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環島之旅(3)

第31章 環島之旅(3)

白謹再要去看的時候, 血條又不見了,但她可以确定剛剛在頭上看到了一點的血條。

“女士,剛剛是您聯系我們嗎?”一共來了三個安保,檢票并不在三人之中。

白謹給他們指了位置, 跟在他們身後問, “他要怎麽處理?是否要移交給相關人員?”

“抱歉女士,”其中一位安保道, “擺渡者已經開始行駛, 在這期間不會停靠,不過您放心, 我們會先收集證據,等環島之旅結束, 叫人帶物證一起交給相關部門。”

白謹又問,“我需要跟你們一起去嗎?”

回答她的是擡着擔架出來的醫務人員,“女士, 沒有受傷的人不能夠去往醫務中心。”

“同樣, 沒有犯錯的人不能前往安保室。”安保人員緊接着說道。

白謹有些猶豫, “但是他的傷口是我造成的,我需要……”

白謹沒有把話說完, 她看到兩方人員對視一眼後,由醫務人員開口安撫,“您身體有什麽不舒服嗎?”

白謹着實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沒有回答。

醫務人員緊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您跟他産生争執, 是否受傷?”

“沒有,他想偷襲我, 被我躲開了。”白謹搖頭。

醫務人員點頭,“我先帶他去治療。”說完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擡着擔架快速離開了。

“您不用擔心,你這屬于見義勇為,哪怕您不小心将他致死,也不會影響您接下來的旅程。”

安保人員給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安慰的話語離開了。

白謹站在原地,琢磨了下他們的古怪的行為跟語言,最終得出了個匪夷所思的答案:

在這艘船上,只要不受傷,就不會影響三天之旅?

白謹開始回憶自己在給安保人員打電話的時候,除了說王四的偷竊行為,是否提到過他受傷了。

提到了。

這樣的話,安保人員到底是因為王四的偷竊行為趕過來,還是因為他受傷這點呢?

……

“怎麽去這麽久?”錢有財擔憂道,“沒事吧?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做了點好人好事。”白謹随口将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我還以為他們起碼要讓我去做個筆錄什麽的?”

“怎麽可能?”朱長生已經吃飽了,正往杯子裏倒酒,頭也不擡道,“擺渡者只負責游客的身體健康安全,別的不管。”

白謹就想知道這點,故作詫異道,“有人偷東西也不管嗎?”

“這應該會管吧?”錢有財不太确定,“我記得地下有一層就是用來關這些在船上犯事的人。”

“我傷了人,”白謹頓時憂慮,“回頭會不會找我麻煩?”

“你還害怕這個?”朱長生驚詫擡頭看着白謹,“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行了吧,沒完沒了了,”錢有財說了朱長生一句,轉頭安撫白謹,“別擔心,除非你把人打殘打死了,不然你都是見義勇為,後面也不會找你了。”

白謹做出放心的樣子,實則在想兩方不同的說法。

安保人員可是說了,就算打死,也不影響的。

“對了,錢叔,這裏有沒有能釣魚的地方?”白謹問。

她想了一下,這個副本按照正常結束的話,大概率就是三天環島之旅結束。

換句話說,她要在這個副本呆至少三天兩夜。

游客有60個,工作人員若幹,如果全都是怪,一個一個殺,翻車幾率很大,而且畢竟是海上,不可能把船長都殺死吧?

更重要的是,白謹總覺得不對勁,所有人都是怪不是不能接受,血條磨不掉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為什麽她頭上會突然有血條出現又消失呢?

第一個副本魚人是魚跟人的結合,第二個副本裏7號感覺是吃了海底肉變異成怪物。

但無論是哪一個,只要擁有血條,都有非常明顯的非人特性。而這裏呢?

每個人都有血條,都每個人都像普通而又正常的人。

白謹并不完全相信血條,哪怕不可否認血條帶給她許多便利,但是在這裏她更想相信自己的直覺。

所以白謹沒有貿然殺掉一個血條擁有者看看情況,而是謹慎地探索這艘船的規則。

血條暫時無法再進一步探索,那就在第一個白天查清楚之前走道的情況。

“釣魚的話,如果你想海釣,就去一層甲板,那邊有海釣船,不過好像要有證才能去,頂層有模拟海釣,還有給小孩玩的釣魚池。”錢有財道。

“有證?是海釣證?”

“不止呢,”朱長生道,“雜七雜八的要好多證明,我看這項活動就是給他們內部人員準備的,他們上船之前就把申請填了。”

“你怎麽這麽清楚?”錢有財納悶,“你什麽時候去研究這個了?”

