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綠茶

第三十四章 綠茶

魔域,流光殿。

溪月疏淡,夜色濃墨。

裴白燭支着下巴,神色慵懶的看着跪在下首的左護法烏子郁,聽着對方的彙報,“往年各大門派去淩霄聽學的日子在秋後,但是應靈水劍宗的要求今年提前到了幾日後,若是聖尊想去淩霄宗尋小公子,可以扮成小門派的弟子混進去。”

男人一身白袍幾乎與清冷月光相融,他的皮膚很白,紅唇淺淡,漂亮的驚人。

“聽起來是個好方法。”裴白燭勾唇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那笑容明媚,叫下方的烏子郁都目眩神迷,愣神了起來。

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裴白燭側了下頭,對下面的烏子郁勾勾手指,“爬過來。”

烏子郁畏懼的抖了抖手臂,強壓住心下的恐懼,不敢叫對方看出來,手腳并用的爬到了裴白燭的面前。

裴白燭伸出手指,撓了撓烏子郁的下巴,逗狗一樣,“真聽話。”

就在烏子郁因為聽到這句話而身體放松的時候,一巴掌落到了他的臉上。

裴白燭雖然看上去病恹恹的,但下手很重,烏子郁的臉上直接留下了巴掌印,他疼得背脊都彎了微小的弧度。

烏子郁抖着身子将頭貼到地上,感覺到額頭的冰涼,他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屬下知錯,請聖尊息怒。”

裴白燭拿出手帕細細的擦起了碰過烏子郁的那只手,仿佛碰的是什麽髒東西。

男人的手很好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就像玉石一般。

将用過的手帕輕飄飄扔到對方身上,裴白燭溫柔一笑,嗓音清悅而低緩,在靜悄悄的殿內,甚是好聽,“我不喜歡別人盯着我的臉看,記住了嗎?”

烏子郁将身體壓得更低,幾乎整個人都貼着地上了,他顫抖着聲音回道,“屬……屬下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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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白燭厭惡的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滾吧。”

烏子郁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流光殿。

*

另一邊。

蘇子衍現在還趴在謝錦懷裏,而謝錦剛拿手帕幫他擦過汗,手還搭在他臉側。

蘇子衍眸帶羞澀的主動把臉送到了謝錦的手心上,親昵的碰了碰,“謝錦錦,我有點害羞,待會你幫我擦身體的時候,能不能讓薛師弟出去一下啊。”

明明應該征求的是薛行知的意見,蘇子衍卻一直看着謝錦。

謝錦沒注意其中的彎彎道道,因為小師弟剛剛幫蘇子衍上藥的時候,臉上心疼的神情不似作假,那就說明他們實際關系還是不錯的,可能小事上有矛盾,但是遇到正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關心對方。

想到這裏,謝錦感覺很欣慰,小師弟和蘇子衍跟他處得都很不錯,他也不希望兩人有芥蒂。

于是謝錦偏頭問薛行知,“小師弟,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薛行知聞言眼底劃過一抹痛色,眼睛迅速的眨了一下,眼尾就紅了起來,好似下一秒就會哭出來,“蘇師兄是在怪我剛剛下手重了嗎,可我已經盡量在控制力度了,如果揉的太輕,藥膏進不去,是沒有效果的。”

說着,他的聲音就哽咽了,裏面飽含自責,“都怪我,蘇師兄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蘇子衍從謝錦的懷裏擡起頭,也委屈起來,“我沒有生你的氣啊,我只是想着,有謝錦錦一人就夠了,剛剛薛師弟幫我抹藥膏,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更何談生氣呢,我現在只是想讓你早點回去休息一下。”

因為委屈,蘇子衍還借着這個勁兒往謝錦的懷裏又蹭了蹭,他可憐巴巴的抓着謝錦的手,“謝錦錦,你相信我,我沒有怪薛師弟的。”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兩人話裏并沒有什麽針鋒相對的話,但謝錦就是覺得他們馬上就能掐起來。

薛行知輕咬着下唇,眼底眸光潋滟的走到謝錦的旁邊想要坐下,卻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徑直往謝錦身上摔去。

好在謝錦反應迅速,及時伸出一只手,拉了下薛行知的手臂,才沒讓人跌倒。

薛行知眸光閃了閃,順勢靠着謝錦的手臂貼着人坐下,手還緊緊的抓着對方的手。

為了不讓這個動作顯得突兀,薛行知兩只手将謝錦的一只手握住,捧在心口前,眼泛淚光的道,“師兄,只是我們都是男子,我本以為沒什麽可見外的,可蘇師兄讓你幫他擦身體,卻獨獨出言叫我出去……我便以為蘇師兄是不喜歡我……”

薛行知趁機不動聲色的摸了兩下謝錦的手,語氣自責,“都怪我誤會了蘇師兄。”

