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差
出差
瑪拉蒂他們一行人的行程其實還是有一些緊密，因為要确認最後的援助者，所以他們作為政府的工作人員要仔細審核，這需要他們停留在一個學校，呆兩到三天左右的時間，了解清楚推薦學生的情況，才能把名字記在名單裏。
時間有限，他們只能先在曼谷确定要去考察的縣、鎮，再通過各府的工作人員來判斷到底去哪些學校，時機到了這個地方之後，再由他們出差的人員內部協商，每個學校的幫扶标準是怎樣的。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瑪拉蒂連同她的五位同事一起到達了大城，他們所有人都一致贊同，先從小學校來考察确定，了解基本情況之後才能更好的幫助大城的學生……
“非常感謝您們的好心，先生們，女士們。”頭發蒼白的姚文校長雙手合十，對着瑪拉蒂、雷亞、文琦行禮。
雷亞和瑪拉蒂差不多大，高中開始在槟城讀書，大學之後就回來任職。雷亞身上沒有爵位，他的父親是駐德國大使館的前大使先生，所以他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而文琦先生是這次的領隊人，部裏把德高望重的他派了出來，他的爵位是蒙拉查翁，是外派人員裏面資歷最老，爵位最高的人。
這次外出其實還有兩位財政部補充進來的女孩子，有一位是財政部新招收的留學生，被帶過來鍛煉的，她們現在正在和學生們交流，了解這邊的經濟發展情況，所以只有負責學生援助的文琦、雷亞、瑪拉蒂他們三個人和校長聊着。
“他們是泰蘭德的人民，天神撒下的光輝會落在每一個受難的人身上。”文琦先生的臉上是較為官方客套的微笑。
“是的，天神在保佑着我們，但如果不是您們的到來，有一些孩子，我根本不知道他們還能不能活下去，您們拯救了他們。”
“您太過客氣了，我們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切實把光輝撒到大城，但我們希望幫助的是切實需要幫助的人，你們明白嗎？”文琦先生的身份和經驗讓他見過太多悲劇了，他不希望這樣一份好的措施最後被一些人弄壞，最後取消掉。
“是的，我們必須要保證整個環節公平且正義，否則一旦我們援助的是不知感恩，不配擁有光輝的孩子，那麽這項福報必定不會順延到其他人的身上。”
文琦先生很确定，只有道義和法律雙重施壓之下，才能更好的約束那些人，有小心思并不可怕，只要能保證這個計劃大部分的幫扶對象是真實需要幫助的，這個環節中部分人産生的小心思是可以被允許的。
一行人你來我往的交流了半天，最終定下了三個候選人員。
“姚文校長，我想您對外會對到底是哪三個人保密的，對吧。”瑪拉蒂用甜美的聲音，說着不太甜美的話“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到貴校訪問，這個學校的孩子都非常可愛，我們也不希望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們，所以，為了未來的事，我們要好好維護當下，您認為呢？”
瑪拉蒂笑的甜美，但是卻讓雷亞內心直嚎“好可怕。”
“那是當然的。那是當然的。”滿是皺紋的臉上出現的苦笑确實被瑪拉蒂看在眼裏，但她也只能出面做這個壞人，如果從最開始都不把态度擺出來的話，總會有人抱着僥幸心理，想着如果把被選中的人拉下來了，下一個被選的會不會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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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甚至，可能會有人，即使自己沒有機會，但不過能讓別人也不獲得這個機會，他也會願意去做。
一行人送走了姚文校長後，文琦先生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瑪拉蒂，你今天的發言有失一名貴族小姐的身份。”
文琦先生和歐奶奶一樣，認真維護着貴族的尊嚴，所以會不滿瑪拉蒂的發言。但是他作為部門派遣的領隊人，也确實知道這番話的必要性。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讓雷亞發言就行了，他是男孩子，說這些沒什麽的。”文琦先生擺擺手“如果有些家夥聽到你的發言不滿意，對你下黑手怎麽辦，你是位年輕的蒙銮，是耀眼的寶石，不能被烏鴉沾染。雷亞是男士，體格又好，讓他去。”
