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前世的南笙其實也遇上了和南糖一樣的情況。

新婚當晚,趙翠菊也過來找她要過錢。

只是,她沒有豐厚的嫁妝,人又迷糊,趙翠菊翻了她帶過去的東西,什麽都沒有找到後,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當然也沒有賀鴻志進來溫言軟語哄着南笙出錢的事情。

前世,南笙一直以為自己是因為換嫁的事情,才得不到賀家人的喜歡與尊重。

其實不是的。

賀家人不喜歡她,純粹是因為她沒有給賀家帶去好處而已。

那個時候的南笙是個單純熱切的性格,不會去深究人心,只會用自己的方法來對賀家人好,來換取他們的認可與尊重。

南笙輕嘆一口氣,平靜的河面上,仿佛出現了她為了補貼家用,大冬天的,砸破小曲河的冰面想辦法捕魚賣的場景。

一整個冬天,她幾乎都是穿着濕漉漉的鞋子過來的。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是傻透了啊。

賀家父母都在,家裏沒錢了,也該是他們想辦法,再不濟,身為長子的賀鴻志也得想辦法籌錢。

什麽工資借給了戰友急用,暫時沒有辦法彙過來,拜托她照顧家裏雲雲。

現在想想,不過是托詞。

她沒有嫁去賀家之前,賀家人沒錢的時候,就幹等着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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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重擔,怎麽也輪不到她這個剛嫁入賀家沒多久的新媳婦身上啊。

結果,賀家人說了幾句“長嫂如母”的話,就把南笙哄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扛起了養家糊口的責任。

而這個責任一扛起來,就再沒有放下過。

啧啧,南笙輕輕在自己臉上抽了一下,傻!

不過,這輩子,她扭轉了換嫁的事情,以後,這些事情都是南糖該應對的了。

南糖跟她可不一樣,到時候,賀家可有的熱鬧呢。

想到這裏,南笙就準備找根枯樹枝翻開泥地,翻些蚯蚓做個簡易的釣魚竿。

“娘,這事它真的不行!”

正當南笙努力挖開泥地翻找蚯蚓的時候,耳邊就飄來了這麽一句話。

南笙的動作一頓。

啊這,有瓜啊!

路邊的野花不要采,路邊的八卦聽不聽?

南笙在悄無聲息離開和默默留下之間選擇了迅速收起枯樹枝,墊着腳,鬼鬼祟祟躲到了大樹後的後面。

嗯,這裏的蚯蚓肯定更肥一些。

“怎麽就不行了!”中年女人的聲音跟何金桂的有些像,也有些尖銳。

“娘,大嫂在機械廠幹得好好的,也準時把家用給你,你就別折騰她了。”南笙最開始聽到的聲音又說道。

“什麽叫我折騰她?”女聲不服氣道,“她還年輕,能為你大哥守幾年?”

“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不如,你把她娶了,然後,讓她把工作給你。”

“到時候,男主外女主內,那才是正理。”

“媽,我倒是願意,但大嫂不會願意的,人家本來就是鎮上的,是看中了我哥才下嫁。”

“現在,我哥不在了,人家怎麽可能有正經工人不當,去鄉下伺候田地?”

“什麽上嫁下嫁的,願不願意能由着她?”女聲壓低聲音說道,“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你要是願意,媽就把這事給你辦成喽!”

“你不說話,就是願意了?”

“行了,趕緊回去吧,你大嫂中午肯定會從機械廠的食堂帶好吃的回來,咱們回去晚了,吃少了虧了。”

“在哪裏說話不好使,非得把我拉到這裏來!”女聲抱怨着,聲音漸漸離去。

南笙眼睛微眯,這母子不是善茬,也不知道被他們惦記上的女同志能不能脫身?

她有些共情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嫂”,思索着,要麽多管閑事一回,跟上去看看具體情況?

南笙把手裏的枯樹枝随手插在了樹枝間,準備從大樹後出來。

“哎呀,你拉扯我做什麽?”又一道女聲傳進南笙的耳朵裏,帶着甜膩嗔怪。

南笙:……默默收回了腳。

“我要不拉着你來這裏,你就被別人拉走了,那我找誰哭去?”男人調笑着說道。

南笙一愣,表情古怪中帶着一言難盡。

這不是南向前的聲音麽?

沒想到啊,平時一本正經的南向前還有說話拉絲的時候。

這對話,一聽就知道兩人的關系不清白。

啧,錢鳳仙知道了,不得發瘋啊。

接下來,這一男一女的拉扯暧昧,南笙沒有再聽下去。

那什麽,她覺得有點惡心,悄悄離開了。

那對母子已經走遠跟不上了。

酸菜魚沒有吃成,吃了一肚子的瓜的南笙回到家裏,給自己弄了些吃了,把午餐糊弄了過去。

沒想到啊,小曲河那邊那麽熱鬧,她前世幾乎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打魚,怎麽一次也沒有碰上過呢?