那邊蘇子衍也偷偷的摸了兩下,心道:謝錦錦的皮膚真好,摸起來滑膩膩的,像是柔軟的雪。

想……想多摸幾下。

蘇子衍眼神閃爍了下,但僅僅羞愧了一秒鐘,又立馬理直氣壯起來。

薛行知有一句話說的對,都是男子,多摸兩下怎麽了。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謝錦突感一陣激靈,他想将兩只手抽出來,但是另外兩人都握得特別緊,根本抽不動。

謝錦心底劃過一抹怪異,不過也沒多想,反而當起了兩人之間的潤滑劑,“那看來都是誤會了,既然這樣不如小師弟幫子衍擦身體吧。”

此話一出,謝錦就覺得自己絕頂聰明,不僅讓兩人幹戈化為玉帛,還拉進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箭雙雕。

雖然心裏嫌棄的要死,但薛行知還是樂意這個提議的,因為他不幫蘇子衍擦身體,那就是師兄擦了。

對此,蘇子衍萬分不滿意,可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應下來,就顯得他開罪薛行知,那樣在謝錦面前的美好形象就毀了。

蘇子衍擡頭,在謝錦看不到的角落狠狠瞪了薛行知一眼。

薛行知回以冷笑。

因為蘇子衍害羞,所以在薛行知幫蘇子衍擦身體的時候,謝錦主動的退了出去,回了聽竹小築。

待謝錦走後,薛行知直接将澡巾扔到蘇子衍背上,笑眯眯的道,“蘇師兄,我看你皮糙肉厚的,自己擦也未嘗不可吧,還哭戚戚的在師兄面前裝可憐,大男人也不害臊。”

蘇子衍也嫌棄的不行,根本不想薛行知這個滿身臭汗的男人碰自己,他嗤之以鼻的冷笑,“你還有臉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死綠茶在謝錦錦面前賣了多少次慘,臉皮比誰都厚,卻裝得跟個孫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謝錦錦他兒子呢。”

說到這裏,蘇子衍笑了一下,“要是以後我跟謝錦錦在一起的話,我也算是你爹了。”

“哦?”薛行知并沒有因為蘇子衍冒昧的話而生氣,反而笑得陽光明媚,讓蘇子衍下意識有種不祥的預感。

薛行知捏着手指指骨,笑眯眯道,“蘇師兄屁股受傷了,行知就不打那裏了,畢竟明天師兄問起來我也不好交待,你的死活不重要,讓師兄擔心了就不好了。所以我們今天打小腿,拿細細的藤條打,還不會留下印子……”

“正好也讓行知看看蘇師兄夠不夠格當我爹,我爹可是很猛的男人哦……”

……

小一炷香的功夫,青松峰又傳出了熟悉的豬嚎聲,衆弟子已經見怪不怪了,而薛行知為了不讓師兄聽見,估摸了他回到住所的時間,才動的手。

打完後,蘇子衍趴在床上,哭得慘戚戚,肩膀一聳一聳的。

薛行知嫌棄的看他一眼,“行了,我又沒下死手,男子漢大丈夫被打了幾下就半死不活的。”

蘇子衍懶得理他,指着門趕客,“滾滾滾!”

*

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衆門派聽學的日子。

本來謝錦身為掌門首徒理應迎客以示對各宗門的尊重,可是謝錦太懶了,不想去,于是重擔就落到了薛行知和陸問水兩人的身上,而謝錦則躺在後山曬太陽。

躺在藤椅上,支了遮陽傘,一旁紫藤木小桌子上還放了甜點和果汁,好不惬意。

謝錦慵懶的像只高貴的白貓。

就在他昏昏欲睡,快要睡着時,感覺身前一片陰影,太陽光都被擋住了。

謝錦迷惑的睜眼,就看到一長得極俊俏的男子跟他湊得極近。

突然被不認識的男子貼臉,謝錦下意識的往後一倚,藤椅就直接往後翻掉了。

就在謝錦以為要跌倒在地時,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因為離得近,還聞到了對方身上的冷木香。

站穩後,謝錦就立馬從對方懷裏退了出來,并道謝,“多謝道友。”

裴白燭微微一笑,本就俊美非凡的面容更加仙姿玉貌,“不必,順手之舉罷了。”

語罷,他面露愧疚,“說來也怪我不請自來,叨擾了仙長。”

這裏是沈栖遲的地盤,裴白燭剛出關,境界不穩,還不至于明目張膽的來淩霄宗,而是變幻了相貌和名字潛進來。

謝錦挑了下眉,擺手輕聲道,“沒有,道友為何在此?”

正門有指引的牌子,各宗門的弟子也不應該迷路啊。

聞言,裴白燭故作感傷起來,“我的宗門是個小門派,只争取到了一個聽學名額,第一次來貴派,我……不認識路,誤打誤撞禦劍來到了這裏。”

裴白燭一直都知道謝錦最吃哪一套,要裝柔弱,激起對方的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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