“文琦先生！”雷亞一臉苦笑“您的話太不給我面子了，萬一我真的被人打了怎麽辦。”
文琦先生卻一臉嫌棄的看着雷亞“我從小看着你長大還不知道你，這群人來十個你都不怕，我不放心瑪拉蒂我還不放心你。”
“好，好。”雷亞苦笑的表情最終破功，最後轉頭對瑪拉蒂仔細吩咐着，如果是在曼谷還好，沒有誰會去傷害一位在政府工作的貴族小姐，但是現在是在大城。
之後的兩天，財政部的淑女們在記錄數據，瑪拉蒂、文琦先生、雷亞則是在當地的村莊，協助財政部了解當地的基礎設施和居民主要收入來源。
這畢竟不是財政部正式的考察，但也算是給他們打個底，重點還是在學校的考察和幫扶人員的确定。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鄉長、鎮長這些當地的管理者的幫助和确認下，他們定下來巴吞他尼府的十個候選人，就繼續往信武裏府開去。
“貝雅，薇薇，你們先休息吧。”瑪拉蒂對着兩個比她小的女生，略顯擔憂的說着。
這一路其實遠沒有計劃的那麽順利，他們花了比預期足足晚一周才重新上路，瑪拉蒂都和普提帕托通話的時候，都不敢告訴他自己一行人遭遇了什麽。
兩位年輕的淑女緊緊握住了瑪拉蒂的胳膊，惶惶不安的倚靠在車背上，睡了過去。
文琦先生在駕駛座裏開着車，雷亞坐在副駕駛給自己淤青的胳膊上藥。整個車子裏的氣氛都有些凝固。
“這群愚蠢的人。”文琦先生氣憤的說，轉而又用擔憂的語氣問“雷亞，你還好吧。”
“我沒事，文琦叔叔。”雷亞邊回答，邊揉着自己身上的淤青“只是皮外傷，很快就能好。”
瑪拉蒂安撫着靠在她身上的貝雅和微微，語氣也飽含着擔憂“你沒事就好，這次真的太危險了。”
“是啊，哪想到忽然會有劫匪來搶劫呢？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雷文到現在也不明白。
“你還是太年輕了，什麽劫匪，分明是當地的混混們，看我們一行人少，想撈一筆。”文琦先生冷笑道。
“我們一行人外出還是有些不安全，萬幸我們身上沒帶什麽貴重物品，文琦先生您和雷亞的身手不凡，不然我們怕是很難離開。”
“別光說我們啊，瑪拉蒂，你也很不錯啊，沒想到你有那麽好的身手，你那一棍子可太漂亮了！”雷亞興奮的說，結果扯到了受傷的嘴角，疼的“嘶”了一聲。
文琦先生在駕駛座皺着眉，讓雷亞閉嘴“瑪拉蒂，你是一名淑女，今天這個行為，到時候我會正式拜訪你的父親還有你的未婚夫，給他們解釋，并像他們道歉，是我作為帶隊的人，沒有保護好你們。我也異常慶幸，你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同時也勇敢的保護了我們。”
“文琦先生”瑪拉蒂內心忽然間有一股無名的火焰升起，卻又好似被冷水澆滅，使得他渾身充滿了無力感。
“我是一名女子，但我同樣是一名塔瓦帕羅。我的行為不能侮辱我的姓氏不是嗎？我的父親知道了，也只會我感到驕傲。至于帕托哥，他會很開心，我很好的保護了自己，沒有辜負他曾經教過我的防身術。”
瑪拉蒂沒辦法改變一些人的念頭，只能用魔法打敗魔法，讓她那些所謂“荒誕不經”的行為合理化。
“你的防身術是卓泰缇教的啊，他可真是一位開明的好未婚夫，既然他都主動教給了你，如何保護自己，那我也稍微安心一些了。你的爸爸想必也樂見你和卓泰缇感情日漸深厚。”文琦先生好似放下心一樣，整個人都松弛了下來。
他心想‘卓泰缇還是很開明的，那麽今天的事情應該不會影響到瑪拉蒂的婚約。’
對于現在很多老派的紳士來說，一個貴族淑女動手是很荒誕不經且有失身份的，名節非常珍貴，不應當損失，所以他才會擔心瑪拉蒂。
如果只有他們五個人，那麽他們可以選擇隐瞞，可是不單單只有他們五個，那麽就必須要他作為長輩，去安塔瓦帕羅和卓泰缇的心，以免瑪拉蒂的婚事出現波折。
要知道，如果不是瑪拉蒂出其不意用棍子打敗了那幾個人，保護了貝雅和微微，讓雷亞沒有後顧之憂，他們一行很有可能沒辦法安全返回……
這一次的危險遭遇讓雷亞過于理想的大腦冷靜了許多，也真的認識到了，如果放任那些還沒有變壞的學生繼續呆在這樣的環境裏，最後的結局一定不會是好的，“天鵝在泥裏待久了，就變成了烏鴉”這句諺語絕不是空話。
等到一行人開車到了大城府的時候，五個人的精神和身體都非常疲憊了。