“我來得時候看到說新鮮海鮮,就想着問問有沒有海釣,我那個乘務員,他跟我說的,”朱長生喝了口酒,看起來不太高興,“他說我身體不行,健康證都沒法通過。”

健康證。

“所以船上會有工作人員定時海釣嗎?”白謹問。

“應該是吧,環境允許應該就去了,估計海鮮是跟着海釣的結果,所以才會随機供應。”錢有財猜測。

“謝謝兩位叔叔,我去玩一會兒。”白謹站起身跟兩人告別。

“哎,要我們跟你一起嗎?”

錢有財問。

“真把人家當閨女了?”朱長生哼哼唧唧,“要跟你自己跟,我反正要在這喝酒。”

趕在錢有財說話前,白謹道,“不用擔心,我就去玩玩。”

白謹離開好幾米,還能聽到身後兩人鬥嘴的聲音。

白謹準備先去一層甲板看看情況,頂層甲板的釣魚聽起來很正常,但是一層海釣一聽就有點古怪。

而且她之前幾個副本裏,都是封閉的建築,這次游輪也算是封閉空間,可如果能夠有游艇,那情況就不同了。

白謹乘坐電梯順利到達一層,順着指路牌到了甲板,這時候甲板觀景臺上只有少數幾個人。

白謹目光從觀景臺移開,看到指路牌上有【海釣準備室】,順着指路牌走過去,看到的卻是【服務站】。

“餘夏姐?”

服務站大門打開,裏面孫靜姝一眼就看到門口站立的白謹,有些意外走過來,“您怎麽過來啦?有什麽事情嗎?”

白謹道,“我聽說這裏有海釣的項目?”

“海釣?”孫靜姝茫然了瞬間,回頭問服務站另一位同事,“擺渡者有海釣嗎?”

“沒有,這是好幾年前的活動了。”那同事道,“後來海釣有客人落水,就取消這項活動了。”

又是不一樣的說法。

朱長生說他聽乘務員說了有海釣,朱長生上船最早也不會超過7天。

“那就沒有了,”孫靜姝回頭道,“餘夏姐想要釣魚?要不去頂層看看?”

“我就是好奇想要看一下海釣是什麽樣子,”白謹略過這個話題,“對了,我之前不小心傷了一個人,他被帶到了醫務那邊,我想去看看他?”

“不行,”孫靜姝遺憾道,“沒有受傷的話,是不允許去醫務中心的。”

“看人也不行嗎?”白謹問。

“不行,之前有游客在醫療中心鬧事,從那之後不論是游客還是工作人員,只有病人跟患者能夠進入。”孫靜姝安慰白謹,“不過你別擔心,如果他沒什麽事情,會在晚上八點之前回去的。”

白謹聞言心頭微動,“他受傷比較嚴重。”

“嗯,只要不需要24小時觀察,都會在8點之前回房間。”孫靜姝道。

白謹還想說什麽,那邊同事道,“女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還請不要在服務站逗留。”

孫靜姝應了一聲,轉頭問白謹,“餘夏姐,要不我們去觀景臺說話?”

白謹看了一下時間,【14:48】,距離八點還有一段時間,這裏既然暫時不能查看海釣,可以去頂層查看一下釣魚池跟模拟海釣。

“沒事,我不打擾你工作了。”白謹道,“對了,我先問一下,這裏有什麽表演項目嗎?”

“你想看什麽?宴會廳的舞臺表演好像已經開始了,五層有劇院,下午有木偶表演,六層有音樂表演,頂層的泳池有水上表演。”

“其他娛樂場所裏也會有一些表演活動招攬游客。”

“60位游客,這麽多表演活動?”白謹驚嘆道,“船上有幾百工作人員吧?”

“三百多,”孫靜姝露出職業微笑,“都是為了游客能有愉快的旅程。”

……

從一層甲板離開,白謹在去往七層之前,看到又有白大褂擡着擔架,擔架上躺着昏厥的游客。

白謹悄無聲息跟在他們身後。

孫靜姝介紹的時候說過,醫務中心在二層。

白謹看着他們進了電梯,又看着電梯停在二樓,确定指路牌上同樣寫着醫務在二樓,這才轉身進了安全通道,從樓梯通道下到二樓。

到了二樓後,白謹低頭看着樓梯盤旋向下,她忽然意識到,孫靜姝沒有提地下三層有什麽。

反倒是錢有財他們提到過地下有專門關押的場所。

但她不知道為什麽,從頭到尾都沒有注意過這點,這不符合她做事的準則,這種明顯的線索,哪怕沒有任何聯系,她都不應該放過才對。

精神污染?

