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感到熟悉
十三招感到熟悉
系臨城雙手插兜倚靠在牆邊，從一臉詫異到面無表情，靜靜地看着一幕更勝一幕的戲劇場面。
那喪氣包顯然吓得不輕，整個人從頭到尾一塌糊塗，老遠都能察覺出他那噴溢而出的負面情緒。
而那父親，雖然說話還算鎮定，但也是戰戰兢兢。
周秘書好不容易勸說父子倆從地上起來，但大概是跪得腿麻，加上之前跪下去時摔了膝蓋，童塔塔起身時疼得一趔趄，險些正面着地撲成狗吃屎。
明明本該是有幾分辛酸的畫面，硬生生被其搞得滑稽又傻氣。
系臨城默默垂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鼻下。
“是交警，”系叢轉身看向兄長，“他們打了美淑車上貼得號碼，她車還泊在馬路上，好像要拖走，需要去處理一下。”
“好，我馬上去處理。”周秘書答道。
系父攔住他囑咐了句，“把事故原因好好調查清楚。”
“是。”周秘書點頭，打算走的時候想起什麽，轉過頭看向童方臺。
“對了先生，要不您跟我一塊去吧，正好将情況調查清楚後，咱們看看怎麽處理。”
“哎好。”童方臺聞聲從椅子上起身，卻被童塔塔拉住了袖子。
“沒事，老爸很快就回來，得把這個事故調查清楚才好明确責任。你在這等着，哪也不要去。”
童塔塔猶猶豫豫地還是不願撒手，好歹被童方臺給安撫着松開了手，只是臨走時候眼巴巴望着離開的人，整個人像是被抛棄了一樣。
這使得本就傻裏傻氣的喪氣包，又染了幾分弱雞之氣，災難得愈發讓人看不下去。
Advertisement
“……當時我開得不快，那是單行道路段，前面的車突然拐頭……”
童方臺和周秘書邊走邊說着當時的情況，系臨城聞聲趕緊轉頭，“周秘書，我跟你們一起去。”
周秘書有點詫異，還是點了頭，“好。”
三人一起走向電梯，童瞄了一眼身旁，不知是不是因為個頭比較高，這年紀瞅着跟兒子差不多大的年輕人，竟讓人感覺很有壓力。
對方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眼神，颔了下首，以示禮貌。
童方臺也趕緊點頭。
“叮——”
電梯門打開，裏面的人向外走，看到他們之後有點驚訝，“嗯？周秘書，老大？”
“林太太。”周秘書語氣恭敬。
童方臺看向往外走的三人，領頭說話的是一位身姿優雅，面相靓眼的女士。
女士右手邊有一面孔稚嫩的小男孩，朝他側後方詢問，“哥哥，你要去哪兒？”
“去警局。”系臨城回答。
“去警局幹嗎？”這次問話的是女士身後另一個個頭高些，仍處在變聲期的初中生。
“是要去處理事故嗎？”女士語氣有些擔憂。
見三人出來，周秘書趕緊按住開門鍵，“是的，剛才交警打來電話了，小林太太的車被拖了，需要去處理。”
“媽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系臨城看向自己大包小包的老媽。
“懂什麽，今晚上肯定都用得上。”
童方臺聞聲驚詫，瞧着那女人來回打量，沒想到這麽年輕竟有這麽大一兒子。
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他好奇的目光，以為只是個陌生路人，友好地打招呼，“您好。”
童方臺一愣，察覺到自己的打量有些失禮，歉意地笑笑，“您好您好。”
好在對方根本沒在意，轉頭繼續跟自己兒子說話：“那你們快趕緊去吧，把車禍情況查清楚，要抓到逃跑的司機！”
聞此，童方臺內心咯噔一跳，那個“逃跑的司機”說的是自己吧……可自己沒跑啊。
“司機就在這裏，沒跑。”系臨城示意了下剛走進電梯的童方臺。
系母有點驚訝，“啊？是您啊？”
童方臺尴尬地撓頭，“真的很抱歉……”
系母似乎也有點尴尬，一時不知是該笑還是不該笑，恰在此時，右手邊那小男孩大喊一聲，“哥哥我也要跟你去！”便要往電梯裏沖。
系母趕緊一把抓住他，“不行，哥哥他們要去處理正經事，你小孩子跟着幹什麽。”
“快快，你們快走。”說着系母朝電梯裏面揮手，讓快關門。
周秘書只好迅速按下關門鍵。
“啊，我也想跟哥哥去警察局！我也要去！”眼看着電梯門在眼前關上，小男孩想哭。
“那邊都是警察叔叔，你去只會搗亂。”
看着電梯下行幾層後，系母才放開了小兒子，小男孩氣得往地上一坐。
系母不為所動，轉身提起大包小包，“我們走了，你自己留在這裏吧。”
旁邊初中生一臉幸災樂禍，“略略略，大哥就不帶你玩。”
“走開！”小男孩生氣地起身推開他，朝媽媽奔去。
.