“我們找個美容院放松一下吧。”貝雅提議。她原本準備提出先回曼谷的，但是他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部長在接到他們電話之後對他們做了安撫，還認真的和她們道了歉，她也就不好提到提前回曼谷的事了。
“可以啊，我感覺這段時間一直在這裏，我的皮膚都變差了。”薇薇用手扇着面前那熾熱混重的氣體。
“你們要是在曼谷，我絕不會說這些話，可你們現在在大城府，那我作為長輩，就不得不說些什麽了。”文琦先生用肢體動作和語言诠釋着“不許去”。
“怎麽了？文琦先生。”薇薇有些好奇，她是曼谷大型美容院的常客，對于如何美容也有自己的心得。
雖然這裏的條件沒有曼谷好，但作為阿瑜陀耶王朝舊址，不應該連一個好點的美容院都沒有。
“沒怎麽，但是像你們這樣的淑女不應該去這裏的一些美容院。”文琦先生不願意明說，反而激起了女生們的好奇心。
“對啊，到底怎麽回事？”雷亞也問了出來，看着四個人臉上相同的好奇，文琦先生還是沒有說出口，反複一句“反正有我在，我是不允許你們這些淑女進去的。這裏的一些美容院不是個好地方。”
瑪拉蒂從文琦先生的态度判斷，文琦先生應當是知道了些什麽，但是又認為這些事不應該讓一些女士們知道，所以選擇了阻撓她們去。她和雷亞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一個月的相處，好歹讓他們也有了一些默契。
‘你打聽看看？’
‘沒問題，交給我’
瑪拉蒂随即還是拉住了貝雅和薇薇的手“既然文琦先生都建議我們不要去了，那就說明這裏的美容店确實不值得我們進去，或者是不值得我們去，那現在我們不如先回住宿的地方休息幾天，趕緊把剩下的一些學校考察完，回到曼谷去，到時候你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兩個女孩經歷了那危險的一次被劫，對瑪拉蒂都有一些依賴，所以在文琦先生再三不認同，瑪拉蒂她溫柔的勸說下，還是放棄的計劃，決定先回去休息，然後等所有活動都結束之後回到曼谷去熟悉的店鋪。
而另一邊，在雷亞詢問文琦先生到底因為什麽的時候，文琦先生先讓他保證不會告訴三位女士，才願意告訴他。
而文琦先生告知雷亞的就是，在曼谷的一些小美容院，除了幫助別人美容外，還負責尋找參加選美比賽的女生，那些去她們店鋪裏的少女都是她們的獵物。
因為曼谷一些有錢有權的男人對選美佳麗有興趣，所以一些女老板就搖身一變，将自己變成了女掮客，為那些人進獻各式美女。
所以文琦不願意讓自己部門裏面的小姑娘進去，他有些害怕那些人，曼谷都有表面上經營着一間美容店，暗地卻幹着将找來的女生進獻給權貴的勾當，更何況外府。他們不熟悉這裏，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雷亞知道是上次的波折讓文琦先生有些杯弓蛇影，覺得壞人太多了，所以聽說的有這樣負面的消息，就想着嚴防死守，但他也明白在這樣大家都才受過驚吓的時刻，不應該再産生任何額外的波折。
最終，雷亞還是沒有告訴瑪拉蒂，為什麽文琦先生不願意他們去美容店了，不過瑪拉蒂她通過對自己男同事的了解，也确實猜到可能那裏會存在着危險，所以也一直引導着自己的兩位同行女同事，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考察任務上，以此來讓自己遺忘那些為了錢而不管不顧的匪徒。
大城府學校的訪問考察遠遠比想象的要順利很多，他們很快就确定了具備幫扶條件的學生，還考察了這些學校的基礎情況。
在完成工作之後，他們甚至還有半天閑暇的時間能夠去舊城遺址去逛逛。
“事實上我好久沒來這兒了。”雷亞說着，邊用手邊的相機拍的照片。
“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還是要趁着胳膊腿兒有勁的時候多跑一跑，不然到了我這個年紀一定會後悔。”文琦先生站在城牆根，看着絡繹不絕的訪客，順手看了看旁邊正在叫賣的花環。
“先生，您要買一串茉莉花嗎？自家串的非常好看，您給您身邊的女士買一點吧。”
婦人的腰有些佝偻，臉上的笑不自覺帶着有一些期盼。
“不了。”文琦先生說着。
“叔叔，你是想到嬸嬸了吧。”雷亞打趣道。
“是啊，如果我現在在家，她一定給我準備了可口的飯菜，還會在我失眠的時候給我串上一串茉莉花的花環。”文琦先生叉着腰，嘆了一口氣“我想我們家的花環了。”
瑪拉蒂看着自己的同事忽然間輕笑道“我也是”
“我想我的書了。”他也一定想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