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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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了幾天,感覺體內靈力的沖撞沒按麽嚴重了,皎月這才悄悄的到了輪回臺,重新看了看自己這一劫本來的安排。

若是自己沒有系統這一倚靠,下了凡,不僅沒有法術,連記憶也會被洗的幹幹淨淨。出生于一個富貴官宦世家,本是嫡女,卻因家中妻妾鬥争被抱走,賣到村裏,又因着一副好相貌,早早就被附近的小混混占盡了便宜。鄰人王生表面上對自己一片真心,那只不過是騙身騙心,玩膩了之後乘着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便低價将自己賤賣進了青樓。

從此一雙玉臂萬人枕,一店朱唇萬人嘗。待到青春耗盡後,被丢在路邊等死,卻被一戶屠夫撿回家去,原以為悲慘的人生到此為止,卻意外的露出肩上的胎記被世家家主的妾室發現,派人暗算,讓衆人以為自己與人通奸,被光着身子浸了豬籠。

皎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劫數,無話可說,真是無話可說。天哪這是誰編的劫數啊,9102年的小黃書都不敢這麽寫啊,666666

皎月托着下巴沉思,荼姚為除了自己可真算是費勁了心機。若是依着劫數的進展,自己回了天被旁人說三道四是免不了了,自己多少也會有些心理障礙,更別說再與潤玉有任何糾結,而且這一遭歷劫興許還會讓自己得重度抑郁症,最後自我毀滅身死道消。荼姚,這一賬我們慢慢清算。

皎月已經做好了絕不再插手此界任何事物的準備,卻忽然有一日,她心中陣陣絞痛,如何也停不下來,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牽引着她往下界飛去,越離那牽引之地近一寸,心裏就少疼一些。

眼前的洞庭湖大得似乎沒有邊際,皎月咬着唇,忍不住有些退縮。或許沒有人知道,皎月其實不會水,能在水中自由行動不過是仰仗了自己目前鲛人的身份。

往日雖也有在天河中游動,但天河再大,也是能看到對岸的。洞庭湖的寬廣,令皎月覺得這一刻,自己會溺死其中。

心中的痛感讓皎月滿頭冷汗,渾身發抖,無奈之下,她只得咬咬牙跳進了洞庭湖,一入水便化出了藍色的魚尾,游向心中牽引的地方。

游到湖面之下,皎月才發現原來此處有個被結界隔開了的通道,她呼了口氣,鑽到通道了收起了尾巴,四下打量,這看起來與安溪的海底城異曲同工。

沿着通道一直往前走,皎月忽然發現前方有潤玉的氣息,忙給自己施了一個掩蓋身形和氣息的術法,方才繼續向前去。

通道盡頭是一處水底洞府,洞前擺了些貝殼珍珠,将洞前照得亮堂堂的,也讓皎月眼前清楚地看見了潤玉與邝露兩人。

潤玉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是在懷念過往,他定定的看着洞府之上的石牌,疑惑的喃喃:“雲夢澤?不是笠澤嗎?”

笠澤?皎月才看了遍原劇,心知這是潤玉與漱離相見之時。原來不知不覺中,時間線已經罰站至此。

随着潤玉和邝露進了洞府,只見一片月白色輕紗将洞中分成了兩半,裏邊的,是身着紅衣的漱離正在給鯉兒彈琴,而站在外邊的,則是蛇仙彥佑。

彥佑欲上前告知漱離潤玉前來的消息,卻被潤玉止住,片刻之後,方見潤玉點頭。

“恩主,夜神殿下求見。”

彥佑話音才落,裏頭的漱離便止住了琴音,彥佑與邝露為潤玉拉開紗簾,皎月也乘機溜了進去。

漱離轉過身,身形有些顫抖,似乎是不願也不敢面對潤玉,潤玉卻撩起袍子向他跪下行禮,“洞庭君在上,小神潤玉這廂有禮了。”

潤玉面上淡然,語氣平靜,可皎月的心卻忽的一緊,險些露了蹤跡。

“上神何故行此大禮?折煞妾身了。”漱離還是不肯轉身看潤玉一眼,嘴裏也是一片推诿之詞。

“行于所當行,上身受得起。”潤玉慢慢起身,整理好衣衫道:“小神心中有惑,特請仙上賜教。”

“妾身久居陋室,與世隔絕,上神怕是問錯人了。”

“小神數日前偶得一幅丹青,久聞洞庭君博古通今,特來請仙上一道品鑒。”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副卷軸展開,赫然是不久前皎月在潤玉寝殿看過的紅衣女子圖。

當日皎月只是瞥了一眼,因錦覓素喜紅衣,便下意識的意味畫中人是錦覓。怎麽,竟是漱離?可這時間節點對不上啊,莫非因着自己這個變故,潤玉提前得到了這幅畫?