不,她的情緒沒有什麽不穩定的。

是另一種精神污染,讓人下意識忽略某件事?但是現在她看到樓梯向下,就能回想到?

白謹想了一下,從随身包掏出根筆,卷起袖口,在手臂寫上“下”字。

然後白謹放下袖子,小心翼翼推開二樓安全通道的門,确定沒有引人注意,側身鑽了進去。

沒有人。

準确來說大廳跟走廊都沒有人。

大廳有個前臺,前臺兩測各有兩排等人高的機器,機器此時全都是黑屏狀态。

除此之外就是幾排長椅。

大廳兩側有兩道打開的玻璃門,玻璃門後是能通過四人并排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些辦公室。

兩條走廊盡頭各有一道大門,這兩道大門是關鎖狀态,門是鐵門,上下左右沒有留下任何縫隙,起了隔斷作用,在關門狀态下,從這頭不可能看到另一邊的任何情況。

白謹跟擔架那群人也就差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現在已經全然看不見聽不道那群人的動靜了。

她就近往右手邊的走廊過去,站在走廊跟大廳相接的大門前,看到了辦公室前的門牌。

【一號】

【二號】

……

以此類推,左右各有十個辦公室。

白謹踏進走廊,沒有發生任何異常,她小心翼翼穿過走廊,整個人緊繃着警惕四周,做好了随時應對任何的情況的準備。

走廊裏安靜極了,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跟心跳聲,白謹經過一個又一個辦公室,距離盡頭鐵門只剩下三個辦公室的時候,她聽到自己心跳在加速。

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她的胸腔錘鼓。

“咚!”

“咚!”

“咚!”

白謹胸口随着心跳不斷起伏,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連帶着白謹感覺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整個人好像都在躁動。

她倏地轉身,一把重錘迎面而來,白謹狼狽躲開,重錘砸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成人腦袋大的坑洞!

來不及看清攻擊者的樣子,錘子離開地面,第二次攻擊對準了白謹的腦袋。

白謹往後滾開拉開距離,看到了攻擊者的形象,包裹嚴嚴實實的人?

這人有兩米高,兩個白謹寬,渾身上下都被包裹着,哪怕眼睛的位置上也有一對紅色鏡片擋着。

他第二錘在即将砸在辦公室門上的時候,硬生生停下來了,那人強行停止攻擊,被力道帶動後退好幾步。

頭上沒有血條。

他什麽時候出現的?從哪裏出現的?怎麽出現的?

心跳的異常是因為她本身察覺危險的警戒,還是因為這人出現帶來的異常影響?

白謹握緊砍刀,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這個副本實在是令人煩躁,說安全吧,處處透露着詭異。說危險吧,好像又确實沒有什麽危及性命的危險。

因此現在這人的出現,不僅不會讓白謹覺得棘手,反而讓她有突破口終于出現的輕松。

他拿着鐵錘,身材高大,看起來笨重,實際上動作非常靈敏,很快就穩住身體沖過來第三次攻擊。

白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抵擋不住這人一錘子,既沒有那個力氣也沒有那個武器。

好在對她來說空間算大,同時她也發現了對方的弱點——他不敢或者顧忌辦公室房門。

第三次攻擊到達眼前的時候,白謹側身躲過,躲開的瞬間,肩膀被一只大手抓住,她當即擡刀割斷抓住她肩膀那只手的手腕。

手斷掉落的時候,白謹擦着房門躲開第四錘,同是将另一只手上的刀送進攻擊者心髒處。

攻擊者顧忌房門,白謹貼着房門的時候,都不敢用鐵錘攻擊,而他另一只手又被砍斷,幾乎沒有什麽防備地挨了心髒這一刀。

白謹插.完刀,也不看結果,直接就往後撤開。

等拉開距離想要看一眼成果的時候,重錘帶來的氣流拂來,她沒想到對方挨了兩下還能這麽快就舉起錘子,強行扭過身體,鐵錘擦過下巴砸在右肩,白謹聽到骨骼破碎的聲音。

在肩膀挨了這下的時候,白謹強行擡起另一只手将刀從下往上捅進對方脖頸裏。

疼痛的瞬間,對方的血液噴射在她臉上。

白謹往後踉跄倒去,眼睛依舊盯着攻擊者,眼睜睜看着他轟然倒地,正準備上前去揭開對方遮掩的時候,攻擊者的身體突然消失不見了。

白謹幾乎在攻擊者身體消失的瞬間就去找她砍掉的那只手,視線剛過去,那只手也不見了。

她摸了摸臉,噴濺在臉上的溫熱粘稠的液體同樣消失了。

但她肩膀的傷口還在,整個右臂都無法控制。

白謹直覺不對,快步将砍刀收起,就在她收起刀的瞬間,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驚呼聲。

不知道什麽時候,白謹身後多了很多來來往往的白大褂,他們穿梭在大廳跟打開的辦公室。

有人發現了白謹,驚呼着叫人過來,“你怎麽樣?受傷了?”

