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Chapter4
鋼牙毛球咬碎了重劍,由于重劍的體積和它的口腔不對等,毛球被擋住了一會兒,卡爾哲反應很快,他借這一小會時間後退了一大步,和毛球拉開距離。
差一點就和劍的下場一樣了。
毛球墜地發出“咚”的一聲,它把碎劍吐掉,調整方向朝卡爾哲彈去,藏在褶皺裏的前兩爪伸出,指甲尖銳,看着就很鋒利。
卡爾哲下意識地擡手去擋,想想又不對,他就地一滾避開了鋼牙毛球的利爪。
“小崽子,快用魔法!你不是和我說過你們勇士不僅只會劍術的!”
濮危探出腦袋提醒他,他在樹後面看得着急,要熟悉劍術什麽時候不可以,人都快沒了還不用魔法是擱這坐等嗝屁呢?
“你怎麽還沒走?”
卡爾哲避過毛球的下一波攻擊,似乎非常奇怪濮危怎麽還在這。
濮危一噎,藏到樹後的草叢裏躲好。
有空說話,看來小崽子還能打,再等等。
畢竟是頭一回單獨歷練,卡爾哲碎了劍沒反應過來,現在被濮危一提點,他雙手結印,口中吟唱光魔法的法訣,一個龐大複雜的泛出白色光暈的圓形法陣虛影出現在他背後。
毛球感覺到周遭的不對勁,拼命地想打斷這個陣法,卻被陣法的光幕攔在外面。
濮危察覺周邊的光明靈力都被彙入到那個陣法裏面,再被卡爾哲引出來攻擊。
小崽子現在用的陣法結構看起來和他那個世界的放靈陣有點相似,都是把能量聚起用于攻擊。
可還是哪裏不對勁。
他想。
他認真感受空氣裏靈力的流動。
“呸,這玩意兒吸收的靈力超出小崽子能承受的範圍了,教小崽子這個陣法的人怕不是是想要他命。”
換成濮危所學的知識解釋,放靈陣法是将周邊靈力彙入自身,再由施陣者本人利用這股靈力打出相應的術法攻擊。
人是有承受極限的,一般放靈陣彙入靈力的速度會由快逐漸趨向平緩,到了那個臨界點靈力便不再彙入,而卡爾哲這個陣法彙入速度從開始就沒變過。
到時候還沒打贏毛球呢,人就被過量的靈力撐沒了。
濮危用縮地術移動到卡爾哲背後,他右手腕一翻,拍在卡爾哲肩上,再稍稍用力。
強行打斷了卡爾哲的施法前奏。
陣法還沒形成就被打斷,卡爾哲一個踉跄,他撐住不讓自己一下坐到地上,看向走到他前面的濮危,雙眉蹙起表示擔心。
“別送死。”
他有心想拉住濮危,卻因為陣法的反噬虛弱地擡手都廢力。
“哎,別擔心小崽子,我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九州第一。”
毛球敏銳地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它用力一彈想要逃跑。
濮危食指向上一彈,他背上那柄一直被卡爾哲以為是裝飾品的佩劍自動出鞘飛到濮危手中。
他随手挽了個劍花,便令得氣勢洶洶彈過來的毛球無法前進半分。
“退。”
他使劍往前刺去,毛球被劍氣逼得狠狠撞向身後的大樹,連斷幾根才停下來。
“我出劍向來信奉一擊斃命,像這種短時間內找不到晶核所在的魔獸,不要沒有方向地亂砍,先痛擊它脆弱的部分。”
“比如這只,就要打它藏起來的四只爪子。”
濮危邊說邊把毛球拖到卡爾哲附近,利落地用劍削了毛球的四只爪子,毛球發出刺耳的尖叫。
“看到了沒,只有脆弱的地方才需要被保護起來。”
這是濮危身為清源宗大能的習慣,以前獵殺靈獸的時候,若有同宗的小輩在,他會一步一步教他們怎麽去對付。
“像這樣它基本就疼得不想反抗了,現在就能探查它的晶核所處地,給它致命一擊。”
濮危挖出毛球的晶核,是銀色的水晶,他甩甩手上沾到的透明血液,見卡爾哲盯着他手裏的晶核,他翻手讓晶核進入儲物袋內,同時他的佩劍歸入劍鞘。
“話說回來。”
濮危從袖口拿出一小瓶專治各種反噬的藥,倒出一枚塞入卡爾哲口中,又給他喂了些水好讓他把藥咽下去。
“小崽子,你的陣法誰教的?”