第二天,南笙帶着孫同給她的介紹信去了機械廠。

機械廠的全名叫青山鎮第一機械廠,是鎮上最大的廠子,很多人都以能在這裏上班為榮。

南笙兩輩子第一次上班,有些忐忑和興奮。

她給了人事科的大姐塞了幾顆黑市買的大白兔奶糖,大姐對她的态度很和善。

她告訴南笙,機械廠的廠長孫同和副廠長李棉都是實幹派,每天就會領着工人搞生産,對南笙即将要去的工會并不是很重視。

有幾個一看就不适合廠區勞動強度,又不得不收下的人就被安排在了工會。

相對于其他部門,大家都是憑實力,要麽就是接班進來的,工會裏的幾個同事就被廠裏的員工私下戲稱為“後門生”。

對上大姐了然的眼神,南笙笑了笑,沒有說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确實是後門生。

大姐把南笙領到了工會主任吳晴霞獨立的辦公室後,就離開了。

吳晴霞是個四十多歲的女同志,看着就是精明幹練,很不好親近的模樣。

她簡單叮囑了南笙幾句,把南笙帶到公共辦公室,介紹給大家後,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南笙看了眼四周,只有靠窗的位置還空着。

正好,她尤其喜歡陽光照在辦公桌上,問了下旁邊的女同事,知道這個座位沒有人坐後,就坐了下來。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辦公室裏挺安靜的。

剛來上班的南笙手上沒有工作,也不能幹坐着,就問剛剛的女同事要了一些舊資料看。

“你認識字啊?”把舊資料交給南笙的女同志驚訝的問道。

“認識幾個,謝謝你。”南笙笑着回道。

“不用謝。”那女同志本來還想說些什麽,想到頂頭上司還在辦公室裏,就收起好奇心繼續忙自己的。

“主任,你要給我做主啊!”

一聲帶着哭腔的高喊聲出現在安靜的辦公室裏,大家的目光齊齊往門口看去。

南笙也同樣轉過了頭,同時,她也記起了這聲音的主人。

不是昨天在小曲河邊聽到的那個中年女聲又是哪個?

想到昨天聽到的事情,南笙對中年女人的來意有了些猜測。

但是,做主是什麽意思?

她算計沒成功,想利用吳主任的身份壓制那位“大嫂”嗎?

“周大娘,你小兒子的工作,我們機械廠是真的沒有辦法解決。”吳晴霞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說道。

“吳主任,我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工作的事情。”周大蘭抹了把眼淚,委屈的說道,“我是為了別的事情來的。”

“我那個大兒媳,她不是個好東西,她,她勾引小叔子!”

聞言,吳晴霞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

周大蘭口中的大兒媳鄭佩娟在機械廠的口碑很好。

守寡後,也有年齡相仿,條件不錯的男同志想跟她重新組建家庭的。

她有什麽理由去勾引一個沒有工作,靠着她吃喝的小叔子?

那個小叔子,吳晴霞也見過,長相和為人處世沒有一樣出彩的。

“周大娘,有些話不能亂說。”吳晴霞冷冷說道,她是個非常正直的人,最見不得人空口污蔑女同志。

“我沒有亂說,我親眼看見她坐在我小兒子腿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

“天殺的呦,我小兒子可是連大姑娘的手都沒有摸過的!”

“噗嗤!”周大蘭這話一出,南笙旁邊就傳出來一聲不加掩飾的嗤笑。

“小姑娘,你笑什麽?”周大蘭臉色不好的問道。

“沒,我就是覺得您小兒子不會摸大姑娘的手,倒是會拉着人家坐大腿,挺厲害的。”馮海鷗說道。

“你!”

周大蘭被噎了一下,沒有撒潑,她知道,能在工會上班的,幾乎都是有些背景的,這小姑娘敢這麽嗆她,估計來頭不小。

但她也不慌人拆臺,繼續對着吳晴霞哭訴道:“吳主任,你得給我做主啊,我還想我兒子娶個黃花大閨女呢!”

“他們人呢?”吳晴霞問道。

“被我鎖屋裏了。”周大蘭說道。

南笙看着周大蘭,眼神不善,這就是她昨天說的辦法?

吳晴霞見多識廣,顯然也猜到了什麽,說道:“我去看看。”

“主任,我也去。”馮海鷗瞪了周大蘭一眼,直接從座位上站起來個,跟了過去。

南笙也想去,不過,自己第一天上班就主動攬事,會不會太顯眼了?

不管了,她力氣大,萬一女同志受了欺負她還能揍那個男人一頓,又或者,她們及時趕到,還能阻止事态的發展。

這麽想着,南笙就準備開口,說自己也想去。

“南笙,你也跟着一起去看看。”吳晴霞直接點名。

南笙有些意外,連忙點頭說好,快速從座位上站起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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