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棋逢對手
第13章 棋逢對手
戚年按約定時間準時來到安怡養老院。
作為本市最好的養老院，豪華程度遠超戚年的認知。
不僅裝修很豪，娛樂設施，醫療設備，也都是最頂端的。
負責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微胖，臉上挂着和善笑意的阿姨。
阿姨認真帶他熟悉了工作流程，除了陪老人聊天解悶，還要打掃衛生，做愛心糕點，替癱瘓的老人按摩護理。
戚年學得很認真，沒有一絲嫌棄。
阿姨很是欣慰：“小戚，要是你能常來就好了。”
“我盡量。”戚年淡淡一笑。
忙到下午，戚年終于在花園裏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顧淮外婆。
茂密碩大的梧桐樹下，坐在輪椅上的老太太白發整齊地梳到耳後。
身穿一件深紫色羊絨衫，臉上滿是皺紋眼睛卻漆黑明亮，五官骨相優越，年輕時一定是個大美人。
正握着茶杯和兩個同伴聊天談笑。
戚年扔下掃把，起身來到廚房，從烤箱裏取出熱氣騰騰的黃油可頌，放入餐盤，又撒上一層細細的白砂糖。
一切準備就緒，戚年端着托盤徑直走向幾人，笑容無懈可擊：“奶奶，我是新來的義工戚年，這是我親手做的黃油可頌，希望你們喜歡。”
說着将餐盤放在石桌中央。
“诶呦，我最喜歡黃油可頌了，今天真是有口福了，謝謝你啊小戚。”
徐淑珍激動地搓了搓手，年輕時就嗜糖如命，到了這把年紀依舊沒有改口味。
另外兩位同伴對甜食不太感興趣，也還是拾起叉子，試探性嘗了一口，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甜，反而外酥裏嫩滿口留香。
“不客氣，喜歡就好”
戚年有些心虛，其實這黃油可頌是小漁提前做好準備工作，他帶過來一加熱就完成了。
沒辦法，他和小漁學了很久都做不好，簡直就是個廚房殺手。無論什麽食材經過他手都會成為黑暗料理。
該死，他竟然沒有做飯的天賦。
“小戚，會下圍棋嗎？”
徐淑珍閑來無事就會拉着朋友玩上幾盤，可由于棋藝精湛，一來二去朋友都會離得遠遠的。
每個月只能等外孫顧淮來陪她下，今天一見戚年就覺得這孩子太好看了，還不端着，很是心儀。
“會一點，要是出醜了，還望奶奶不要笑話我。”
戚年确實沒什麽信心，雖然這些天整天在鑽研，還在網上和人實戰下過，可顧淮外婆水準可不是網上那些人能比的。
“哪能啊，你肯我陪我下，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一旁的護工将棋盤擺在桌面。
戚年選了黑子，他喜歡黑色，從看見小漁出軌的那天起，他的生命就打上了黑色的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撥開黑霧，重見光明。
……
顧淮今天行程格外滿，忙到了傍晚才驅車趕往安怡養老院。
院長對顧淮的到來格外重視，親自給顧淮帶路。
這家敬老院有今天的規模和聲望都是因為顧氏集團的鼎力支撐，每年都會按時撥善款過來。
穿過綠化帶，走在鵝卵石小路。
盡頭的小花園裏，徐淑珍一個人坐在石桌前，眼睛緊緊盯着桌面的棋盤，眉頭緊鎖。
“外婆？”
顧淮接過院長準備的羊絨毯俯身蓋在徐淑珍的腿上，望向棋局，漆黑的眼眸亮了亮。
這是一盤殘局，黑子步步為營，劍走偏鋒，甚至不惜和對方魚死網破，傾盡自己全力也要置對方于死地。
無論最後一顆白子落在哪裏都必輸無疑。
“外孫，我輸了。”
徐淑珍釋然一笑，這小孩兒真不是一般人，小小年紀就心思缜密，殺伐果斷，未來可期。
顧淮：“您手下留情了吧。”
“沒有。”
徐淑珍握着顧淮的手，認真道：“外孫，下次你一定幫外婆贏回來，那孩子說下周末還來，你和他應該能相處的很好。”
顧淮：“孩子？”
外婆到底和誰下的棋？
“是啊，今年剛滿十八歲，長的那叫一周正，像明星似的，廚藝也好……”徐淑珍贊不絕口。
顧淮聽外婆描述腦海中不自覺閃出戚年的臉。
又陪外婆聊了一會兒，顧淮推着輪椅送她回房間。
顧淮臨走前，徐淑珍又問。
“有绮麗的消息嗎？”
她最放心不小的就是失蹤了整整十八年的女兒。
顧淮臉色一暗，頭微垂：“還沒有……”
顧淮拿到顧家絕對的話語權後才發現，權利和金錢有時候并不是萬能的。
連最簡單的親情都擁有不了。
……
米其林餐廳。
周小漁和顧池羽并肩坐在窗邊，層高33，整個燕城最好的夜景一覽無餘。
“池羽哥哥，你臉色好差，是有什麽心事嗎？”
周小漁見顧池羽用叉子戳着牛排，一整個心不在焉，溫柔地問。
顧池羽把叉子往桌上一丢：“葉鳴進去了。”
“哈？”
周小漁立馬秒懂，他其實一直懷疑葉鳴“溜冰”，很多次都委婉地提醒顧池羽過，可顧池羽完全不相信。
握着顧池羽的手，安慰道：“以後我會多擠出時間陪你，還有我呢。”
顧池羽順勢摟住他的腰，咬着他耳朵小聲道：“今晚陪我好不好？”
他現在急需發洩，如果這個人是小漁最好不過。
“我，我今晚還要預習功課。”
顧池羽的舉動引來周圍食客的目光，那目光灼的周小漁臉頰火辣辣的，在外人眼裏他不過就是有錢人的玩物。
顧池羽嘴上說着喜歡他，可從來沒有給到他真正的尊重。
“算了……”
顧池羽熱情瞬間被澆滅，本就煩躁的心又添了堵。
從錢夾裏掏出一張卡拍在桌面，拾起外套自顧自地走向門口。
“池羽哥哥，你別走……我……”
小漁立馬追上去，拉着他的手。
顧池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掰開他的手。
小漁望着顧池羽遠去的身影，牙齒用力咬着下唇，指甲緊緊扣着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