“我的導師。”
“導師?傳授知識的?”
“是。”
濮危沒有繼續聊下去,而是坐在從袖口拿出的蒲團上,單手撫上卡爾哲的額頭。
如果是導師教的,那小崽子的身體可能并沒有看起來這麽活蹦亂跳。
“我先給你做個檢查,等會兒別抵觸我。”
得到少年的應允,濮危分出一縷靈力順着肌膚相貼處鑽入對方筋脈裏,饒是他做足了心理準備,裏面的受損程度還是讓他眉頭一皺。
以至于他不知道應該先感嘆小崽子都這樣了還敢一個人歷練這件事還是先感嘆小崽子的導師心真狠。
他用靈力簡單為少年梳理了一遍經脈,随後退出。
濮危捏捏眉心,他直覺卡爾哲的導師和卡爾哲有仇。
但是小崽子也不像是不尊師重道那一類的啊。
“卡爾哲,能把你導師教你的陣法全實地使用給我看……算了,我可不想糟蹋我剛給你梳理好的經脈,給我講下陣法構成?”
卡爾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把他學到的陣法核心構思告訴濮危聽,出乎意料的乖巧。
濮危邊聽邊附和,同時腦內高速分析小崽子說的陣法,然而卡爾哲說完三個就停了。
“嗯嗯,嗯?沒了?”
“導師說這三個夠用。”
“小崽子,你導師絕對和你有仇,要不就是和你父母有仇。”
濮危說出盤旋在心頭許久的話。
卡爾哲說的三個陣法分別是強魔陣、強運陣、強速陣,強魔陣就是卡爾哲剛剛召喚出的陣法,這個放一邊。
強運陣,消耗自身精氣換來一比一的氣運。
強速陣,消耗自身生命力一比一換來逃離死神的速度。
“我沒有父母。”
當然夠用,遇到個難纏的魔獸就能原地見佛祖的那種。
師長如父,濮危咽回上面那句話,他無意冒犯。
“那這些是就你一個人學的還是其他學生都有學?”
“導師說只有我能學,我聽他的話每天都有練。”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卡爾哲眼底亮了,很驕傲的樣子。
得,濮危算知道為什麽他經脈受損這麽嚴重了。
“你就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濮危忍不住追問,就見少年誠實地搖搖頭,并搬出了導師的言論
——可以忍耐的傷痛和實用的陣法比不足挂齒
你管這叫可以忍受的傷痛?
聽得濮危只想給他導師來一劍。
“對了小,濮危,有沒有興趣和我組成屠龍小隊?”
卡爾哲不想繼續上個話題,轉移話題的時候習慣性地想叫濮危小少爺,卻想起眼前這人可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就叫起了濮危的名字。
???
濮危滿頭問號。
他們剛剛是在讨論這個嗎?
還有。
“屠龍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經過卡爾哲的科普,濮危才知道由于惡龍兇殘,勇士們通常是組成小隊去的,這種小隊被稱為屠龍小隊。
“可你來歷練的時候也就你一個啊。”
卡爾哲解釋他沒有同伴是因為看不上,他覺得那些人的實力不配。
作為他們城裏最優秀的勇士,卡爾哲有資格說這句話。
“我想和濮危一起。”
他沒說的是和他一個地方的勇士都排斥他,他們寧願沒有隊伍也不願意和卡爾哲組隊。
濮危是第一個陪他歷練的朋友。
卡爾哲在心裏把濮危放到了“朋友”的位置。
所以陣法結構這種東西他也能毫無保留地和對方講。
濮危本來想拒絕,但是他餘光看到了不遠處重劍的碎渣,說起來它算是因為他偷懶而碎的。
而一個優秀的勇士是不能沒有佩劍的。
嗨,欠他的。
“行。”
卡爾哲揚起嘴角。
這是濮危頭一次看見小崽子笑。
“笑起來不是很好看?別老板着張臉。”
“還有,都是一個小隊的了就別濮危濮危地喊我,生分,叫我長風就行。”
“好的長風。”
卡爾哲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