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聽學
第四十章 聽學
蘇子衍原本被薛行知的一頓輸出給震懾住了,但是突然他才反應過來哪裏不對,他退開幾步,防備的看着對方,防止薛行知突襲他的屁股,“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不也是纏着我罵,你要是有心的話,一開始情形不對就會轉變話鋒對着白钰了。”
薛行知瞥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就白白被你陰陽怪氣,不還嘴?”
這話将蘇子衍怼的啞口無言,他身體一轉,就往聽竹峰狂奔,把薛行知拉下好遠。
追不上他還怎麽打他!
*
衆仙門第一日聽學,聽竹峰熱鬧非凡,人群中最顯眼的就要屬在淩霄宗名揚千裏的靈水劍宗少宗主鐘奕初了。
鐘奕初一身豔麗華服,烏發雪膚,容貌清麗立于衆人之中,非常的醒目。
他的身後幾個靈水劍宗弟子不斷的吹捧,“要我說單憑相貌,衆學子中最好看的就屬少主了,其他門派俊俏的不少,但和少主比起來,都差那麽點感覺。”
“要資質有資質,要天賦有天賦,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少主也太讓人豔羨了。”
……
好好的晨會集合硬生生的被靈水劍宗弟子弄成鐘奕初贊揚大會了。
淩霄宗弟子們:“……”
其他宗門弟子:“……”
蘇子衍一屁股坐到了周問知身旁,低聲驚嘆道,“天哪,自戀到這種程度也是不容易。”
周問知都替鐘奕初腳趾扣地,和蘇子衍低聲咬耳朵,“應該是從小被捧到大,習慣了,突然哪一天有人不捧他了他才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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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衍瞥了一眼在人群中,很受用衆人誇贊的鐘奕初:“……”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同,他只覺得尴尬。
他只能說祝鐘奕初好運吧。
*
另一邊。
昨夜到很晚謝錦才被放開,結束後渾身酸軟無力,眼睛都睜不開。
可是早上他還記得聽學的事情。
錦被從覆着紅梅的雙肩滑落,謝錦剛坐起身,就被一只手臂拽了回去,溫熱的呼吸落到耳側,盡管已經很多次了,但謝錦還是适應不了。
“阿錦。”
沈栖遲雪白的發輕輕拂過謝錦的臉,撩起淡淡的癢意,他蹭了蹭謝錦的脖頸,嗓音低啞,“阿錦,聽學不想去可以不去。淩霄的一切規章阿錦都可以不遵守。”
說着,他低笑起來,“掌門夫人說什麽便是什麽。”
謝錦羽睫輕顫,因為嗚咽久了,聲音啞得幾乎低不可聞,“我……想去。”
沈栖遲滿腦子都是少兒不宜,待在落雪峰一會兒他就又要到床上去了,所以就算是平日他不想去的聽學現在在他眼中都是香饽饽。
沈栖遲低頭溫情的親了親謝錦的唇角,笑不達眼底,“不要和不該走近的人走的太近,否則師尊會吃醋的。”
謝錦抿了抿水色的唇,甕聲道,“知道了。”
*
今日講學的是仇飛翮,沈栖遲已經傳訊同他說了緣由,所以謝錦遲到他也沒說什麽。
為了不打擾其他人,到了學堂之後,謝錦從後門悄悄找了個角落坐下,雖然行為很安靜隐蔽,但奈不住特別留意他的人。
一下課,鐘奕初就浩浩蕩蕩的帶了一幫人将謝錦給圍了起來,要不是薛行知和蘇子衍腳步快,都差點沒擠到謝錦身邊。
謝錦還沒反應過來,是坐在梨花木椅上的,就見鐘奕初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目光裏帶着打量,“你就是沈栖遲的大弟子謝錦?”
天下除了謝錦和裴白燭外,幾乎沒幾個敢直呼沈栖遲大名的,不得不說鐘奕初勇氣可嘉。
被這種看貨物的目光打量得很不舒服,謝錦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下,但還是很有禮貌的點頭。
鐘奕初抱胸嗤笑一聲,“長得也不怎麽樣嗎,”他伸出手指還想去碰謝錦的下巴,卻被一旁的蘇子衍一把打開了手,“不是,跟你熟不熟啊,你就随便碰別人。”
鐘奕初皮嬌肉嫩,蘇子衍那一下其實并沒有用多少力氣,但是落了紅印,看上去就跟蘇子衍很用力很過分一樣。但鐘奕初剛剛的動作很輕蔑,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卻上來就動手動腳。
靈水劍宗的弟子們立馬就不讓了,紛紛氣拔弩張起來,“你竟然敢打少主!?叫你好看!”