“來，你幫媽媽拿這個。”
坐在候診椅上忐忑不安的童塔塔，聽到他爸離開的方向傳來聲音，立馬轉頭望去，然而出現的卻是三個陌生人。
太過沒有安全感，此時見到陌生人他只想遠離。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哭得太多導致眼睛發花，竟莫名從迎面而來的人身上看到了系臨城的影子。
“老爸，來幫我接一下哇。”那女士朝這邊喊。
“好嘞。”系父聞聲，趕緊上前接過妻子手裏的大包小包，“怎麽這麽多？”
“都是小朋友會用到的，本來離預産期也沒幾天了，美淑加加油，一定會一切順利全部都用上的。”
“嗯，确實該有所準備。”
童塔塔偷偷打量來人，聽他們語氣似乎是父女，但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女兒”走近後，他才隐隐看清對方長相，彎眉大眼，膚白貌美，氣質出脫，他不懂面相，但感覺看上去像是好相處的人。
就在他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系叢朝來人喊了聲：“大嫂。”
童塔塔微愣，大嫂？她是大嫂的話，那不就是被他稱呼為“哥哥”的老婆？
所以不是父女而是夫妻……
就覺得哪裏怪怪的，想來應該是年齡，童塔塔被自己蠢了一把。
“喂，你是誰啊，看上去好呆。”
一張放大的臉怼在眼前，童塔塔雙眸瞬間縮成鬥雞眼。
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啊！”他大叫着向後仰頭，結果仰得幅度太大，腦袋撞到靠背，發出“嘭”的悶響。
“哎喲！”童塔塔痛呼。
“哈哈哈，你好笨啊！”
這一下撞得不輕，童塔塔本就泛濕的眼眶又開始飙淚花。
“裏城你在幹嗎！”系母聞聲走過來，呵斥小男孩。
“媽媽這個人傻傻的，他剛才看着你發呆，還撞到自己的頭。”裏城指向童塔塔。
“怎麽這樣說別人，沒有禮貌，趕緊跟人家道歉。”
“不要。”裏城撇嘴。
系母瞪他，然後彎腰對正在揉頭的童塔塔道歉，“對不起哈，我小兒子有點太調皮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沒關系。”童塔塔揮了揮另一只手。
系母滿臉歉意地看着他，轉手從袋子拿出了一個藍色的東西。
“這個給你，敷一敷會好很多。”
聞聲，童塔塔睜開皺在一起的眼睛，看到系母手裏正捧着一個藍色的冰袋。
“不好意思哈，冰敷一下可以緩解疼痛。”
童塔塔下意識伸手拿，随即想到什麽趕緊停住了動作，擡頭看向陌生的系母。
系母正笑得一臉歉意，但童塔塔看着她，總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而且……
“你長得真好看。”
對面的人聞聲一愣，随即展露了開心的笑容，“謝謝，你長得也很可愛。”
聽到誇獎，童塔塔才意識到自己剛不小心說了什麽，面上一熱，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對不起。”
“嗯？為什麽要道歉呢。”系母不解，明明是誇獎的話。
“媽媽你看我說吧，這個人很呆。”裏城又笑着從旁邊跑過來。
“啧，走開！”再遭系母驅逐。
“你也有親人在動手術嗎？”
見童塔塔一個人眼睛紅腫地坐在門口，系母誤以為他也是在等候的家屬。
聽聞此言，童塔塔本來忐忑的心情，愈發如履薄冰。
如果這個女人是那個暴躁男人的大嫂，那也就是正在做手術的林美淑的大嫂，那麽自己對于她來說……
見他沒有說話，反而又開始掉眼淚，系母以為是自己的話戳了對方的傷心之處，愈發不好意思，趕緊安撫道：“沒關系，一定會順利的。”
從他偏瘦的身形和體格上看，是個Omega，年紀不大，估計剛放學就過來了，身上還穿着跟自己兒子一樣的校服。
見狀，系母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哎？你這個校服跟我兒子的一樣，你也是香瑭一中的嗎？”
哭泣的人還是沒說話，只點頭。
還是沒見好轉，系母再問，“那你認不認識我兒子啊，他叫系臨城，在七班，長得挺高的……”
繼續點頭。
過了大概三四秒鐘，對方像是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猛地擡起頭。
這誇張反應吓了她一跳，“怎麽了？”
系父跟兄弟商量完事情後，轉頭看向候診椅，“美臨。”
林美臨聞聲轉頭，丈夫示意自己過去。
“不好意思，等下哈。”
