得自己恐怕是要瘋了。

言輕,可是自己的偶像啊。

說起言輕,那可是文學網站上數一數二的大神,萬千粉絲為他瘋狂。

言輕是他自打家族分裂後的精神支柱。可以說,如果當年沒有偶然看到言輕的文字,很可能就不會有今天的他。

而對于這樣一位擁有近百萬粉絲的大神來說,他又是誰呢?

誰都不是。

就這麽看着言輕大大,就這麽近距離,被他關心着,已經是無上的榮耀了。

他怎麽能對言輕大大産生不該有的幻想呢?

他怎麽能!

他不配!

霍天銘閉了閉眼:霍天銘啊霍天銘,你是不是瘋了。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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