原本聚在一旁的淩霄宗衆弟子們見情勢不對,也立馬站到了蘇子衍和謝錦的身後,不滿道,“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明明是你們少主先對我們大師兄動手的,我們蘇師兄只是正當防衛。”
“對啊,”周問知也出聲附和,“諸位好霸道啊,以為這還是在你們靈水劍宗嗎,這是我們淩霄的地盤,要欺負人之前也不看看這是哪裏。”
靈水劍宗好逮也是仙門第二大宗,在外面都是橫着走,被捧的慣了,今日被淩霄宗弟子一諷,哪裏受得了,有的弟子直接将劍拔出,“難道還怕了你們?!”
其他宗門見第一、第二兩大宗門要打起來了,立馬退了幾步,防止波及自己,也有好事者在一旁起哄。
“打起來!打起來!”
鐘奕初從小到大還未被打過,他低頭看了下手上的紅印,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蘇子衍也呵了一聲,目光淩厲。
開玩笑!
他蘇子衍是誰啊!是江陵的少主,師父是淩霄宗掌門的師弟,怎麽會怕了對方。
鐘奕初擡了下手,身後的靈水劍宗弟子瞬間安靜了下來,他朝蘇子衍瞥了一眼,“我只不過是想碰下他,你就下如此重手,若是今日.你低頭給我道個歉,此事便可就此揭過。”
蘇子衍剛想說什麽,就被謝錦給攔住了。
謝錦笑眯眯的看過去,笑意卻不達眼底,“你也知道是你先向我伸手的他才打你,怎麽還能厚顏無恥的說出叫子衍道歉的話?難道靈水劍宗的人一向嚣張跋扈嗎?”
因為是在淩霄宗,謝錦也并不想招惹麻煩,“我們雙方各退一步,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鐘奕初冷笑,“你一句厚顏無恥、嚣張跋扈罵爽了,現在要就此揭過,你覺得可能嗎?”
謝錦覺得也是,他點點頭,退到了蘇子衍和薛行知的身後,聳聳肩道,“那我管不了了,你們打一架吧。”
衆人:“……”
?
有點大師兄的擔當嗎?!
鐘奕初直接被氣笑了,“不知道沈栖遲怎麽看中你做弟子的。”
這話就有點侮辱人了。
突然一道清淩淩的聲音響起,“不管如何,沈仙尊選了他做弟子,而并非是你。”
當年其實鐘奕初的父親帶他來淩霄宗,想要拜沈栖遲為師,但是被拒絕了,這事對順風順水的鐘奕初來說一直是個心結,所以後來才要立誓追到沈栖遲,讓對方嘗嘗他當初的難堪和痛苦。
不過當初鐘奕初他爹覺得丢人,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
鐘奕初咬着牙朝說話的人看去,瞥到白钰身上的弟子服,不認識,眼底的陰毒更甚。
連一個小宗門的弟子都敢嗆他?!
聽學的時候各宗門要穿宗門的弟子服,所以是哪個宗門的很好認,大宗門的弟子服衆人都眼熟,要看見不認識的,那只能是小宗門了。
鐘奕初冷笑,轉頭看了身後的弟子一眼,示意他将白钰拽過來。
那名弟子剛走了一步,就被一道淩厲的聲音打斷,“你們都聚在這裏做什麽?剛剛講的焚月鳥的習性都知道了?”
都不想惹仇飛翮不快,衆人見他回來,紛紛散開,回到了座位上。
臨回座位之前,鐘奕初意味不明的看了謝錦和白钰一眼。
謝錦被那一眼看得很不舒服,仿佛是被暗處的什麽盯上了一般。
他不放心的朝白钰看過去,對方朝他笑了下。
徹底下課後,謝錦就朝白钰走去,兩人一同回住所。
謝錦不放心的叮囑白钰,“這幾日.你別離我、小師弟或者子衍太遠,有什麽事立馬就聯系我們,我總感覺鐘奕初不會輕易罷休的。還有……”
他頓了下,才道,“下次不要這樣了,我身後有淩霄宗,可你不同,你今日當衆為我說話,被他記恨上……”
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待會他還要感謝一下蘇子衍。
裴白燭纖長的睫毛抖了下,素白的指尖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袖,明明是害怕的表現,他的嘴上卻倔強道,“你……幫了我那麽多,我只……只是為你說了句公道話而已,這是我應該做的。”
明明心中害怕,卻表現得不害怕叫他安心,謝錦心中感動更甚,他出聲道,“不知他們晚上會不會突襲,你一人睡可能不安全……”
聽到這話,裴白燭眸光亮了下,可是随即他就聽到對方說“子衍今日也為我說話了,可能也被記恨上了,不如你晚上去找他一起住,兩個人還有個伴,如何?”
裴白燭眼底劃過一抹暗光,他無措的擡眸,“可是……我跟蘇道友不熟。”
謝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這你別擔心,子衍他人很好的,你們倆慢慢就熟悉起來了。”
裴白燭不死心的繼續道,“那你怎麽辦,你一個人住也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