“快快,患者疑似肩膀粉碎性骨折。”

白謹被一群白大褂包圍住,眼前視野漸漸模糊,耳邊聲音逐漸消散,緊接着她失去了意識,徹底昏了過去。

等白謹在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在自己海景房裏,肩膀連着右臂都被固定好了,根本不能移動。

“你終于醒了!”孫靜姝從門口走進來,松了口氣道,“你受傷了知道嗎?不過你放心傷口不是很嚴重,只需要吃一次藥,就能恢複了。”

白謹聞言瞬間清醒過來,看着她拿着的托盤,“你說得是托盤上的那個藥?”

什麽神藥啊?

吃一次就能恢複粉碎性骨折?

“對啊,”孫靜姝走到白謹床邊,“不過你受傷應該打電話告訴醫務人員去接你,怎麽自己跑到醫務中心了?那邊這麽亂,萬一碰撞到你,傷口加劇了怎麽辦?”

孫靜姝語氣中帶着親昵關心的抱怨,手上動作不停,她到了杯水,連帶着将托盤裏的膠囊一起遞給白謹。

“現在吃吧,等到晚飯前就能好了。”孫靜姝。

白謹看着眼前普通的膠囊,只覺得這比重錘危險多了,她從孫靜姝手裏拿過膠囊,忽地問道,“如果我不吃這個,多久能恢複?”

白謹開始懷疑這是一套連環套,首先沒受傷不能去醫務中心,去了之後什麽人都沒有,突然出現一個壯漢手提鐵錘瘋狂攻擊,鐵錘速度快力量大,在沒有熱/武器又被堵在走廊的情況下,很難不受一點傷害的擊殺掉對方。

等到受傷後擊殺鐵錘,鐵錘連人帶錘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了,真實的醫務中心出現,醫務人員送上藥劑。

想到這裏,白謹忽地意識到,這藥劑會不會是這個副本的污染源呢?

“嗯,我也不清楚,”孫靜姝說,“反正擺渡者上的游客,只要是受了外傷的,基本都吃了藥就好了,沒有不吃藥的。”

“而且我勸你最好吃掉藥,”孫靜姝态度并不強硬,但是也是在勸告,“晚上海上危險,你受傷的話,危險加倍。”

白謹捏着膠囊,“你不問我為什麽受傷嗎?”她忽地問道。

孫靜姝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她突然受傷這件事提出疑問。

按照常理,她才跟對方分別沒多久,就受傷昏厥,怎麽也應該好奇中間這短短的時間發生過什麽吧?

“啊?”孫靜姝迷茫道,“受傷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嗎?”白謹反問,“經常有游客突然受傷嗎?”

“對啊,”孫靜姝說完似乎才意識到這麽說對擺渡者的形象有妨礙連忙解釋,“不過你放心,不管受多嚴重的外傷,我們擺渡者都會免費快速治療,絕對不會影響游客的旅程體驗!”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好奇,”白謹看着孫靜姝,“他們受外傷的,也是跟我一樣在醫務中心嗎?”

“不是啊,哪裏的都有。”孫靜姝道,“你是不是害怕有後遺症?你放心吧,這個藥跟外面那些不一樣,絕對安全,沒有副作用。”

“嗯,我相信你。”白謹接過水杯,在即将把藥送進嘴巴裏的時候,動作停住,看向孫靜姝,“你吃過這藥嗎?”

孫靜姝猝不及防被問住了,呆愣了瞬間,“好像……”她表情有些呆滞,目光無神,似乎在思索,又像是被抽走了經過,“我吃過嗎?”

她道,“我好像……”

白謹趁機放下水杯,将藥包裹着收進口袋,同時檢查了自身,發現身上的刀都在,甚至包還背在身上。

那麽,他們是怎麽幫她包紮固定的?現在傷口已經沒有疼痛了,按理說應當注射了相關止疼藥劑?

可是,她的傷口是真實存在的嗎?

白謹有些疑惑,但同時又非常确定自己當時确實感受到了疼痛。

“我好像,吃過這個藥。”

孫靜姝忽地開口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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