“娘親?”被喚作鯉兒的白衣小童見了畫,下意識的開口,看了眼漱離卻又及時捂住了嘴。

“可否讓我與洞庭君單獨一敘?”潤玉垂眼看了看鯉兒,表情還是那般不辨悲喜,皎月卻隐隐感到了其中薄怒。

沒多久,這紗帳內就只剩潤玉漱離與隐身的皎月。漱離這才轉過身,道:“妾身不識丹青,要讓上神失望了。”

“無妨,就讓我為仙上解此畫。”潤玉眼眸一眨,收起手中畫卷來到漱離面前,将畫展開擱在了石桌上,娓娓向漱離道來。

講解了畫中人的飾物、與天帝聯系等事之後,潤玉語氣終于變得有些強硬,帶着莫大的悲哀。

漱離也終于擡起頭正視潤玉,表情卻是高傲與不屑。“上神多思多慮,浮想聯翩的能力,真叫人嘆為觀止。”

“果真是我多思多慮嗎?天帝龍族修火系法術,小神也是龍族,修的卻是水系法術。日此推斷,我生母必出自水族無疑。”潤玉指着畫卷道:“這畫上的漱離仙子,踏浪捉魚,多半也是出自水族。”

“而詩中提到的鲛珠,乃人魚淚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幼攜帶,從未離身。”說罷,潤玉擡起手露出腕上的藍色人魚淚手串,皎月從前所贈的鲛珠,便被系在其中的銀貝旁。

“漱離早已死了,上身為何非要跟個死人糾纏不休。”漱離還想推脫,潤玉卻三言兩語道出了鼠仙一案中的漏洞,直言漱離乃其幕後之人。

漱離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素問夜神智計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推斷終究是推斷,夜深天潢貴胄,自有天帝和天後......”

潤玉忽的打斷漱離,道:“天後非我聖母,只因我是天帝長子,她才想方設法要将我牢牢控于掌中。這幾千年來,在我心中無時不刻不在惦記自己生母。”

“上神請回吧,自從當年笠澤一場大火,你的母親便在已不在了。”

“我原以為,母親的愛我的,只是因為當年迫于情勢,才骨肉分離,我猜到了畫中人、詩中意,卻獨獨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卻如此退避三舍,視我如同陌路。”潤玉舉起畫卷,語氣悲涼,語罷,将卷軸對折,畫卷便消散在了他手中。

“不知究竟是我自作多情,還是母親太過無情?”

這大約是潤玉第一次正對着漱離質疑,漱離眼中含淚,答語卻并未更改。“是非何時了,上神又何必執着。”

“如今母親另有孩兒承歡膝下,潤玉無意糾纏,我只想問一句,若我真是母親的恥辱,母親為何要執意生下我?倘若父神與母親傾心相戀,又為何要折磨我。抛棄我?”

潤玉擡起右手,露出手臂,“這是被母親那串靈火珠所炙。”漱離欲伸手觸碰,卻猛地退後。

潤玉拉開領口,露出左胸,“這是當年母親剮我鱗片時所留下的傷疤,其他地方的鱗片都已長了出來,唯獨這塊逆鱗之膚,是我一生的傷,一世的痛。”他放下手,哽咽着道:“世人皆曉,龍之逆鱗不可觸,我實在想象不出,究竟是怎樣的仇,怎樣的恨,才會讓母親對親生骨肉下此毒手?”

皎月顫抖着雙手想要摸了摸潤玉身上的那處疤痕,卻始終不敢靠近,他心裏的人終究不是自己,做再多也是徒增煩惱,使了渾身的水靈想要修複那處疤痕,水靈卻漸漸消散在空氣中,始終是無能為力。好在這是在水中,徒增的水靈并未讓兩人發現有何不妥。

只見漱離滿臉是淚,卻拼命的想趕走潤玉。潤玉轉身,望着眼前的石壁,道:“生我者、毀我者、棄我者,皆為吾母。身心具創,傷痕累累,全拜生母所賜。”

說着,潤玉轉過身,俯身而拜。“今日再拜,以還生母養育之恩。”

漱離卻仍是含着淚矢口否認,全無一點可信度,“我不是你娘,你不是我兒,你走啊......”

潤玉走出紗簾,漱離卻喚了聲:“鯉兒......”只是終究一切都來不及了。

感覺着潤玉的氣息遠遠消失在水底,皎月才敢落下眼中的淚滴。雖然這一切她都在劇中看過,可是眼前真真切切的看着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這般痛苦,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是誰?”換回了自己的身體,淚珠自然而然就變成了珍珠,落地時發出的聲響到底還是驚動了漱離。潤玉在時她情緒不穩,皎月自然能很好地因殘自己,此時她冷靜下來,便藏不住了。

“你真惡心。”皎月緩緩現出身形,努力将淚水控回眼裏,對漱離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差點把這節全部打出來了,想想湊字數太過分了,就删了一半略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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